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寶珍派的大元老與龍淺飛,蘇家一時風平浪靜,無人來打擾。
燕十三又在蘇家逗留三個月,蘇芷慧所修練的功法他都點拔之后,便打算離開。
蘇芷慧她也明白自己留不下燕十三,這一天,蘇芷慧對燕十三說道:“家族盤點寶藏,其中有一室乃是空無一物,上有古字,家族諸老不懂,我抄下給你看看。”說著,遞給燕十三一張紙條!
一見紙上的古字,燕十三身體顫了一下,臉色大變,胸膛起伏,一下子不能自持,捏著紙條的手都發抖!
見燕十三神態,蘇芷慧不由為之吃驚無比,燕十三,她只能仰望,他已經達到了她無法企及的境界,高山仰止。在她看來,世間無物可能讓燕十三為之動容!但,現在他見這幾個古字,卻如此的失態,這幾個古字究竟蘊含著什么秘密呢?
燕十三眼睛睜得大大的,望著紙條上的古字,八個古字:登臨仙途,回首何顧!
這八個古字,對于別人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重大的意義,但是,對于燕十三來說,卻意義無比重大。
曾經何時,在明月之下,清曲驚神,曲罷,曾問,若是我帶你登臨仙途,滔滔濁世,你有牽掛嗎?
在明月之下,他曾仰首,認真回答,有。
話畢之后,明月清風,一片寂靜,許久許久,最后傾倒天下的笑聲悅耳無比響起,聲音動人無比,那句話,他到現在還記得:登臨仙境之后,古朝為萬世仙府,古朝對你的承諾不變!
這句話,燕十三一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忘記,他不在乎什么承諾,他只記得那笑聲,那動人的聲音。
“帶我去!”燕十三一下子站了起來,對蘇芷慧沉聲地說道。
蘇芷慧不明白其中原因,但,她二話不說,帶著燕十三前往,到了老廟,進了大道洞天,幽徑曲折玄妙,外人能窺其中的玄機。
燕十三孰視無睹,如同閑庭信步,他一路上是一語不發。
進了洞天,只見是一片石林,石林上百里之廣,奇石林立,有如老人獨立,有如飛鶴沖天,有如餓虎盤踞……
巖石各種栩栩如生的姿態,不足為道,因為每一塊巖石上雕有無數的文字,那是玄妙無比的功法,一塊巖石,就是一篇功法!
這無數的功法中,有一小部分,乃是玲瓏古朝的傳承,有一部分是蘇家老怪物自己所創的絕學,還有一部分乃是蘇家老怪物從其他地方收集到的曠世功法!
這里任何一門功法,都讓任何個士都砰然心動,但是,燕十三卻孰視無睹,這里的功法,他雖然未見全文,但,早就知道每一門功法的名字!
燕十三隨著蘇芷慧直入石林,行至百里,最后進入一個小谷,小谷溫暖如春,生機盎然,古藤老樹蒼古,有著悠久的韻味。
小谷左右,乃是絕壁,有著一間間的石室,石室盛有仙材神料,此時,石室已封,這是蘇家諸老盤點登記之后,再把石室內的仙材神料封存起來。
最后,蘇芷慧帶燕十三到了谷底,谷底乃是一座寬大石室,從石室雕鑿來看,這石室曾經是豪華無比,能居于此的人,非權即貴。
但是,此時石室是空空如野,沒有任何東西。站在石室之外,燕十三心里面顫了一下,胸膛起伏,呼吸急促,不由握緊拳頭。
昔日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難以忘卻!
