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震笑著說:“你老人家別慌動氣,為了這種小角色氣壞了身體那多劃不來!”
胡忠武說:“干脆找兩人做掉這個王八。”
一直沒說話的蕭宇,反對說:“這件事我們還是不方便出面。”
馬國豪有些奇怪的說:“如果這一個小小的鋼炮都拿不下來,我們還談什么一統(tǒng)青龍幫?”
蕭宇笑了起來:“過些日子就會開始競標,我不想因為這件小事影響了我們‘世紀船務’的形象。”他停頓了一下說:“這件事還是黑哥來辦,鋼炮這種人根本無法服眾,你在青龍幫多年,跟瘸五爺?shù)氖窒聭摵苁欤麄冏约簝?nèi)部的事情最好由自己解決,至于有什么需要,你幫著解決不就成了!”
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亮,蕭宇的見解的確比他們高上一籌。
蕭宇說:“競標的事情迫在眉睫,一旦我們競標成功,勢必引起很多黑道同仁的仇視,在此之前,我們必須未雨綢繆,先下一番苦功。我和何老爺子事先已經(jīng)談過,在競標前我會重點拜會一些利益相關的幫會,以獲得他們的支持。所以青龍幫的事情要交由老黑哥和國豪負責!”
宋老黑對這樣的安排當然沒有什么異議,點點頭說:“我會盡量解決!”
蕭宇補充說:“盡量不要使用暴力,避免流血事件的發(fā)生。”他又對四震說:“賭球的事情你暫且放一放,政府已經(jīng)批準了我將明生、東興兩處碼頭改為高級住宅區(qū)的提案,這件事你和心怡姐、可純?nèi)素撠煟 ?
四震笑了起來:“我是一粗人,對建筑可是一竅不通。”
在場的人都笑了起來,蕭宇說:“我也沒打算讓你負責具體事務,你跟著跑跑腿,打打雜,負責下治安就行。”
四震提議說:“昨天我去看過尾巴,他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跟麗娜兩人也和好了,是不是考慮一下把賭球的事情交給他?”
蕭宇點點頭:“成!這件事你跟他說吧!”他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之后說:“明天我和忠武哥去香港,拜會一下那里的幫會頭目,估計要呆上一段時間,這邊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們多跟老黑哥商量。”
蕭宇選擇的第一站卻不是香港,離開之前他首先來到了高雄,去那里拜會了久未謀面的章肅風。因為上次引擎的事情,蕭宇格外留了一個心眼,提前打了個電話過去,讓他意外的是,章肅風絲毫沒有表現(xiàn)出不高興,反而熱情的邀請他過來。
在章肅風位于高雄埤子頭的望海別墅,蕭宇終于見到了這位處于休養(yǎng)狀態(tài)的黑道梟雄。一段時間不見,章肅風顯得老了很多,蕭宇仔細的觀察才發(fā)現(xiàn),他的容貌并沒有什么變化,真正蒼老的是他的內(nèi)心。競選的失敗、譚自在的突然死亡對他來說都是無比巨大的打擊。
兩人在別墅的望海平臺上喝茶,午后的陽光暖暖的灑落在兩人的身上,讓人舒服的想立刻就進入睡眠狀態(tài)。
蕭宇要了一杯冰水提神,章肅風看出了他的意思,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看來最近你很得意!”
蕭宇在他的面前始終顯得很尊敬:“最近一切都很順利。”
章肅風點點頭:“龍三是你干掉的?”
蕭宇沒有回答,章肅風繼續(xù)說:“你不說我也知道,這件事做的很漂亮,在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你……”他停頓了一下又說:“警署一直到現(xiàn)在都在調(diào)查我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
蕭宇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件事情上,章肅風的確為他背了黑鍋。
章肅風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他笑著說:“如果我沒猜錯,你跟馬楚良之間一定達成了某種共識!”
蕭宇張嘴想要解釋,卻被章肅風伸手制止:“你不用解釋,我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勝者為王,永遠都是這個道理,我始終相信你的人品,在我競選期間你始終都是站在我的一邊。”
“謝謝!”蕭宇由衷的說,章肅風的確相當?shù)牧私庾约骸?
章肅風的目光投向遠方風平浪靜的海面:“譚自在死后,很多事情我都想透了,我這一生爭來斗去,始終都是為了復仇,現(xiàn)在想想根本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這段時間,我正在慢慢結束幫會的生意,一旦時機成熟,我會徹底退出這個江湖。”
蕭宇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章肅風,這就是那個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江湖大佬,記得當初就是他親口對自己說過:一入江湖,身不由己,究竟是什么改變了他。
章肅風終于把話題轉到女兒的身上:“臺南的事情引擎已經(jīng)全部對我說了。”
蕭宇解釋說:“我和芬妮只是普通朋友。”
章肅風笑了起來:“這和我有什么關系嗎?”
