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戰(zhàn)事畢竟是關系到大秦國之興亡的大事,就連久未露面的久安帝也不得不出來主持早朝,不過他的心情從所未有的好,不知道是西北捷報的原因,還是丹藥的原因,他的臉色只能用紅光滿面來形容,不掩喜色。
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久安帝親自宣讀了段虎傳過來的西北捷報,雖然有不少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還是裝樣子發(fā)出驚嘆,接著便大肆的為久安帝歌功頌德,就好像這連城寨是他拿下的、鐵贊一族也是他勸降的一般。雖然聽到眾臣的贊美之詞,令他感到飄飄然,但他還保持了一點清醒,腦子里思考著該如何封賞段虎,但是有感段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二品大員、軍中大將,若再行封賞等到北征大捷還拿怎么封賞他呢?可畢竟這樣的大功不加封賞實在說不過去,且不說了卻了久安帝多年的心愿,將連城寨收歸于國,光是讓整支異族族群宣誓效忠,這便是史無前例的大功績,縱觀歷朝歷代又有誰能做到,為此久安帝不禁陷入了為難之色。
還未等太子和趙王一系的人馬出來搗亂,被久安帝欽命為聞臺令史的上官宏站了出來,將柳含嫣命人以段虎的名義撰寫的請功表呈了上去,然后表示如此功績段虎不敢獨攬,請求久安帝封賞與此有關之人。久安帝一看這請功表言辭誠懇,情深并茂,不但努力將自己的功績,貶低分散,還努力的抬高久安帝的任人唯才的做法,總之就是用一個個被華麗言辭掩蓋的馬屁,將久安帝捧上了天。讓他覺得比吃十顆金丹都舒坦。久安帝再看看尾頁有功之臣地名單,零零總總有五十幾位,若是按照這樣的分功方式,將這一天大功績分下來,最后落在段虎身上的也就沒有多少了,久安帝不禁感到這個段虎的確懂得體察上心,更加信服段虎是他的福將。
接下來久安帝不容下臣再議,立刻起草了一份圣旨。當場按照請功表上的建議宣布。鐵贊一族的族長樂山為鐵贊王,封分土地數(shù)千畝,連城寨城主董斌為北月王,總令月族事務。其后丁喜、賈淵、黃烈、嚴勇等各部將領和那些投降過來的馬賊頭目也都有所封賞。不過大部分地人只是按功分了爵位,文官如丁喜、賈淵也封了一個三品地軍師中郎將的散銜。武官如吳興武、張年最高也不過是封了個四品武職。總的看起來段虎麾下的眾將官都沒有升職,但是這些官職分賞下來后。段虎麾下地軍權便由虛轉實,各部武將所握兵力,光名義上就已經(jīng)達到了三十萬。
最后對段虎的封賞,卻讓眾人都感到不解、疑惑,段虎地官職并未有所變動,只是升了他的爵位,由一等天威侯升為西北侯。這個封賞就讓眾人有點感到莫明其妙了,按照朝廷封侯制度,各類爵位等級分明,一種是名義上地侯爺,如忠義侯、天威侯等,只是一種榮譽,但是另外一種卻是掌握實權的侯爺,如靖州侯、幽州侯等,這種總是伴隨著一個實權官職如靖州節(jié)度使等。如今段虎這個從未有過的西北侯就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久安帝總不會封賞他一個西北節(jié)度使吧!西北只是一個概念,按照區(qū)域劃分,這西北就包含了靖州、并州、定州以及整個北疆和西域諸國,若是這樣算起來,若是真的提升段虎為西北節(jié)度使的話,那么段虎的權力那可就無邊可尋了。
這個封賞不但讓太子和趙王及其勢力感到了震驚,就連段虎在朝中的勢力不知所措,徹底的打亂了原本準備彈劾靖州各級官員的計劃。太子和趙王等人立刻站出來表示反對,并列舉各種害處勸說久安帝收回成命,到了最后甚至還暗示段虎有不臣之心,要久安帝將段虎招回,而段虎的朝中勢力則在上官宏和蘇鈍二人的暗示下,沒有站出來與其針鋒相對,只有陳統(tǒng)勛這些看似中立和蒙武這種絕對中立的勢力站出來為段虎辯護。
原本久安帝封賞段虎為西北侯,只不過是見他在西北立功,為了表彰其功績才想了這么一個爵位,并沒有其他人所想的那種意思,沒想到封賞一出,便引起了這么大的反應,全都是自己兩個兒子及其朝中勢力在叫囂,并且還不顧大局要久安帝招回段虎。
“把段虎招回來,誰幫朕解決北疆戰(zhàn)事呀!”久安帝聽著自己兒子們提出各種不顧大局的建議,毫無道理的指責有功之臣想要謀反,分明已經(jīng)忘記段虎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封賞,這西北侯的封賞是久安帝給的這回事,說到最后竟然倒轉過來,變成了段虎想要這個西北侯的爵位,其中不乏段虎的暗中勢力在煽風點火的結果。久安帝見到大多數(shù)的官員重臣全都露出了悲憤之色,對太子和趙王這種顛倒黑白之事深感不滿,就連一向沉穩(wěn)的蒙武都有些惱怒了,并用極為沉重的語氣暗示要是朝堂上的這番爭執(zhí)傳入軍中,那么后果是及其嚴重的。
對兒子們的失望和對未來戰(zhàn)事的擔憂,加上接受了赤云真人這么久的暗示和藥物的控制,久安帝見到兒子們因為權力之爭變得極為丑惡猙獰的臉孔,心中產(chǎn)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厭惡之感,同時莫明其妙的產(chǎn)生了一種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兒子全都不能夠相信,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只有段虎。
“朕封賞段愛卿西北侯又怎么了?就算封賞段愛卿西北節(jié)度使也輪不到你們來多嘴!”久安帝拍案怒吼,指著太子和趙王,斥道:“朕還是大秦的皇帝,你們想要處置段愛卿,等你們做了朕的位置再說吧!”
