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燕回聲送回東宮,蘇容與鳳凌乘車回東四胡同。
在路上,鳳凌懨懨地道:“若是早知道,另半卷藏寶圖早就被毀了,我還興奮個什么勁兒啊,哎,白折騰了。”
蘇容道:“就算另半卷被毀了,也不算白折騰。”
鳳凌看著蘇容,“姐,你還抱有希望啊?那可是景元帝毀的,太子殿下總不能說假吧?”
“太子殿下自然不會說假。”蘇容瞥了他一眼,“但若追溯藏寶圖的由來呢?也不是沒有希望。”
鳳凌不解,“這藏寶圖,由來不是景元帝?”
蘇容搖頭,“景元帝時期,天下大亂,群雄割據,連年戰亂,最終造成大魏與大梁分庭抗禮,大梁弱,大魏強,但因南楚小國歸屬大梁,兩國最終才達成了分庭抗禮的局面。至于南楚是如何歸屬大梁的,據謝伯伯說,就是因為一幅藏寶圖,南楚將大梁收攏了。而那幅藏寶圖來自南楚。”
鳳凌頓時來了精神,“姐,你說明白點兒?謝先生原話是怎么說的?說藏寶圖來自南楚?”
蘇容點頭,“謝伯伯說,天下大亂時,最睿智的人是當時的南楚王,大魏本強,若是投靠大魏,南楚自然會被大魏吞噬,國將不國,但若投靠弱一些的大梁便不同,大梁正因為相對弱,有南楚投靠歸屬,才可以與大魏一較高下,也正因此,大梁不會徹底吞噬南楚,才能讓南楚得以在兩國的夾縫中立足。”
鳳凌贊嘆,“這么說,的確是十分睿智啊。”
周顧小聲嘀咕,“我有點兒羨慕鳳凌。”
蘇行則點頭。
蘇行則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心里卻想著,你可不用羨慕,若是蘇容退婚的消息傳開,將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為了你退了與夜歸雪的婚,不再因利益捆綁夜相府時,怕是都該羨慕你了。
鳳凌本來要躲走,還沒來得及,便聽到了蘇容這句話,頓時苦著臉進了屋,“好吧,兩位公子,你們去吧,我來給我姐打下手。”
“南楚國君在亂世中得了一幅藏寶圖,據說還沒來得及參悟,便被大魏和大梁的國君得知。后來南楚國君咬牙,將藏寶圖送與了大梁國君。借由藏寶圖交兩國永世之好。”蘇容道:“若我猜測的不錯,剛剛我們看的那卷藏寶圖,便是當時的藏寶圖了。”
這是什么話!
“好嘞,你來。”鳳凌高興地答應了一聲,麻溜地走了。
周顧想說什么,又覺得難以啟齒,索性作罷,放下筷子,“蘇大哥,我吃好了,你慢慢吃。”
周顧彎了彎嘴角,“幸不辱命。”
蘇容扭頭看周顧,“急什么?”
二人一起去了外間的畫堂。
他主要是不舍得浪費與蘇容待在一起的時間,畢竟,馬上就離京了,她短時間內不會去南楚,再見不知何時了。
周顧只能站起身,看著蘇容道:“我不累,吃過午膳后,我還來幫你。”
周顧卻搖頭,“我幫你吧!我不累,蘇大哥去休息吧!”
蘇行則也不知道,“應該也快了。”
蘇容點頭,問他們,“怎么樣?”
“你們吃午飯了嗎?”蘇容問。
在他看來,鳳凌與蘇容相處,似乎真像一對姐弟,至少比蘇行則與蘇容看著更像兄妹,鳳凌待蘇容十分親近討喜。
蘇容趕周顧,“你與大哥一起去吃午膳,這里我來,鳳凌幫我。”
蘇行則點頭。
周顧起身,折回蘇容的屋子。
鳳凌見周顧這么快就吃完了,驚喜,“周四公子,你這么快就用完午膳了?來幫我姐?”
“說不準。”蘇容道:“反正,有最好沒有就沒有唄。”
鳳凌:“……”
蘇行則揉揉眉心,“比科考難。”
周顧此時當然不知道,他輕輕嘆了口氣,“蘇大哥,我明日就走了。”
他沒好意思說,他七歲時,也是第一次學制藥,廢了七八次,好藥糟蹋了一大堆,后來才沒那么廢了。
蘇容不置可否,提醒他,“我那時七歲。”
鳳凌眼睛頓時亮得驚人,“姐,你的意思是,南楚皇宮,興許還有另外一半藏寶圖?”
蘇行則放開手,站起身。
周顧壓低聲音道:“不知夜二公子何時離京?”
鳳凌嘻嘻一笑,“也是。”
蘇容又道:“興許,當初南楚國君就給了大梁一半藏寶圖呢?卻對天下放出消息,說將藏寶圖給了大梁,但大梁的景元帝拿了藏寶圖,雖然發現是半卷殘卷,卻迫于大魏虎視眈眈的形勢下,默認了呢?”
蘇行則點頭。
周顧想說“想多陪陪你畢竟我馬上就離京了。”,但到底沒說出口,對她問:“進去皇宮的藏書閣了嗎?”
但即便這是蘇容大膽的猜測,也足夠鳳凌一改懨懨的狀態,精神重振。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去南楚了。
周顧小聲問蘇行則,“蘇大哥,鳳凌與蘇容一直很親近嗎?”
蘇容故意弄出動靜,輕咳了一聲,兩人才驚醒,齊齊向她看來,周顧臉上一喜,“你回來啦?”
周顧與蘇行則坐在畫堂里用膳,聽著里屋鳳凌嘀嘀咕咕與蘇容在說什么,隱隱約約,聽不清楚。
蘇行則點頭。
周顧聞言催促蘇行則,“走啊蘇大哥,趕緊的,我餓了。”
回到自己住的院子,聞到各種混雜的藥味,推開門進屋,便看到周顧與蘇行則二人在埋頭制藥,兩個人看起來聚精會神,都很認真。
蘇容好笑,讓兩個科考第一的人制藥,確實難為他們了,她擺手,“你們都去休息吧,我自己來。”
蘇容點頭,“進去了。”
“沒有。”蘇行則回答。
周顧頷首,蹲下身,“你去吧,我來。”
蘇容蹲下身,檢查草藥,聞言扭頭看了周顧一眼,應了一聲,“行。”
二人離開后,鳳凌湊近蘇容,“姐,周四公子挺聰明啊。這第一次制藥,就能不失手,可見于藥學一道天賦非常,我記得你第一次學制藥時,廢了三次才制成。”
鳳凌眼睛眨啊眨的。
回到東四胡同,蘇容下了車,往內院走。
“那……”
“張鶩的手札和王晟的策論我都記下了,若你再晚兩日走,可以默寫給你帶走路上閑暇時看,至于那個藏寶圖,只有半卷殘卷,不完整。”
周顧:“……”
他是不是又有理由可以跟她在一起多待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