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段不短的時間,一直趴在一旁的虎王此時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段虎的跟前,先是用頭頂了頂段虎的身體,見段虎沒有任何動靜,眼中頓時射出潛藏已久的兇光,張開大口,露出利齒,想要朝段虎的脖子咬下去。可是就當它要咬到段虎的脖子上時,忽然停住了,原來段虎已經睜開了眼睛,正冷冷的看著它,眼中的殺氣像是一把利刃似的刺在虎王臉上。
“你會甘心當我的坐騎果然是為了報仇。”段虎臉色平靜,語氣卻猶如寒冰一般,道:“現在的確是我最虛弱的時候,你能夠報仇的機會也很大,不過你可確定,你咬下的那一刻,我沒有力量還擊!”
話音剛落,段虎身上的瘋狂殺意毫不吝嗇的沖向虎王,令虎王瞬間回到了那被段虎打得渾身是傷、無力抵抗的那一刻,虎王眼中露出了恐懼,張大嘴巴,不敢動彈。
“把我背回府,路上遇到任何阻擋,殺!”過了好一會兒,段虎知道虎王已經被徹底降服了,沒有膽子再敢造反,于是收回殺氣,吩咐道。
虎王連忙收起有點麻木的嘴巴,而后小心翼翼的叼著段虎的衣服,將他放到背上,咬住掉落在地上的冷月雁翎刀,既平穩又快速的向前奔跑開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一隊人馬從皇城方向走了過來,騎馬領頭的就是北衙禁軍大統領紀維謙,后面的全部都是他的家將親衛,此刻他已經換防,正準備回家。
“報,前方有兩個人躺在御道中間,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領頭的親兵遠遠的就看到了躺在路中央地老文士和老道人。回身稟報道:“而且周圍像是被大錘砸過了似的,到處都是青石板的碎片。”
“有這等怪事?看看。”紀維謙愣了一愣,翻身下馬,朝那兩人走了過去,當走到那文士的身旁,低頭一看,立刻變得驚惶起來,叫道:“爺爺?”
“什么?是老統領!”聽到紀維謙的叫聲吼。眾人全都圍了上來,關切的看著,只見紀昭明頭上被撞出了一道裂痕,臉上凹陷了下去,血肉模糊,一條手臂怪異的扭到了一邊,傷勢極其嚴重。
“爺爺,你怎么呢?”紀維謙輕輕將紀昭明抱在懷中。關切的看著他地傷勢,泣道:“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哭什么哭?我還沒死了!”紀昭明此刻醒了過來,看到紀維謙一臉的哭相,氣就不打一處來,瞪著他。道:“你怎么像個女人一樣就知道哭?為什么不能象那小子一樣,即便傷成那樣也不流一滴眼?”
“爺爺,我……”紀維謙一臉茫然,不知紀昭明為什么會發這么大的脾氣。
紀昭明恢復了一些力氣。坐直了身子,用力將脫臼的手臂接駁回去,疼痛令他臉色變得異樣的蒼白,而后他瞟了眼道士那邊,見到留滿一地的血,急忙說道:“別說了!快去看看你的道士爺爺,再晚點恐怕他就真地要升天了。”
紀維謙急忙讓其他人去查看老道的傷勢,而后將紀昭明攙扶到道士跟前。只見道士比他更慘,一條膀子已經沒了,胸口護身金甲凹陷了下去,只怕胸口的骨頭已經斷了幾根,整個下巴被踢碎,牙齒全都沒了。
“啊啊!”在紀家親衛幫忙止血的時候,道士也醒了過來,見到紀維謙和紀昭明兩人想要說些什么。卻又因為下巴全都碎了。說不出話來,而且疼得冷汗直冒。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他還活著。應該已經走了。”紀昭明苦苦一笑,道:“沒想到憑我二人之力,竟然被打得如此之慘,一世英名盡喪于此。”
“爺爺,是什么人將你們傷成這樣?”紀維謙激動的說道:“我立刻派兵去將他抓起來。”
“抓他?你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地。”紀昭明狠狠的瞪了自己孫子一眼,而后朝老道感嘆道:“我聽說他曾以一敵萬、大破敵軍的時候,嗤之以鼻,認為這些不過是市井傳說不值一體,今日看來若非有我們這樣的內家修為,想要傷他都很難,更別說要殺他了,再加上他那一身用之不竭地怪力,一人殺敗一萬人不是不可能。”
“啊!”道士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以一敵萬?”紀維謙愣了一下,驚道:“爺爺你們說的是段虎段將軍!”
“哼!”紀昭明冷哼一聲道:“你認為除了他那樣的怪物,還有誰能把你爺爺和道士爺爺傷成這樣。”
“可……”紀維謙不解的問道:“可是我們與他并無仇怨,他為什么要將爺爺和道士爺爺打傷呢?”
