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樓狼,存在卡修大陸已有上百年的歷史,歷來以暗殺為主要手段從事殺人工作。其組織號稱有十萬之眾,但實際數(shù)目卻不為外人所知。人們只知道被青衣樓狼盯上的目標(biāo),無論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其追殺直到死亡。
該組織所收取的傭金十分驚人,上百年來透過不斷殘殺各個目標(biāo)累積起巨大財富,也正靠著這龐大的財富,他們才能擁有遍布大陸幾乎每個角落的情報網(wǎng)。梅爾斯知道,自己即使能逃過今天,也將會面對該組織的不斷追殺!
是戰(zhàn)還是逃,其實不用梅爾斯選擇也已經(jīng)一目了然。阿卡菲爾身負(fù)重傷,其戰(zhàn)斗能力僅有平時的一半;索爾在召喚獸不能取得優(yōu)勢的情況下若對上戰(zhàn)士,等于送死;自己的召喚獸能有多強(qiáng),梅爾斯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唯一能與敵人一拼的雷克,能否與敵人其中之一戰(zhàn)成平手還很難說,而自己等人面對的敵人卻有四人之眾!
經(jīng)過梅爾斯與青樓四圣的一段閑聊,雷克已回到梅爾斯等人身邊。像是準(zhǔn)備與那四人長期對話,只見梅爾斯將背負(fù)的阿卡菲爾交到雷克手中,并趁著這轉(zhuǎn)移的時間,在雷克手中寫下:見機(jī)速離,右側(cè)山,勿擔(dān)憂!
隨即梅爾斯也不管雷克驚疑的眼神,向前行進(jìn)幾步之后對著那年輕人說道:“對了,還沒請教各位的大名。”一聽梅爾斯竟然不再口出狂言,反而開始如同朋友見面般的閑聊,那青年先是一呆,隨即說道:“我等是青樓總堂直屬九圣,至于姓名,我想……沒有通報的必要。”
“哦,原來是青樓總堂的人馬。唉,明明是響亮的青衣樓狼之名,各位又何必叫成什么青樓,害的我們還以為你家少主是妓院里的打手這才鬧出誤會。各位大哥,不知道能否放小弟一次?”梅爾斯裝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又趁著說話的時機(jī)向那四人更接近一步。
“作夢!”這次不待那青年回答,四人中的女性又一次大聲喝道。
梅爾斯卻不待她進(jìn)一步發(fā)話,突然厲聲喝道:“你算什么東西!我是在和你們首領(lǐng)說話,什么時候輪到你開口!”梅爾斯的一聲厲喝再次讓那女子怒氣漫溢,然而這一次,梅爾斯卻能明顯的感受到那女子開始對那青年產(chǎn)生不滿。
“三姐才是我們的首領(lǐng),你用不著挑撥離間!另外,就算是我們肯饒你,樓主也不會同意,你就準(zhǔn)備認(rèn)命吧!不用你再多說廢話,現(xiàn)在就準(zhǔn)備受死吧!”其實那青年已經(jīng)看出中年女人逐漸被梅爾斯所挑動,因此急忙想以開戰(zhàn)來結(jié)束話題。
然而梅爾斯又怎么會放棄這難得出現(xiàn)的機(jī)會,只見他仰天狂笑之后說道:“沒想到大陸聞名的青衣樓狼竟然害怕我這無名小卒的幾句話,真是可悲又可嘆!”
聽梅爾斯如此一說,那女子立刻一把拉住青年說道:“老九,急什么,難道我們還怕他飛了不成?”原本準(zhǔn)備動手的青年聽出中年女人話中的意味,只得放下準(zhǔn)備開啟的召喚獸,暗嘆一聲道:“三姐,您說怎么就怎么吧。”
“小子,你說吧!我倒想看看你能說出什么花樣來!”那女人一見青年被自己的威勢所懾,立刻擺出一副老大的樣子,對著梅爾斯趾高氣揚(yáng)的說道。
“呵呵,果然還是這位大姐有氣度,先前的不敬還望大姐不要介意。”梅爾斯微微一笑,暗自高興自己拖延時間讓雷克尋找逃離機(jī)會的計畫又向前邁進(jìn)一步,而四圣中的青年則在暗自嘆息。
“廢話少說,小子,你有什么話現(xiàn)在說完。”雖然那女子口氣仍然不善,但梅爾斯已經(jīng)從她的語調(diào)中聽出一分得意,于是趕緊再說道:“大姐,其實我說你們不能將我捉拿是為了你們好!”說著,梅爾斯抬眼微微看那女子的反應(yīng),急忙跟著說道:“大姐您先別動怒,請聽我把話說完。
青衣樓狼是大陸最著名的殺手組織,其中高手如云,成員眾多,而我只不過是個如同螻蟻的無名小卒,如果連捉拿我都需要動用各位這樣武藝高超的人,那么你們青樓的威勢不是會大幅降低?”梅爾斯的一番話,只要稍有自知之明的人聽見,定會認(rèn)為他只是在拖延時間,然而這一番話落到那高傲的女人耳中,卻另有一番作用。
“少廢話,這是我們樓主的安排。歷來我青樓之人即使是對付平民也是高手盡出!”那青年一見梅爾斯愈說廢話愈多,不禁再次開口阻止。然而他這一次的反應(yīng)又掉入梅爾斯的計畫之中。
只聽梅爾斯苦笑一聲之后說道:“大姐,我看你還是現(xiàn)在就殺了我吧!”
