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麗柔一口氣答完他所有問題,立刻轉過身去背著他,免得被看出什么破綻。
關浩也很清楚現(xiàn)在怎么問也問不出真相,但他還相信一件事:截止目前,他跟這妮子還是坐在一條船上的,這是不爭事實。
折騰了整整一夜,窗外竟響起了一聲雞鳴,天都亮了,兩個人一整夜都沒合過眼皮,天邊差不多翻白肚皮時才睡著。
這一覺便是睡到日過三竿,關浩一覺醒來,只覺肚子咕嚕直響,餓到發(fā)昏。
鐘麗柔就睡在他旁邊,活脫脫一個出浴美人。
“懶豬,該起床了。”關浩勾了一下她的鼻子,討好道。
“嗯?”鐘麗柔醒了過來,惺忪眸子微睜,突然間毫無征兆地蹦起來,驚容失色道:“幾點了?”
關浩打開手機電源看了一下,給對方當了一回鬧鐘,好心道:“兩點。”
“凌晨?”鐘麗柔的腳底頓時冰涼。
“還凌晨?這是下午了,白癡。”關浩懶洋洋地爬起來,沒好氣道。
“啊——”鐘麗柔抱著頭,發(fā)出一聲慘叫。
早餐跟午餐兩頓合在一塊狼吞虎咽,撐飽肚子后關浩的手機響了起來,竟是母老虎尤燕找他。
想必母老虎也急慌了,不過有向山杰在暗中盯著他沒怎么擔心,一按接聽鍵道:“什么事?”
尤燕至少已經(jīng)把那天的新聞畫面反反復復看了N遍,越看就越激動,雖然關浩的醫(yī)術之神奇眾人有目共睹,但她做夢都沒有想過那道所謂的祖?zhèn)骶殮夤γ胤酱蟪傻臅r候能達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境界,這絕對是一個天方夜譚,又不得不信。
三天來她幾乎把蘋果手機的屏幕按扁了,這個電話一接通,她不禁欣喜異常,道:“你在哪里?”
“我現(xiàn)在很忙啊,你應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十天半個月內(nèi)恐怕我沒辦法見你。”關浩直言道,威風凜凜。
鐘麗柔坐在飯桌對面狠狠地瞪著他,經(jīng)過昨晚一場激吻,她已經(jīng)把此人當做自己半個男朋友了,豈能容忍他當著自己的面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
關浩卻像沒看見她的眼神一樣,悠然自得。
尤燕突然說起了江一婷的事情,嗔道:“江一婷死了你知道沒有?”
“知道。”關浩答得干脆利落。
“那你知道她是為什么死的嗎?”尤燕道。
此言無疑是明知故問,雖然警方?jīng)]有對外界透露死者的自殺原因,但麗人醫(yī)院里卻傳得如火如荼,畢竟江一婷暗戀關浩的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只不過怕得罪了尤燕那頭母老虎便沒人敢說而已。
早在和關浩確立情侶關系之前,尤燕對此事也略有耳聞,好在她還沒傻到以為關浩會看上那種胖妞的地步,也一直假裝糊涂。
如今江一婷莫名其妙地自殺了,好八卦那口的人都打聽到消息,說胖妞為自己的偶像建了個網(wǎng)站,結果被懷疑成犯罪份子給查了出來,經(jīng)不起打激走上了不歸路,著實令人同情。
“我怎么可能會知道她怎么死的,又和我沒關系。”關浩卻以為消息封得很嚴,正義凜然道。
尤燕板著臉遲疑片刻,不打算戳穿他,反正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傷了感情不劃算,這一思維她也是從舒菲身上得到的。
“那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尤燕又想到見面之日遙遙無期,忍不住撒了個嬌。
“等風聲一過去,大家差不多把我忘了的時候我自然會回去找你的。”
“那得什么時候?”
“快了,你別急。”關浩接著敷衍,又道:“不能跟你說了,要做正經(jīng)事。”
說完他果斷掛了線,因為鐘麗柔的臉色已經(jīng)青白一片。
“你瞪什么呢?我們的關系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關浩反瞪了鐘麗柔一眼,沒好氣道。
“你既然決定跟她過日子了,昨晚為什么……”鐘麗柔不服氣道,說到一半就啞口無言。
“昨晚啊,我本來的確是打算移情別戀的,只可惜……”關浩賣了個關子,長長嘆一口氣。據(jù)說裝深沉也是需要技術的。
“可惜什么?”鐘麗柔有種不詳?shù)念A感,冷冷道。
“可惜你這張臉……并不是原裝貨色,我得謹慎行事。”關浩也冷冷道。
又是臉……他娘的本小姐還沒嫌棄你那張二皮臉,反倒嫌棄起我來了?鐘麗柔氣得胸膛時起時伏,她捫心自問,要是回去服了易容術的解藥,哪怕比不上他那個潑辣的情人,好歹也有個不相上下。
卻不知在潑辣這一點上,是最適合用“不相上下”來形容的。
離開飯店后,關浩跟她走在路上,忽然道:“你那個最佳拍檔小青去哪了?”
