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歷史的朋友應該知道,民國有兩個挺沒節(jié)操的軍閥,一個馮玉祥,八次陣前易幟,人送外號倒戈將軍,另一個是我們山西的閻錫山,外號政壇不倒翁,也是個著名騎墻派,蛇鼠兩端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當年中原大戰(zhàn),閻錫山和馮玉祥密謀倒蔣,閻錫山卻把馮玉祥騙到山西軟禁起來,裹挾馮玉祥的勢力威脅老蔣,結(jié)果馮玉祥的屬下集體投降老蔣,要求立刻打到山西找閻錫山報仇,閻錫山慫了,找馮玉祥認錯,說自己被部下蠱惑,怠慢了大哥。
馮玉祥十分理解的說:“老弟,你我都是忠厚老實之人,以此性情,難免受小人蒙蔽...”
丹增喇嘛那肥頭大耳的不靠譜形象,卻一本正經(jīng)的說自己是五蘊皆空的高僧,沒來由讓我想到閻錫山和馮玉祥,反而更不敢信他了,而說起這閻錫山,其實和我?guī)煾讣矣悬c淵源,是當年他父親閆書堂去世,他請了兩個風水先生相墳地,其中一位得了我?guī)煚數(shù)闹更c,卻捅出個大簍子,這個事后面說。
丹增保證不會坑我們,我問他的甘露丸里有沒有五甘露和五大肉。
他說:“肯定有啦,甘露丸就要用這些東西做。”
我說我們不想吃。
丹增說:“向非人布施,必須吃甘露丸,否則非人會直接吞食事主的血肉,你們不愿意就只能另請高明了。”說著話,丹增將我拉到墻根處,好生開導:“我知道你們嫌甘露丸的成分不干凈,可又不要你吃,你不說,她們怎么知道?你們大陸有句話說得好,不干不凈,吃了沒病!你們連地溝油都敢吃,甘露丸有什么大不了?”
埋汰我們幾句,丹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主要擔心他在甘露丸里下蠱,成分什么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還顧得上那些,既然非吃不可,我又提個要求,他做法事時,我必須在場。
丹增問我,是不是不相信他?
我干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想長長見識。”
“那你就看吧,別后悔就行!”
彭妻母女服下甘露丸,就照丹增的囑咐閉目養(yǎng)神,為了讓她們盡快睡著,丹增給她倆戴了會發(fā)熱的蒸汽眼罩,效果還不錯,沒一會,兩人就睡著了,丹增搖晃轉(zhuǎn)經(jīng)筒,圍著軟塌轉(zhuǎn)圈念經(jīng),用經(jīng)文念力幫助她們催發(fā)甘露丸的藥效。
約莫半個小時過去,酥油燈一盞接一盞熄滅,丹增拉上窗簾,讓母女倆好好休息,便興沖沖拉著我給他看風水。
我的事還沒辦妥,哪有心思幫他的忙,簡單應付幾句,丹增又跟我們聊起大陸的法事行業(yè)以及馮欄的近況。
夜里十點多,丹增帶我去隔壁做法事,秀氣女孩則拿出丹增喇嘛的宣傳彩頁,向阿青介紹密宗雙身法,經(jīng)過傍晚的閑聊,阿青對雙身法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彭妻母女還在熟睡,丹增炫耀說,這是被他的咒語催眠了,不念咒叫醒她們,她們能睡上三天三夜。
丹增提著油壺給篆刻著經(jīng)文的酥油燈加了燃料,再次點燃,酥油是從羊奶中提煉出來的,燃燒時散發(fā)淡淡的奶香味,我聞了一陣就覺得肚子餓,丹增則站在彭妻母女頭頂位置,雙手各按一人的額頭,閉眼觀想后,說她們的氣血已經(jīng)充盈,可以向非人布施,便教我用轉(zhuǎn)經(jīng)筒配合他做法事。
藏傳佛教有許多令人恐怖的法器,比如祭祀灌頂時裝酒水的頭器,用人的頭骨制成,再比如赫赫有名的嘎巴拉鼓,也叫人皮鼓,用少男少女的頭骨加人皮制作,有首歌叫《阿姐鼓》,唱的是一個小姑娘有個啞巴姐姐,有天啞巴姐姐丟了,小姑娘天天想她,直到某天她聽到天邊傳來陣陣鼓聲,她覺得是阿姐在對她說話。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聽聽。