“嗯?剛才你還在百般求饒,為什么現(xiàn)在卻要速死?”那女子尚不明白梅爾斯的意思。
“唉,不死又能怎么樣?先前我以為這位大哥是你們的首領(lǐng),但當(dāng)我明白大姐才是主腦時,每次拿主意的又是這位大哥,這樣下去,我都不知道該和誰商量才是,所以還是死比較干脆!”梅爾斯苦笑著說道。
“老九,我不是說過讓他說完嗎?你怎么這么多廢話!”那女子這才明白梅爾斯在說些什么,立刻憤怒的轉(zhuǎn)頭對那青年說道。
聽完女子的話,那青年雖然暗罵梅爾斯的無恥與狡詐,卻礙于青樓中明確的等級區(qū)分,不得不低頭對那中年女子說道:“小弟妄自作主,還請三姐寬恕。”
聽完青年的道歉,那女子冷哼一聲也不理睬,轉(zhuǎn)身對梅爾斯說道:“小子你繼續(xù)說!”
“多謝大姐。”梅爾斯低頭恭敬的向著那女子行禮。然而誰也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低頭的一瞬間,得意的神情浮上他的臉龐。
“剛才我說為了青衣樓狼的名聲,各位不該抓我。現(xiàn)在我卻要說,為了各位自己,你們也不該抓我!
請大姐試想,被貴組織盯上的人有哪一個能活到百年歸天?今日我如果束手就擒,就等于是自己往火坑里跳!為了自己的生命,就算我心中不愿意與各位對敵,就算我明知不敵,我也將全力拼死一戰(zhàn)。大姐呀,我們既然能在先前五位貴組織高手的圍攻之下突圍而出,您一定就能想見我們也不是輕易就能生擒的角色。一旦在戰(zhàn)斗中傷了各位,甚至傷了您的花容月貌,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如此一來,為了各位,特別是為了大姐您,是不是更不應(yīng)該來抓我們?”梅爾斯十分誠懇的說道。
“哼,你這是在威脅我?”那女人突然殺氣彌天的喝問道。
“不,不,不!”梅爾斯急忙搖擺著手否認(rèn),隨即在更接近青樓四圣之后說道:“我怎么敢威脅您呢?我先前已經(jīng)說過,您是天上的仙子;我是地上的螻蟻,我又怎么敢威脅您!我只是說,既然青樓的追殺是全天下最迅捷,最犀利的,那么您大可以在今天放了我,可以說我們并未從您的防守位置經(jīng)過,讓貴組織的其他高手展開追殺!如此一來,您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傷害,而我也可以避免與您這樣的仙子交戰(zhàn),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另外,如果您認(rèn)為這方法還是不行,那么我還有其他更不錯的計畫!”
“什么計畫?”梅爾斯的話已經(jīng)逐漸牽引住那女人的思維,并且讓那女人對梅爾斯的防范之心已降到最低!
“那方法就是……”梅爾斯再次接近那女人,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jīng)不到三米。
突然,寒光爆閃!只見梅爾斯在任何人都未防備的情況下,以最快速度抽出隱藏在腰帶中的軟劍,由下往上飛速劈向那女人的胸腹要害!啊,一聲慘叫之后,那女人胸腹之間一片血肉模糊。生死存亡之時,梅爾斯早已經(jīng)忘卻出手輕重,勢必要將那女人斃于劍下。只可惜軟劍剛一出鞘之時,很難使上全力,因此這一劍雖然傷得那女人很重,仍然無法要她性命!
