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只覺得兩腳發(fā)軟,竟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了。那個女尸瞇縫著眼睛,但卻像盯著獵物一樣緊緊的盯著他。
房間里流竄著一股詭異而異常的安靜,使得胡言那劇烈的喘息聲越發(fā)的清晰。而就在這份單調(diào)的安靜中,一絲怪異的聲音漸漸流入胡言的耳膜。那是一種彷佛撓癢癢一樣的聲音,一下一下,由小到大。
胡言只覺得心臟都擠到了喉嚨里,恐懼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僵硬的轉動著雙目,直到他再次看回那個女尸……那聲音,就來自女尸那敞開的胸腔!
不要!胡言在心里大喊,幾近絕望的恐懼。
又是一陣撓癢癢是的聲音刺耳的劃過,突然,一只蒼白的小手自女尸的胸腔伸出,猙獰的揮向房頂,彷佛有什么要破尸而出一般。與此同時,那老頭猛的扭過頭,頭撞到床上發(fā)出砰的聲響。胡言只覺得五臟六腑都收縮到一起,然后,那老頭已經(jīng)裂開的嘴角顫抖著扯出一絲古怪的笑容。
那一瞬間,胡言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大叫一聲便爬上了身后的空床。但剛剛站起,一張符紙自頭頂飄落,帶著一絲惡臭。胡言絕望的抬起頭,便看到那個被打了三十三槍的男尸正像一個壁虎一樣趴在房頂,而那男尸倒懸的頭離他的頭也不過只有一紙之隔……
就在他幾乎要嚇死過去的時候,一個懶散的聲音自門口響起:“需要幫助嗎?”
當馬海用鐵鏟一下下鏟下那僵尸的頭后,還是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劉東長出一口氣道:“總算都完了。”
“完了?”孟久挑眉道:“還差的遠呢。”
“什么意思??”馬海聞言回頭,孟久嘆了口氣道:“你們忘記了停尸房里的那些尸體嗎?”
“啊?”馬海抹了抹嘴角,眼中升起一絲驚疑,劉東臉色卻是有些變了:“那些人也會變僵尸?”
孟久又嘆了口氣,扶起齊長,讓馬海背上才道:“那些人在尸化的途中被死去,所以靈魂便被禁錮在了軀體里。這下倒好了,即使不去強行化妝,也太平不了了!麻煩的是,他們已經(jīng)在尸化了,所以其體內(nèi)的尸蟲也不可能像齊隊這樣被僵尸吸引走,畢竟這種離體遷移對尸蟲是極危險的,只要一分鐘內(nèi)無法再次寄生,便會死亡。而變成尸體后,其體內(nèi)的尸蟲產(chǎn)生的尸毒更加容易令其尸變,所以他們遲早要尸變。”
“等等,那尸丹呢?”劉東提高聲音叫道:“你們不是說尸丹可以阻止尸變嗎?”
“唉,尸丹這東西,如果是在風水寶地形成的,那是自然之力,可以阻止尸變。但這些家伙是尸變被阻止,于是那些尸蟲為了尸化繼續(xù)下去,便會孤獨一擲的散發(fā)大量的尸毒,而尸體一時吸收不了的尸毒便會凝化成那種黑色的尸丹。一開始只是一小點,但尸丹一旦形成便會加速吸收尸毒。但不管怎樣,還是會有尸毒擴散到尸體里去的。所以,在尸丹凝聚到一定程度之前,尸體確實不會尸變。而如果尸丹一被取出,那些基本遍布了尸毒的尸體沒了凝聚尸毒的東西,尸蟲分泌的尸毒便會完全滲入到尸體內(nèi)部,快速完成尸變。不過,如果任由尸丹發(fā)展下去,一旦尸丹飽和了,那就相當于這尸體憑空多了一個修煉出來的內(nèi)丹啊!所以,你琢磨琢磨,這樣的尸丹,有可能阻止尸變嗎?”
說話間三人已經(jīng)走下一樓,而此刻馬勝去找的救援才剛剛趕到。孟久看著那些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手持武器,互相掩護著向這邊跑來,低聲喃喃道:“停尸房里那些家伙,靈魂中肯定是充斥著猙獰的怨念。而這種有著怨念靈魂的尸變,我們稱之為活尸,那實在是麻煩的很啊………..”
三人從小樓出來便被特種兵圍住,劉東和馬海擔心齊長的身體,便想要先離開。但省廳派來支援的那個頭卻是個頗為死板的家伙,竟死說活說也不讓三人帶著齊長走。尤其是當他看到現(xiàn)場的慘烈后,竟然說要先對三人進行隔離審查,原因是他不相信這些是僵尸做的。李壯更是早就被帶到了一旁。
擔心齊長的傷勢,馬海一把就鎬住那人的脖領大叫:“媽的!你給我找一個三十三槍才能射死的人來看看?!”
劉東也推開對著他的槍械吼道:“你沒看到那個流黃水的家伙嗎?!傻子也知道那不是人!”
場面一時變得有些混亂,那些可以當做證人的逃兵一時又找不到,兩邊差點打了起來。混亂中,孟久卻找機會掏出手機,撥通了市公安廳的電話,又是一番吵嚷,那個頭才半信半疑的接過電話,說了幾句,臉色立刻就變得很難看,眼神怪異的向孟久看了看,道了聲‘是’,這才令這批特種兵撤走。
幾個人剛剛松了口氣,李壯也過來幫著抬起齊長,劉東卻突然道:“壞了!”
幾個人立刻同時變色道:“什么壞了?”
劉東也不說話,抬腳便跑,李壯和馬海抬著齊長一時有些不方便,馬勝和孟久卻立刻追去。穿過辦公樓的側門,馬勝見劉東往停尸房跑便忍不住喊道:“到底怎么了?”
“胡言!那小子一個人和那些尸體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