紀昭明老臉一紅,道:“因為我和你的道士爺爺當街攔住他,想要取他性命。”
“什么?”紀維謙驚聲問道:“你們為什么要殺段將軍?爺爺你不是常說段將軍加以時日,將會我大秦的又一位護國大將嗎?”
紀昭明嘆了口氣,道:“因為他是我大秦的破星。”
“破星?”紀維謙不解的看著他爺爺道。
“這個等你道士爺爺傷勢好了以后,讓他給你解釋吧!”紀昭明躺上紀家親衛為其制作地擔架,臉色嚴肅的吩咐道:“維謙,你記住從今日起,既不準結交段虎,也不準與段虎為敵,明白嗎?”
“孫兒遵命。”
此時段虎已經回到了官邸,眾人看到癱軟在虎王背上已經昏迷過去的段虎都驚惶失措,他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如同戰神一般的段虎竟然會受傷昏迷。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段虎抬了進去,田七急忙取出自己珍藏已久的續命丹給段虎服下,然后按壓其全身穴脈,令藥力快速揮發。
“啊!”一盞茶的功夫,段虎長長的吐了口氣。睜開眼睛,蘇醒過來,猛地坐了起來,“噗”地一聲,噴出了一口殷紅色地鮮血,整個人又癱軟在床榻上,呼吸逐漸平穩,但臉色依舊蒼白。
“將軍。你好些嗎?”田七詢問道。
“呵呵!沒想到我段虎也會有被傷得如此重的一天。”段虎哈哈一笑,臉上絲毫沒有一絲頹色,反而露出了一絲瘋狂、一絲欣慰,道:“這種疼痛我好就都沒感受過了!至少這種感覺讓我知道自己還是個人。”
田七建言道:“將軍,保重身體,切莫大悲大喜,于傷勢不利。”
“田大夫,你幫我去抓幾味藥。熬成湯水,放入木桶之中,我受地是內傷,要泡藥療傷。”段虎說出了幾味藥物,然后將其熬制的方法和火候一一告訴田七。吩咐他下去準備。
柳含嫣臉色焦急,等田七離開后,上前詢問道:“將軍,不是去皇宮面圣嗎?怎么會受如此重傷呢?莫非是皇上……”
“柳小姐。不要胡說,皇上絕對不會在現在對將軍不利的。”丁喜冷靜的分析道:“肯定另有其人。”
“不錯!這的確不是皇上做地。”段虎用力坐了起來,讓黑熊攙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將入宮之后的事情全都細細的說了一邊,然后問道:“你們幫我想想在京師之內,能夠將我傷成這樣的老文士和老道人都有誰?”
“依照屬下只見,整個京師能夠傷到將軍的不超過三人。”丁喜思考了片刻,道:“第一個是有著大秦第一高手的紀昭明。這人武功高強,明明是一員武將卻喜歡做文人打扮,想必那個文士就是他了。另外還有大秦的護國法師紫霄真人,”
“那個道士應該就是他吧!”柳含嫣急忙說道。
“不是,紫霄真人常年皇城為皇上煉丹,不問世事已久,絕對不會刺殺將軍這樣被久安帝重用地朝廷大員。”丁喜搖搖頭,而后繼續道:“剩下的最后一位就是紫霄真人的師弟欽天監元微真人。相傳他的武功修為絕不下于紫霄真人。而且他和紀昭明是多年好友,應該就是他了。”
段虎皺了皺眉頭。疑惑不解道:“我與他們無冤無仇,以前所作之事也沒有傷害到他們的利益,為何他們兩人要聯合起來刺殺我呢?”
“屬下也不知道。”丁喜也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個恐怕就要問他們兩人了。”
“將軍!將軍!傷得怎么樣了?”
這時房間外傳來一陣吵雜聲,隨后賈淵、李信和李昊等人推門而入,見到段虎端坐在椅子,愣了一愣,立刻俯身跪下,道:“屬下等見過將軍。”
“你們怎么回來了?”段虎不悅的看著這群手下,問道:“你們全都回來了,軍營怎么辦?誰在領兵?”
“屬下聽聞將軍身受重傷,所以才會未得軍令,擅離軍營。”看到段虎毫無血色的臉,眾人相互看了一下,解釋道;“望將軍恕罪。”
“胡鬧!”段虎猛的一拍桌子,又噴出了一口鮮血,柳含嫣地丫鬟凈月在其主人的吩咐下,急忙上前扶住他。
“將軍息怒!是屬下派人傳他們過來的,”丁喜連忙跪下,解釋道:“將軍受傷是何等大事,今后的事務安排都需要重新合計一下,有些計劃也需要改變。”
段虎冷冷視線冷淡的掃過眾人的臉,冷靜的吩咐道:“不必改變!一切按照原來計劃進行,你們幾個全都回軍營去,沒有我的將令不許離開軍營半步,另外命令呂梁調一部分人過來,補充捍死玄甲軍地傷亡。”
“屬下,遵命!”賈淵、李信和李昊等人全都躬身退出房間,離開之時,眾人的臉色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