對梅爾斯處處提防的青年,雖然知道梅爾斯圖謀不軌,雙眼也一直緊盯著梅爾斯腰間的長刀,但他卻怎么也沒想到梅爾斯手中,會突然出現(xiàn)一把不知從哪里冒出的長劍!一時的失算讓他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失去救援自己同伴的機(jī)會。
雖然一擊得手,梅爾斯卻沒有放棄進(jìn)攻。從四圣的體形上判斷,梅爾斯認(rèn)定那兩名三十多歲的男子中,較瘦弱的一定是魔法師,因此在重傷那女子之后,他爭分奪秒的撲向那瘦弱男子,在其馀兩人尚未拔出刀劍之前,將軟劍狠狠插入那男子的胸膛。
啊!又是一聲凄厲的慘叫。正當(dāng)梅爾斯準(zhǔn)備再次向那青年發(fā)動進(jìn)攻時,他卻沒有注意到,本該頹然倒地的魔法師手中閃起一陣不尋常的光芒。
砰!一聲巨響傳出的同時,梅爾斯感受到胸腹之間傳來一陣巨大沖擊與灼熱的刺痛。原來那魔法師在垂死之刻,運(yùn)用最初級的火焰魔法。一枚不需要任何咒文支援的火彈,立刻飛出他的手掌準(zhǔn)確擊中梅爾斯的胸口。
雖然火彈的威力不大,但在如此近的距離擊中,還是讓梅爾斯被迫倒退數(shù)米。胸口一陣又一陣的刺痛讓他難以穩(wěn)住身形!
“老大!”雷克一見梅爾斯身受重?fù)簦P(guān)心之下不由得忘卻先前梅爾斯所制定的計畫,挺身向前即準(zhǔn)備參戰(zhàn)。
雷克的一聲呼喊,卻讓梅爾斯搖搖欲墜的意志完全清醒。“混蛋!還不快跑!”梅爾斯回身對著雷克怒吼道。此話還沒說完,只見青樓四圣中剩下的壯實中年男子與那青年各自揮舞著銀槍與長劍,一左一右攻向梅爾斯。
“老大,你……”雷克被梅爾斯的氣勢所震懾,一時之間站在場中不知該如何進(jìn)退。索爾卻不說一言,合起雙手締結(jié)魔法印記就準(zhǔn)備參戰(zhàn)。
“你們兩個笨蛋!難道想等到敵人都追上來,將我們包圍全殲才高興嗎?給我快跑,我絕對不會死,三個月后約定的地點(diǎn)見面!”梅爾斯努力忘卻身體上的痛楚,左手軟劍右手長刀,以一人之力抵御兩名青樓高手的進(jìn)攻。
如果在不用召喚獸的情況下,梅爾斯絕對有信心不輸給任何人,此刻的他更明白自己的勝敗關(guān)系著三兄弟的生死,因此他戰(zhàn)意高昂,無堅不摧!雷克死死的盯著眼前苦戰(zhàn)中的梅爾斯,無法做出逃跑的決定。
“雷克,你想看著老大死嗎?還不快去幫忙!如果你跑了,我們連兄弟都沒得做!”梅爾斯與青樓兩名高手展開近身肉搏,索爾的魔法雖然已經(jīng)聚集,卻無法展開攻擊。情急之下,索爾將怒氣轉(zhuǎn)到一邊不知該如何行動的雷克。
索爾的一番話像是一股催化劑,雷克終于在這一刻下定決心。只見他飛速閃身至索爾身邊,揮掌擊中索爾的頸部。
“雷克,你……”突遭巨擊,索爾在癱倒之前回望雷克一眼。雷克也不去理會索爾,只見他反手將索爾夾在右手,左手托住背上的阿卡菲爾,含著眼淚對梅爾斯說道:“老大,我等你三個月。時間一到你如果沒來,我就下去陪你!”說完,雷克頭也不回的向著身旁通向深山之中的密林奔去。
“兄弟,小心。”梅爾斯在兩名高手一左一右的夾擊下已然是險象環(huán)生,此刻的他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自己的兄弟能安然脫逃。
青樓二圣似乎也不去理會雷克等人是否逃跑,他們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完全集中在梅爾斯身上,每一招每一式無不是攻向梅爾斯的要害。此刻的梅爾斯正是內(nèi)憂外患,胸腹之間灼熱疼痛難忍,雙手刀劍絕招用盡仍不能傷害對方一分一毫,而敵人的攻勢卻一浪高過一浪,隨時都有將他斬成兩段的可能。
“怎么才能甩開他們?”梅爾斯心中的念頭才剛剛浮現(xiàn),那持槍的中年壯漢隨即回身后躍,似乎想退出戰(zhàn)圈。眼見情形如此,梅爾斯暗叫一聲不好!果然不出他的預(yù)料,只見那壯漢長槍一擺,槍尖對準(zhǔn)梅爾斯之后,身體凝然不動,眨眼之間,長槍上亮起許多不尋常的光點(diǎn)。
