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了堂會,看著八個堂主和四個掌柜的回到了各自的崗位上,躍林和躍海倆人也各自回房休息了,這一夜是周躍峰關鍵的一夜,雖然他們沒有圍在重癥監護室門外,但是眾人全都沒有什么心思睡覺,多半都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躍林立刻從床上起來,洗漱了一下就去看周躍峰的情況,沒想到剛一到門口,就看到那里已經圍了很多人,崔胖子看到躍林過來,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躍林慢慢走過來,低聲問:“怎么樣?有什么消息沒?”
崔胖子摸了摸自己已經長出來一層胡茬子的下巴說到:“等等看,白醫生剛進去做檢查,說不讓大聲說話。”躍林聽了點了點頭,找了一個空地兒站著,眾人心里全都是七上八下的,眼睛盯著重癥監護室的大門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陣子,白醫生才從門里邊走出來,眾人立刻圍了上去詢問情況,白醫生將口罩摘下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珠子說到:“情況跟昨晚一樣,不過如今看來,沒有情況就是好情況,至少說明病情沒有惡化,只能再等等了。”
雖然帶來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聽他說了沒有繼續惡化,眾人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一些。躍林對白醫生說:“白叔,大哥就交給你了。”
白醫生點了點頭:“大家放心,大少爺就交給我吧。”躍林看了看外頭,如今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周家大院一刻也離不開人,否則會出問題,于是對兄弟們說:“咱們杵在這兒對大哥的傷也沒什么好處,都各自忙自己的去吧。”
說完他就去了鋪子里,徑直走到了樓上的密室,這里之前是周躍峰跟人談生意的時候用的密室,隔音效果非常好,也非常隱蔽,能夠避免隔墻有耳。
他前腳邁進去,后腳躍海就跟了進來,說到:“二哥,真是心想事成,你猜怎么了?”躍林聽到躍海的話,頓時眼前一亮,說到:“大哥醒過來了?”
躍海說:“不是,不過這個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他看了看躍林,發現躍林如今對除了周躍峰的消息之外,任何事情都不怎么感興趣,于是也不讓他猜了,自己主動說到:“老周叔不愧是咱們家的管家,居然早就在市長那里安插了內應,昨晚來告訴我,他拿到了市長身份的證物!”
他們家經商,本來就要靠著黑白兩道,和政界的很多人都有來往,本來是各取所需相安無事的,但是這幾次這個市長明顯的有問題,從上次鐘山之行之前的多次刁難,到后來因為山貓特戰隊的幾次上門胡鬧,基本上全都跟鎮魂大印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這就讓周家不得不對他采取點措施了。
如今躍林聽到拿到了證據,立刻眼睛里放出了光:“不錯,老爺子讓老周叔幫襯著咱們,果然是爹當年想得周到,這老周叔果然是一把好手,快,請他過來。”
躍林的話剛說完,老周就笑盈盈的從門口走了進來:“二少爺,我早就來了。”躍林趕緊將躍海和老周請進了屋子里,接著將密室的門牢牢的關上。
老周說:“這個人早在這個市長來到這里上任我就安排進去了,當時只是覺得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以更多的知道政界的動向,這樣有利于咱們家的生意,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讓我知道了這個驚天的秘密,最近這老小子總是刁難咱們家,而且還在覬覦鎮魂大印,這個線人就更加用得上了。”
躍林抱了抱拳:“老周叔未雨綢繆,咱們周家有老周叔,什么生意做不好。”
老周擺了擺手:“二少爺過獎了,我先說說這東西。”說著他就從懷里拿出來了一個小紙包,里邊包裹的居然是幾張照片,雖然是黑白的,但是也清楚的將上面的情景反應了出來,那個時候可沒有什么ps技術,是有圖有真相的時期。
躍林拿過來照片看到上面的圖案正是市長,他居然跪在一座墳前,而墳前還立著碑,上面的名字正是他的親人,也就是那些漢奸叛徒,想來就是當年山貓特戰隊連夜刺殺的那些人,他可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去拜祭,但是這畢竟是他的家人,這種場景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看著上面的內容,這足以說明了一切,躍林說:“這么珍貴的證據,看來老周叔派出的內應已經完全取得了市長的信任,不然不可能帶他來這么隱蔽的地方。”
