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專注的開著汽車,不時從后視鏡中留意著有沒有跟蹤者的出現。順姬的俏臉始終藏匿在黑暗中,她的面孔從上車起就一直發熱,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著蕭宇,這可惡的家伙,居然趁人之危,偷看我的……
蕭宇忽然笑了起來,順姬用自認為最兇狠的眼光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蕭宇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笑聲,他拍了拍自己的衣袋,那里有他剛剛從賭場里贏來的錢:“我請你吃飯!”
順姬氣呼呼的說:“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蕭宇反問她說:“你原諒我什么?我有什么地方對不起你嗎?”
“可是你剛才偷看……”順姬的臉紅了起來。
蕭宇若無其事的揚了揚眉毛:“你指的是那件事?可是我并沒有看!”
順姬一把揪住了蕭宇的耳朵:“你沒看怎么會知道……是……黑色……”
蕭宇大聲的笑了起來,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我對天發誓,我是猜的……”
順姬羞得把頭垂了下去,心中卻想,鬼才會相信你這個狡猾的家伙。
蕭宇開車來到一家朝鮮狗肉館,早在國內的時候他就聽說朝鮮人對狗肉情有獨鐘,真到了這里才發現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間不大的店面已經坐滿了客人,店主在門外地空地上又臨時支起了十幾張桌子。蕭宇和順姬找了個位置剛剛坐下,樸恩普就打來了電話,聽他的口氣,好像有什么重大的發現。
順姬把他們現在的位置告訴了樸恩普,然后掛上了電話。
蕭宇慌忙把酒菜點齊,呆會樸恩普來了看到這滿桌的酒菜,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樣子。
樸恩普和霍遠在二十分鐘后來到了這里。霍遠看著滿桌的豐盛的飯菜,兩眼冒光。毫不客氣地抓起一只狗腿先大嚼了起來:“我吃了一天的朝鮮冷面。總算能見到點葷腥了!”
樸恩普嘆了口氣:“我們這一頓飯地前能趕上國內農民一個月的生活費!”
蕭宇連忙解釋:“這是我從賭場贏回來的,不吃白不吃!”
樸恩普一聽蕭宇這么說,也抓起了一只狗腿,張口大吃了起來。霍遠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你這一口下去就是農民一天的口糧啊!”
樸恩普笑著說:“蕭宇都說了,今晚是他請客!”
霍遠搖晃著腦袋:“i服了誘,你小子是裝傻蒙人啊!”
順姬整晚都在回避著蕭宇的目光,時不時偷偷露出笑容。霍遠看在眼里,忍不住在心中感嘆:“這孩子完了,又沒逃出蕭宇的魔爪。
樸恩普吃飽喝足才想起今天調查地事情,他用紙巾抹了抹嘴:“李薰鉉的妻子正在漢城‘憫人’醫院養病,自從她住院后,都是李薰鉉一個人在照料她,李智賢和她的弟弟李長繡始終都沒有出現過。”
霍遠補充說:“我們去李長繡的學校問過,他在一個月以前就休學了。奇怪的是,他連休學的手續都是他的父親代為辦理的!”
蕭宇迅速把握住了問題地關鍵:“你們懷疑李長繡的失蹤另有隱情?”
霍遠點了點頭,他望向順姬:“根據你的理解,李智賢和你哥哥的感情到底怎么樣?”順姬顯得有些迷惘:“在這件事以前,我一直都以為她對哥哥的感情很深,不然她不會獨自一個人選擇留在朝鮮。”
蕭宇說:“這樣看來。李智賢也可能受到了某種威脅,也許她的弟弟落在了別人地手中……”蕭宇停頓了一下又說:“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想解開這件事的謎團,我們必須首先找到李智賢本人,中國有句老話:解鈴還需系鈴人,找到她就能查出金旭日的下落!”