“狂龍槍法,百萬神龍破!”那壯漢怒吼一聲,手持長槍躍上半空,以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向著梅爾斯揮舞手中銀槍。隨著他的槍式舞動,那原本附著在長槍上的點(diǎn)點(diǎn)銀白,紛紛射出,如同千百萬條毒蛇一起涌向梅爾斯的周身。
力抗已不可能,就算躲避,梅爾斯身邊也有青年糾纏。既然無路可退又無力可擋,梅爾斯干脆孤注一擲,將身體以最大幅度靠近糾纏在身邊的青年。果然這一次梅爾斯又賭對了地方。那持槍壯漢果然怕誤傷自己的同伴,因此在青年附近一米的范圍內(nèi)是唯一沒有被強(qiáng)力槍勢所籠罩的地區(qū)。
梅爾斯雖然避免被槍勁當(dāng)場擊殺,卻也由于回旋馀地減小,被那青年的長劍擊傷數(shù)處,道道血痕立刻將梅爾斯的衣衫染成一片深紅色。雖然身處險境,又被青樓二圣連連擊傷,梅爾斯卻沒有失去信心。只見他一面抵擋青年的銳利長劍,一面留意那半空中的持槍壯漢。
薩里卡特等三人從小在教導(dǎo)梅爾斯武藝時就對他說過,一個人在使用消耗大量真氣的招數(shù)之后,就是最虛弱的時候,梅爾斯就在等待最佳的逃亡時刻。果然,當(dāng)狂暴的槍法結(jié)束之后,半空中的壯漢失去真氣的推動,身體終于開始下降,他的臉色也出現(xiàn)一陣消耗巨大真氣后的蒼白。
哎呀!梅爾斯眼見機(jī)會已至,他知道,若失去這一次機(jī)會,自己就再沒脫逃的時機(jī)。只聽梅爾斯狂叫一聲,將身體中的真氣全體總動員:“天風(fēng)之刃,風(fēng)起云涌!”隨著那聲壯膽似的吶喊聲,梅爾斯翻手揮動長刀。雖然他的真氣還不能如同薩里卡特等人凝結(jié)成實質(zhì)飛射而出,卻也能在長刀揮舞之時帶起一陣白色光芒。
那青年眼見梅爾斯發(fā)瘋似的完全不顧自己胸腹大開,揮刀砍向自己的頭部。雖然他有把握在長刀砍下前擊中梅爾斯的身體,卻也不愿意冒險與這陷阱中的老鼠拼命。于是,他只能選擇退卻,也為梅爾斯的前進(jìn)留下一條道路。
眼見敵人已經(jīng)側(cè)身讓開,梅爾斯不顧一切的抬起左手軟劍,橫身躍起,身劍合一飛射向那至半空中落下的壯實大漢。直到此刻,那躲避開的青年才知道,梅爾斯并不是想和自己拼命,而是要拼死逃亡。
“哪里跑!”青年轉(zhuǎn)身一劍狠狠刺向梅爾斯的腰肋,然而梅爾斯卻不管他如何攻擊自己,仍然向著持槍大漢飛射而去。在這一劍忘死的攻擊下,剛剛失去真氣的大漢只能狼狽的向一邊地面滾動躲避。雖然梅爾斯的腰部被那青年的長劍刺入半寸,卻突破兩人的夾擊防線。雖然后腰巨痛攻心,但梅爾斯又怎么敢有絲毫遲疑,他身體才一落地,瞬息之間便又彈起向著密林之中飛射而去。
看著梅爾斯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青年只感覺到渾身一陣冰冷。
“老七,你沒事吧!”青年扶起倒地的持槍大漢說道。
“沒事。那小子也真不簡單,先以話套住三姐,又在瞬息之間打攻向四哥,如果不是四哥反擊得快,我們也麻煩!唉,現(xiàn)在給他跑了,我們的麻煩可大了!你我的召喚獸又不適合追擊,三姐的銀絲蛛王早就癱在一邊,四哥的火翼獸雖然適合追擊,可現(xiàn)在四哥生死未卜,老九你說怎么辦?”持槍大漢對先前梅爾斯的攻擊仍然心有馀悸。
“那小子身負(fù)重傷,逃跑的方向又是去官道,那里一目了然,我現(xiàn)在就追上去或許還能把他劫住!你先照顧三姐與四哥,等大哥他們來了再順著我留下的標(biāo)記跟來!”青年略一沈思之后說道。
“好,就聽你的!那小子奸猾的厲害,老九你自己要千萬小心!”持槍大漢點(diǎn)頭說道。
“嗯,機(jī)不可失,我現(xiàn)在就去追他!”說完,青年也不多做停留,順著梅爾斯逃跑的方向一躍而出。
奔跑,一路狂奔!此刻的梅爾斯腦中既沒有胸口的灼熱,也沒有腰間巨痛,他只知道追兵必定就在身后,自己一定要逃出這密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森林的出口終于出現(xiàn)在梅爾斯面前。就在他高興得準(zhǔn)備一躍而出時,卻突然停住了步伐。
