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樸良太過于狡猾,他無非就是告訴周蘭,讓她在和蘇易風比畫技的時候,這么做:如果輸了,就權當是故意輸給他,然后再拿起蘇易風的畫使勁地夸,讓別人以為她是故意的,是為了給大家展現蘇易風無與倫比的畫技;若是贏了,那只得順勢走下去,殺雞儆猴,給所有的學生一個警示。
難怪周蘭會這個高興,于是周蘭便故意把和蘇易風比畫技的事情擴大,一時間幾乎整個學院都知道了這個事情。畫技比賽定在一號斗畫場,時間半個月后。
在這半個月的等待中,蘇易風耐心地等待,啟畫之道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半個月的時間說快也快,彈指間一晃而過。
一號斗畫場已經圍滿了人,來這里的,大都是本著看戲的態度,畢竟這樣的事情,學院還是第一次發生。
斗畫場里,蘇易風早已在原地等待,場中沒有任何老師,連和他比賽的周蘭還沒有到。其他老師不來的原因很簡單,如果來了,那就是等于縱容他們如此胡鬧。
不一會兒,周蘭終于從遠處姍姍來遲。周蘭今日打扮比之往日更為的性感一些,穿的短裙和短上衣,頭發被扎了起來。
斗畫場,是一片被劃定的區域,是建好的各種作畫臺,周圍是一些座椅,是露天的,但是區域之間有明顯的分界線。
蘇易風向周蘭投去一個微笑,道:“周老師早啊!今天我們怎么比?”
周蘭走到一個畫臺附近,整理了一下臺面,旋即掃了周圍一眼,道:“付清風,你也看到了,今天來看畫的人不少,我們就比畫技,讓場上的同學給我們評分,如何?”
“好!”
“那我們別耽誤時間了,開始吧!”
蘇易風的那邊畫臺早已準備妥當,就連紙張他也已經準備好。只不過這次蘇易風準備的紙張卻是稍顯硬一些的,從這點可以看出,蘇易風不會選擇國畫。
畫臺上的工具一應俱全,畫筆放置成一排,各式各樣,大大小小,可惜都軟筆,獨獨沒有硬筆,蘇易風只好自備畫筆。
看向那排畫筆,蘇易風仿佛回到了前世,他找到那種被人關注的感覺,這些畫筆,是他最大的熱情所在,只要它們一直放在眼前,蘇易風已經滿足。然而今日,這里不是和平的世界,這里需要實力,所以,僅僅有畫技和畫筆還遠遠不夠。
“開始!”
隨著口令,蘇易風蘸了墨汁便向畫紙上快速地勾勒起來。
只見,蘇易風勾勒的線條極為的流暢,手法無比的嫻熟,仿佛這幅畫他已經畫了無數遍。只需幾筆就已經出現大致的輪廓,速度不可謂不快。
蘇易風完全打破以前的認真謹慎,慢條斯理,而是運用一種極為夸張的線條和變形手段來勾勒畫圖。這種方法正是卡通畫的精髓,據說,卡通畫起源于歐洲,歐洲盛行壁畫,再定稿之前,需在草稿上進行審核。而卡通本來是一種紙張,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和這種作畫方法的盛行,在紙張上已經沒以前那么限制了。
蘇易風這次畫的依舊是人物,只不過這次畫的是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正是周蘭。只不過被夸張的線條和變形之后,變得更加可愛,雖然并不是正常的人物形象,卻總讓人感覺到那股神韻,即使是如此不靠譜的人物卡通畫,卻出奇的不影響你辨認出這個人是誰。
周蘭是典型的中規中矩,完全是靠個人的理解和基本功在作畫。在這個時代,沒有人像蘇易風這樣受過專業的熏陶和練習。
蘇易風畢竟畫的是卡通畫,而且還是草圖,所以速度很快,只花了十分鐘不到,就已經將一張大紙畫滿,一個完整的人物像呈現在畫板上。畫完收功,蘇易風微微點頭看著自己的作品。許久沒有碰畫筆作畫,卻沒想到自己的畫技越來越精湛,仿佛是一種潛移默化,腦子中一直想著去做,時間久了,當真正去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差。
過了五分鐘,周蘭的畫也完成。畫師界,向來不是很講究畫技,只要能夠抓住事物的特點,畫出大致的樣子,便能召喚出事物。只不過唯獨畫人,還沒有人成功過,畫師界也有人專門組織研究畫人,但最終都宣告失敗。啟畫中人,仿佛是被神禁止的。人不能被啟畫,已經是畫師界最基本的常識。
蘇易風笑著,將畫臺轉動,面向前方的學生。周蘭也同時轉動。
“哇……”一片嘩然。
不知是贊嘆還是驚訝,當大家看向蘇易風那張畫圖的時候,甚至有人喊道:“是周老師!”周蘭也在這個時候感覺到了不對,向前走了幾步,轉身走向蘇易風的畫臺。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就要人命。周蘭看的越來越氣,胸脯也不斷起伏。
“付清風!你好大膽,你敢畫我?”
