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回到家裡,跟妻子一說,不料卻遭到了妻子的劇烈反對。
佟雲(yún)裳:“什麼?買一大車的東西送去西北?你瘋了不成?要知道,你一個月的俸祿就那麼點,家裡又養(yǎng)了兩個小妾。你哪裡來的銀錢買東西送去西北?我告訴你啊,別想打我的嫁妝的主意!”
向西怒了:“你這個瘋婆娘,平安是我的親生兒子,他的花費我難道不應該出?!還有,買東西送去西北,也是給我的父母家人,一年到頭好容易遇上這麼個機會,哪裡就不應該了?!”
佟雲(yún)裳:“好好好!你說的都很有理,不過別跟我要銀錢,我可不會給你!”
向西冷冷一笑:“不用你給,我大姐給我的銀錢,就夠我用好幾年了!”
大姐寄來的那些首飾的花樣子,所賣的銀錢,早就超過了三萬兩了!大姐說五五分成,他得一半,大姐一半。不過,他堅決的拒絕了,只答應三七開,他三成,大姐七成。
如果不是大姐堅決不同意的話,這三成的利潤他都不想要,他不過是跑跑腿,這三成的利潤他拿著,心裡實在愧得慌。不過,他也知道大姐的脾氣,那是說一不二的。而且,他自己手頭也確實很拮據(jù),就只好厚著臉皮把銀錢留下三成。
其餘的七成,他早就託喬老爺或者喬老爺?shù)氖窒拢雁y錢帶去給了大姐。關於這些,都是瞞著妻子佟雲(yún)裳的,只告訴他大姐每年都給他一筆不小的銀錢。免得她老是說三道四,說這個家是她用嫁妝銀子養(yǎng)活的。
佟雲(yún)裳:“你的銀錢,可不就是我的?你要表孝心,你要給你那兒子買禮物,我也不攔著。可是,你不可以一送就是一車,這我可不會答應!”
向西:“我的銀錢,是我的,跟你沒有關係!更何況,這銀錢還是大姐給我的,如今我用大姐給的銀錢買禮物給爹孃大姐和平安,你壓根就沒有置喙的餘地!”
佟雲(yún)裳氣得夠嗆,上前去拉向西:“反正,我絕對不會答應!你這樣大手大腳,日後拿什麼養(yǎng)智兒?還有你那寶貝貴妾生的兒子,每天吃的喝的,不要銀錢啊?”
智兒,指的是佟雲(yún)裳的兒子饒令智。就在兩個月前,佟雲(yún)裳跟貴妾譚蕊,先後生下了一個兒子。
向西:“養(yǎng)育兒子的銀錢,我自然會準備好,不會缺一星半點。你再這樣胡攪蠻纏,就給我滾回你孃家去,我說到做到,絕不心軟!”
佟雲(yún)裳:“不用等你趕我走,我現(xiàn)在就回孃家去!”
向西懶得理睬她,轉(zhuǎn)身就進了書房,挑燈夜戰(zhàn)。
字典的編撰,已經(jīng)到了最緊要的階段。對於他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很寶貴的。既然打定主意,明天和後天都請假置辦東西,那麼晚上就必須利用起來,免得拖延了進度。
佟雲(yún)裳氣得摔碎了一個茶盞,當即氣呼呼的收拾了行禮物品,當真要回孃家去:“走就走!饒向西你這個混賬,日後你不親自擡八擡大轎來接我們母子,我們母子還就不回了!”
他知道,饒向西對這個嫡子非常的喜歡,一天不見就想得慌。所以,這纔敢再次鬧騰,不然的話,她哪裡有這個膽量?
向西,可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她賭氣回了孃家,想要他去接回來,那隻能做做夢。然而,他的兒子也跟著她回了孃家,相信不用一日,他就會親自登門求她回來!
她想得很美,然而現(xiàn)實時常都是那麼的殘酷。
向西正在書房奮筆疾書,管家塘生來報:“大人,夫人當真要回孃家去,還帶走了少爺!”
“什麼?!”向西猛然起身,施展了輕功追了出去。在離家大約二里的地方,終於追上了妻子的馬車。
“停車!”向西一聲大喊,嚇得車伕連忙把馬車挺了下來。
“把孩子給我!”向西站在馬車跟前,撩起車簾,看向抱著孩子的奶孃,冷聲命令道。目光如刀一般,狠狠的瞪著奶孃。
在他那凌厲的目光瞪視下,奶孃嚇得雙腿發(fā)軟,不由自主的就把孩子交到了他的手中。
“你要回孃家,我不會攔著你!但是,我的兒子可是姓饒,你不能帶回佟家去!”向西冷冷的掃視了佟雲(yún)裳一眼,扔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佟雲(yún)裳被晾在了半路上,騎虎難下,回孃家還是回夫家,對於此刻的她來說,都是一種艱難的選擇。
此時此刻,馬車剛好停在長公主府附近。
向西跟佟雲(yún)裳剛纔的互動,恰好落入了長公主的眼裡,她的眼裡掠過一絲嘲諷的笑意,就跟自己的貼身丫鬟瑪瑙耳語了幾句。
瑪瑙會意的一笑,快速走向佟雲(yún)裳的馬車:“饒夫人,長公主有請!”