“不行!官道上沒有任何遮擋物,我這樣貿(mào)然出去只是給追兵點(diǎn)明目標(biāo)!我該怎么辦?”梅爾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逃亡路線十分險惡。
對了,先轉(zhuǎn)回最初被攻擊的地點(diǎn),再伺機(jī)躲進(jìn)山中,從山澗小道逃離!決定已經(jīng)在心中做下,為了迷惑敵人,梅爾斯運(yùn)用最快的速度將自己一路流下的血跡與腳印做了簡單的掩飾,隨即掉頭向著另一側(cè)飛奔而去。
大約五分鐘之后,九圣中的老厶順著梅爾斯的血跡與足跡來到森林出口處。
“嘿嘿,我看你往哪里跑!”青年一見血跡延伸到森林出口,冷笑一聲之后彈身而起。剛一出林,左右觀望之后,那青年并沒有發(fā)現(xiàn)梅爾斯的身影。
“不可能!我只比他遲起步幾分鐘,以他現(xiàn)在的體能,行動絕對不可能如此之快!難道是有人接應(yīng)他?”青年觀察起官道上的車痕印記。
“也沒有馬車經(jīng)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年原地來回走動思考。
“如果我要逃跑會怎么做?”想到此處,那青年頓時驚悟。隨即調(diào)轉(zhuǎn)身形,遁入密林之中!
此刻的梅爾斯邊注意周圍的環(huán)境;邊擇路而逃。由于他的選擇正確,這一路上的確沒有再遇上半個敵人。然而他又怎么會注意到,自己腰間的傷口由于連續(xù)運(yùn)動,鮮血已經(jīng)滲透匆忙包裹的布條。雖然不像先前一路滴落,但在他伏身樹干、草叢時卻會留下幾滴。
九圣中的青年一路在密林中緩緩前進(jìn),夜晚的光線讓他的眼睛無法看清周圍究竟有什么。此刻的他,只能用自己的嗅覺仔細(xì)尋找存在于林中各種氣味間的一絲血腥味。雖然速度緩慢,但皇天不負(fù)有心人。當(dāng)青年順著那微弱的血腥味找到幾片小草時,他用手指輕輕碰觸那草尖上一滴尚未凝固的鮮血,青年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只見人影一閃,青年彈身射向自己認(rèn)定的方向。
此刻的梅爾斯尚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jīng)被敵人識破,他尚在慶幸著自己還未被敵人發(fā)現(xiàn)。
“啊,不行了,我要休息一會,否則還沒跑進(jìn)山里就會死在這路上!”大量流失的鮮血與高度警惕的神經(jīng),讓這少年的身體與意志都已不堪重負(fù)。
“這次能跑出去,一定要狠狠揍那索爾一頓!這小子一見美女就不像樣子,搞得我們莫名其妙的惹上什么青衣樓狼!呵呵,說來也好笑,好端端的名字硬要叫什么青樓,如果那狗屁少主早點(diǎn)說明自己是青衣樓狼的人,我或許就不管這閑事啦!”梅爾斯爬上一棵大樹,一邊念念有詞的說著,一邊重新包扎自己的傷口。
“哇,傷的這么厲害!義父知道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知道會有什么感想?嘿嘿,如果義父知道我們?nèi)巧锨嘁聵抢牵f不定會把我的屁股打爛呢。”梅爾斯自嘲的說道。就在他停止言語時,遠(yuǎn)處的草叢中突然閃出一道身影。雖然距離還遠(yuǎn),但從那青色的服飾與寒光閃閃的長劍中,梅爾斯立刻知道來者是誰。 шωш★ttKan★C ○
什么?竟然這么快就追上?唉,我怎么忘了這家伙是最狡猾的!先前真該把他先干掉!梅爾斯在心中暗道。然而此刻的他卻連大氣都不敢透出一口,生怕讓那青年發(fā)現(xiàn)自己正伏身在大樹之上。
只見那青年緩緩靠近梅爾斯所在的大樹下,蹲下身體仔細(xì)觀察一陣之后,喃喃自語道:“這里的血腥味特別重!那小子應(yīng)該在這里包扎過傷口。”說著,便仔細(xì)在周圍尋找著什么。
