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在這里吃了,喬敬依舊還在黎家。可能是餐點太美味了吧,所以吃完以后,就很難離開,所以依舊留下來了。
喬敬被安排在一個房間里,這個房間離啟羨小姐的房間不遠,出門轉幾個邊角就到了,這有錢人家的房子能大到什么地步,如果要自己打掃估計要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才差不多吧。
這都不是重點呢,重點是這個音樂盒真的很難修理,它的零件很老化了,但值得喬敬注意到的有一點是,音樂盒關鍵部位的某些零件好像還不是原版,這種感覺很奇怪。這音樂盒很高檔,但是有些零件卻不太配套,而在打開的底盤上,明顯有被撬開過的痕跡,也就是說這個音樂盒可能在此之前被修理過,或者被換過其他的零件,就像斯文人說的那樣,他們之前找過其他的人來修理,但是問題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竟然是修理音樂盒的師傅,那為什么要換這樣不太配套的零件?機器和人一樣,凡是要磨合磨合的,可能是因為一開始就不配套,生硬的磨合,只會加深他們互相的受損程度。而這個音樂盒內部相互相連的齒輪間都是不太配套的金屬,音樂盒原本的金屬零件都是很頂級很細膩的金屬,無論是打磨還是光澤都是上乘工藝的,但是換上的那一部分零件做工的粗糙,色澤的暗度,完全是不能匹配的。這樣不但能影響音樂盒發(fā)出聲音的悅耳程度,而且會更加使其原配受損得更厲害,竟然是這么有錢人家的人,為何會請來這樣的師傅來修理?還是所有娛樂消遣的東西都被現(xiàn)代社會的手機代替了?所以修理這樣小物件的人越來越少了呢?
喬敬放下了手里的小工具。看著這樣的音樂盒,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所以是要僅僅只限于把這不配套的修理好,像修理它的上個師傅那樣敷衍了事?還是把這些低質量的金屬零件全部換掉?雖然不能換成像原本那樣上乘的金屬,也盡力去換成能相對匹配,不會磨損得這么厲害的零件。
這時,沒有關的門被敲了幾下,是斯文人。
“沒有打擾你吧?”斯文人走了進來,端著一杯水。
“哦,沒有。”喬敬站了起來,相對有些禮貌的做著。
“很復雜吧?辛苦了。”斯文人看了一眼桌子上滿滿的小零件,看上去就是一件非常細膩又很困難的工程。
“比想象中要復雜,不然你們也不會出那么高的價錢了。”喬敬笑了笑,遞過一只煙。習慣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抽煙。”斯文人笑了笑,不太好意思的說著。
“哪有,我才不好意思。”喬敬收起遞過斯文人的那根煙,自己點上了火。
房間里的燈光很亮,照在斯文人的皮膚上,他皮膚不好,顏色很暗沉,坑坑洼洼的斑點,很粗糙,臉上沒有什么顏色,黑眼圈很大,整個眼袋都是青黑色的,像是在哪里泡了幾個夜的酒吧一樣。
“這看上去也不像一天兩天修好的事情吧?”斯文人圍著桌子上的一堆零件看了看,燈光打在他的額頭上,看得到有青筋暴起。總覺得臉上,額頭上有青筋暴起的人,脾氣不太好,這感覺和斯文人的氣場不太符合。
“是這樣的,對了,我正好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喬敬放下手里的煙,走近了斯文人一些。
房間里的空氣很干凈,于是很明顯的聞到了一股靠近斯文人之后才能聞到的味道。水粉氣息。因為太斯文,所以身上有這樣女人似的香味嗎?這香味很挑,也很甜。好像在哪里聞到過。
物件帶著記憶,因為你能睹物思人,但是不要忘記了味道也能喚醒一段記憶,所以人們喜歡香水的甜美,喬敬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的,是被這個味道帶入的記憶里——“有錢人真是不能理解了,花那么多錢修理的音樂盒到底是何方神圣?”喬敬這么說著,移開了腳步,往不遠處走去,卻是正好看到一扇雙開的門。那房間有陽光照耀到走廊里,有風把白色的窗簾吹起來,風里好像有一股芳香的味道,讓人不得不想停留一番······
記起來了,那是啟羨小姐房間的味道。一股清淡又持久的特別香味,是女孩子的味道。這是要多靠近,身上才會散發(fā)出一個女孩子的味道呢?
“什么事情?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告訴你。”斯文人靦腆的笑了笑,十分友好。
“在我之前,你們找過多少人來修理它?”喬敬問。
“五六個吧。”斯文人這么說著。
“五六個?”
“是啊,但是都是只是把它打開了,看了看里面的內部構造就說自己沒那個本事了。”斯文人笑了笑,“所以遇上你,說有把握,我們多高興。要是音樂盒修理好了,小姐一定很高興。”
“只看了一下?沒有動過里面的零件嗎?”喬敬覺得有點蹊蹺了,接著問了一句,“這個音樂盒上一次壞掉是什么時候?”
“上次壞掉?這個音樂盒是第一次壞。”斯文人拿起來了音樂盒,對著房頂上的燈光這么看著,外行人看不出任何名堂。倒是他手指上無名指的戒指很搶眼,那是一圈很好看很獨特的戒指,蛇形的婚戒,在燈光下十分耀眼。
“第一次壞?”喬敬打量了斯文人手中拿著的音樂盒,音樂盒是第一次壞,怎么可能?照耀在燈光下,水晶的櫻花折射出一圈光影。喬敬的眼突然落在斯文人褲腰出的一條蝦粉色衣帶子上。那是從皮帶的中間漏出來的一條帶子。因為斯文人稍稍舉起來的手,將上衣拉短了一些,那條蝦粉色的絲帶子就從他西服的扣子開叉出顯出來,落在男人相對私密的地方耷拉著。這條蝦粉色的帶子很特別,仔細看的話,是一個一個用針線繡著的蕾。絲桃心樣式串聯(lián)起來的,這東西絕對不是男人用的,而卻意外的落在斯文人的褲腰間,耷拉在那樣的部位。
“是啊,這音樂盒從來沒有壞過,這不壞了一次,啟羨小姐就著急成那樣了嗎?”斯文人放下了音樂盒,突然覺得喬敬的話語帶著些許質疑,“怎么了?是有什么問題嗎?喬先生。”
“沒···沒有。”喬敬頓了頓,并沒有把心中的疑惑告訴這個人。
“那喬先生,要不,您就暫時住在這里吧?我怕你把音樂盒帶走修理,啟羨小姐又····”斯文人這么說著。
“可以,我們也是有職業(yè)操守的,沒有修好的話,我也不想輕易離開,那就打擾了。”喬敬心里這么想著,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不客氣,那我先出去了。”斯文人這么說著,“哦,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王偉德,是這里的管家,如果對這里有什么不滿意和疑惑,都可以問我,我是一個不怕麻煩的人,就怕服務不周到。”
“嗯,謝謝。”喬敬稍稍點了點頭,“喬敬。”
從小,喬敬一直都是很聰明的孩子,從小就是小滑頭,察言觀色都不在話下的,不論是在學校也好,為朋友解圍也好,喬敬一直都是個小厲害的樣子。所以,在朋友之中聲望也很高,正因為很聰明,所以女孩子也是一個接一個的上鉤,從來都不會讓他感到寂寞吧。可是說到疑惑,這個陌生的豪門里,疑惑倒是一團一團的,如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