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中午,徒步而行的梅爾斯與索爾才到達法蘭斯帝國西南側(cè)邊境要塞都市塞克邦。
雖然已經(jīng)過了很久,索爾對于卡斯洛狡詐的行為仍然極為憤慨,不時的向梅爾斯述說再遇到他要如何收拾他。深知自己兄弟只是逞口舌之能的梅爾斯,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理著索爾,并連拖帶拽的將索爾拉入城中。
塞克邦雖然位于西南邊陲,卻是法蘭斯帝國中名列第三位的大城市。邊陲城市之所以會如此發(fā)達,要從百年戰(zhàn)爭說起。
幾百年來,法蘭斯帝國與斐濟南多聯(lián)合王國一直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由于戰(zhàn)爭勝負的天平經(jīng)常變化,因此法蘭斯帝國內(nèi)部眾多大小城市都遭受過斐濟南多聯(lián)合王國的侵略,甚至連王都也不例外。
塞克邦由于地理位置靠近大陸西側(cè),是唯一一座未經(jīng)戰(zhàn)火洗禮的要塞都市,再加上它統(tǒng)領(lǐng)西南邊陲,又靠近外海大洋,周邊還有直達雷爾克斯帝國的瑪瑙河,因此無論是陸上交通還是內(nèi)河、大洋貿(mào)易皆十分發(fā)達。
商人們總是喜歡前往那些安定的城市從事貿(mào)易活動,而塞克邦則可以說是法蘭斯帝國中最為安定的城市,再加上法蘭斯帝國統(tǒng)治者的大力開發(fā),這座小城很快就成為聞名大陸的重要都市。
相對于其他法蘭斯帝國的城市來說,這里的警備力量可以說是十分松懈,也許是每日有太多的商隊到達,守衛(wèi)城市的士兵們只是在城門口象徵性的收取一些入城費,甚至連必要的檢查也沒有便可以輕松進入都市。
梅爾斯與索爾身為雷爾克斯帝國龍騎士團騎士,原本可以憑藉銀鷹徽章免交入城費,但梅爾斯擔心這么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與索爾一起通過長長的隊伍以平民的身分進入塞克邦。
剛踏進塞克邦,兩人便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在兩人原本的印象中,要塞都市里應(yīng)該滿布士兵,各種軍械物資以及禁止出入的牌號隨處可見。然而在塞克邦中,這些景物皆無處搜尋,大街上到處是吆喝叫賣的小販,以及那些川流不息似乎不知疲倦的各國商隊。如果沒有高大的城墻,以及位于城市中央的內(nèi)城,這里與其說是要塞都市,不如說是商業(yè)都市更貼切。
“老大,我們還是先去找個旅館住下吧,也不知道大蠻牛他們到底來了沒有?!彼鳡柕?。
“嗯,說的也對,這些天我們都只吃一些瓜果梨桃,肚子里的油水早就沒了,等會兒要去大吃一頓,好好補充哦!”梅爾斯笑嘻嘻的看著索爾說。
“老大萬歲!”一聽梅爾斯的決定與自己的期望完全一致,索爾興奮的大叫。
“好啦,好啦,我們還是先去找個旅館吧,好幾天沒洗澡了,渾身癢的難受!”梅爾斯當先向著城內(nèi)行去。索爾當然不會在吃喝玩樂這四件事上落后,急忙緊跟著梅爾斯向前走去。不出片刻,兩人便已經(jīng)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型旅館門前。兩名少年左右觀望片刻之后,梅爾斯對著索爾說:“索爾少爺,你看這里你還滿意嗎?”由于先前梅爾斯提出要入住的多家旅館都被索爾以太破、很臟等等理由拒絕,因此梅爾斯現(xiàn)在故意嘲諷道。
“嘿嘿,這里還不錯,就算給他們面子,老大我們就住這里吧?!彼鳡柸宋迦肆恼f道。
誰知道他的話才剛說完,梅爾斯舉起手就給他一個拳頭,隨即說道:“死金毛猴子,你還真當你是大爺,還不給我先滾進去?!?
