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說:“我連你阿爸什么樣子都沒見過,當然不會和他說什么了?!?
“其實寶藏的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阿爸這么做也是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免得攪亂了村子里的正常生活?!?
“既然這么多人知道,那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你倒說來聽聽?!睏铎秤挚纯窜囃猓囃夂L呼嘯,夾雜著雪花飄落,莫日根等人都裹緊了棉袍坐在馬上,幾個人雖都跟在馬車的左右,但是保持著一定距離,兩個人小聲說話外邊應該是聽不見,趕車的老漢耳朵背得很,自己又哼著蒙古小調,全然不理身后車子里的動靜。
“好吧,”哈斯高娃清了一清嗓子,準備講述一下他們村子里有關寶藏的傳說。
哈斯高娃說:“我聽阿爸說,那還是他小的時候,應該只有十六七歲的時候,有一次下大雨,雨過以后天空彩虹彌漫,他和很多大孩子在草原上縱馬馳騁,爺爺和一些大人們拿著弓箭跟在他們身后,因為那個時候草原上的狼很多,害怕他們走得遠了遇上野獸,但要是不讓他們任意玩耍又怕拘束了他們的野性,變得膽小怕事,成為不了真正的男子漢。
“對了,我以前有一次和娜仁托婭姐姐一起出去玩,那次還有拉克申,不過他那時可沒有現在這么強壯,還是個大孩子,我們一起到村外的密林邊上去玩捉迷藏,結果我就遇上了狼,當時是我和娜仁托婭姐姐躲起來,有拉克申來找我們,我躲進林子,蹲在一排矮樹下,那只狼好大,就蹲在我身后,開始我沒看見它,后來它對這我脖子呼吸,弄得我好癢,還以為是娜仁托婭姐姐和我藏到了一起,就對它說:你別出聲,拉克申一定找不到我們的。當我回頭看見是一只毛茸茸的狼頭對著我的時候我都嚇呆了,忽然間驚叫起來,把那只狼嚇得后退了好幾步,我起來轉身就跑,大聲呼喊娜仁托婭姐姐和拉克申來救我。
“當我看見拉克申和娜仁托婭姐姐向我跑來的時候,那只狼也抓到了我,它跑的要比我快得多?!?
楊斐看著哈斯高娃認認真真地講溜了題,也沒有去提醒她,聽到狼捉到了她也替她捏了一把汗,雖然知道她一定會沒事的。
“就在那只狼一口咬住我的袍子角把我拽倒在地的時候,娜仁托婭姐姐再喊,拉克申在叫,我嚇得哭都不會了的時候,一只帶著雕翎的箭從林子里射了出來,射中了狼的屁股,那只狼一疼就把我放開了,這時林子里走出來一個老人,你猜是誰?”
“是不是巴特爺爺?”楊斐想起來那天在那日蘇家里聽見他和哈斯高娃的阿爸爭吵時提到過幾年前巴特曾經在狼嘴里救過哈斯高娃,想必就是這一次了。
“你真聰明!真的就是巴特爺爺,不過那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他,還不認識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叫巴特。對了,今天怎么沒見到巴特爺爺,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你接著說你那只狼的事吧?!睏铎晨刹幌胱屗谝呀浥茴}的話題上越跑越遠。
“那只狼放開了我,就直接奔著巴特爺爺去了,我看見它嚎叫著撲向巴特爺爺,身子在半空時還在嚎叫,但是落下來時它的腦袋和身子已經分了家,巴特爺爺當時手里拿著一把長長的砍刀,血在刀刃上一滴一滴流到了地上,我們都沒有看清巴特爺爺是怎么砍的,他當時的臉色很嚇人,一直這么多年拉克申誰的話都不聽,但是就害怕巴特爺爺。”
“既然巴特爺爺救過你的命,那你爸爸為什么不許巴特爺爺住進村子里呢?”楊斐問道。
“也不是不允許,巴特爺爺本來也不想住進來的,正好阿爸也不喜歡和外人接觸,巴特爺爺當時沒有地方落腳,阿爸就讓他住到山腰石屋里去了,聽老人說那石屋是在解放前就有的,不知是什么人蓋起來的,它比村子還要古老。對了,剛才說到哪了,我阿爸他們騎著馬出去玩是不是?”
楊斐并不急于知道寶藏的事,靜靜地聽著哈斯高娃講述,等著她把話題有繞了回來。
“爺爺他們大人們就跟在這些孩子的身后,忽然前邊的孩子都停了下來,指著遠方給爺爺他們看,只見遠方彩虹之下有一支隊伍,都是穿著軍裝的人,他們前邊的人騎著戰馬,每一匹馬背上都駝了一只或是兩只的大牛皮箱子,他們從遠方緩緩走了過來大概有五六匹戰馬,還有一些當兵的人是跟在馬后邊步行的。忽然,爺爺他們看見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舉起手里的槍,對準了他前邊一匹馬上的另一個軍官,接著奇跡就出現了,這些人居然忽然間全都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爺爺他們縱馬過去尋找,什么都沒有,甚至地上連一個馬蹄印記都沒有,就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走過一樣。
“爺爺說那些人穿的是國民黨軍人的衣服,要知道那個時候大概是二十幾年前,也就是七幾年的時候,那時中國早就解放了,怎么還會有國民黨軍人出現在這里呢,爺爺趕緊把這件事匯報到了縣里,縣里的領導很重視,還特地排了一個連的解放軍過來巡查了一整子,但是什么線索都沒有查到就撤走了。再后來過了幾個月的時間,一個牧民在放牧的時候在一個山坡的峽谷中發現了幾具尸體,不應該說是尸體,說是遺骸更確切些,都只剩下骨頭架子了,但是衣服還看得出來,那是國民黨軍人的服裝。
“縣里重新又派人過來,這次來的說是一個懂科學的技術員,年紀不小的的一個人,他仔細研究了這些骸骨,說他們至少要死了已經二十年了,也就是說是在解放前或者是解放初期的時候,所以爺爺他們看見的根本不可能是他們。但是在他們身邊卻有著一只爺爺他們看見的牛皮箱子,箱子是空的。本來這也沒什么,但是他們在一個遺骸的口袋里翻出了兩根金條,還有一個死人已經變成白骨的手里攥了一塊寫了幾個字的破布,應該是他臨死占著獻血在破襯衫上寫下的,但沒有寫完,只是寫了‘少校想獨吞這筆財富……其他的字已經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