佟雲(yún)裳一聽,頓時又驚又喜,連忙下了馬車,跟著瑪瑙進了長公主府。
“哎呦,饒夫人了來了,稀客啊!”長公主親自笑臉相迎,表現(xiàn)出來前所未有的熱情。
喬俊逸從外面回來,路過長公主住的殿閣,聽到一陣陣歡聲笑語。其中一個有點嬌憨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非常的耳熟,就不禁好奇的飛身上了一棵大樹,想要一探究竟。
這一看不打緊,可把喬俊逸嚇了一大跳。
原來,那個有點耳熟的聲音,正是佟雲(yún)裳發(fā)出的。她的聲音很有特質(zhì),帶著一種別樣的嬌憨,只要聽過一次,就難以忘記。記得向西說過,當初他之所以認定了佟雲(yún)裳,決定娶她爲妻,就是被她那具有欺騙性的嬌憨的笑聲給矇蔽了。
向西原本以爲,有這麼個嬌憨的笑聲的女子,必然是善良的、質(zhì)樸。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佟雲(yún)裳的骨子裡,其實跟那些心腸歹毒的世家大族的女子,並沒有太多的區(qū)別。
喬俊逸在樹上隱藏了許久,終於聽到了一個秘密。
長公主對佟雲(yún)裳說:“饒夫人啊,只要饒大丫得意一天,你就要被你的夫君壓制一天!只有饒大丫倒了,你纔有出頭的一天,要不然的話,你丈夫永遠都不會對你俯首帖耳!”說到這裡,就附耳跟佟雲(yún)裳說了好久。
大樹離長公主和佟雲(yún)裳有一點距離,後面附耳說的話,喬俊逸一句也沒有聽清。然而,從二人的神態(tài)來看,一定是在密謀如何對付大丫。
喬俊逸氣得夠嗆,忍不住隨手扔過去一把匕首,剛好擲在了長公主的腳下。
“誰?!到底是誰?!來人,有刺客!”長公主嚇得不輕,一下就鑽到了桌子底下,驚恐的大聲喊道。
話音未落,一下就從四面八方涌出了十幾個親衛(wèi),有兩個人甚至向喬俊逸藏身的地方尋了過來。喬俊逸暗叫一聲不妙,連忙速速離去。
佟雲(yún)裳也被嚇到了,連忙匆匆告辭。長公主正驚慌失措,也懶得理睬她,只是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佟雲(yún)裳走到半路,馬車裡面突然飛進一支飛鏢,飛鏢上釘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了這麼一行字:“做壞事是有報應的,你好自爲之!平西王側(cè)妃,不是你可以算計的,除非你不想活了!”落款,赫然是錦衣衛(wèi)!
哎呦,不得了啊,不得了!竟然驚動了錦衣衛(wèi)!
佟雲(yún)裳嚇得渾身發(fā)抖,冷汗直流,渾渾噩噩的回到了安園。
向西正在書房奮筆疾書,窗戶閃了一下,喬俊逸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這麼晚,你來幹什麼?來就來嘛,爲啥要偷偷摸摸的走窗戶?”向西皺著眉頭,有點不快。
任何的人,對於來者的這種行徑,都沒法高興得起來。
喬俊逸也不在意,徑直去關了門窗,從容淡定的坐在了向西的身邊。一落座,就拿過向西手中的毛筆,在白紙上行寫下了幾行字,告訴向西長公主跟佟雲(yún)裳在密謀暗害大丫。
向西在紙上寫了一句:“當真屬實?!”
喬俊逸答道:“絕無虛言!這是我親耳所聽,親眼所見!我自己的妻子,我?guī)致镆f謊編排她?我用這種事情欺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兄弟,你也知道,我的妻子是長公主,這輩子我都沒法休妻!”
沉默了一會兒,向西終於認同了他的話,深深的嘆了口氣:“謝謝你告訴我,非常感謝!日後有機會,一定厚報!”
送走喬俊逸,他就去了正院。
向西一腳踢開臥室的門,對著佟雲(yún)裳吼道:“你跟長公主密謀,要如何害大丫?說出來,我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諒你一次;如果有半句謊言,你就滾回你孃家去,永遠也別想踏進我饒家半步!”
佟雲(yún)裳正嚇得發(fā)抖,冷不防又被丈夫這麼一問,當即就嚇得尿褲子了,聲音抖得厲害:“我,我沒有,沒有想要害她。”
“說謊,立刻收拾你的東西,給我滾出安園!”
向西毫不手軟,砸過去一個茶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