被梅爾斯暴打一下的索爾,撫著腦袋委屈的說:“老大,是你自己叫我說的嘛,和我又沒關(guān)系。再說,你怎么能用巴吉娜的用語罵我哦?!毖垡娝鳡柟室庋b可憐的樣子,梅爾斯不由也放聲大笑,隨即兩人一邊打鬧著,一邊走上了十多階的門前臺。
“站??!”忽然間,兩名店小二打扮的人出現(xiàn)在梅爾斯兩人面前,擋住他們的去路。
“干什么?”梅爾斯上下掃視兩人之后,不由疑惑的開口問。
“干什么?你們兩個想到這里來干什么?”其中一個身材稍微高瘦的三角眼男人問。
“住店呀,這里難道不是旅館?還是這里今天不接待客人?”梅爾斯奇怪的問。沒想到梅爾斯一句普通的回答,引來兩人一陣狂笑,這一笑可把索爾徹底激怒,他走上前一把拎住其中一個矮個子的衣領(lǐng)大罵道:“你們這兩個狗奴才,是不是看我家大爺?shù)囊挛锱f了一點,就想要做看門狗,不讓我家大爺進去!”
索爾的這番話頓時讓梅爾斯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于是梅爾斯疑惑的面容頓時被憤怒所取代,他手按劍柄,似乎隨時準備出手教訓(xùn)這兩人。
“小要飯的打人啦,小要飯的打人啦!”梅爾斯與索爾尚未動手之前,高個的男子忽然大聲叫道,似乎想要引起過往行人的注意。
他們這招還真的管用,不出片刻,眾多過往客旅,甚至店中用餐住宿的客人都來到這四人身邊,想要觀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各位大爺看看,這兩個小要飯的身上沒有包裹,不但渾身污垢不堪,還散發(fā)著惡臭,我們廣合園可是塞克邦堂堂第一酒樓,怎么可以招待這樣的客人。小的好心擋住他們,以免讓其他客商受辱,誰知道他們不但不聽小的,還要動手打人。望各位大爺給小的作主!”高個兒男人哭喪著臉大聲說。
看著這個人精彩的表演,梅爾斯忽然冷靜下來。他已經(jīng)知道這兩人定是這家旅館專門負責(zé)擋客的打手。他倆不但語調(diào)刻薄還很會演戲,要收拾他們并非使用武力就能解決。
“你這王八蛋,再滿口放屁,小心我把你做成燒豬!”怒火中燒的索爾大聲呵斥。
“索爾,你放開他,我們就讓大家為他作主!”梅爾斯忽然開口冷聲對著索爾說。
梅爾斯的語氣冰冷,索爾知道梅爾斯已經(jīng)動了真火,此刻若不聽他的,連自己都會倒楣,于是他急忙放開雙手,怒視那兩人一眼之后,退回到梅爾斯身邊。
“哼,還不給大爺快滾,你們只適合在狗窩里吃飯!”矮個兒男人剛被放開,立刻大吼道。
“急什么,你不是說要大家給你作主嗎?現(xiàn)在我就等著呢。”梅爾斯冷眼一瞪,頓時讓那矮個兒男人渾身打個冷顫。
梅爾斯也不愿意跟他多說廢話,隨即轉(zhuǎn)身對著眾多圍觀的人說:“各位,我們兄弟二人多日趕路,身上的衣物的確有些污垢,但我們也并非山野愚民,自知潔身自愛,雖然衣物有所不凈,卻也每日清洗,不曾有何異味,此乃其二人胡言之一。
我兄弟二人,雖不是家財億萬,但住店行腳之金仍不匱乏,為取信于各位,我可當眾一展身懷之物,以證其胡言之二。”梅爾斯說著,拿出錢袋,倒出滿手金幣。
要知道,以目前法蘭斯帝國的經(jīng)濟狀況,一個金幣足夠一戶三口之家安穩(wěn)過上一個月,光梅爾斯這一手金幣,就能在塞克邦中隨意購買一處住宅。因此當金幣一出現(xiàn),眾人原本鄙視的目光頓時從梅爾斯二人身上轉(zhuǎn)投到兩名打手身上。
緩緩將金幣收回之后,梅爾斯繼續(xù)不慍不火的說:“我兄弟二人既然身懷萬金,又熟知詩書禮儀,想來,以各位的智慧定然能明白我二人的出身,我們怎么可能是在狗窩中長大?此是這二人胡言之三!既然他二人全無根據(jù),便對我二人大肆污蔑,我兄弟一時氣憤出手教訓(xùn),相信也是合情合理?,F(xiàn)在,我只請各位做證,要此二人還我兄弟一個清白!”