還不走!快點(diǎn)滾蛋呀!梅爾斯在心中不斷叫著。此時,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后腰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向下流動。不好!梅爾斯暗叫一聲,回手往自己的臀部擋去。果然,一滴鮮血正順著他的后腰向下落去,如果不是梅爾斯反應(yīng)迅速,只要這滴鮮血一落地,自己的行蹤也必定會暴露無疑。
經(jīng)過片刻,樹下的青年終于抬起頭,左右觀望選定方向之后飛身消失在梅爾斯的視線之中。
“呼,終于走了!”梅爾斯抬手擦去額頭汗水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已驚出一身冷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還是快點(diǎn)進(jìn)山區(qū)吧。”知道敵人順著自己的行蹤而來,當(dāng)敵人發(fā)現(xiàn)追錯方向后,一定會再次調(diào)頭回到這里,于是梅爾斯只能放棄在這里暫時休息的想法,強(qiáng)行包裹傷口之后由樹上掠下,選擇與那青年不同的方向疾奔而去。
果然,梅爾斯離開不久之后,那青年又再次回到那棵大樹之下。他左右觀望之后,抬頭望向先前梅爾斯躲藏的那棵大樹,喃喃自語道:“那小子究竟使了什么魔法?為什么會讓我再次失去他的行蹤?”正當(dāng)他左右迷惑,不知道該向哪里追時,卻看見一列樹螞蟻正向著大樹干上爬去。
嗯?心中靈光一閃,青年彈身躍上大樹,看著樹干上一片新鮮的血液,他不由得怒罵一句:“混蛋!剛才竟然還敢在這里休息!”他已然明白自己為何會失去梅爾斯的蹤跡;更確定梅爾斯將走哪一條道路。
“后面是來路,只能跑向官道;前方我已經(jīng)比他先行,他在不能確定我什么時候調(diào)頭的情況下絕對不會走……左邊是通往老大所在的方向,就算他去了也是死路;剩下的就只有這條通往深山的道路!”青年環(huán)顧四周,冷笑一聲后毫不猶豫的向著梅爾斯逃竄的方向疾追而去。
青年能想到的,梅爾斯也能想到,他已然沒有選擇的馀地。密林雖然不小,卻已沒有他能藏身之處,此刻的他只能跑,再跑,不斷的逃跑。一前一后;一逃一追的正面追逐戰(zhàn),已在這黑暗的密林中全面展開!
當(dāng)梅爾斯脫離密林時,已是曙光微現(xiàn)的清晨時分。沖出密林,飛速向著山林狂奔的梅爾斯突然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在遠(yuǎn)處觀望的山區(qū)并不像自己想像中樹木茂盛。相反,在離開密林進(jìn)入山區(qū)前,有一段不短的道路上沒有一棵樹木遮擋。
“前也是死,后也是死,不如拼拼運(yùn)氣!”梅爾斯雖然知道身后追兵的距離并不遠(yuǎn),但走到這一地步也沒其他方法。在最后賭一把的思想中,他不顧一切的飛身射向那開闊的山腳,然而,這一次他卻輸了。
梅爾斯離開密林不到三、五分鐘的時間,九圣中的那名青年也如電般沖出密林。梅爾斯一路狂奔的身形立刻進(jìn)入他的眼中!
“我看你還往哪里跑!”青年暗自嘀咕一句之后,飛身緊跟在梅爾斯的身后向著山腰沖去。
此刻的梅爾斯雖然精神與身體都已經(jīng)疲憊到極點(diǎn),但他不敢有絲毫停留。身后響起的衣帶飄動聲,清晰的告訴他,追兵已在可見距離之內(nèi)。此刻的他縱然有千百智慧,也難以再使出一分一毫。只要有路他就跑;只要有石他就繞,能跑到哪里算哪里是梅爾斯此刻的心態(tài),也是他最大心愿。追擊中的青年雖然也與梅爾斯一樣疲倦,卻沒有身體上的負(fù)擔(dān),因此兩人的距離不但沒有拉開,反而愈來愈近。
即使是再高的山,也有到達(dá)頂峰的時刻,經(jīng)過近一小時的追逐,梅爾斯終于踏上了山峰的頂端。下山!梅爾斯腦海中唯一出現(xiàn)的概念卻在他舉目四望時粉碎。只見這從正面看起來平坦的山峰,側(cè)面或背面卻是懸崖峭壁!
