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血?!
鄔翎墨和小豆子都是一驚,而子語已經急匆匆跑了,就連水桶都不小心踢翻了。
他們趕緊跟著子語一起過去,之後到了一個非常簡陋的帳篷裡,一進去就是驚呆了!
這地方的住宿環境也就比牢房好那麼一點,又破又舊的木板牀上,瀟琝寰就躺在那裡。
“殿下!”子語急匆匆的撲到跟前,眼眶都是紅了,“殿下你怎麼樣啊!你可千萬不要嚇子語啊!”
子語心疼極了,但瀟琝寰只是渾渾噩噩的睡著,根本就不清醒。牀邊確實有血,瀟琝寰的嘴角還掛著血跡。
“……”鄔翎墨難免有些愣,之前那麼生龍活虎又討厭的人,現在再次見面,竟然成了如此虛弱的樣子。
“爹爹?!”小豆子也很是揪心的撲了上去,不相信那麼厲害的人竟會變成這樣。
而瀟琝寰嘴裡一直唸唸有詞,似乎在喚著“母妃”?
鄔翎墨又看了看,之後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他發高燒了。”
“……”子語低著頭,有種好像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現實的樣子,似乎什麼都不願意說。
但鄔翎墨和小豆子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在等他給個交代。而剛剛那個工匠聽到瀟琝寰還在發燒的時候,纔想起水還沒打來,現在已經急匆匆的去打水了。
鄔翎墨、子語還有小豆子,幾個人又在帳篷裡沉默了好一會兒,子語這才終於交代:
“我家殿下雖然在宮裡不受待見,但也從來沒有在這麼惡劣的環境裡生活過。畢竟也是皇子,哪怕平日裡飲食不怎麼樣,那也好過平常人家。但是來了這鬼地方之後,不僅水土不服,還要白天黑夜的幹活,累得夠嗆。最可惡的是,工頭還故意給我們快要放壞的食物,我家殿下漸漸的……就變這樣一病不起了。”
子語充滿了愧疚,他是瀟琝寰身邊唯一的隨從,卻是沒能照顧好自家的殿下。
而聽到這些,鄔翎墨不由蹙眉:“就像你說的,他好歹也是皇子,這些小小的軍官和工頭,怎會如此對待?”
“鄔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子語一臉苦逼,現在既然決定開口,之後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這次的主意,主要是大皇子和五皇子的意思。以前他們兩個因爲祭祀的事情,和三皇子鬧不和。他們原本是有份重要的文書要交給禮部的,但三皇子威脅我們殿下,最後我們殿下也只好被迫,暗地裡把那文書給毀了。”
“後來因爲沒有文書,大皇子和五皇子就在祭祀的事上失利,讓三皇子奪走了祭祀事宜的負責權。大皇子和五皇子對我家殿下恨的不行,想報復我們,纔是故意找茬,逼著我家殿下去何和國和親借鼎。”
“借鼎之事原本不是什麼好事,朝中不少大臣也都反對。但皇上向來也不喜歡我家殿下,這事情就定下了。要不是這麼多年小心翼翼,殿下怕是早就被趕出宮了。”
子語越說越難過,他家殿下實在是太可憐了:“這次被流放來邊防做苦力,根本就是大皇子和
五皇子的報復。加上皇上也睜隻眼閉隻眼的,我看這個勢頭,怕是想直接在這裡整死我家殿下!”
子語的話說的挺重,但也並不是玩笑。而最讓鄔翎墨奇怪的是,如此逆來順受,當真一點都不像她所認識的那個無賴,可眼見爲實,如今在霜湛國的所見所感絕不會假。
“子語,這到底是爲何?你我心裡應該都清楚,瀟琝寰絕不是這樣窩囊的人。”鄔翎墨問的十分認真,但子語再次移開了目光,迴避了這個問題。
“鄔姑娘,此事,你還是找機會自己問殿下吧,這並非我能決定說是不說的。”
子語一直沒有看鄔翎墨,現在所告訴她的這些事情,已經是他能透露的全部了。
而與此同時,那個去打水的工匠也回來了,子語連忙就是拿了毛巾,給冷敷在了瀟琝寰的額頭上。
但看瀟琝寰這般樣子,小豆子越想越氣,也非常著急,大罵道:“到底是誰要害我爹爹,小爺現在就去將那個王八蛋碎屍萬段!”
“不可以啊!”子語趕緊拉住了他,焦急的說:“你千萬不要亂來,否則殿下多年的心血就白費了!”
多年的心血?
鄔翎墨眉頭一緊,看來這個瀟琝寰所隱藏著的背後的秘密,還真是挺複雜的,便也對小豆子說:“你就不要鬧了,萬一真壞了你爹爹的事情,怕是就算殺了你也不能彌補。”
他們又是爹爹又是殺人的,早就已經把旁邊的工匠給聽懵逼了,總覺得這些人也太危險了吧!
