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太子無恥
白子喬并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極其優(yōu)雅地向地上坐著的云裳笑道:“郡主還不起來?”
云裳緋紅著臉,被他頗具迷惑性的笑醉誘大半,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他。
“小李子,”他隨口點(diǎn)出圍觀者中一個(gè)太監(jiān)的名,“稍后替我送九花玉露丸去郡主府,為郡主治傷。”
所謂九花玉露丸,正是用九種珍奇花蕊和上晨曦朝露研磨所得,光是其中一味石蓮花,便是五年才得一朵,即使在皇宮也是稀貴之物,足以用來救人命的東西如今卻被太子贈(zèng)給郡主治臉上幾道小小刮傷。
拂衣最后哭花了鼻子,才被宮里送茶的嬤嬤領(lǐng)著回了東宮。
寂月皎皎,高懸于空,蟬鳴四起。
她睡得迷糊,總感覺有只黏人的蚊子在她臉上飛來飛去,努著鼻子一揮手,卻打不著那惱人的蚊子。
指甲的劃痕還帶著火、辣的疼,此刻似乎敷上一層冰霜,清涼入膚。
一道柔軟貼在她額前,溫?zé)岫逑恪?
她終于忍不住睜開半只眼,朦朧間見小白似乎與她貼的極近,深黑的眸子也夜空融為一色,甚至更為深沉。
怒氣瞬間涌上頭頂,她掀開白子喬的手,氣哼哼地翻身,卷起整床被子背對(duì)他而睡。他也不開口說話,一直靜靜地看著她發(fā)怒的樣子,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原來這丫頭也是會(huì)因?yàn)樗麄牡摹?
她滿腦子都在想著東宮里的人都在傳著太子對(duì)待云裳郡主是如何的柔情蜜意,心里越發(fā)多了股酸意,遂將腦袋也埋進(jìn)被窩,不愿與身后的人有一絲一毫的接觸。因此,就連白子喬什么時(shí)候走的都不知道。
奇怪的是,第二天起來梳洗時(shí)照著銅鏡,臉上昨天還溢著血珠的傷口今天居然已經(jīng)顏色極淡,再過半日怕是連傷痕都瞧不出來。
白子喬坐于書房,一手翻著青竹書卷,一手捏著茶蓋在杯口輕輕劃動(dòng),幾根青綠色茶葉像小舟一般在水里沉浮。
閑淡安然,淡泊脫俗。
秦九昭神情嚴(yán)肅,快步走入書房,立于桌前。“殿下,阮姑娘仍舊不肯留下,鬧著要走。”
昨天一回東宮她便鬧過一次,眾人以太子不知情,若是發(fā)現(xiàn)姑娘不見了必會(huì)怪罪于他人為由,總算勸住了她半日。
白子喬端起茶杯的手頓了下,面不改色,聲音淡淡,“嗯。”
九昭正要著急,阮姑娘不是主子您心尖上的人么?這下走了如何追的回來。
喝茶的人再次出聲:“告訴她,如果執(zhí)意要走,本王就把她定情的東西掛在皇城門上。”
秦九昭果然去了。
沒過半柱香的功夫,他又滿頭大汗跑回來,“殿下,阮姑娘她說不走了。”眼里盡是不明與驚奇,太子究竟是多大的本事,輕易簡短的一句話就制住了自己的女人?
太子笑得很滿意。
“不過,姑娘說要見您,現(xiàn)在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白子喬抬眸一瞥,果然,一道素白色身影已經(jīng)急切地在門檻外徘徊不定,多次抬著前腳想要邁進(jìn)來。
“九昭你先退下。”
秦九昭才剛轉(zhuǎn)身,拂衣便已忍不住大步?jīng)_了進(jìn)去,口里大聲嚷道:“白子喬你無恥!”
九昭臉色立刻白了幾分,自小跟在太子身邊,這是第一次有人敢直呼其名,并加以破口大罵,反觀太子,倒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半點(diǎn)也沒有放入心上。
“娘子莫急,氣壞了身子,以后可不好生養(yǎng)。”他竟還有心思開玩笑。
“把我的東西還來。”阮拂衣張著手。
“我何時(shí)借走你的東西了?你且說說,我拿了你什么,也好讓九昭在一旁公證。”
她氣的臉色發(fā)青,白子喬料定她說不出口,自己的褻褲被拿走了。
“無恥……”
“太子殿下,小李子有事求見。”一陣尖細(xì)的聲音響起在門外。
正是之前給郡主送藥的太監(jiān),低著頭走了進(jìn)來。“云裳郡主用過九花玉露丸后滿臉紅腫,痛癢難忍,宰相大人清早便面見皇上,皇上召您去問話。”
“大膽奴才,我讓你去給郡主送藥,你不但不盡責(zé),偷換了藥膏,如今倒先陷害起本王來?”
白子喬將手里茶杯往桌上一擺,茶水濺出不少。
這小李子正是淳儀宮的人,貴妃與郡主向來走的極近,若不是要借他之手,昨天他怎會(huì)好端端挑出小李子去送藥?
既給了云裳一個(gè)教訓(xùn),又能將責(zé)任推給淳儀宮,云裳日后怕是不敢再去淳儀宮那么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