老周顯然沒有要將這個人告訴兄弟二人的想法,當然他們也不會去問,一般線人這個東西,越是重要的,知道的人越少,都是單線聯系,當然這也存在一定的危險,就是一旦這個接頭者出了什么事,這個線人就很難將自己的身份拿回來了。
這聽起來倒是有點像《無間道》中的臥底,不過這時候他們可沒時間研究這些,躍林趕緊將那東西收好,說到:“這是重要罪證,如果那市長再敢對咱們家下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完眼神里流漏出了一種殺氣,看的躍海和老周全都一哆嗦。
老周接著說:“二少爺,其實……這還不是關鍵,我的線人發現的最關鍵的是,這市長好像是也知道鎮魂大印的事情,而且聽他總是念叨什么‘得鎮魂大印者得天下’,看來這東西,他是要插上一腳了。”
還沒等躍林說話,躍海就說到:“老周叔,這家伙的一舉一動就交給你了,好好盯著他,看看他找這東西到底要用來干啥?是想要給家人報仇,還是另有所圖,或者是他本來就跟張顯章他們是一伙的,還有就是,最好能夠打探出來,這一次劫走鎮魂大印其他四塊碎片的,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老周聽了點了點頭:“放心吧二位少爺,我一定會讓那線人盯緊這邊的情況,有什么事第一時間來匯報。”說完他就拱了拱手退了下去。
躍林將照片拿出來遞給了躍海:“躍海,這東西放好,如果他再來騷擾咱們一次,直接拿出來威脅他,咱們周家大院可不怕什么惹禍上身,之前苦于沒有把柄,他又是當官的,才沒敢把他怎么樣,如今不同了,想要再造次,先問問咱們周家。”
躍海將東西接過去,說到:“二哥,大哥之前帶回來那個叫蘇武的要如何處置?關了這么久了,看來從他嘴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躍林攥了攥手里的杯子說到:“老周叔已經將暗血飛花那邊的內線告訴我了,如今這蘇武知道的并不一定比咱們的內線知道的多,還白吃了咱們這么久的飯,你找幾個靠得住的兄弟,偷著處理了算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對于沒用了,而且又不能輕易放掉的人,只有這一個辦法來處理,那就是秘密處死。
躍海看了看躍林問到:“二哥,這事兒要不要等大哥醒了跟他商量一下,畢竟這人可是大哥帶回來的,萬一大哥還有什么沒交代的,到時候豈不是回天無力了?要不再等等吧。”
躍林說:“大哥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實這人的價值大哥早就看出來了,要不是為了保護他,大哥才不會把他一直留在咱們家呢,這人即便是出去了,也會被暗血飛花的人追殺,所以大哥是為了保他的命才留在咱們家的,早就沒什么用了,處理了算了。”
聽了躍林的話,躍海嘆了口氣:“這人就是看不清形勢,反正都是一死,還不如把知道的事告訴我們,我們還能保他一條命。”
躍林說:“你以為他傻嗎?他如今是說也會死,不說也會死,反倒是一直緊咬著不放,他的家人至少還可以活命,不然他這邊交代了,那邊他的家人立刻就會斃命,而張顯章也不會放過他,總之,人要是活到了這個份兒上,也真是夠悲哀的。”
躍海點了點頭就退下了,到了夜里,他隨便招呼了幾個兄弟:“走!”幾個兄弟立刻跟了上去,躍海走到關著蘇武的房間,將他放了出來,接著二話沒說,帶著他就往外走。
蘇武顯然已經知道了他的命,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但是沒想到的是這一天來的這么晚,一路上他并沒有說話,一直到了亂葬崗,他才說了句:“峰哥沒事吧?”
躍海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大哥受傷了?”蘇武咧了咧嘴:“當然,如果峰哥醒著,我也許還能多活幾天。”
躍海聽了這話也覺得這么做有點太殘忍了,但是想想,如今這也許對他、對周家、對暗血飛花組織,甚至對他的家人等等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結果了。于是說到:“如今形勢緊張,你也別怪我們。”正想著要不要放他一條路,就看到那小子嘴角流出了一股血,躍海看了看周圍的兄弟們,看到沒人動手,才知道是他自己自盡了。
第二天躍海來到了躍林的辦公室,躍林問:“怎么樣?解決了沒?”躍海點點頭說:“自己解決的,看著他在咱們大院受的這一年的罪,也許這的確是他最好的歸宿了。”正說著就聽到外邊一個小弟喊到:“二少爺,市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