蕭宇把剛才和順姬遇到的情況告訴了兩人,所有人都認為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海神社’不會停止對他們的追殺,現在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就是李智賢,他們必須抓緊時間。把她引出來。
“明天你們繼續跟蹤李薰鉉。我和順姬會找時間探望李智賢的母親!不過在此之前,我們要重新尋找落腳的地方。大家最好還是分開行動,有情況馬上通過電話聯絡。”
昨晚‘海神社’地追殺讓蕭宇突然意識到,表面上看似平靜地漢城,其實處處危機四伏。他從直覺上感到,對方真正的目地是想將自己置于死地。有件事情他始終不明白,反町俊馳為什么會對自己抱有這么大的仇恨。蕭宇雖然不知道反町俊馳和美惠子之間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可是上次在日本的那場血雨腥風無疑是他們兩人聯手掀起的。
蕭宇已經猜測到,自從他們一行降落在漢城仁川機場,他們的一舉一動已經全部在‘海神社’的嚴密監視下,他們以后在漢城的行動會變的更加的艱難。
蕭宇和順姬在確信李熏鉉離開憫人醫院后,他們在最快的時間內到達了醫院,探望病人對他們來說并不是很難辦到的事情。
順姬特地買了一束鮮花,希望能用誠意感化這位素未謀面的李夫人。
走入病房之前,蕭宇已經事先問明了李夫人的病情,她得的是肺癌,如今已經是晚期,正在進行化療。
兩人見到李夫人的時候,她正在窗口靜靜欣賞著一盆蘭花,從她的目光中并沒有找到絕癥病人常見的頹喪和絕望,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憂傷。
雖然蕭宇和順姬此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可他們的內心中都知道,她的憂傷絕不是為了自己。
順姬禮貌的用韓語喊了一聲:“李太太!”
李夫人慢慢的轉過身來,她剛才看花的時候過于專注,竟然沒有留意到這兩名年青人的出現。
她溫婉的笑了笑:“對不起……我好像并不認識兩位……”
順姬沒有掩飾自己的來意:“我來自北方,曾經是智賢姐最好的朋友!”
李夫人的嘴唇有一個不明顯的抽動,她的目光轉向了窗口:“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蕭宇從順姬手中拿過鮮花,插在床頭的花瓶中。
李夫人慢慢的說:“鮮花的生命本來就很短暫,可是人們卻還要奪去她的自由,滿足自己的需要,這是多么殘忍的事情……”
順姬來到李夫人的面前:“我的哥哥被人綁架了,智賢姐參預了整件事情!”
李夫人漠然看著順姬:“我并不認識你的哥哥,也不關心我女兒曾經干過什么!”
順姬的美目中蕩漾著淚光:“可是你知道嗎?我的哥哥和智賢姐曾經是多么相愛的一對,我始終都不相信智賢姐會去傷害一個她深愛的人,你可以不關心她干過什么,可是你不能看著女兒處在痛苦中卻無動于衷!”
李夫人的眼圈微微有些發紅,她的目光仍然盯住那棵蘭花。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憤怒的聲音大吼道:“誰讓你們來的?誰允許你們來折磨一個絕癥病人脆弱的神經?”李熏鉉出現在病房的門前,他咆哮著沖到了順姬的面前,蕭宇擋在順姬的前方,生怕他一時沖動下傷害了順姬。
李夫人這時忽然開口了:“熏鉉……別怪他們!”她劇烈的咳嗽起來,李熏鉉憐惜的看著妻子,他扶著妻子慢慢的躺在床上。
李熏鉉憤怒的說:“在我沒有叫來警察之前,你們最好自己走出去!”
李夫人喘息了一陣,才向順姬說:“你們留下……”
她含著淚水拉住李熏鉉的手:“熏鉉……是我害了女兒……”李熏鉉用力的握住妻子瘦骨嶙峋的雙手:“別說了……”
“我要說……”李夫人向順姬鞠了一躬,順姬慌忙上前扶住她:“李太太……您這是做什么?”
“我代表智賢向你們道歉!”
“應該道歉的是金昌頡!”李熏鉉大聲的說,他雙目盯住順姬:“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金昌頡的女兒吧?”
順姬點了點頭。
“知不知道我當年為什么從北韓逃到這里?就是因為你的父親一心想對付我,想置我于死地,如果我不離開北韓,我的一家都會被他害死!”李熏鉉充滿了憤怒。
李夫人哭泣著說:“別說了……事情都過去了這么久……”
“知不知道為什么我要把智賢留在北韓?那是因為我害怕你的父親疑心,如果他看出我要全家一起潛逃,我們一個都跑不掉!”
順姬顯然不明白李熏鉉所說的一切:“可是我爸爸……為什么要害你……,如果是那樣……他為什么還要照顧智賢姐?”
李熏鉉冷笑了一聲:“他為了什么?為了把功勞據為己有,為了肩膀上的軍銜不斷提升,為了外國銀行內的存款數字幾何倍增!”
順姬憤怒的說:“不允許你侮蔑我的爸爸!”
李熏鉉不屑的笑了笑:“他根本不值得我去侮蔑,我最后悔的就是當初沒有帶走我的女兒,讓她這么稚嫩的肩膀承擔這么多的苦難和折磨!”
李夫人大聲的哭了起來。
因為他們始終用韓語交談,蕭宇只是聽了個大概,根本無法插進話去。
他悄悄拉了拉順姬:“你把我的話翻譯給他們!”順姬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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