聽完梅爾斯這一番話,圍觀眾人已知道是兩名打手狗眼看人低,不由得開始紛紛議論。而那兩人心知這次看走了眼,正想偷偷溜走時,卻被梅爾斯以閃電般的身法,如同捉小雞般抓住,拎到大街中央。
“還想走?今天你們不說明白,我隨時讓你永遠說不出話啦!”梅爾斯大喝一聲道。
看著梅爾斯身懷萬金,身手又如此犀利,兩名打手早已經(jīng)嚇的腿軟,哪里還敢多說廢話,慌忙對著梅爾斯大聲求饒,想要梅爾斯放過他們。
正在此刻,一聲聲驅(qū)趕聲從人群中傳來,不消片刻,只見一名年輕女子陪伴著幾名軍官模樣的壯漢走入場中。那女子一見兩人便憤怒的說道:“又是你們!你們究竟想要搗亂到什么時候!”
“小姐息怒,小姐息怒,我們也只是想混口飯吃,以后再也不敢了!”高個兒男人急忙道。
“滾,以后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那年輕女子怒喝,兩名男子隨即便想站起逃跑。
然而梅爾斯壓在他們肩膀上的手卻沒有放開,只聽梅爾斯說道:“不管你們有什么過節(jié),但是你們是我抓的,還沒向我交代,就想走人嗎?”
“大爺,我們實在是狗眼看人低。我們兩人原本是店里的伙計,后來被小姐解雇之后心中懷恨,就想讓她的店開不下去,所以才會冒充店里的人在門口擋人。剛才我說的一切都是胡說八道,大爺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們吧!”高個兒男人軟語求饒。
“哦,既然這樣,那就不只是我的事情。幾位將軍都在這里,像這種危害社會安定的地痞你們看該怎么辦?”梅爾斯望著幾名軍官。
“這……”幾名軍官同時將目光投向那位年輕女子,似乎在等她拿定主意。
當那些軍官們將目光投向年輕女子時,梅爾斯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名女子不但年輕,而且姿色相當出眾。從外貌上看,這女子年齡不過二十,雖然不涂脂抹粉,衣著也隨意簡樸,但清秀的氣質(zhì)仍然由內(nèi)而外自然散發(fā)。
這位年輕女子與巴吉娜、艾瑪?shù)热瞬煌?,巴吉娜屬于艷麗的女子,艾瑪可以算是可愛,而這名女子則是屬于越看越美麗的類型。在年輕女子周圍的軍官都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可以想見他們一定都是她的追求者,因此才會特別留意她的意見。
明白眼前的情況之后,梅爾斯越發(fā)對那些軍官沒有好感,他故意嘲笑他們,將目光投向女子的面容,緊盯半晌,直到那女子羞澀的低頭時才說:“唉,國色天香,難怪有人會魂不守舍,連自己的職責(zé)都丟到九霄云外?!?
