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逃過一劫的衆人,看著遠處越來越大的洞口,心中恐慌不已。
月啼雙膝一軟,滿臉佔滿了淚水。
“他來了……來了。”
驚呆的衆人忽然發現異常,月啼整個人向洞口奔去。
“咚”
卻是一陣反彈,整個人向後飛去,消失在地平線處。
皓月長老向天嘶吼一聲,連忙抓住那自光牆中落下的人,叫上弟子,急忙向月啼被彈飛的地方追去。
他又要來了嗎?
真的沒有辦法了?
落地的月啼雙膝一軟,毫不顧慮滿身的污漬,提起斗大的拳頭,瘋狂的砸向地面。
他忽然想大聲呼喊,可是張大了嘴巴,卻一個字也說過不出來!
陰風吹亂了他的頭髮,隨風飛揚。
“是的,又要來了。”彷彿噩夢還未醒來,一個悲痛而又無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是誰,你給我出來,出來,”癲狂的月啼瘋狂的咆哮著。
看著這一幕,趕來的衆人,面上盡是不解之色。
那聲音,迴盪在耳邊,卻只有他能聽到。
他慢慢的站起身,擡起頭,仰首望天。
那是一片冷冷的夜啊!黑暗而無邊。
他忽然笑了,絕望的笑了,笑聲中蘊含著無盡的悲意,身體一震晃動,直直的倒下。
又要一夢千年了嗎?
他在心底尋找,那個熟悉而美麗的小村莊,那羣可愛、豪放的村名……周圍,突然又多了許多熟悉的人兒,嗜睡的老頭,頑皮的師姐,古板、嚴肅的掌教,氣氛厭惡的司徒父子……
要消失了嗎……
他獨自低語,一句接著一句的重複。
天地忽然暗了,了無生機的暗了,黑雲壓城,彷彿天都要塌了下來,周圍的人突然一個個在眼前模糊。
他突然挺身尖叫:“我不要……”一絲血淚順霞而下。
“月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皓月長老兩個耳光將陷入癲狂的月啼打醒。
天地間,很是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月啼慢慢擡起頭,轉向四周的人,下意識的盯著衆人。
皓月長老心裡咯噔一下,一種瀕臨死亡的氣息在召喚著她。
皓月長老臉色急劇大變,連忙將頭轉向一旁,危險的氣息這才慢慢消下去。
而這一刻,天地忽然震動,一個接一個的大能忽然醒來,又轉瞬大口噴血。
依稀,多年之前,也有這麼一種感覺。
就連這種信號都如此相似,不過這次似乎強了很多……
不久,在衆人的注視下,月啼站起身來,向著皓月長老深深一鞠躬,慢慢走回衆人之間。
彷彿也只有到了這種場景,月啼的身影纔不會那麼孤單。
浮屠深處,掌教,衆長老齊聚,一隻小巧的紙鶴在人手中傳遞,看過的每個人,臉色都微微有些蒼白。
掌教面色一變,“傳令讓他們徹查此事。”
凡人界的一處軍營,浮屠山衆弟子緩緩走入,一路上有人在前前恭候鞠的引路,只想帳營而去。
細數人數,之前出發的幾十號人,如今已不足十之四五了。
衆人逐步進入帳中,各找地方坐下,默然不語。
引路的小將看出仙師心情不好,默默伺候在一旁。
這座帳營,自然是這個軍隊的帥營了,也就是除了一軍之主方能入住的地方,不過區區凡人將領,在修仙者眼中又算得了什麼。
衆人沉默一陣時間,皓月長老面色蒼涼,許久才道:“你是如何認出我們來的。”
此後在一旁的小將趕忙上前稟報。
原來他們軍中有個浮屠山名下藥宗的棄徒,因爲曾經有幸見過皓月長老一面,當衆人來到這以後,這才認出。
皓月長老皺了皺眉頭,沉吟道:“棄徒?讓他見我。”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坐在輪椅上的青年被推了進來。
一進門,急忙翻身跌落在地上,趕忙磕頭。
皓月長老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揮手,虛空連點幾下,賜下一粒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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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一陣激動,磕頭不止。
……
軍營一個豪華的營帳內。
月啼呆呆地坐在墊子上,愣愣出神。
這是衆人來到軍營的第四個白天了,柔和的陽光透過帳篷頂照射進來,空氣中還瀰漫著各種腐爛的臭味以及濃濃的血腥味。
在這個時候,月啼彷彿失去了神智,茫然的看著地面。
腦海中。
撕裂開的大地,到處噴發的火山,洶涌狂暴的巨浪,成羣亂散的動物……
一幕又一幕的回放。
這四天裡,皓月長老來過這,也給月啼做過全身檢查,只感覺他身體內有一種特殊的物質存在,她也說不上名。
這時,軍營號角響起,隨即帳篷外傳來急衝衝的腳步聲。
隔著簾縫,月啼只看到營外一個個的身影級級而過。
“嘩啦”
忽然帳篷裡進來一個坐著輪椅的青年,月啼知道他,是那個藥山的棄徒,卻不知他又有大膽闖進這裡來。
“這一切都將不存在了嗎?”忽然一個莫名其妙的聲音自他口中響起。
月啼眼中一瞪,目光轉向他,只見他面無表情,目光無神。
“剛纔……”月啼語氣沉重的說著話。
轟天震地的殺喊聲自簾外傳來,男子的身子一抖,自輪椅上跌下,全身抽搐,口冒白沫。
月啼怔怔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男子,腦海中好像響起一個聲音,“不要扶他”
正準備彎腰的月啼,保持著這個姿勢,愣住不動。
看著倒在地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陽光中,月啼茫然若失。
“爲什麼?”他低低的道,對著空氣。
陽光中,彷彿有一聲輕輕的嘆息,當月啼再次擡起頭時,天已經黑了。
相信嗎?天,真的已經黑了。
月啼吃驚的走出營帳內,軍營裡燈火通明,一個又一個的傷員被運往一邊,在打聽那個弟子,卻被告知,今早被敵人偷襲死了。
死了?
