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唐璇璣笑道:“因為煙兒妹妹此行,怕是專門要來向兩位姐姐辭行的呢。”說著她回頭,一把拉了柳明煙上前,對宇文若彩笑道:“想來姐姐還不知道吧?其實你的這位恩公大人,正是煙兒妹妹的未婚夫婿呢。”
“是嗎?”宇文若彩聞言也笑了起來:“竟然還有這等好事,早知如此,我真應(yīng)該打起精神和你們一起赴約去才是。”
柳明煙聞言笑道:“阿彩姐姐自然是身體要緊,再說就算是你沒有去,如今我們大家不是一起來看你了嗎?”
這時黎賽君也走上前來:“聽聞阿彩妹妹近日來一直都臥床不起,也不知道妹妹身體情況到底如何了。偏偏姐姐又是一個俗人,天天都被閣中一些俗事纏身,一直沒能前來探望妹妹,還望妹妹能夠不要生我的氣才好。”
宇文若彩連聲笑道:“賽君姐姐言重了,阿彩也不過是宿疾纏身而已,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需在家養(yǎng)上一段時日也就好了。”
如此說著,又連忙命丫環(huán)又多搬來幾張繡榻,請了大家一并坐下。
簫璃望著宇文若彩略顯蒼白的臉色,心頭也難免生出一抹傷感之情,可是這個時候,就算是她有著滿腹的千言萬語,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應(yīng)該要從何說起了。
“阿璃。”倒是宇文若彩,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做到不動聲色,已然伸手過來將她的手拉了去:“最近一段時間,你過的可還好啊?”
簫璃心頭驀然一跳,暗道什么時候,自己竟然連宇文若彩也及不上了。就憑著她此時異常鎮(zhèn)定的神色,倒顯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氣了。
不過,也不知道宇文若彩此時是否是真的已經(jīng)做到了盡棄前嫌,或者,她也只是看著眾人在場,故意做一些表面的文章。
然而不管如何,宇文若彩此時能夠做到這一步,倒也讓簫璃對她刮目相看。然而同樣的,以簫璃敏感的心性,從此以后,對于宇文若彩更是有些不敢小覷了。
“啊,我嗎……這兩天已經(jīng)大好了。”既然宇文若彩都能表現(xiàn)的自然有禮,簫璃又何必再接著唯唯喏喏下去?
沖著宇文若彩淡然一笑,簫璃對她說道:“像是我這樣子常年習(xí)武的瘋丫頭,居然也會有生病的一天,怕是你也沒有想到吧?”
見簫璃將話說的如此輕松,宇文若彩的心頭也在陡然間松了一口氣:“阿璃說的是呢,那一次看到你突然暈倒,我都快要被嚇?biāo)懒恕o奈這些日子我自己身子也不大好,一直也沒有抽出時機前去探望你一翻。倒是讓外面那些人,以為就此抓住了我們的把柄,竟然因為這些事情而鬧了一個滿城風(fēng)雨。”
黎賽君此時不免笑著插話道:“謠言之所以是謠言,也不過是隨了別人的口舌閑扯而已。更何況兩位妹妹又并非真如坊間傳說的那樣,早已經(jīng)鬧了一個不可開交。是以總有一天,相信那些謠言總會不攻自破的。”
“賽君姑娘所言極是。”魏駿原本也是滿心忐忑,此翻見到簫璃與宇文若彩之間,竟然如此輕松地就化解了心結(jié),心下也不免松了一口氣。
只是他又何嘗理解,宇文若彩與簫璃之間此時的表現(xiàn),充其量也不過是表面的一些過場而已。
都道女人心,海底針。更何況簫璃本就是一個心思細(xì)膩之人,此時此刻,她又如何看不出來,宇文若彩面對她時,雖然表面笑意盈盈,可是在她的眼底,卻暈染著一層淡淡的寒意。
不過,今日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日子,再加上還有柳明煙和魏駿之間的事情,總歸算上一個既喜慶又傷感的日子。而宇文若彩做為一個自小有著良好涵養(yǎng)的名門閨秀,這點道理自然還是懂的。當(dāng)然,還有柳明煙的這份面子,她是無論如何都要賣給她的。就更不要說,魏駿還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阿彩姐姐,我們來了這么久,怎么一直都不曾見到雪兒姐姐呢?聽青曉說,她最近心情也不大好,干嘛不讓她出來和我們大家一起聊聊天,也許笑上一笑,她的心情就會好些了呢?”
柳如煙到底還是少女心性,再加上她一直都是一個心思單純的女孩兒,所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簫璃與宇文若彩之間,到底有著多么令人堪憂的前景。
宇文若彩自是知道柳如煙的性子,看她此時笑得如此甜美,自然也不忍掃了她的興致,于是便笑道:“姐姐最近心情不好,之前又在屋子里發(fā)脾氣,我見外面下了那么大的一場雪,便讓青云陪了她出去賞雪觀梅了。”
柳明煙聞言突然興奮了起來:“是哦,煙兒也記得,姐姐家的園子里,好像有著好幾株梅樹呢。而如今這個時節(jié),似乎也正是寒梅開放的時節(jié)呢。經(jīng)姐姐如此一提,倒讓我心里也開始有些癢癢的了,也不知道今年初開的梅花,倒底會是什么樣子的。”
“柳小姐”魏駿此時開口,倒讓大家一時不曾防備,“你難道不曾看到二小姐身體不適嗎?怎地突然又想起這個來了?莫不是你還打算,讓二小姐拖著患病之軀陪你一起到雪地里去賞玩不成?”
柳明煙自然不明白,好好的,魏駿怎么會突然沖她發(fā)起脾氣來了。就算她心思單純,可是這么一個自小被大家寵愛慣了的少女,又如何能夠經(jīng)受得住他的一通搶白。就更不要說,魏駿原本還是她未來的夫婿了。
一時之間,柳明煙的眼睛之中,也不由蓄滿了淚水。
這一切自然也沒有逃過宇文若彩的眼睛,看到柳明煙突然遭到魏駿如此搶白,宇文若彩知她面子上肯定掛不住。而她這個做為東道主的,又如何能夠讓柳明煙在眾人面前受這么大的委屈?
宇文若彩連忙從繡榻之上站了起來:“王爺言重了呢。雖說阿彩身子確實有些不大舒服,可是經(jīng)過這些時日以來的調(diào)養(yǎng),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說煙兒妹妹此言也并非沒有道理,雖說王爺來自南疆百花盛開之地,可是這京中的雪梅花,怕是王爺從來都不曾見識過的吧?”
簫璃聽了也連忙開口打圓場道:“阿彩說的不錯,在這大雪紛飛的日子里,盛放的梅花的確為雪景一絕。莫說是煙兒妹妹會想望了,恐怕在坐的諸位,一想到這些,心里都會有些癢癢的呢。更何況,煙兒妹妹也不過就此一說,表哥又何必這么大反應(yīng)?”
“表哥?”宇文若彩倒是一下子就聽到了蕭璃此時對魏駿的稱呼,一時之間也不由好奇起來:“怪不得你們兩個長相如此相像呢,卻原來你們兩個竟然是表兄妹嗎?”
簫璃含笑點頭:“這一點,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