梅爾斯的一番話,頓時引來周圍行人的一陣哄笑,幾名流里流氣的年輕人甚至吹起口哨,這頓時讓那些軍官們面紅耳赤,紛紛向梅爾斯投去憤怒的目光。
梅爾斯也不管他們是什么反應(yīng),故意怪聲對著女子說:“小姐大人,不知道故意危害社會安定,欺辱良家‘婦男’,是否該送交法辦?”梅爾斯的話剛說完,周圍的笑聲更大。
這一次,連那女子也已經(jīng)忍受不住,努力鼓起勇氣大聲說:“有這么多將軍在,難道他們還會徇私枉法嗎?哼,他們兩個的確是地痞流氓,但是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種有幾個錢就不知道一般人生活疾苦,抓住別人的把柄就不肯放手的家伙,也只是社會的毒瘤!”
“哈哈,說的好!但是說的大錯特錯!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句話的確沒錯,但是要看饒的是什么人!你自以為念及主仆之情,放過他們就是對他們好,他們也會心懷感激。但是你可曾想過,你現(xiàn)在饒他們一次,不給他們應(yīng)該的教訓(xùn),讓他們心懷僥幸,就可能讓他們犯下更大的錯誤!
到時候,不光是他們已無回頭之路,甚至連累無辜之人遭受他們的殘害,這你可曾想過?也許到時候你會說:這是他們諸多為惡的下場。甚至對他們被處死的下場拍手稱幸,但你或許不知道,他們之所以會一錯再錯就是因為你的縱容與庇護!小錯不糾,大錯難補,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最后兩句,梅爾斯雙手放開兩名地痞,回頭招呼索爾大步離去。
梅爾斯轉(zhuǎn)身離開,卻沒想到身上掉落了一件物品。女子本還在回想梅爾斯的話,卻忽然發(fā)現(xiàn)梅爾斯掉落的東西。她上前撿取看過之后,面色大變,幽幽望著梅爾斯離去的背影說:“原來這是他的真實身分,我實在不該小看他!”
離開廣合園之后,梅爾斯與索爾找到一家規(guī)模稍小的旅館住下。兩人仔細梳洗一番之后,又請店小二幫忙添置了幾套新衣,隨即穿上新衣下樓大吃一頓。
梅爾斯與索爾兩人本就英俊不凡,索爾是白面小生,金發(fā)碧眼多一份風(fēng)流倜儻,而梅爾斯面色黝黑,五官俊朗,肌肉結(jié)實,比起索爾多出幾分粗獷豪邁。此刻換上店小二購買的新衣之后,兩人頓時增添無限光彩,坐在飯?zhí)么髲d之中吸引無數(shù)女性視線。而兩人卻全不顧形象,拼命掃蕩滿桌佳肴,直到兩人的肚子再也裝不下,這才停止進食。
吃飽喝足,索爾的話匣子立刻打開:“老大,你說大蠻牛他們大概會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原本以為塞克邦的落腳之處肯定很少。現(xiàn)在看來,光是要查找旅館就要很多時間呢。我看,等會兒我們就分成兩路,我去集市碰碰運氣,你去旅館問問?!泵窢査沟?。
“嗯,也好。不然在這里住久了也不是辦法?!彼鳡桙c點頭說道。
于是,按照梅爾斯的計劃,飯后不久,兩人便分頭出發(fā)。然而,直到入夜時分,他們回到旅館時仍然沒有查探到任何關(guān)于雷克等人的消息。
只能無奈期待明天能有所收獲的梅爾斯,在與索爾共進晚餐之后,兩人便分頭回房睡覺,這幾天來的辛勞也的確讓兩人有些疲憊。
梅爾斯剛進房間,就聽到門口有人在敲門,梅爾斯開門之后發(fā)現(xiàn)店小二正站在門口,恭敬的對著梅爾斯說:“梅爾斯少爺,您有朋友來探訪您,我來請您下樓與她相見。”
一聽有人前來探訪,梅爾斯先是一楞,隨即想道:難道是巴吉娜他們來找我?想到這里,梅爾斯急忙重新整理衣物,隨即興匆匆的跑下樓,準備與久別的兄弟見面。然而他還未走下樓梯,就發(fā)現(xiàn)那并非雷克等人到來,而是白天在廣合園見到的年輕女子。
“怎么是你?”梅爾斯心情一落千丈的說。
看著梅爾斯此刻的裝束與白天判若兩人,年輕女子只覺得眼前一亮,螓首不自覺的低著之后說:“公子見到小女子是否很失望?”