“呃……我畫你不行嗎?”
周蘭大聲叫道:“我的眼睛有那么大嗎?我的頭發有這樣的嗎?還有這腿,這鼻子怎么是尖的,這……”周蘭連續指出好幾處和她本人不相稱的地方,指著蘇易風的鼻子大罵起來。
蘇易風也不還口,一直等到她罵累了才道:“周老師,您先別生氣啊,讓同學們看看再說。”
這一鬧,周蘭自己畫的畫完全被人冷落,所有的人都盯著蘇易風的卡通畫。這話雖然畫的夸張,可是特點抓的很準,至少周蘭一眼就看出畫中人是她自己。
但是這畫畢竟是老師,誰敢當場得罪她,一時間場上議論紛紛,沒有說話。周蘭氣得眼珠子打轉,隨手指了一個離得最近的學生問道:“你來說,他畫的怎么樣?”
這個年紀很小的學生,是那種典型剛接觸畫沒多久的學徒,哪里懂那么多,但是他知道那幅畫好看,小學生指著蘇易風的畫對著周蘭道:“周老師,這個畫好可愛哦!我喜歡這幅畫畫!”
“我是問你,他畫的好,還是我畫的好?”周蘭瞪大了眼睛。
小學生一哆嗦,害怕地道:“周……周蘭老師畫的好!”一個純真無邪的孩子,就這樣學會了他第一句謊言。
“你呢?”周蘭再次指向另外一個學生。
“周老師畫的好。”
同樣的回答,漸漸讓周蘭找回了笑容。這很明顯,每一個學生都是屈服在周蘭的淫威之下,才那么說。誰敢得罪她?
蘇易風早就看出了這一點,一直等到周蘭出盡了風頭,才笑道:“周老師,何不找院長大人評理?”既然孩子們害怕,那院長樸良該不害怕了吧,即便這種畫技不存在,但是以樸良的眼光,難道看不出誰勝誰負?
“付清風,你別忘了你是我的學生,我任由你胡鬧到現在已經是我的底限,難道你真想被我攆出班級?別忘了,第一班可是學院最好的班級!”
蘇易風很明白周蘭的心思,這好不容易找回來的面子,豈能說去就去。蘇易風走近周蘭,站在她旁邊道:“周老師,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若是和我一起去找院長評理,還能保存您的面子,又能讓我學到啟畫之道,這等兩全其美的辦法,周老師,您不會不知道選擇吧?”
“你……”周蘭氣憤地說了一個字,她哪里不清楚自己的畫技遠不如蘇易風,不管是樸良的人物畫,還是那張孔雀畫都遠超出她的水平,僅從線條的成熟度上就能分辨出功底。若是要去見樸良,那肯定是要輸。只是這小子太狡猾,步步緊逼!
蘇易風接著道:“周老師,您別氣啊,這面子我都還給您了,只要您答應我,幫我進入三年級,今天我就是徹底的輸給您也行啊!”
周蘭一愣,這小子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說起話來極為老道,軟硬兼施。不過蘇易風所說正好可以讓她下臺。反正蘇易風留在她的班里也是學不到東西。若是答應了蘇易風,還不用去找院長,也算是少了一頓罵。而且贏了之后還能趁機教育大家,正好是樹立形象的時候,何樂而不為呢?
想到這兒,周蘭低聲道:“只不過……需要兩個星期!”
蘇易風笑道:“兩個星期,我等得起!”
周蘭微笑,露出了笑容。不理會蘇易風,便向前走去,然后大聲道:“同學們,今天的畫技演示主要是為了告誡你們,要努力學習,學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付清風的畫,你們也看到了,他只不過才來半個月,就比你們絕大部分好很多,所以,你們要以付清風為榜樣,努力學畫,提高精神力,成為畫師!”
周蘭這些話說的很沒有邏輯性,而且語言很粗糙,但是很直接很明白。場下的學生恍然大悟,原來是演示作畫。
只能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比較容易騙。
“大家沒事就散了吧!”周蘭說完,走向自己的畫臺,把畫揭了下來,然后走向蘇易風的畫臺,也順手揭了下來,旋即用很快的速度折疊了幾次,瀟灑地走掉。
蘇易風所不知道的是,他這一系列的前所未有的作畫方式,將為畫師界帶來一場聲勢浩大畫技的革新,一個宗師級畫技人物已悄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