最后,燕十三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進入了石室,只見石室正面的石壁上,刻有八字,八字是一氣呵成,道韻流轉不息。這八個字就是蘇芷慧抄下來的八個字:“登臨仙途,回首仙顧”。
這八個字,太熟悉了,讓燕十三心里面深處不由顫了一下,站在那里,久久不語。
許久許久之后,燕十三走近,看著八個字出神,最后,他開口說道:“你不用在這里等我了,先回去吧。”
說完之后,燕十三以血為書,在這八個字下面又寫了三個字!這是三個古字,蘇芷慧卻不識這三個古字。
“嗡——”的一聲,八個古字一下子散發出了無量光華,燕十三影子一閃,整個人被八個字吸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蘇芷慧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許久許久,她輕輕嘆息一聲,燕十三太多秘密了,她永遠都看不透他!他們的距差太遙遠太遙遠了。
蘇芷慧輕輕地嘆息一聲之后,就離開了。她不知道燕十三去了哪里,但,她相信燕十三絕對會回來的。
燕十三進入了一個磅礴無比的大陣之中,大陣一定萬古,只見陣紋如同波浪一樣滔滔不絕,但是,如此磅礴的大陣,卻不會攻擊燕十三,燕十三緩緩地走入大陣,他雙腿都不由發軟,他不知道自己會看到什么。
終于,走入了大陣中央,大陣中央有一張石桌橫擺,石桌前坐有一個人影,背向燕十三。
一個背影,纖秀的背影似乎是背負萬古,看到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背影,燕十三身體劇顫起來,忍不住輕輕說道:“是你嗎——”聲音都發抖。
背影沒有回首,只是,此時,纖秀的背影是道紋浮騰,仙輝吞吐,桌上多了一張古琴,古琴神韻無雙。
燕十三一顆心如同被揪了一下,他沒有再說話,就地盤坐,望著纖秀的背影,什么都沒有再說。
琴聲響起,萬古悠悠,一曲熟悉的仙樂回蕩,仙樂縈繞于耳,燕十三緩緩地閉上了雙目,昔日的一切都在腦海中浮現,是那么的清晰,是那么的逼真,宛如昨日一樣。
仙樂久久不散,繞梁三日,燕十三沉醉于其中,神游太虛,忘世忘我。就這樣,燕十三閉目神游,足足是十天十夜,仙樂早就已散,而燕十三依然未能回神,眼角的一滴淚水早就已干。
十天十夜,燕十三忘我忘世,但,他的周身卻天尊之威翻滾,一道道天尊法則騰越,宛如是一條條蛟龍一樣沖天而起,呼嘯九天,一條條的法則,如同秩序神鏈一樣,鎖住天地,鎖住星辰,天尊之威如汪洋大海一樣。
腳踏天尊,步入星海,卻不出天尊之威,這絕世罕有。
十天十夜,神游太虛的燕十三收獲極大,他對自己的大道更加明朗,以前滯塞之處,此時是豁然開朗,對于自己的大道,他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十天十夜,燕十三明悟大道,收獲驚人,此時,他已經觸摸到了屬于自己的大道!
十天十夜之后,燕十三終于張開了眼睛,此時,沒有仙樂,沒有纖秀的背影,這一切,都消失了。在石桌之上只擺著一個古老的盒子!
燕十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走近石桌,坐了下來,拿起了石桌上的古盒,古盒上是禁紋交錯,這古盒是曾經被封禁過!
燕十三輕輕打開古盒,古盒一打開,混沌如海,撐開一個世界,在混沌之中,能見鴻蒙太初,星宇萬世,在這混沌之中孕育……
如海的混沌只不過是一塊息壤所逸出,這塊息壤如同納容萬古,吞吐時空,讓人不敢逼神,見此息壤,就算是圣靈,都為之心驚肉跳。
“混沌仙壤!”燕十三喃喃地說道,心里面悵然若失,不由喃喃地說道:“仙途毀,你究竟去了哪里呢!”
混沌仙壤,道祖級別的息壤,這是讓天下人都為之瘋狂的東西,不論是圣天尊還是不朽天尊,那怕是至尊,都會為之瘋狂,這是只有道祖才能取得的絕世之物,萬古以來,這級別的息壤,是屈指可數!
在上一世,玲瓏半祖手中就有一塊“混沌仙壤”,曾經讓天下強者為之垂涎,可惜,懾于玲瓏半祖的無敵,無人敢動手。
在那世,曾經有一個古老無比的門派欲以一把無上道皇之兵換這塊息壤,但,玲瓏半祖卻拒絕了。
雖然手有“混沌仙壤”,驚絕萬古,但是,燕十三心里面卻有些空蕩蕩的,心若有失,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怕從此之后,他再也見不到那纖秀的背影。
燕十三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輕輕地嘆息一聲,收起了混沌仙壤,站起來,就離開這里,最后離開之時,燕十三忍不住再回首看了一眼,他的一顆心不由顫了一下,一顆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
萬古悠悠,一切都煙消云散,那怕是無敵的存在,都灰飛煙滅,但,他卻還活著!
“少主,你終于出來了!”燕十三一回來,蘇道全如釋重負,又驚又喜。
見蘇道全的神色,燕十三目光一凝,緩聲地說道:“出什么事了?”
蘇道全苦澀一笑,說道:“龍鷹飛來了,他一個人殺入我們的祖地,諸老皆不敵,芷慧被他抓走了,若不是諸老用血藏催動祖先的寶兵才把他驚走,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龍鷹飛!”燕十三雙目一寒。
蘇道全忙是說道:“就是龍淺飛的大哥,他聽到龍淺飛死訊之后,從蛟龍宮趕來,要為龍淺飛報仇!”
“其他人沒事嗎?”燕十三沉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