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最後的手段麼?也好,我就陪你玩玩!”時空突然對著空氣說道,彷彿自言自語般。
起身關掉電視,時空準備離開這裡,再去四周轉轉,看看是不是還能有意外發現,人家特意準備好的“禮物”,不去拆開看看,實在有些失禮。
不過幕後之人似乎並不希望他這麼早離開,只見茶幾上張晴晴的屍體竟然無聲無息地爬了起來,任由內臟從破開的肚皮掉下,拖在地上,踩在腳下,無意識地走向時空。
時空看著她慢慢靠近自己,看著她抓住自己的胳膊,看著她張嘴咬向自己,直到手臂上傳來疼痛,他才微微皺眉,這和他預料的倒是產生了一點差距。
既然是幻覺,應該無法造成傷害纔對,難道說……是因爲另一個存在?
眼中精光一閃,擡手扇開還在撕咬自己胳膊的張晴晴,這下時空倒是沒有急著離開了,所料不錯的話,只要他打開這扇門離開這裡,外面不是酒店,就是酒店那羣人在等著。
根據他在守望學院所學,這個幻覺剛開始全是自己近期遇上的人和場景,顯然是以他的記憶爲基礎創建的,單純的幻覺很難造成真實傷害,除非他本人潛意識裡面認爲這是真的,可自從醒來開始,這就處處透著不對勁的幻覺又怎麼可能騙到他?
先不說張晴晴爲什麼要丟下他一個人,明明屏障打開,樓下那羣人卻沒有一個離開的,還有那及時的手機短信,看上去最合適的屍體處理方式,試問那幫養尊處優慣了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去處理屍體?
而之後他在街上亂走更是驗證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幻覺是以他爲主的,受到他潛意識主導的,自從醒來到現在,基本上他腦子裡冒出什麼念頭,都會變成現實。
這樣一個以他爲主導的幻覺世界,而且已經被他主觀意識認出的幻覺世界,那麼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傷害,他的潛意識自然都不會認爲這是真的,自然也就不會真正傷到他。
可眼下他居然產生了痛感,這隻有一種解釋:這幻覺裡不止他一個人!
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將兩個記憶完全不同的人拉進同一個幻覺之中,除非其中一個是他自己,很明顯,在這幻覺之中的,除了時空,還有那個將他拉進來的傢伙。
對方在潛意識裡認爲製造的這些怪物能夠傷到時空,所以它們就能傷到,雖然在時空潛意識的對抗之下,這個傷害不會真正地體現在肉體上,但依然會有著相同的痛感。
“這就是你的打算麼?用不斷的痛感加深我潛意識的錯覺,以此來造成真正的傷害?”時空說著,腳步輕移,避開再次撲來的張晴晴,順手在她身後一推,張晴晴收力不住,雙腿撞在茶幾上,翻到了另一邊,腸子飛出,和手腳纏在一起,半天才重新爬起來。
時空沒有乘勝追擊的打算,這樣的製造物對方只需要一個念頭便能創造許多,沒必要和它浪費精力。
那麼,他是什麼時候中招的呢?熊狩消散之後?那時候看見熊狩和屏障消失,耳旁傳來歡呼聲,他確實鬆懈了,也就是在那個瞬間,閉上雙眼再睜開的時候,一切都變了樣。可如果真的是那個時候,又是誰下的手呢?
時空一時想不明白,對方顯然也不打算任由時空這麼安靜地思考下去,一個張晴晴無法造成威脅,他就弄來一羣!
付家房門突然被撞開,酒店那一大幫人全在門口,他們身上臉上還沾著那暗紅色血漿,肚子如同孕婦般高高挺起,雙眼不正常地翻白,無意識地向時空衝來。
正打算退上二樓,卻意外發現樓梯上不知何時也多出幾個人,付明超、趙蓓蓓等一衆付家人同樣雙眼翻白,封死了樓梯這條路。
這一下,真可謂是前有狼後有虎,時空完全被它們包圍在中間,連這豪華寬闊的客廳在這時候都顯得有些狹窄起來。
依仗著太極和短打,這些毫無智慧可言的東西再多,一時倒也無法近得了他的身,只是人力終有盡時,而這些怪物卻是怎麼打也打不死,想要多少有多少的存在,這樣下去,他只會被活活耗死在這裡!
一邊和這些怪物周旋,時空一邊開始瘋狂回憶夢境與幻覺課上所學的東西。
一般來說,幻覺和夢境十分相似,最大的區別就是,一個是醒著,一個已經睡著了,而這種被人爲構造出來的幻覺更是如此。
不過想要將陷入幻覺之中的人喚醒可比喚醒一個做夢的人要難得多,對於做夢的人來說,只需要給其一個刺激,他就會醒來,而陷入幻覺中的人不能被強硬地刺激,否則很容易傷到大腦。
當然了,時空這時候也沒法從外界喚醒自己,他只能用另外一種辦法。
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隱藏起來的事物,既然這個傢伙是用時空的記憶爲基礎創造的幻覺,那麼這個世界也必然隱藏著他不爲人知的一面,只要找到這一面,就能找到出口。
話雖如此,時空本身卻極其不願意去面對自己的另一面,他曾經見過自己的另一面,在課堂上,老師親自爲他們製造幻覺進行演示的時候,那可不是什麼愉快的經歷。
“這是你逼我的!”時空說著再次閃開那個叫趙鑫鑫的撲擊,隨手拉過他的胳膊,利用他砸倒右邊那三個怪物,接著這個空檔閃身跑出了付家。
那些怪物一時並沒有追上來,時空也就沒有急著逃走,這裡是幻覺世界,逃的再快也是沒用的,他現在需要的是靜下心來,這樣才能引導自己找到自己隱藏起來的另一面。
隨著時間流逝,時空四周的的霧氣開始散去,街道逐漸變作臥室,一個時空住了二十多年,熟悉無比的臥室,無論是櫥櫃中珍藏的手辦,還是那書架上整整齊齊,和這個凌亂房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一排書籍,都讓他確認這裡就是他自己的房間。
如果真的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概就是這房間的牀鋪上躺著一個人,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