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騎著車駛出大院,到了街邊的一個商店,張竹雅說要去買點東西,馮志干脆站在外面,順手點了一支煙,等候張竹雅。
突然,馮志看到周縣長的小車從對面的街上駛過,開車的竟然不是伍小勇,而是周縣長自己,而副駕座上,坐著的卻是一個美艷的女人。
馮志心里一愣,周縣長的家里,自己曾跟著他去過,所以認識他的妻子姜玉靜,這個女人卻不是姜玉靜,但看他們兩人的神態(tài),似乎關系并不一般。
馮志的摩托車停在店門前的一棵古樹下,周縣長在開車,看見自己的機率并不大,所以馮志也不擔心周縣長知道自己看到他。
不過,看到周縣長的車是徑直往陽平市方向開去的,馮志的心里更是疑云叢生。
其實馮志也曾無意中聽人說過,說周縣長在新原縣有女人,不過馮志并沒有親眼看見過,所以并不怎么相信,但今天一看這情形,他的心里相信了八九分。
想到這一切,馮志的心一沉,自己是周縣長的秘書,算是他最親近的人,卻并不知道他的這些事,說明周縣長并沒有完全相信自己,自己這段時間鞍前馬后的奔波,還是沒有真正得到周縣長的認同啊。
其實馮志在這里暗自感傷,其實有點錯怪周幫成,周幫成早已把馮志當成了親信,否則也不會把他帶回自己在省城的家里吃飯,只是馮志和杜波不但是大學同學,而且關系十分密切,周幫成在新原縣和別的女人好上了,他并不怕馮志知曉,但就怕杜波從馮志口里知道,所以,他和賀雪梅的事,始終沒有讓馮志知道。
張竹雅提著買的東西出來,看到馮志望著對面的馬路出神,就站在他后面,嬌聲問道:“馮志,哪個美女把你迷住了,連我出來了你都不知道。”
“呵呵呵,除了那個叫竹雅的,還會有哪個?”馮志聽到張竹雅這話,馬上隨口說道,剛才那傷感的神情,一下子全不見了。
回到家里,馮維軍和蔣曉梅已把菜擺在桌上了,看到兩人進屋,蔣曉梅催促他們快去洗手,同時把兩個酒杯擺在桌上。
每次馮志回家吃飯,晚上都要陪父親喝上兩杯,而張竹雅和蔣曉梅,則是在一邊默默地吃飯。
馮志舉起杯子,敬了父親一下,喝了一口,說道:“爸,媽,我的工作有點變動。”
馮維軍一聽,頓時緊張起來,自己的兒子自從成了周縣長的秘書后,局里的人對自己的態(tài)度比以前更好了,現(xiàn)在聽到馮志這話,不由問道:“你是不是做錯了什么,讓周縣長不滿意你了?”
父親的語氣有點嚴厲,馮志苦笑了一下,說道:“爸,我沒有做錯什么,周縣長也沒有對我失望,這縣里不是要選派一批人下去任科技副鄉(xiāng)長副鎮(zhèn)長嗎?我也被選派下去了。”
這縣里選派年輕干部下去擔任科技副鄉(xiāng)長副鎮(zhèn)長的事,早已是路人皆知了,只是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縣里的領導為了照顧自己的人升遷的一種變通招數(shù),并不是什么人都會被選派下去的。
就拿新原中學推薦的人選來說吧,條件就限制死了,最后經(jīng)過審核,只有一個人夠格,當然這個人就被推薦上去了,聽馮麗琴回來說,那個叫龔鐵的老師,其實就是縣委孫書記的親戚。
自己被政府辦推薦上去的事,因為還沒有最后確定下來,所以馮志并沒有在家里提起,所以馮維軍事前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也被列入了其中。
“好事啊,這可是副科級干部,你看我為黨工作也有幾十年了,現(xiàn)在還只是一個主任科員,這輩子想當一個副科級的干部,那是再也沒有機會了,快說說,你被下派到哪個鄉(xiāng)鎮(zhèn)?”馮維軍激動地追問道。
“爸,是夾溝鄉(xiāng)。”馮志看到父親臉色一變,忙補充了一句,“我進了鄉(xiāng)黨委,這批下派的干部中,只有我一個是鄉(xiāng)黨委委員。”
這是不是鄉(xiāng)鎮(zhèn)黨委委員,其中的意義可就大了,如果只是一個副鄉(xiāng)鎮(zhèn)長,在鄉(xiāng)里并沒有太大的實權,而如果掛了鄉(xiāng)黨委委員,那就不一樣了,那可是要參加鄉(xiāng)鎮(zhèn)黨委班子會的,在會上可有一票之權。
“嗯。”馮維軍應了一聲,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關節(jié),這個鄉(xiāng)黨委委員,恐怕就是為了安慰馮志的,說得再確切點,那是為了安慰周縣長的。
過了片刻,馮維軍開始就馮志即將開始的新工作進行了一番叮囑,他幾十年的機關生活經(jīng)驗,自然不是馮志這種才參加工作一年多的年輕人可比的,飯桌上的一席話,讓馮志受益匪淺。
第二天晚上,馮志和郭大東聚了一次,郭大東得知馮志馬上就要下去任副鄉(xiāng)長了,還連敬了馮志三杯,以示祝賀。
組織部找馮志他們十六個下派干部談過話后,很快就到了他們到下面的鄉(xiāng)鎮(zhèn)任職的時間,一下子要送十多個干部下去任職,組織部一時忙不過來,所以就采取了分批的方式,馮志因為自己的工作還沒有移交,就被排在最后。