蕭宇有些聽不明白章肅風到底是什么意思。
章肅風坦率的說:“我在競選的時候,曾經(jīng)想讓你和晴晴走到一起,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是我自私的想法。”
蕭宇靜靜看著章肅風。
章肅風一字一句的說:“你和晴晴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了解你現(xiàn)在所處世界的險惡和殘酷,所以我不會把女兒交給你這樣一個人,我不希望我的不幸延續(xù)到晴晴的身上,你能明白嗎?”
蕭宇默默點了點頭,作為一個父親章肅風是稱職的。
“阿宇!遠離我女兒的生活,好嗎?”
蕭宇露出一個笑容:“祝你們永遠幸福……”
蕭宇前往香港表面上是去拜會三合會的大佬李繼祖,真正的目的卻是探一下其他幫會的口風,其中最為關鍵的一個環(huán)節(jié)就是去拜訪新義安的大佬秦正。
卓鎮(zhèn)海當年留下的那張光盤現(xiàn)在終于派上了用場,蕭宇決定用這張光盤挑起李繼祖和方天源的爭斗。只有讓他們陷入彼此的糾纏中,才能有效的牽制住他們的力量,自己能全心投入深水港的工程之中。
李繼祖還以為蕭宇這次是專門找自己商談深水港競標事宜的,親自前往機場迎接。同行的還有洪興新任的大佬李繼民,他是李繼祖的胞弟,畢業(yè)于美國哈佛大學經(jīng)濟管理專業(yè),李繼祖這一點到有些舉賢不避親。
不到最后一刻,蕭宇當然不能將自己的底牌暴露給李繼祖。他和李繼祖虛于委蛇的談了一番未來深水港的架構,李繼祖對日本發(fā)生的一切始終都抱有濃烈的興趣,幾次想詢問蕭宇,都被蕭宇搪塞了過去。
蕭宇當晚就居住在李繼祖安排的海景酒店,等到李繼祖兄弟告辭離開,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蕭宇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困意,他用新購入的手機撥通了新義安大佬秦正的電話。
蕭宇之所以選擇秦正作為突破口,完全是因為卓鎮(zhèn)海的那張光盤,新義安和三合會、和記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們的資金來源主要是賭馬和地下色情網(wǎng)絡。自從秦正出任新義安的大佬以來,他的觸角漸漸伸入了利益更為巨大的軍火和販毒業(yè),在這兩個行當中,真正具有優(yōu)勢的是三合會跟和記,他們各自都擁有自己的碼頭和固定客源。
新義安首先面對的就是碼頭的問題,根據(jù)光盤的記錄,秦正跟卓鎮(zhèn)海之間曾經(jīng)達成協(xié)議,他借用三合會的碼頭上貨,每次會從所得中抽取百分之一的利潤交給三合會。他之所以能用這么低的價格搞定航線,是因為在暗地中,秦正和卓鎮(zhèn)海另有交易,他直接返給卓鎮(zhèn)海個人百分之五的利潤。
卓鎮(zhèn)海死后,李繼祖接任三合會大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原來百分之一的分成提高到百分之二十,這不僅僅是為了三合會的利益,更重要的是李繼祖和秦正有一段恩怨,他的大哥李繼添據(jù)說就是死在秦正的手中。
秦正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咽下這口氣,除了三合會,在香港擁有航線的只有和記,而新義安跟和記之間仇隙更深,他不可能主動低頭向方天源求和,所以他唯有挺而走險,用走私船販運毒品,短短的半年間已經(jīng)被警方截獲了三次,秦正可謂是損失慘重。想跟別人做朋友,首先要了解他的需要,蕭宇開始逐漸了解這句話的重要性。
秦正收到蕭宇電話的時候顯得十分的驚奇,他跟蕭宇并沒有什么交情,唯一的那次相逢,就是在花炮會上,說起來仇恨的成份應該居多一些。
蕭宇的事情秦正知道的很多,憑借他多年的江湖經(jīng)驗,他敏銳的感覺到對方找他一定和深水港的事情有關。這就讓秦正更加的無法想透,江湖上早就傳言李繼祖和蕭宇何天生達成了攻守同盟,這個時候蕭宇來找自己究竟有什么目的?
人往往都是這樣,越是想不透的東西,越想盡快知道他的真相,秦正也不例外。
蕭宇約他晚上在海景酒店外的海灘相見,他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