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姒子思考清楚,老嫗已經(jīng)站起身朝她這里走來,姒子趕緊將靈家兄妹一起帶入虛天境,那老嫗頓時停住了腳步,臉上帶著強烈驚詫。
那些盤坐在草地上的人沒有察覺到姒子等人的存在,所以原本依舊閉眼盤坐著,但老嫗起身走過來之后,便相繼有人發(fā)現(xiàn)不對勁睜開了眼睛。
老嫗對那些睜開眼的弟子打了個手勢,那些弟子立馬心領(lǐng)神會讓其余人皆離開,老嫗一一人離開,卻不是向崇圣塔的方向而去。
姒子將靈家兄妹放出來,幾人商量了片刻,決定讓靈家兄妹在林子里再看看,她則迅速跟上了老嫗,到了一座臨溪的竹樓,她一只腳剛踏近,腳上卻猛地傳來隔靴的搔癢,低頭一看,草地上不知何時爬出了幾只蟲子,而且越來越多,慢慢鉆出草地往姒子這邊爬。
“嘶——”一種尖銳的痛感將姒子的神思來回來,低頭一看,原來一只尖尾蟲子撅著尾巴一根針扎進了她的鞋面,那痛感就是這么來的,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這么小的蟲子威力竟然不小,那痛感持續(xù)了小片刻仍然沒有消失,姒子一腳將它甩下去,蟲子立馬“嗞”地從尾部射出紅色液體,她立馬臉色一變。
“這死蟲子居然有毒!”姒子惱恨地咬咬牙,趕緊用靈氣祛毒,而她祛毒的空檔,整個草地面已經(jīng)被毒蟲占領(lǐng),姒子沒有下腳的地方,只好御劍而立。
這里因為樹木茂密,而且空間大小并不適合飛行,所以姒子行動上遭受了極大的限制,狠狠一咬牙,姒子取出一瓶強力的藥液撒下去,不出片刻,那些毒蟲就全部死干凈了。
她剛準備收劍下去,眨眼間,一陣詭異的笛音忽然傳來。而那些剛被她毒死的蟲子在笛聲下集體抽搐了一陣,然后,全部奇跡般地復(fù)活了!
于此同時,林子周圍漸起窸窣之聲,然后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成鋪天蓋地之勢,大勢之下,是烏拉拉地黑云以催城之態(tài)強壓過來,姒子定睛一下,就是有許多黑色的鳥從林子里陡然成群結(jié)隊撲向這邊。
在魔谷有過被蝙蝠攻擊的姒子知道,這種時候是無法以一當(dāng)百的。這些小畜生雖然不知道有什么本領(lǐng)。但凝結(jié)成勢蠶食人的功力絕不容小覷。而且她還要保存實力進崇圣塔。
隨手結(jié)出指訣,姒子身子一閃進入虛天境,卻見里面的阿依躺在虛天境內(nèi)似睡著了,好渾身大汗淋漓。好像是做了噩夢,姒子用安寧咒欲讓她從噩夢中解脫出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這咒法不管用,漸漸地,就連她自己也變得焦躁起來,而且越來越覺得困倦。
猛然間,她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趕緊在虛天境內(nèi)設(shè)下隔音陣,但笛音強勁
。而她的虛天境唯一的缺點就是不隔音,所以笛聲依然無比清晰地透過虛天境和隔音陣傳了過來,姒子想了又想,終于記起她還有流影這等可以加持任何法術(shù)的法寶,于是趕緊掏出來加持隔音咒。
眨眼間。影流身上泛出了強烈的光芒,那些光芒幾乎在一瞬間與隔音陣的結(jié)界融合在一起,然后笛聲頓消,姒子松了一口氣,再次給阿依使用安寧咒,阿依果然不出片刻就醒來了。
“師父!”阿依雖然醒來了,但顯然還沒從噩夢中回過神來,一臉驚色的她現(xiàn)在很急于尋找一個讓她感覺安心的人依靠。
姒子雖然平時不嬌慣著阿依,但這種時候她也不會忽略阿依還只是個孩子,她安撫了阿依一陣,然后就開始想辦法出去了。
虛天境內(nèi)雖然安全,但她不可能一直躲著,老嫗既然知道她闖了過來,想來不會輕易放過她,肯定會派人守在那里,只要有人吹笛子,她就沒辦法抵擋笛音、毒蟲和那些飛禽。
“看來剛才就不應(yīng)該逃避!”
姒子讓阿依和湯圓、狗蛋在里面安靜呆著,她自己則取了雙劍準備出去,她雖然已經(jīng)是結(jié)丹修士,但結(jié)丹時間尚短,很多結(jié)丹后才能使用的法術(shù)和陣法她都沒來得及學(xué),所以現(xiàn)今能依靠地還是只有手中的兩柄仙劍。
“師父,你小心點!”姒子在撕開隔離陣的時候,阿依也聽到了外面?zhèn)鱽淼目膳碌穆曇簦滩蛔】s了縮身體,將狗蛋和湯圓抱得更緊了。
姒子沒有理會小徒弟,果斷地沖出了虛天境,一出來,黑壓壓的一片飛禽似乎終于找到了目標,一股腦地不要命地沖過來,讓她瞬間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如今顧不得許多的情況下,姒子使用了久違的萬劍陣,凝出的二十四把冰火光劍在距離她最近的身體各處形成了劍網(wǎng),近距離斬殺,而那些飛禽被劍光吸引,有如飛蛾撲火般連綿不絕地光亮處撞,好像無窮無盡,小半個時辰后,姒子的仙劍和衣服上,已經(jīng)滿是血腥,飛禽的尸體堆了有大半個人高,滿是腥惡的臭味!