之後又是聽子語說:“總而言之,當務之急是趕緊給殿下換一個好的幻境,請大夫過來看病,給他開些方子調理身子。這個地方的人是不會讓殿下出去的,不過現在你們來了,或許能想到一個辦法試試。”
子語對鄔翎墨寄予厚望,和剛開始迴避的態度完全不同。其實他也是沒辦法,剛開始那般,也是出於對瀟琝寰的考慮。就他自己心裡來說,鄔翎墨他們現在能奇蹟般的出現,簡直是高興還來不及。
鄔翎墨也完全沒有想到,在霜湛國的瀟琝寰會是這樣的一番處境。就算不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爲了調查鄔家堡滅門慘案,眼下的入手點也只能靠瀟琝寰。
之後想了一會兒,幾個人的目光就是都集中在了那個工匠身上。
這工匠大概二十出頭,皮膚黝黑,瞧著有些營養不.良,一看就是從小就吃苦的孩子,叫做阿寬。
不過他心地善良,是子語他們在工地上少有的朋友,並且還是一個帳篷的室友。
打從瀟琝寰生病臥牀開始,阿寬對他們也是十分照顧,而且對瀟琝寰的處境也非常同情。一個堂堂的皇子,卻因爲不受.寵.淪落至此。
不過,此刻面對鄔翎墨他們投來的目光,阿寬惹不住心裡打鼓:“你、你們想幹什麼?”
……
…………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鄔翎墨、小豆子和阿寬就是從帳篷裡出來了。
鄔翎墨十分親暱的挽著阿寬的手,阿寬的臉上已經紅的快燒起來了,
而且渾身僵硬,走路都同手同腳了。
“你別緊張啊,好好配合我,等會兒也不要說話,只管交給我就是。”鄔翎墨小聲叮囑著。而阿寬現在,就只會傻不拉唧的點頭,什麼都聽她的。
他們往營地大門走去,一路吸引了不少眼球。
“喂喂喂,你們快看啊!那個,不會是阿寬的媳婦吧?”
“怎麼可能,沒聽他說過有媳婦啊!”
“我天,你們是不是傻?這麼漂亮的媳婦額,換了我,肯定也不告訴別人,放家裡藏起來!”
“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啊,阿寬居然還有這等本事,討到這麼美的老婆!”
衆人都是羨慕嫉妒恨,阿寬的臉上只得更紅了,小心肝噗通普通的跳個不停。
過了一會兒,他們就是到了門口。而發現阿寬竟就是鄔翎墨的夫君,方纔收了賄賂的軍官簡直是大跌眼鏡——這窮小子是祖上積了什麼德,竟然讓這樣的鮮花,插在了他這麼一坨大牛糞上!
“軍爺,之前真是多謝你了。”鄔翎墨上前,嬌滴滴的給軍官揖了個禮,便是帶上小豆子給阿寬揮手。
“你保重身體,我們今天就先回去了。”
“……哦!”阿寬傻愣愣的點頭,這場戲對他而言實在太受.寵.若驚了。
鄔翎墨和小豆子很快就走遠了,並且催動武靈之力,腳下開始飛奔,沒一會兒就到了他們的馬匹那裡,上了馬趕緊往城裡去。
託了周元柏的福,鄔翎墨的空靈戒指裡還有些基本的去噪散熱的藥草。此處氣候乾燥,想必也是造成瀟琝寰高燒不褪的原因之一。
她把藥草留給了子語,讓他先給瀟琝寰喝上,而自己和小豆子則趕緊去城裡找大夫。
此處偏遠,就是再快,到城裡一去一回也得兩天。
於是兩天之後,鄔翎墨和小豆子就又出現在了營地門口,卻是這一回,還帶了一位五十好幾的長輩,手裡大包小包。
“怎麼?這纔看過夫君,就又來了?”軍官上前打量著她。如此美人,但凡是男人的話,若有機會肯定都想去說上幾句話。
鄔翎墨頷首,衝軍官彬彬有禮的微笑:“是啊,軍爺,我家那口子離開家已久,我婆婆去世的早,公公實在掛念阿寬,聽聞我來探望過他,甚至掛念,夜不能寐,這纔是沒有辦法。”
“還希望軍爺可憐可憐我們,通融通融,讓我公公去見見兒子吧!”鄔翎墨梨花帶雨的,作爲狐貍精出身,演技堪稱完美。
並且,又是掏出了一袋錢。
鄔翎墨每次拿出的錢都不是小數目,軍官哪會有不動心的道理,這會自然又是敞開了大門放行。
但鄔翎墨的心裡卻非常鬱悶。
都說出來混總是要還的。這句話還真是不假。想之前拿了瀟琝寰那無賴一萬兩救濟金和那麼多聘禮,現在還真是把這人情債的坑埋上了。
之後那個‘公公’一進了帳篷,整個臉色都是變了。急急忙忙給瀟琝寰把脈,臉上的皺紋都全部擠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