周幫成的新任秘書,是才從蓮花中學調(diào)到政府辦的賀能凱。整個上午,馮志都和賀能凱移交手里的工作,賀能凱對馮志十分尊敬,文靜的臉上透出幾分誠懇,不過馮志卻發(fā)現(xiàn)賀能凱的性格過于內(nèi)向,在談話中也很少表現(xiàn)自己的主見,一看就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心里不由為他以后的工作擔心。
辦好移交后,馮志和賀能凱來到了周縣長的辦公室。
“周縣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向能凱同志交代了,以后周縣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雖然到下面的鄉(xiāng)里去了,但您永遠是我的領導,我會銘記你對我的教誨的。”馮志突然感到鼻子一酸,自己和周縣長相處了十多個月,這份感情,讓他怎么也難于割舍。
看到馮志眼睛里紅紅的,周幫成關切地望了他一眼,感慨地說道:“小馮啊,其實我也舍不得你下去的,不過沒有基層工作的磨煉,怎么能盡快成熟起來?你下去后大膽地開展工作,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
“謝謝您對我的關心支持,我相信有您的關心支持,我一定能在夾溝鄉(xiāng)干出成績的。周縣長,您就等著聽我的好消息吧。”馮志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對以后的工作充滿了信心。
趁著還有幾天才下去報到,馮志給郭主任請了個假,來到省城尋找設置辦事處的地點,父親馮維軍已答應申請?zhí)崆巴诵荩褪Y曉梅到省城幫他看著辦事處。白茹夢聽到馮志要到省城尋找地點,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竟然親自帶著企劃部長牟敏和秘書謝淑云來到了江城。
馮志等在機場出口,看到白茹夢一身飄逸的風衣,如同凌波仙子一般出來,身后跟著兩個養(yǎng)眼的美女,不由眼睛一亮,立即笑著迎了上去。
“白總,你們辛苦了!”說道,馮志看到白茹夢優(yōu)雅地抬起手來,急忙伸出兩手,和她握了一下。
“馮志,讓你久等了。”白茹夢的聲音還是那樣好聽。
“哪里,能等來三位美女,是我最大的榮幸。”馮志陪笑說道。
“呵呵呵,你的嘴還是那樣甜。”白茹夢笑了一下,給馮志介紹了牟敏,至于謝淑云,馮志和她算是熟人,自然是笑著點頭示意。
馮志把白茹夢一行迎到花園大酒店后,讓齊總安排了四個房間,送三位到房間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在花園大酒店的包間里吃飯。
征詢了白茹夢的意見,馮志吩咐服務員上了一瓶紅酒,然后舉起精美的夜光杯,對白茹夢說道:“來,白總、牟部長、謝主任,我敬三位一杯,歡迎三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好,”白茹夢也沒有多說,笑吟吟地舉起杯子,幾人碰了一下,就喝了一小口。
有美人同桌,再加上柔和的背景音樂,這氣氛顯得溫馨而浪漫。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就在馮志和白茹夢三人談得正歡的時候,包間虛掩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滿身酒氣的青年男子,舉著一個杯子,闖了進來。
突然遭遇這一變故,馮志把眼光看向白茹夢,發(fā)現(xiàn)白茹夢三人也是一片茫然,便知道三人也不認識這個不速之客。
馮志看到那個男人,徑直向白茹夢走去,立即站起來,攔在這個男子的面前,沉聲問道:“你是誰?我們不認識你,請你出去。”
誰知那個男人卻毫不在乎地把馮志一推,大大咧咧地說道:“不認識沒關系,喝一杯酒不就認識了嗎?”說著,那個男人眼光飛向白茹夢,臉上露出一種讓人不舒服地笑意,“我說得對不對?美女!”
馮志聽到這男人語氣輕佻,心里漸生怒氣,這白茹夢她們?nèi)唬墒亲约赫垇淼目腿耍绻艿絼e人的欺負,讓他這臉往哪里擱?
“對不起,我們對認識你沒有興趣,請你出去!”馮志還是強按住心里的怒氣,禮貌地說道。
對這種喝酒喝醉了的人,根本沒有必要和他講道理。
“我也對男人沒有興趣。要我出去也簡單,讓她們一人陪我喝個交杯酒,我自然會離去。”那個男人卻突然陰鷙地說了一句。
而門口,這時也進來了幾個流里流氣的年輕人,那貪婪的眼光,緊盯著白茹夢、謝淑云和牟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