月啼下意識的掐了一下自己,輕輕的說:“那……那個人是誰?”
被問的人也不知道聽沒聽到他所說的,但明顯感到很拘謹。
空氣中依舊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被詢問的小兵,一邊小心地看著他,一邊臉上表現得
十分激動。
月啼這般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知道背後傳來一聲叫喚:“月師兄,這麼還一個人出神?”
月啼忽然被從沉思中脫離,轉頭看去,原來是那個好像叫張燕的同門。
“思考一點東西。”看著她明亮的眼睛,月啼皺了皺眉。
看到月啼皺眉,張燕臉上一呆,忙開言道:“皓月長老找我有點事,我就不打擾師兄了。”
月啼默默點了點頭,張燕也自覺的離去了。
這事只是一個小插曲,月啼並沒有放在心上,只是自己沉思中被人打斷,心裡不舒服而已。
遣走小兵,月啼一個人獨自在軍營中走著,忽然他發現其實這些當兵的也挺好的,起碼以後不用像自己一樣在經歷一次。
……
時光如梭。
短短一個月,剩下的衆弟子人人每天外出調查魔門情況,因爲經歷了上次的大劫,衆人一致認爲那是魔門的手段,更加盡心盡力。
不過,卻沒有任何線索。
由於這次大劫,試煉也無法進行,比起苗疆的小打小鬧,這裡更引人注目,今日回山覆命便要啓程了。
空氣中還瀰漫著屍體的腐臭味,大戰也早已結束,衆人深深看了一眼身後的衆士兵,隨手從攜帶的儲物工具中取出一些沒用的小玩意扔給他們,也算報答這幾日佔用軍營的報酬。
皓月長老,袖袍一甩,御起豎琴,當先升入高空,道:“回山。”
浮屠山衆弟子聽令,應了一聲,刷刷幾聲,分別祭起自己的兵器,消失在天際。
感受著越來越清新的空氣,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像門內大比之時的御劍而來,不過缺少了那份激情。
發生過的永遠不會消失。
無數的劍光遁影,在雲海之上,如那些飄動的雲氣一般,游來蕩去。
衆人都繃緊了臉,一臉嚴肅。
“哈哈……”
衆人行至一處荒嶺,一陣陰冷的笑聲自山間傳來。
未至而莫名的危機籠罩著衆人,半響,一個駕著骷髏頭的老者出現在雲層上面,與月啼一夥形成對勢。
“陰骨老魔,”皓月長老怒氣騰騰的驚呼道。
“陰骨老魔?”
“難道是那個僅剩的魔門長老?”
一瞬間,月啼便已浮現出陰骨老魔的信息。
在魔宗還沒覆滅之時,魔門號稱十六長老,這陰骨老魔便是其中之一,排名第九。
三千年前,魔門趁至尊閉關之極,一舉欲奪下道家基業,與正道各派展開連番大戰。
那次戰爭,戰況異常慘烈,修真界的高手幾乎死光,道家十不存一,正當魔門即將成功之際。閉關有成的尊者終於出關,看到這一慘烈,一怒之下血洗魔門八千里,終於打垮了魔門勢力,這才還天下一個太平。
但那一次血洗,卻讓眼前這傢伙逃了過去,本以爲他不會在出現,不料這次竟然就出現在了眼前。
卻說,皓月長老一見到他就生氣的原因,正是因爲那次大戰,他的夫君正是由於他而殘疾。
明白眼前之人是誰的衆人明白,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PS:準備迎接下個月的新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