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安權福的戰前安排,安城的軍隊大范圍的調動,暗中隱藏的軍隊也暴露出來,又以一千狼騎兵最強大。
為保存家族的實力,平時對安城居民友善的安氏家族,撕下自己偽裝的面具,露出兇惡的獠牙,舉起權勢的權杖,做出許多喪盡天良的事。
翌日,安權福以安城城主身份,頒布兩條政令,使整個安城陷入動亂。
“政令一:今有唐軍作亂,大軍壓境,欲毀滅安城,聽宮氏王族令,即日起參與打擊唐軍,穩定江山,安城所有百姓,必須積極踴躍參與,保護安城,為武者應保家衛國,必須參軍,家有男丁兩人以上者,必須參軍!”
“政令二:戰爭一響,黃金萬兩,打擊唐軍勢力,是全城百姓的責任,非安氏一家之責任,乃全城之責任,需上交賦稅,錢糧,支持安氏家族作戰……”
這天,對于在安城生活幾十年的百姓來講,就是天大的噩耗,對安氏家族的好感,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隊隊安氏家族的護衛,穿著盔甲,拿著冰冷的武器,滿臉煞氣的穿梭在安城各個街道,手中拿著戶籍冊,挨家挨戶的敲門。
門打開后,直接搶人,裝糧,若遇到阻攔,就出手毆打,以致數十人死亡。
整整三天,百姓苦不堪言,糧產盡無,妻離子散,家家以淚洗面,一股哀怨氣息,彌漫在安城上方。
而被安氏家族抓去的三萬多人,只隨便訓練幾天,就配發簡單的兵器,成為所謂的新軍,準備參加接下來的戰爭。
可想而知,安氏家族就是把他們當炮灰,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他們在乎的,只有自己。
大徹大悟后的新軍,自然不愿意被人擺布,發生一系列的暴亂,都以失敗而告終,全部斬殺,無一幸免。
次日,暴亂新軍的家屬,被押運到訓練的校場,當著三萬新軍的面,斬首示眾,砍下頭顱,筑京觀,以示震懾。
全程觀看的新軍,雙眼含淚,心中殺意沸騰,但想到安氏家族強大的實力,又感到深深的無力,為家人的安危,只好委曲求全,握住兵器,努力的訓練,以求能在戰場存活。
京觀威震萬軍心,
心含涕血求茍存;
滿城飛絮染紅霜,
愁云慘淡吹不散!
民心暴動,安氏家族準備背水一戰,不是浴火重生,就是萬劫不復。
…………
樂平城,一大早李唐就見到張公公快步走進來,手中還拿著幾份情報,面色焦急。
“主公,關于安城最新的情報,經過推測,安氏家族應該要出兵。”
“出兵!”
李唐對這兩個字極其敏感,立馬拿著情報翻看,幾分鐘后,才淡淡的說道:
“不是應該,而是肯定!大規模的調兵,應該不是安氏家族的本意,而是有一股外力在推著安氏家族發動戰爭!”
無論安氏家族是有逆反之心,還是有權臣之心,都必須得到百姓的支持,沒有百姓支持,就是空中樓閣,看似高高在上,卻沒有任何根基。
而如今安氏家族對百姓殘酷血腥的手段,就證明安氏前途已斷,不在需要任何民心支持!
扭轉乾坤,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一人!
張公公猶豫一下說道:“宮氏王族?”
李唐點了點頭說道:“應該是宮氏老祖的主意,安氏有武王,他心有不安,就借我們的手,削弱安氏家族的實力,一箭雙雕,真是好計謀啊!”
不得不承認,李唐的推測本領還是很強大的,僅憑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經過揣測出來。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張公公一愣說道。
“只有打,還必須打勝利!”李唐堅定的說道,眼瞳中升起熊熊戰火。
“可我們缺少武王強者啊!”
張公公低聲無奈說道,沒有武王,勝算并不大。
李唐微微一笑說道:“沒有武王,我們就去造王!走,帶我去拜訪一下嚴鎮永!”
張公公一聽,腦海立馬就浮現出關于嚴鎮永的信息,原落平城的將軍,治軍嚴謹,受百姓愛戴,后來在政令上與郡府不合,被郡府暗算,聯合氏族把他趕下將軍之位,淪為貧農。
在張公公的帶領下,李唐穿過車水馬龍的集市,來到一處人跡罕至地區,這是落平城原來的老城區,現已經被拋棄,還居住在里面的人寥寥無幾。
穿梭在破瓦寒窯的城區,走在泥濘的道路,嗅著腐朽的污氣,看著雜亂的環境,很難想象,這里面住著一位將軍。
穿過一片長滿雜草的地段,隱隱可見遠處有一處綠意,走進一看,就會發現前方有一座危房,房前種植著一些蔬菜,散發誘人的光澤,在這片老城區中,像一處瑰寶。
“站住,你們是誰?”
在他打量的時候,一道童稚的聲音響起,在一株植物邊上,一名男孩手中拿著一把生銹的戰刀,因為年齡較小,力氣不足的原因,手中的戰刀顫顫巍巍,一副要掉下去的模樣。
在他的身后,還有一個女孩,雙手抓住男孩的衣服,一雙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一絲畏懼。
“小朋友別怕,我是來找你爺爺的,沒有惡意。”
李唐見此,雙手張開,臉上露出春風拂過般的笑容,以示自己并無惡意。
“你騙人,你們這些穿綾羅綢緞的人,沒一個是好東西。”
但男孩卻不領情,雙眼通紅透露出兇意,直接怒斥道。
他依稀記得很久前的深夜,一群穿豪華衣著的人,帶著許多侍衛,殺了他們父母,把他爺爺打吐血,并把他們趕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隔三差五派人來羞辱。
“主公,要不要屬下去管教一下。”
張公公聽見男孩無禮的話,心中一怒,君王威嚴,豈容他人侮辱,哪怕是一個小孩,也不行!
“罷了,既然他不讓我們過去,就去邊上等著吧!以免嚇著他們。”
看著小男孩稚嫩的面孔,瘦骨如柴的身板,對世間充滿畏懼的眼瞳,李唐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在花樣年華的歲月中,卻嘗盡人世間的苦難。
“是,主公!”
張公公不敢反駁,瞪了小男孩一眼,跟著李唐走向草叢后面,靜靜地等待。
一直等李唐消失后,男孩才放下戰刀,癱坐在蔬菜邊,和小女孩抱頭痛哭。
手舉起戰刀的強大,只為掩飾心中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