其他諸如人皮唐卡,骨笛之類就不細說了,丹增家唯一一個取材于人體的法器,就是他師傅留下的一根骨笛,可以召喚非人。
而他教我使用的轉(zhuǎn)經(jīng)筒,我老早以前就在影視劇里見到過,形似撥浪鼓,一個柄頂著一個可以轉(zhuǎn)動的轱轆,以前不懂西藏人為啥總搖這玩意,丹增家見到實物,才得知轉(zhuǎn)經(jīng)筒里裝著經(jīng)卷,搖一圈就等于誦經(jīng)一遍,一個轉(zhuǎn)經(jīng)筒在手,想賺十萬誦經(jīng)功德,也就一兩天的事。
丹增教我配合轉(zhuǎn)經(jīng)筒的節(jié)奏,念誦嗡嘛呢叭彌吽這六字大明咒,說是一會給我眼色,我就開始念,并囑咐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要大驚小怪,大喊大叫,否則將非人惹到我身上,他給我做法事還要收五萬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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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不用擔心,這種事我參與過許多回了!”
丹增不再言語,掐出密宗大手印,開始念咒。
我蹲在墻根慢慢搖晃轉(zhuǎn)經(jīng)筒。
屋里沒有開電燈,只有八盞酥油燈放出的淡淡的柔和的光芒,而窗戶和窗簾都閉著,進不來新鮮空氣,油燈燒了一陣,我就感覺屋里的奶香味濃郁到影響我呼吸的地步,有點頭昏腦脹,還有丹增口中那一個字都聽不懂的經(jīng)文咒語,低沉又緩慢,帶著一股催眠的魔力,讓我眼皮發(fā)沉。
就這樣過了十多分鐘,一股微弱的陰涼掠過我的脖子,順著領(lǐng)口往衣服里鉆,我全身汗毛直立,一下子清醒許多,便發(fā)現(xiàn)對面的窗簾鼓囊囊的,好像被風頂了起來,可窗戶明明關(guān)著。
這時,丹增吹響骨笛,那凄厲刺耳的笛音持續(xù)七八秒,一股很明顯的陰風在屋里盤旋,酥油燈接連熄滅,只剩下最后一盞的燈花如風中殘燭般搖晃時,我突然看到好些模糊的人影從窗簾后走出來,一個個形容恐怖,穿的破衣嘍嗖,滿身黑血和腐肉,伸著雙手,步履遲緩的向彭妻母女走去。
它們走到床邊時,最后一站酥油燈只剩黃豆大小的燈花,整間屋子被黑暗籠罩住,我就看不到床上發(fā)生了什么,但哼哧哼哧的咀嚼聲清晰的傳入我的耳中,聽得我頭皮發(fā)麻。
黑暗持續(xù)幾分鐘,酥油燈又漸漸亮起來,入眼的一幕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床上的彭妻母女被啃食成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那一群非人圍著坐在床頭的丹增,不斷揪扯他的血肉塞進嘴巴,大快朵頤,而丹增朝我擠眉弄眼,我愣了幾秒才記起這是讓我念咒的意思,趕忙照他的教的,搖晃經(jīng)筒,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六字大明咒。
丹增抓起腿邊的金剛橛,又是一串嘰里咕嚕的藏語經(jīng)咒,那些非人好像得了命令,齊刷刷停止動作,排成一行緩緩走到窗簾后面,憑空消失。
丹增沒向我示意,我也不敢停止念咒,直到他跳下床,吹熄酥油燈,跑到門口打開電燈。
那一剎那,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丹增長呼口氣,對我說:“做完了,你說的嬰靈不會再纏著她們!”
彭妻母女依然是熟睡的模樣,表情安詳,可我有點信不過丹增,問道:“我只看見你招來一群怪物啃她們,啥時候送嬰靈轉(zhuǎn)世了?”
“不需要我送,它會在三個月后主動去你嫂子家轉(zhuǎn)世。”
“真的假的?那我也沒看到你封存它的阿賴耶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