“皇上息怒!”眾臣全都跪了下來,太子和趙王更是驚嚇非常,因為他們聽出久安帝話中暗示他們想要逼宮謀反,身子因為恐懼抖得跟篩子似的,跪附在地上,不敢抬頭。
久安帝坐回到龍椅之上,沉聲說道:“王搏立刻給朕擬旨,太子、趙王德行有失,不明是非,著撤去二人監(jiān)國之職,閉門思過。趙王北衙禁軍大統(tǒng)領一職由蒙武暫代,著輔國大將軍蒙武、太尉劉文瞻、御使大夫蘇鈍、吏部尚書張融四人分領監(jiān)國之職,需恪盡職守,為朕分憂。”
“臣等遵旨,必鞠躬盡瘁,為國效命。”四人站出來齊聲道。
聽到這項任命太子和趙王都驚呆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全都癱軟在了地上。
久安帝接著下旨道:“封虎賁大將軍為西北侯,兼西北大都督,總領西北軍務,準其開牙設府,賜其府名為虎賁府,賞賜其白銀五十萬兩,綢緞八百匹。”
說完,也不管眾臣的反應,便起身離開。
這項任命不但將太子趙王一系的人馬驚呆了,就連段虎一系的人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蒙武等中立之人也感到了震驚。
直到王搏大聲叫道退朝之時,眾人這才清醒過來,太子和趙王已經(jīng)變得失魂落魄,就連站的力氣也沒有,被手下的人攙扶著走出了崇明殿,而相對的段虎一系以上官宏為首的人馬則面露喜色,一個個昂首挺胸、意氣風發(fā)的走了出去,陳統(tǒng)勛等墻頭草也開始考慮是否已經(jīng)到了需要明確位置的時候了。
西北大都督雖然不能像西北節(jié)度使那樣總管軍政要事,但是他卻掌握著西北的軍務,而且久安帝還給了他一個開牙設府的權力,這項權力只有當初四大藩王才擁有過,段虎可以任命自己品級一下的任意武官,而且無需向朝廷奏報。雖然這些武官全都是散官,但是因為有了西北大都督這個職位,這些散官也可以握有兵權,也就是說他的兵權沒有上限,只要他的財政允許的話,可以無限制的招募士兵。
很快崇明殿內便走得只剩下四名監(jiān)國大臣,蒙武微微皺著眉頭,轉頭朝其他三人,說道:“諸位,不知道你們對陛下的這項任命有何看法?”
“權力實在太大了,而且沒有一個可以與其抗衡的勢力,只怕……”張融故意裝作為難之色說道。
蘇鈍也配合張融演下去道:“張大人這是話中有話,莫非張大人認為段將軍有謀逆之心。”
“我想張大人并沒有這個意思!”劉文贍站出來為張融辯護道:“這個任命我也覺得有些過了,其實一個西北侯的爵位就足以表其功勛,再加上一個西北大都督,并且允許其開牙設府,這個時候就有這么重的封賞,那么等到段將軍平定北疆后,陛下還拿什么來封賞他呢?莫非真的要封其為藩王不成。”
“其實這是諸位多心了,今日要不是太子和趙王在這里鬧騰的話,段將軍也只不過是封個爵位罷了!”蘇鈍淡然一笑道:“這些任命都是陛下被兩位殿下給氣出來的,或許過后不久就會收回成命,諸位又何必將這些責任全都推給段將軍呢?比起段將軍,我更加擔心兩位殿下,如今兩位殿下被陛下剝奪了所有的實權,必然會心懷怨恨,無論這怨恨對段將軍還是對陛下,都不是說什么好事,我們還是應該提前做好應對準備才是。”
“不會吧!”蒙武輕輕的說了一聲,而后看著崇明殿外,又極沒信心的說:“應該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