“是呀,我以為是我朋友來找我,沒想到不是,所以很失望!”梅爾斯毫不掩飾的說。
“小女子我真的很抱歉,不過我這次來并不是為了糾纏公子,而是白天公子有一樣?xùn)|西掉落在小女子店前,我正是來歸還此物?!蹦贻p女子小聲對著走到面前的梅爾斯說。
“哦?是這樣,那真是很感謝你,我掉下了什么東西?”梅爾斯感興趣的說。
“正是此物,請公子驗收?!迸泳従弿膽阎心贸雒窢査顾械你y鷹徽章,交給梅爾斯。
“沒想到是這個掉了,其實這東西現(xiàn)在對我的意義也不大。”梅爾斯收回后感慨的說。
“很抱歉,我從它上面知道公子的身分與名字,如果公子不想讓人知道您的身分,我絕對不會和任何人說?!蹦贻p女子對著梅爾斯幽幽說道。
看著螓首低垂,面帶幽怨的女子,梅爾斯忽然覺得自己做的很過分,于是他急忙放緩語氣,并對女子鞠躬還禮道:“小姐的情義,在下沒齒難忘,多謝小姐送還此物。”
“公子不必如此,公子如此年輕就能得到如此地位,實在很難想像。先前小女子對您多有不敬,還請公子海涵。”女子對著梅爾斯說。
“不敢當,你不用叫我公子,直接叫我梅爾斯吧,相信你也一定知道我的名字?!泵窢査怪詴@么說,是因為在銀鷹徽章上有他的姓名以及身分編號。
“這……既然公子如此坦誠,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女子姓迪爾斯,名叫紗珞,請公子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奔嗙髮χ窢査谷崧曊f。
“好,好?!泵鎸ε裕窢査沟墓αεc索爾相差甚遠,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付面前的美麗女子。半晌無話之后,兩人皆覺得有些尷尬,只聽紗珞小聲說:“既然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事情,我這就告辭了,請您早點休息,如果有需要可以來廣合園找我。”說完,她便起身離去。
在紗珞即將走到門口時,梅爾斯的腦袋忽然清醒過來,他知道紗珞此行必定還有其他事情要說,而且話中也多透露著隱匿之意,于是梅爾斯急忙追近幾步說:“紗珞小姐,此刻天色已晚,如果你不嫌棄,不知我是否有送你回去的榮幸。”
“公子言重了,能有公子護行,小女子實在深感榮幸?!闭f著,她便走到門口拿起雨傘。梅爾斯這才發(fā)現(xiàn)先前還明朗萬分的夜空,此刻已經(jīng)飄落起小雨,無奈梅爾斯沒有雨傘,因此只能與紗珞兩人共執(zhí)一傘緩緩向著廣合園方向走去。
一路上,梅爾斯雖然很想問紗珞此行前來的真正用意,但苦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后只能默默與她一起行走。眼看著路程已近一半,梅爾斯心中正想下定決心開口詢問時,紗珞卻忽然開口說:“梅爾斯公子,小女子有一個問題想問您,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回答。”
“小姐請說?!泵窢査谷崧晫χ嗙笳f。
“我知道,我這樣問很不合適,但是我想知道公子所屬的龍騎士團,團長大人可是修蘭特閣下?最近聽聞他離開了雷爾克斯帝國,不知道他的身體可好?”紗珞小聲問。
聽到紗珞的問題,梅爾斯心中忽然有所警覺。修蘭特雖然已經(jīng)離開人世,但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卻沒有多少,再加上梅爾斯知道以前有人曾經(jīng)想要殺害修蘭特,因此,他開始懷疑紗珞的真正身分以及她的目的。
略微思考之后,梅爾斯沉聲回答:“我的確隸屬于龍騎士團,團長也的確是修蘭特大人,但是我很久沒有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的近況?!?
