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權(quán) 步步生魅228 進(jìn)宮面聖(3)
果不其然,女使快步行到她和墨子卿的身前,對著她和墨子卿福了福身,然後道:“九公主,陛下知道你進(jìn)宮來了,特意召你前去未央宮覲見。”
女帝召見?墨惜顏心裡咯噔了一下。
她這次進(jìn)宮,本來就是想看看祥貴君,然後再順道去參見女帝,但她方纔,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要趕回府,暫時不去見女帝,卻不想女帝竟在這個時候派人來傳召她,她心裡,一時有些不情願。
女使見她發(fā)愣,不禁催促道:“九公主快隨奴才走吧,陛下可是還等著的。”
“好。”墨惜顏收起心裡的不情願,點(diǎn)頭道:“女使請前面帶路。”
?тTk án ?C 〇 墨惜顏跟在女使的身後纔剛走兩步,便聽見墨子卿的聲音傳來:“皇姐,你……一定要記得再進(jìn)宮來看我。”
那聲音小心翼翼的,聽著讓人覺得若是不予理會定會傷了說話那人的心,墨惜顏前行的腳步一頓,回身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父後在祥和宮裡的,既然來了,你就進(jìn)去歇歇吧,我先去未央宮給母皇請安,等改日進(jìn)宮,我再來看你。”
墨惜顏說完,微微笑了一下便轉(zhuǎn)過了身,跟在女使的身後快步離去,墨子卿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好想伸手?jǐn)r住她,卻……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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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未央宮的殿外,墨惜顏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擡腳跨進(jìn)未央宮的大門,緩緩走了進(jìn)去。
未央宮,當(dāng)朝女帝墨芊月處理政務(wù)以及休息的地方,除了上朝議政的金鑾殿外,算是整座皇宮最爲(wèi)莊嚴(yán)神聖的地方。
墨惜顏一走進(jìn)去,便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撲面而來,壓得她心裡有些沉。
嚴(yán)格說來,未央宮於她而言並不陌生,因爲(wèi)從前的九公主來過多次,她的身體,她的記憶,對這個地方是熟悉的。
而最爲(wèi)清晰的記憶,算是九公主上次的到訪——向女帝請旨賜婚,此刻走進(jìn)這裡,那次對話的畫面,就如電影回放般從她的腦海裡閃現(xiàn)而過。
目光流轉(zhuǎn)著,瞅見大殿中央埋首在案桌後處理政務(wù)的人,墨惜顏穩(wěn)步上前,撩衣跪地俯首請安:“兒臣見過母皇,母皇金安。”
墨芊月聞聲擡起頭來,盯著匍匐在地的墨惜顏看了一會兒,沉聲道:“起來吧。”
“謝母皇。”墨惜顏朗聲回道,站起身後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立在大殿中央,眼簾微垂盯著她腳下前方的幾寸地兒。
“已經(jīng)去見過你父君了?”墨芊月不鹹不淡的聲音傳來。
“是。”墨惜顏回道,聲音聽上去同樣很淡,沒什麼情感。
墨芊月睇著墨惜顏的雙眸裡劃過一道暗光,放下手中用於批註的硃筆,她動作閒適地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凝視著墨惜顏。
視線在墨惜顏身上上下一掃,找尋著墨惜顏身上的變化,良久,她突然笑了聲。“九兒此次出去,倒是長胖了些回來,看來,江都的水土特別養(yǎng)人,連吃苦的情況下,都能將人養(yǎng)胖。”
墨惜顏心中一個激靈,脊背陡然竄上幾許涼意,趕緊躬身道:“大概,是因爲(wèi)兒臣在江都特別能吃,所以一不小心便長胖了,讓母皇見笑了。”
“呵!”墨芊月輕輕一笑,笑得意味不明。
墨惜顏感覺到她打量自己的視線,心中漸漸有些緊張起來,害怕她瞧出她懷孕的事實(shí)。
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大殿裡的氣氛詭異的安靜,於風(fēng)平浪靜中暗潮洶涌。
都說帝王心,海底針,墨惜顏覺得,自己此刻,真的就像全身不著寸縷般暴露在墨芊月面前。
墨芊月非但看清了她整個人,更看透了她身體裡的五臟六腑,看清了裡面的各種花花腸子,她在墨芊月面前,完全就是透明的,想隱藏什麼都是枉然。
“你這次,算是立了大功,你說說,你都想要什麼賞賜。”過了須臾,墨芊月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是沒有繼續(xù)剛纔的話題,墨惜顏只覺得心裡倏然一鬆,像壓在她身上的大石頭忽然便被人移了開去。
知道墨芊月指的是這次對抗瘟疫的事件,墨惜顏恭敬地回道:“‘功’不敢言,兒臣只是盡了自己的本份而已。”
“九兒啊……”墨芊月突然語聲一轉(zhuǎn),話語裡透著幾許無力和淡淡的無奈,“你……是在生母皇的氣麼?”
墨惜顏心裡咯噔了一下,有瞬間的茫然,但隨即,她本就躬著的身子彎得更低了。“母皇何出此言?兒臣惶恐。”
墨芊月低低一笑,從座椅裡站了起來,繞過桌案走向墨惜顏。
來到墨惜顏身旁站定,她近距離地盯著墨惜顏看了一會兒,隨後緩步走到了一旁的軟榻上坐了下來。
爲(wèi)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在眼前晃了晃,她淡聲道:“你若不生母皇的氣,何至於如此與母皇拉開距離?你……是在氣我讓你的父君假裝生病,從而瞞住我自己生病的事?”
墨惜顏月眸一閃,保持躬身的姿勢調(diào)轉(zhuǎn)了一下方向,對著墨芊月道:“兒臣沒有,還請母皇明鑑。”
“沒有麼?”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墨芊月放下手中的茶杯,轉(zhuǎn)過身子看向立在一邊的墨惜顏。
她將手肘放在軟榻上擱置的彈性一流的金絲錦繡包裹住的厚實(shí)軟枕上,手心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則是隨意地放在身體的旁側(cè),鳳眸幽幽地盯著墨惜顏。
“九兒,你可是忘了,我是你的母皇,是我生下的你,你心裡想些什麼,我會不清楚?”
墨芊月輕聲說著,然後道:“你父君,應(yīng)該和你說了我不敢叫太醫(yī)診治的事了吧?”
月眸轉(zhuǎn)了轉(zhuǎn),墨惜顏回道:“是。”
“那你可知,我之所以讓你的父君替我遮掩事實(shí),有我的不得已之處?”
不得已?女帝這是在向自己解釋?墨惜顏心思一轉(zhuǎn),心裡突然便比剛纔覺得更沉。
見墨惜顏沒有說話,墨芊月又道:“身爲(wèi)君王,有太多的不得已,最爲(wèi)不得已的,便是事事都要以江山社稷爲(wèi)重,不能因爲(wèi)自己一人的喜好而忘記了君王的職責(zé)。
假如……有一天你做了君王,你會明白我的身不由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