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表情憂鬱,問黎雨彤:“是不是我真的配不上你姐姐,和她在一起是不是真的只是我自己開心,是不是我很自私?”
黎雨彤說:“壞了,你真的傻了!咋還說上胡話了,你倆不是生死不渝麼?這咋還犯開尋思了。”
楊斐鄭重說:“今天下午我想了好久,我和佳佳在一起確實很開心,但是不代表她也真的開心,她要頂著老爸的壓力,又要時時爲(wèi)我擔(dān)心,她會不會感到很累呀?”
黎雨彤像個大人一般嚴(yán)肅地說:“那你不好著調(diào)一些,不讓姐姐爲(wèi)你擔(dān)心麼。”
“不是我不著調(diào),有些事我也是不得不去做!就像這次大哥被人家打成那樣,你讓我不去報仇行麼?我的命都是大哥給的,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會讓大哥受傷害,你明白麼?”楊斐有些激動,聲音發(fā)顫。
“我知道你心疼楊煜大哥,不過你也可以選擇報警呀,讓警察處理這件事不就行了,幹嘛你非得打打殺殺的呀?”黎雨彤也很擔(dān)心楊斐,怕他發(fā)起狂來做傻事。
楊斐搖頭說:“我不相信警方,喬五哥的事就是個例子,現(xiàn)在封老大的勢力很大,咱倆在他辦公室裡有理說不出你還沒看到麼,你認(rèn)爲(wèi)報警會有用麼?”
黎雨彤說:“那你想怎麼辦,還去以暴制暴?說不定你沒治了人家反倒進(jìn)班房了。”
楊斐說:“這一回我不會莽撞了,我要仔細(xì)斟酌一下。”
“那姐姐要是不同意你這樣做呢?”
楊斐沉吟一下:“我和你姐的事我會處理好的,你回吧,我想自己靜一靜,想想以後我該怎麼做。”
“我陪你一起想吧,我們喝酒去。”
“我沒心情,對了,你和以前那個宦子健還有來往麼?”
黎雨彤一瞪眼睛:“好端端的提他幹嘛?我早就不理他了!”
“是麼?”楊斐眼神帶著一絲懷疑,黎雨彤不高興了:“算了,你這麼八卦我不理你了,回家了。”黎雨彤被楊斐問得心情不爽,轉(zhuǎn)身走了,嘴裡嘀咕:“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討厭!”
楊斐就是想讓她走,目的達(dá)到,他也出了塔園,路過一個餐館,便走了進(jìn)去。
餐館不大,不到十張桌子,零星的有兩三桌客人。其中靠窗戶的有一張桌上坐了三個人,兩個年輕的,看著就不像是正經(jīng)人,敞胸露肚的坐在那兒,腳都蹬在另一張椅子上,另一個背對楊斐坐著的是個中年人,聽見門響回了一下頭,看了一眼楊斐就又轉(zhuǎn)回去了,楊斐認(rèn)出來了,這不是搞沙場的二白麼,毛平就是因爲(wèi)和他打架才進(jìn)去的,楊斐心說:這可真是冤家路窄,不用我找,他自己就撞槍口上了。
二白眼神在楊斐臉上一掃而過,楊斐肯定他沒認(rèn)出自己來,其實他倆接觸並不多,喬五在的時候他們見過兩三面,但基本沒單獨接觸過,也沒說過幾句話,那個時候楊斐也沒出什麼名,在二白眼裡他就是個喬五的跟班,所以二白雖然知道鐵炮子的名字,但是並不記得楊斐。
楊斐就在二白身後的桌上坐下,要了酒菜,自斟自飲起來。
二白他們邊喝邊吹牛逼,從生意談到混社會,從混社會又嘮到泡馬子,那兩個年輕的明擺著就是捧臭腳的癟三,始終捧著二白嘮,把二白捧得暈暈乎乎的,吹起牛逼來特別來勁兒。
這三人吹著吹著就提到了廣平市打架誰最厲害的問題。打架厲害,這是一個對年輕男性來說最具吸引力的一個千古不變的話題,二白說了:“以前麼,南關(guān)的喬老五單挑打架從來沒輸過,但是他死了,再厲害也白扯了。”
一個年輕的小混混問:“那二白哥你和喬老五要是打起來你能不能打過他?”
毛平孩子混社會就是這樣,崇拜誰就跟著誰混,跟著誰混就以爲(wèi)誰是天下無敵,所以會問出這樣幼稚的問題。他幼稚,二白可不幼稚,他心裡明白自己和喬五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但是在初入江湖的後輩小子面前他當(dāng)然不會承認(rèn),他微笑搖首,故弄玄虛地買了個關(guān)子,喝了一口酒後說:“你們說我和喬老五誰能打過誰?”
一個說:“要我說喬老五也不一定就天下無敵,二白哥要是和他動真格的未必會輸。”回頭對另一個說,“我看過二白哥打北山的老由,那次要不是有大夥拉著二白哥能打死他!”
另一個隨聲附和:“是呀,你看二白哥這體格子多壯呀!”
二白搖頭:“打架一是靠技術(shù),一是靠膽量,這體格大小還是其次,北山老由體格比我壯多了,還不是讓我打了,不過要不是他裝大勁兒了我也不會搭理他。”
二白說這話時那神態(tài),一副曾經(jīng)滄海的樣子,好像是不把打老由的事當(dāng)做一回事兒,但實際十分的引以爲(wèi)傲。
這時楊斐從背後過來,伸手一拍二白的肩頭:“二白哥,要我說你就是廣平新的單挑之王,別說喬五已經(jīng)死了,就是活過來也不一定是你對手。”
這話說的,二白就像喝了一碗蜂蜜一樣,直甜到了心裡,回頭看了一眼楊斐,笑瞇瞇地問:“小兄弟,你認(rèn)識我?”
“二白哥誰不認(rèn)識呀,你就是廣平單挑之王吧‘八’!”楊斐一邊說,一邊拿著酒杯來給二白敬酒。
二白沒聽出來楊斐話裡有話,心裡還挺美,但是嘴上還得客氣:“哪裡,你可別這麼說,讓大夥聽見該見笑了,來兄弟,一塊喝點。”
楊斐和二白乾了一杯,問旁邊的兩個小混混:“你們知道二白哥最厲害的功夫是什麼?”
倆小混混搖頭,心說:沒聽說過二白練過武呀,倒是聽說喬五是個會家子。
楊斐笑道:“你看你們,都在這瞪眼說瞎話,光是拍二白哥馬屁,都不知道他老人家的看家本領(lǐng)是什麼。”
二白心裡也納悶:我有啥看家本領(lǐng)呀,咋我自己都不知道,難道說我上次打老由的那次用的那個雙飛腳算是絕活?也不能呀,那次踢完了沒站穩(wěn)還摔了個屁股蹲呢,要不是大夥兒在中間隔著說不定還得吃老由的虧呢。那自己也沒有過啥高超的技藝呀?
二白用手揉著被酒精燒的發(fā)昏的腦袋,真想不起自己有啥驚人技藝了,他和兩個小癟三一起瞪著眼睛看著楊斐,等著他把話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