“原來如此。請別怪小女子多嘴。其實修蘭特大人早年對我家曾經(jīng)有過大恩,我也知道您以及其馀幾名同伴是最近被修蘭特大人發(fā)掘的,并且在一年之內(nèi)由見習(xí)騎士升職為騎士的后起之秀,所以才想透過您了解修蘭特大人的近況?!奔嗙舐詭膶χ窢査拐f。
“請問小姐是何人之后,修蘭特大人和您有什么淵源?”梅爾斯感興趣的問。
然而紗珞此刻卻面帶猶豫之色,似乎有難言之隱。眼見如此情況,梅爾斯當然不會再繼續(xù)問,他急忙說:“小姐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說的事情就不用說了,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請公子原諒。其實家門之事,只要您有心,透過雷爾克斯帝國的情報網(wǎng),很快就能知道,小女子就告訴您吧。其實家父本為雷爾克斯帝國首席外交官,無奈在處理一起與邊境國家的紛爭中犯下錯誤,被原本就敵對的丞相抓住把柄,威脅家父將罪責(zé)推到同時出行的修蘭特大人身上。
剛正的家父當然拒絕這一提議,結(jié)果就被丞相以誤國之罪判處極刑,而我一家也被發(fā)配到邊疆充當苦役與軍妓。
所幸,修蘭特大人在半途中冒死前來營救,小女子一家人才逃到這里。修蘭特大人怕我們孤兒寡婦無法生活,又透過關(guān)系讓家母在這里開起酒樓,這一來已經(jīng)有十三年。而在前年,家母病故之后,酒樓就由小女子繼承。
家母仙游之前,曾經(jīng)吩咐小女子,一定要牢記住修蘭特大人的恩德,如有機會定要全力報恩,所以我才想知道修蘭特大人的近況。唉,想來修蘭特大人不但武藝高強,更是位高權(quán)重,小女子這一生恐怕都沒有報答的機會了?!奔嗙笥脑沟膶χ窢査拐f。
聽到此言,梅爾斯這才明白,為什么一個邊境酒樓的店主竟然會這么懂得禮儀之道。
像是被紗珞的身世坎坷所感染,梅爾斯微微靠近紗珞之后說:“小姐勿傷心,其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職責(zé),令尊行為光明磊落令人敬佩,小姐能獲得重生也是天意。相信團長大人也不是為得到回報而救助小姐一家。好了,廣合園已到,小姐請小心入內(nèi),在下告辭了?!闭f著,梅爾斯走出雨傘下,對著紗珞行禮之后大步離去。
“公子請將雨傘拿去使用。”紗珞眼見梅爾斯冒雨而去,急忙大聲叫道。
“不用啦,呵呵,以后你就直接叫我梅爾斯吧,老是加個公子會讓我渾身不自在。再見。”梅爾斯笑著回頭向紗珞揮手之后,運起身法,轉(zhuǎn)眼便從紗珞的視線范圍中消失。
看著梅爾斯消失的身影,紗珞嘴角忽然浮現(xiàn)一絲笑容,她小聲說道:“修蘭特大人果然眼光非凡,竟然能找到這么年輕又有實力的年輕高手。這一來,父母的在天之靈也該對修蘭特大人的安危放心了。”
梅爾斯萬萬沒有想到,看似柔弱的紗珞有著與他接近的力量,而紗珞的真正身分是否與她自己所說的一樣,恐怕更是無人能知。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可以肯定的是紗珞對梅爾斯沒有任何敵意,至于其他觀感,也只能看日后的發(fā)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