“死老太婆!你到底有完沒完?”姒子繼續(xù)斬殺的時候忍不住仰天長嘯,可惜她的聲音被巨大的撲簌聲和強烈的笛音給完全淹沒。
竹樓之上,一身黑斗篷的老嫗?zāi)樕喜贾幃惖男θ荩爝呉桓鶅芍搁L的青石色短還在不停地吐出音符,四周雖然充斥著各種聲音,但姒子的話卻還是被她清晰地聽進了耳朵里,她詭異的面容隨著那一聲叫罵更加詭異難辨,吹奏笛子的動作也沒準備停下,因為她的目的,就是要置姒子這種屢警告不改的闖入者于死地。
不過,她顯然也低估了姒子的實力和耐力,整整四個多時辰時辰,姒子僅僅憑著一些補氣丹堅持斬殺了四個多時辰,天剛破曉的時候,那些飛禽似乎因為怕光全部隱匿,草地里的毒蟲也都鉆回地下,姒子的危險因為天光而解除,但人已經(jīng)被尸山整個淹沒。
老嫗沒想到姒子竟然能撐過整整一夜,愈發(fā)地感覺到威脅。
“還有半個時辰。”老嫗收起笛子看了看沒大亮的天,干枯的喉嚨里發(fā)出嘶啞至極的聲音,隨即,她從一枚黑色儲物戒指里掏出一個小籠子,那籠子里就關(guān)著一個四腳的丑小獸
。
“原來她也有能儲活物的戒指!”從姒子這里看去,剛好能看見老嫗站在二樓,老嫗取東西的動作也落到了姒子眼里。
老嫗將籠子打開,然后放出那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獸,小獸歡快地直接從二樓跳下來,然后穩(wěn)穩(wěn)落地,丑小獸從她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還親昵地在她腳脖子處蹭了蹭,姒子嫌棄地一腳踢開它,然后小獸便速度極快地消失了。
姒子直覺那小獸不是什么好東西,如今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折騰,覺得還是先走為妙,那老嫗見她要跑,竟然也不發(fā)動攻擊阻攔,而是以一種莫測的表情目送著她。
很順利地遠離了竹樓,姒子找了許久也沒找到靈家兄妹,傳訊符發(fā)了好幾章,也不見他們回應(yīng),她直覺這兄妹倆肯定是出事了,可是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去哪里找。
她自顧地找了一片自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休息,想恢復(fù)恢復(fù)元氣,畢竟若不恢復(fù),她就沒有力氣去救靈家兄妹,更別說去崇圣塔里看看了。
可是,她入定修煉還沒一會兒,就感覺到四面八方都有力量圍了過來,她警覺地釋放洞察術(shù),然后瞬間面如死灰!
“群、群獸!那個老妖婆不把我弄死看來是不會罷休了!”
她用洞察術(shù)看到四面八方皆是靈獸圍了過來,其中有不少的七階和八階靈獸,若是這些靈獸一起圍毆她,她不死也得落個重殘,深感內(nèi)憂外患之下,姒子不得不再次躲進虛天境。
“師父,你怎么了?”阿依見姒子一身的血,嚇得險些暈了過去。
“沒事,這血這么臭,怎么可能是我的!”姒子嫌惡地換了一身衣服,阿依則將她脫下的衣物拿起來聞了聞,那些干涸的血跡上果然有難聞的腥臭味,絕對不可能是高階修士的,阿依記得師父給她說過,修士的修為越高,血里的雜志就會越少,那么腥味也就會越淡。
換完衣服以后,姒子將湯圓抓了起來,問阿依:“這小東西陪伴你有些年頭了,你和它關(guān)系如何?”
姒子這話里,當(dāng)然指的是主從關(guān)系。
“湯圓可喜歡我了!”阿依看到湯圓就明媚地笑了,在雙仙門的那些年,只有湯圓一直陪著她,她也一直將湯圓藏得很好沒被發(fā)現(xiàn),一主一獸相依為命這些年,情分自然是不錯的。
“那就好,你讓它給我一瓶眼淚!”姒子毫不客氣地將一個小瓶子遞給阿依,現(xiàn)在,銀血獸的血是她迅速恢復(fù)元氣的唯一辦法了,接下來還不知道要面臨什么,所以她必須要銀血獸的血。
阿依滿懷歉意地看了看湯圓,她是知道湯圓的作用的,只不過這些年,她一直舍不得用銀血獸的血強健身體,畢竟不管是人是獸,血都是產(chǎn)生精氣神的本源,銀血獸雖然以流淚的方式流血,流血這件事放在它身上似乎不那么具有傷害力,但事實上,血對于銀血獸本身來說也是很珍貴的。
手機閱讀:
發(fā)表書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