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們之間的友誼,有多么的讓人愉悅。可是在這種切身的利益面前,這一切便又突然顯得過于蒼白了一些。
她,和宇文姐妹,到底還不是真正的親姐妹。
正如,在宇文若彩的心里,也始終都站在自己姐姐的立場上一樣。如今的簫璃在她的心里,怕是已經再也沒有,初見時的那種美好的情誼了。
“喝……阿璃啊,我們再來喝,不是說好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歸的么?我們接著喝好不好?”看著趴在她面前的宇文若彩突然揚起的手臂,簫璃也不由在心頭暗自一聲嘆息。
“阿彩,你今天恐怕是已經喝得太多了。不如,我還是送你回去吧!”輕輕起身,簫璃一把將宇文若彩扶起,然后便帶了她朝著住處走去。
一個人如果喝多了,便會顯得格外的重一些。更何況這一次,連簫璃喝得有一點過了。
幸好她們身邊還有幾個伺候的太監宮女,所以簫璃送宇文若雪回去的時候,也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
來到宇文若彩住的寢室,簫璃先出言吩咐宮女:“阿彩小姐已經醉了,所以拜托各位姐姐,好生照顧她睡下好了。”然后便回轉身來,準備獨自離開這里回去自己住的地方。
腳下猛然一個踉蹌,簫璃一不小心絆在門檻兒之上,差點跌倒在地。
幸好立在她身邊的小宮女及時出手,一把拉住了她:“阿璃姑娘,你沒事吧?”
簫璃抬頭對她致謝:“謝謝姐姐了,我沒事的,只是走路有一點兒不小心而已。”
“要不,還是讓奴婢送姑娘回去吧。”宮女見簫璃這樣子,也像是喝了不少,于是便對她說道:“姑娘可是住在東邊的寢室里,奴婢怕姑娘一個人回去會不方便。”
簫璃抬頭對她一笑:“姐姐說的是,不過我真沒有什么的。你們只要好好照顧阿彩就行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然后微笑著站好身形,對宮女笑道:“不信姐姐你看,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沒有關系啊?”說完便不再多留,提起裙角便從門口邁了出去。
一只腳剛邁出門,身后便突然傳來宇文若彩的聲音:“阿璃……阿璃你先別走,我還有話要跟你說。”
簫璃只得定住身形,然后回過頭來去看宇文若彩。
只見此時,宇文若彩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迷蒙的眼睛正盯著她,一臉吃笑的表情:“阿璃你回來,你過來陪我說說話,然后再走行不行?”
簫璃只得對她微笑:“既然你想,那行吧,我就先留下來陪你一會兒。”
“嗯。”宇文若彩也笑了一聲,然后伸手將一眾宮女太監全部揮退:“你們都先退下去吧,我有些悄悄話想要和阿璃姑娘單獨聊聊。”
簫璃見了,也只得笑著看眾人退了出去。
輕輕走到宇文若彩的床前,簫璃在她的身邊坐下,卻又久久都不曾開口。
宇文若彩突然將身形轉過來,和她面對著面:“阿璃,你怎么不說話呀?”
簫璃驀然抬頭而笑:“要說什么?或許,怕是我這酒一時喝得有些多,所以這一會兒連腦子似乎也變得遲緩了許多呢。”
宇文若彩卻沖她搖頭:“錯!人都說,喝了酒的人,心里是最清醒不過的。既然清醒,又何來遲緩一說?”
簫璃對她笑道:“是嗎?”
宇文若彩點頭:“當然,因為我現在就是這樣。我這心里吧,什么事情都清楚的很。所以阿璃,我還是想親自聽你說一句話。”
簫璃無奈,只得道:“什么話?”
“你就說你的心里,到底喜不喜歡武王爺吧。”原來她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還是這件事情。
簫璃眼中神色不由黯然,卻還是沖著宇文若彩搖了搖頭:“不喜歡。”
“那么昊天哥哥呢?”宇文若彩卻依舊緊追不放:“既然你不喜歡武王爺,那么你會喜歡上昊天哥哥嗎?”
簫璃驀然抬眸,卻見宇文若彩沖她笑道:“其實說不定,昊天哥哥也和武王爺一樣,他的心里也是喜歡你的,可是阿璃,你會喜歡上昊天哥哥嗎?”
“干嘛總是要揪著問我這件事情?”簫璃沒有回答宇文若彩,卻突然問她:“其實,是你自己喜歡四皇子,對嗎?”就算心里早已經猜到,可是這一會兒她卻突然想要在宇文若彩這里得到證實。
只是,她到底要證實些什么?只是為了,要讓自己變得更加堅定決絕一些嗎?
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其實在你的心里,就和若雪姐姐喜歡武王爺一樣,你也是一心一意的喜歡著四皇子的,對嗎?”
宇文若彩不由一愣,既而卻沖簫璃笑了起來:“讓你看出來了?呵呵,真是的。可是……”
她的臉上卻突然隱隱地浮出了一絲委屈:“阿璃你知道嗎?從小到大,其實我最摸不透的,就是昊天哥哥的心思了。你別看我這么喜歡他,可是他似乎從來都沒有真正對我感興趣過。”
是嗎?
簫璃望著一臉委屈的宇文若彩,心頭不由暗自一嘆:原來就連宇文若彩,也一樣看不懂他的心思嗎?
“可是阿璃,你說,有一天昊天哥哥會看到我對他的一番情意嗎?”驀然問到這些,宇文若彩的眼神不由又變迷離了起來:“唉,真希望他能夠早一點明白我的心意啊。”
簫璃望著她,卻突然微微地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宇文若彩卻抬起眼來,沖著她眨呀眨:“你明白了?呵呵,是吧?連你都能一眼看明白的事情,可是昊天哥哥他卻……算了,看來我今天真的是已經喝醉了,怎么不知不覺又說起醉話來了。”
簫璃聞言,對她微微一笑,然后忽然從她的身邊站起身形:“既然你已經醉了,我看,我還是叫她們進來服侍你休息吧。”
宇文若彩聽了,卻突然往后一仰,一頭倒在了床上,吃吃笑道:“是啊,我已經醉了呢。從小到大,都是我一個人喝醉,然后又一個人在這里說著醉話。可是他,卻從來都沒有認真看過我一眼……”
簫璃開口叫來宮女,把宇文若彩托付給她們,便要離開。卻聽到宇文若彩突然又沖她喊了一句:“阿彩,我們兩個,永遠都會是好朋友吧?永遠都是這樣,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你說對嗎?”
簫璃挑唇苦澀一笑,卻沒有回頭。
從宇文若彩處出來,簫璃一個人走在晚風之中。
秋風有點急,吹得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就要經不起摧殘,一片一片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