“三……三面都是懸崖?”梅爾斯吃驚的在山峰上迅速繞完一周之后,抬手望著天空說道:“老天爺,你怎么會造出這種山來?要玩我也不是這種玩法吧!會出人命的!”
話剛一說完,追擊整夜的青年也已經(jīng)飛速奔上山峰。看著那青年已經(jīng)到達(dá),梅爾斯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不用想再次脫逃,于是他大口喘息的對著那青年說道:“大哥,你也跑了一夜,累不累?”
“呼……呼……當(dāng)然累啦!我倒沒想到你比我還會跑!”那青年同樣雙手叉腰,彎著身體大口喘息回答道。
此刻,兩人實在沒有力量進(jìn)行戰(zhàn)斗。要知道,雖然整晚的追逐有快有慢,但最后的這幾個小時兩人卻是使盡全力的飛速奔跑,如此高強(qiáng)度的追逐豈會有人覺得不累呢!
“作……作為一個殺手,像你這么窮追猛打也算是夠敬業(yè)啦!喂,你把我殺了,回去你們那個樓主會不會給你個最佳殺手獎什么的?”梅爾斯干脆坐在地上對那青年說道。
那青年見梅爾斯坐下,也就心中一寬的坐下說道:“有什么獎哦,作為殺手慘的很!失手了是死;成功了是應(yīng)該,不要說什么獎了,不被刑堂處置辦事不利就算謝天謝地啦!”
“這么慘?那你還做個屁!不如改行吧,以你的本領(lǐng)做什么不行?”梅爾斯此刻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和老朋友在交談。
聽完梅爾斯的話,那青年苦笑一聲后說道:“你說的輕松,進(jìn)入我們這一行,就一輩子是殺手!昨晚你問我姓名,我說不用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姓名,我是樓主養(yǎng)大的,我的名字就是青樓九圣中的老九!”
聽完那青年的話,梅爾斯一陣沈默后說道:“你也真是有夠凄慘的。算了,反正你要?dú)⑽遥乙膊幌胱屇銡ⅲ罱K我們還是要打上一次,這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就不用多說了。”說著,梅爾斯搖搖晃晃的站起。
眼見梅爾斯已經(jīng)站起,那青年也同時起身道:“那我就動手了!如果你有本事殺死我,那我死而無怨,不過你千萬不要奢望我會手下留情!”
“呵呵,廢話不用多說,來吧!”梅爾斯拔出長刀,抬起左手,也不見他念動任何召喚咒文,在那水晶召喚寶石一陣光芒中,綠色小貓般大小的人形史萊姆就出現(xiàn)在梅爾斯肩膀上。
看梅爾斯不用召喚咒文就能使用自己的召喚獸,那青年先是一呆,隨即說道:“原來你是‘秘魔’傳人,難怪敢招惹我們青樓!”聽青年說出“秘魔”兩字,梅爾斯卻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些什么。正當(dāng)梅爾斯想進(jìn)一步詢問時,那青年已然率先揮舞著長劍殺到。
“小不點(diǎn),攻擊!”梅爾斯見敵人已經(jīng)發(fā)動進(jìn)攻,當(dāng)然不會有任何疑惑。只聽他對著肩膀上的小不點(diǎn)一聲令下,那可愛的綠色小家伙一手抓住梅爾斯的短發(fā)穩(wěn)定身體,一手緊握成拳,口中突然向前噴射出一股綠色黏液。
見那黏液接近自己的身體,青年在未知這黏液究竟有什么作用的前提下先閃身躲向一邊。那黏液剛一掉入地面,地面立刻被那含有高酸度的黏液腐蝕出一大塊空洞。
“好厲害的毒液!”那青年暗自心驚,不由自主的逐漸拉開與梅爾斯的距離。此刻的他很想將自己的召喚獸使出,卻苦于自知梅爾斯不會給他念動咒文的時間。因此在無召喚獸抵擋敵方召喚獸的情況下,他也只能選擇與梅爾斯展開游斗。
梅爾斯看起來雖然暫居上風(fēng),但實力如何他自己心中明白。一夜的飛奔加上昨夜連連激戰(zhàn)所受的傷害,早已經(jīng)讓他的身體成為真空狀態(tài)。召喚獸可以說是主人能力的具體表現(xiàn),在主人狀態(tài)好時,他是最強(qiáng)的幫手;如果主人油盡燈枯,那么召喚獸也將發(fā)揮不出任何作用。此刻的小不點(diǎn)能從口中射出一股黏液已經(jīng)是最大的能力展現(xiàn)。
經(jīng)過半晌的游斗,青年已經(jīng)看出梅爾斯肩上的召喚獸只是一種威脅,沒有實際的作用,于是他大著膽子努力接近梅爾斯一次。果然,小不點(diǎn)雖然努力想噴出黏液,卻只能裝裝樣子。
一見情形如此,青年頓時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臟,揮舞著寶劍與梅爾斯展開近距離作戰(zhàn)。
“射!”梅爾斯忽然大叫一聲,那原本似乎已經(jīng)力盡的小不點(diǎn)真的隨他所發(fā)出的命令,再次噴射黏液。
“啊!”眼看那腐蝕液即將擊中自己,青年只能不顧一切的躲向一邊。雖然他避開威脅的液體,卻已然落在梅爾斯的長刀攻擊范圍之內(nèi)。
長刀帶著一縷銀光擊破長空,隨即向著那青年的頭頂落去時,空中一道火焰突然射向梅爾斯的身體。
“啊!”梅爾斯眼見突然到來的火焰近身,無奈之下只能先行躲避,也就在這一瞬間,五道身影接連躍上山峰。
“大哥!”剛剛躲過致命一擊的青年張口叫道。
“呵呵,小九呀!你怎么也搞得這么狼狽?”九圣中的老二躍近青年將他扶起后說道。
“二哥,我……”青年尷尬的說道。
“呵……不用多說,大哥不會怪你啦。這小子的確厲害,不但成功突圍,還傷了三妹與四弟。”那中年人轉(zhuǎn)向梅爾斯說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錯了什么?”
