良宏聽聲心中奇怪,暗說皇子哥不是跑了吧。剛開始他還有些不相信,想去樓後看看,可哪有空隙讓他穿過,面前人山人海都是稻川會的小弟。過了沒一會,手機響了,正是跑路中的陳默打來,讓他趕快撤退。還沒等他說話,電話已掛斷。唉唉!良宏氣得直哼哼,這叫打得什麼仗嘛,自己連皇子哥動手的聲音都沒聽到就跑了!轉目再看自己帶來的那三百人,留在身旁的只有一百多號,其他人都讓人家稻川會弟子衝散了。撤吧!他心中暗歎一聲,見唐朗正和一位青年打得有聲有色,不可開交,管不了那麼多,他上前抓起唐朗的袖子就跑,用高分貝的嗓子大聲喊道:“兄弟們,撤退,全部撤退!”
唐朗打在興頭上,突然袖子被人抓住,眼角餘光一瞧,見是良宏,心中這個來氣。怒道:“你幹什麼?拉著我跑什麼?”
良宏邊跑邊苦笑道:“跑什麼?再不跑我們今天就回不去了。”“什麼?”唐朗一楞,問道:“怎麼了?老大還沒到嗎?”良宏道:“沒到還好,可是皇子哥到了又跑了。”這是什麼意思?唐朗有些發矇,帶著疑惑看向良宏,後者搖頭道:“算了,回去再說,我們先殺出重圍吧!”二人帶著一百來號兄弟,使盡全身解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衝出重圍,跑了一段路,停下再略點下人數,已經不到八十。良宏剛想讓大家原地休息一會,話還沒等出口,身後殺上來數百名稻川會小弟,刀光閃閃,氣勢如虹,沒辦法,唐朗和良宏二人只好帶著殘兵敗將繼續跑路。
再說陳默,帶著一千來人往市區跑。跑路是他強項,至少在黑道中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快更有耐力。可下面的小弟沒有他那樣的‘實力’,一各個累得渾身是汗,刀早就別回腰間,手裡抓著脫下的上衣,臉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扔哪去了。稻川會的人也強不了多少,各個氣喘如牛,衣服被汗陰溼透了,如同落湯雞一般。樣子雖然狼狽,可嘴上一會沒停下。“你們還真能跑啊,哥們是屬兔子的吧!”“你奶奶的,你們山口組長了兩條腿就是爲了跑路的吧!?”“日本長跑項目又多了一批干將!”
這些人說什麼的有,既然追不上,那麼在精神方面摧殘一下對方也是不錯。
遠藤一輩子也沒這麼跑過,眼看自己追出十公里快到市區了,可陳默仍然體力十足,心中不解,難道他真是體校出身?要不怎麼這麼能跑。他邊跑邊高聲氣喘道:“陳默,我算是服你了,看你這一雙小短腿,還真他媽能搗騰。”
跑在前面的陳默聽後哈哈大笑,也不答話,就是一個勁的向前跑。
市區已經隱約可見,遠藤暗暗焦急,如果讓陳默進了市區,那自己可就前功盡棄,這十多公里算是白跑了。不管怎麼說那裡是山口組的地盤,遠藤膽子再大,也不敢貿然闖進。他將手一擺,停下身子,彎下腰,雙手扶膝先喘了一會。下面的小弟見老大不追了,也紛紛穩住身子,當他發話。好一會,遠藤深吸兩口氣,緩緩直起身子,感覺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氣管火辣辣的,他說道:“算了,我們不能再追下去,前面就是北海道市區,那裡山口組的幫手多。”說著,他嘆了口氣,惋惜自己錯過大好時機,沒有抓住陳默,又道:“大家撤吧,等天一亮,我請兄弟們吃頓好的犒勞一下大家。”
這時,他想撤了,可是陳默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又跑回來了,在離遠藤十多米的距離站住,笑瞇瞇的看著他。
媽的!遠藤心中大怒,我不追你你竟然還敢跑回來。他想都沒想,拔刀就奔陳默衝去。陳默見他衝來,既不拔槍也不動刀,拔腿又跑,遠藤虎目圓睜,咬牙切齒,看樣子恨不得一口將陳默吞下,只是,他連對方的衣角都碰不到,抓不著。遠藤那千餘手下見老大又追,沒辦法,也得跟著跑,暗叫自己的命苦,把陳默祖宗十八代都在心中叨咕了一遍。
又追出一里地,進了市區邊緣,陳默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遠藤實在是跑不動了,乾脆坐在地上,脫掉上衣,光著膀子喘粗氣。後面的手下稀稀拉拉走來,都累得筋疲力盡,渾身乏力。遠藤坐下沒半分鐘,陳默又出現了,這回他連身都沒起,伸手指著他鼻子,怒道:“陳默,有種你就別跑,看我不把你大卸八快!”
這回陳默說話了,笑瞇瞇的看著怒火中燒的遠藤,說道:“我是來送你‘上路’的。”
“我呸!”遠藤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嘴脣抖了抖,硬是沒說出話來。陳默笑道:“怎麼?你不相信嗎?”
遠藤道:“我只相信今天我一定要你的命!”說完,他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不過雙腿已然脫力發軟。
陳默含笑看著他,輕輕拍了拍了手。“啪,啪啪!”隨著三下擊掌聲,公路兩旁的黑暗樹林內頓時涌出成百上千的人,黑壓壓一片,根本分不清個數,黑衣,黑麪,象是融入在黑暗中,只有手中鋼刀寒光閃閃,奪人雙目。
遠藤見狀心中大驚,難道陳默是故意引自己到這裡的?!答案是肯定的。哎呀!遠藤咬著牙心中暗叫糟糕,自己中了他的詭計。他高聲呼喚自己的手下:“這裡有埋伏,撤,速撤!”這時再想撤,哪裡還來得急。樹林裡跑出的黑衣人各個體力充沛,如狼似虎。再看遠藤這些手下,一各個累得無精打采,衣衫凌亂,東倒西歪的坐在地上,直恨自己腦袋生得太大——擡頭的力氣都沒有。沒等山口組的人殺來,已有不少人累得吐血。這是真吐血,在家法的強壓下,無人膽敢私自掉隊,可十多公里的路不是那麼好跑的,沒有經過訓練的人實在受不了。
千餘衆混殺在一起,這種場面陳默可不是第一次見到。刀光劍影,喊殺沖天,刀與刀相撞的聲音‘叮叮’做響,受傷之人的慘嚎讓人神經繃到頂點。寒光閃,血光現,滾燙的熱血灑滿場中。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遠藤的手下本來就無心戀戰,一聽他喊撤退,爭先恐後的往回跑。這時,他們虛弱的身子哪能跑過山口組早埋伏好的一千多生力軍,被人兜著屁股追殺。直把這一千來人殺得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四散奔逃,慘不忍睹。有很多人乾脆就不跑了,知道跑也跑不過人家,將刀一扔,高舉雙手,跪地投降了。
遠藤跑在最前面,把身體裡的所有潛力都發揮出來,手下的慘叫聲,呼救聲令他心痛,也令他跑得更快。漸漸的,喊殺聲越來越小,遠藤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停下身子,回頭一瞧,沒有追兵趕來。再看自己身旁的手下,他差點沒哭出來。本來追殺陳默時自己帶著千人有餘,現在就剩下十幾個,而且大多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