“她自然有她的事情要做。”鐘麗柔道。
“是不是已經(jīng)打算當宗偉江的賢妻良母,不干了?”關浩猜測道,露了個神秘兮兮的笑臉。
“關你什么事?”鐘麗柔狠狠瞪他一眼。
這就叫自討沒趣。關浩果斷地閉上了嘴。
……
黃昏時分,在鐘麗柔的領導下,關浩又坐上了直升飛機,直線飛往東北的一個偏僻城市,里面有個更加偏僻的姚莊縣,該縣四面環(huán)山,峰巒疊嶂。
直升機飛到一處山谷上空的時候,關浩俯視而下,赫然見到了驚心動魄的一幕,下面竟是個軍事基地,雖然氣派不宏大,但能在這么一個鳥地方建立出這種據(jù)點,實在不容易。而要找到這么一個地方便更不容易,可見鐘麗柔背后的團隊實力不俗。
下了飛機后,關浩掃視一眼周圍,到處拉滿了警界線,密密麻麻的工作人員正在處理善后事宜。而此基地的一切建筑已經(jīng)滿地瘡痍,慘不忍睹,看得出不久前剛剛遭了轟炸起過大火,火苗已經(jīng)被警方撲滅,尚有烽煙冉冉飄著。
“這種地方你們是怎么找到的?”關浩感嘆道,竟不問敵人是如何建起來的,反而問己方是如何找到的。
鐘麗柔有點服了他,說道:“經(jīng)過世貿(mào)大廈的毀壞程度和衛(wèi)星視頻判斷出導彈的發(fā)射速度與襲擊的角度,遂而分析出導彈的發(fā)射方向與大致距離。不過跟你說這些東西肯定是對牛彈琴了。”
關浩面不改色,道:“我承認我是不明白,不過我好像記得有種導彈是可以在中途改變行進速度和軌跡的。”
鐘麗柔厭惡地翻他一個白眼,沒好道:“我們在現(xiàn)場找到彈殼碎片,經(jīng)化驗得知是最低級的導彈,顯然恐怖份子的知識有限,而且技術也有限,資金有限。所以我們必須把對方捉拿歸案,否則讓這股勢力發(fā)展下去,后果不堪設想。”
這一分析也合情合理,魔尊剛來這個世界沒有多久,再聰明也只能搞出這么一點能耐了,但這點能耐卻給了他當頭一記痛擊。
關浩聽得似懂非懂,但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想起魔尊那一封信,居然還打算玩原子彈跟核彈,萬一被他達成目的,世界末日就不必等到2012了。
“那么這個基地應該不是你們炸掉的吧?”關浩走進廢墟里面,看著四周的烽煙道。
“當然不是,這也是他們自己炸的。”鐘麗柔道。
“如此說來,對方可能比你想象中要聰明一點,至少他還知道你們遲早會查到這個地理位置,于是毀滅一切證據(jù)。”關浩分析道,說起來輕松,心里面卻是有些發(fā)毛。
“雖然這個軍事基地比較簡陋,但要建起來也不是件輕松事,還要搬運導彈,想必所用的經(jīng)費也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而他們舍得炸掉,證明并不缺錢。”鐘麗柔又分析道。
關浩沉思著點點頭,道:“的確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奇怪……他的錢到底是從哪來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鐘麗柔眸子一亮。
“也許我就快想到了,但暫時還沒想到。”關浩皺著眉頭道。
“說了等于沒說。”鐘麗柔厭惡道。
“你問了等于沒問。”關浩不肯服輸,也冷哼一聲。
這時候遠遠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膚色黝黑,個子接近一米八,魁梧威猛,看那身軍服打扮至少也是個中將級以上的角色。
“你們是什么人?”他一過來便朝著關浩二人喝道。
鐘麗柔從身上取出一個證件在他面前一亮,朗朗道:“國防總部‘神鷹’第一分隊,過來收集一點線索。”
那人不太熱情了不太冷,自我介紹了一番,果然是個中將,叫潘鵬哲。
“不知道我能幫點什么?”潘鵬哲肅穆道。
“有找到什么有效線索嗎?”鐘麗柔收起證件,說道。
“除了一堆垃圾之外,幾乎什么也沒有,就連死人都沒找到一個。”潘鵬哲憂心忡忡道,眉頭間的疙瘩擠得老大。
他便是這一帶的陸軍中將,本次的職責就是維護現(xiàn)場秩序,等待上頭派人過來收集證據(jù)和資料,盼來盼去總算是盼來了一個女的。
鐘麗柔也沒有想過此行能收集到什么有效信息,主要目的無非就是讓關浩開一開眼界,看看恐怖主義的可怕之處。
從那導彈一爆炸開始,就注定了一場浩蕩的反恐行動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