梅爾斯見青樓眾殺手已然趕到,絕望的感覺讓他不想再開口廢話。見梅爾斯不回答,那中年人一直嬉笑的面容突然一片鐵青,厲喝一聲道:“你不該傷了我三妹,四弟!”
話剛一說完,那中年人突然像幽靈一般,完全不靠雙腿的運(yùn)動,身體向前飛速移動。當(dāng)梅爾斯的目光還停留在那一長串的殘像時,那中年人已經(jīng)移動到梅爾斯身前不到一米的距離。
一聲冷哼之后,中年人迅速揮舞起雙掌,在梅爾斯根本無法反應(yīng)的情況下,眨眼間即揮出五、六十掌,且每一掌都準(zhǔn)確的擊中梅爾斯的胸口。
在他如海濤般的攻勢前,梅爾斯不由自主的雙腿離地,身體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逐漸浮起。
“哈!”隨著那中年人雙掌同時收回,又迅速擊出,其雙掌之間一團(tuán)白色氣勁立刻擊中梅爾斯的正胸口。這一次,少年的身體不再是漂浮,而是如同被全力扔出的石塊般向后倒飛而出。
碰!撞上第一棵樹,大樹轟然倒塌,梅爾斯的身體卻仍然向后倒飛。碰!撞上第二棵樹,巨大的沖力還是沒有減弱。直到撞斷第四棵樹時,梅爾斯才如一灘爛泥般軟軟的臥倒地面。
“老二,你出手太重了!”那陰沈的老大直到此時才開口說話道。“呵呵,反正是殺,就由我先殺吧!”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像是死去的梅爾斯卻突然又艱難的站起。噴出一口鮮血之后,梅爾斯知道自己肋骨至少斷了四根,渾身上下就像火燒一般疼痛。
“厲害!實在是厲害!我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見到能挨住這‘屠龍掌’的人啦!”那中年人又以一副嬉皮笑臉的姿勢說道。
梅爾斯心中另有一番感受:沒想到他們同為青樓的殺手,戰(zhàn)斗力卻相差這么多,我竟然連他一招都擋不住!
看著滿臉血污,披頭散發(fā)形同鬼魅的梅爾斯,那老大跨前一步說道:“現(xiàn)在你投降,我保你在見到樓主之前能活著!”
“投降?哈哈哈……”梅爾斯突然仰天狂笑道,“我問你們,百年來青樓盯上的人有不被砍去腦袋的嗎?”
聽完梅爾斯的問題,那老大高傲的說道:“青樓自開創(chuàng)以來,從沒人能逃脫!”
“好!我今天就做第一個。記住,我的名字叫梅爾斯,一個無名小卒卻將青樓的百年威名一朝擊破!”梅爾斯不知道從哪聚集起力量,轉(zhuǎn)身搖晃著走向懸崖邊。
“小子別傻!見樓主后也不一定要死!”九圣最年輕的那名青年,此刻已經(jīng)知道梅爾斯想干什么,急忙向前幾步大聲說道。
“哼,”梅爾斯冷哼一聲之后說道:“藍(lán)色旋風(fēng)只有戰(zhàn)死,沒有投降!”話一說完,他身體一輕躍出萬丈懸崖,只留下身后那群目瞪口呆的青樓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