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城是和廣平差不多大的中型城市,大廈如林,街路寬敞,高大的現代建筑之間還保留一些古跡,雖然和一些仿古建筑排在一起,顯得土不土洋不洋,但是還是給人一種滿目繁華的感覺。前些年楊斐小的時候曾經和楊煜來過這里,幾年沒來街市樣子全都舊貌換新顏了,楊斐不由感嘆,祖國發展的真快呀,要用幾個詞來形容,那真是白云蒼狗瞬息萬變,日新月異鋪張浪費呀!
欠黎雨佳錢的是師范附小,在德城西北角,學校的大門建得很威嚴,門口還擺了兩個大石頭獅子,顯得不倫不類,楊斐覺得要是要是把大門上方的師范附小幾個字換成正大光明幾個字就更威風了。
楊斐直接找到了一把手崔校長,一個胖乎乎的小老頭,一聽楊斐是來要賬的,這個看著挺和藹的的小老頭馬上就露出了厭煩的神情,一個電話就把后勤主任叫過來了,像踢足球一樣把楊斐給傳出去了。
這個后勤主任姓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楊斐心說:怎么干這些欠債不還的事兒的人看著都長得這么富態呢。
一開始,蔣主任就是在辦公室接待的楊斐,態度倒是挺好,始終是笑容可掬,但就是還不上錢,理由可以說是一大堆,說的嘴吐白沫,楊斐幾乎都插不上話,楊斐暗罵,不愧姓蔣,真能講呀!
楊斐耐著性子聽了老半天,最后趁著蔣主任喝水的時候,說了一句:“說了半天,你們就是不想還錢是不是?”說著一拍桌子,嚇得蔣主任差點沒嗆著。、
“告訴你們吧,我這次來是志在必得,你們不還錢我就住你們學校了,每天蹲在大門口等,見著來送孩子的家長我就講你們欠債不還,到時候看你們聲譽何在。”
見楊斐變臉,蔣主任也不再客氣了:“那你這是不想再合作了,下學期新生入校我們還打算再做一批校服呢,如果資金允許,一起就給你們結了,看你現在的態度是不想賺這筆錢了?”
楊斐本來想要翻臉的,但想起黎雨佳的囑托,強忍下了怒火:“合不合作另說著,你們這前帳未清,我們就算是想接生意也得有錢進料算呀,你們要是算清這筆賬我們下一批貨可以再給你們打打折。”
蔣主任見楊斐往回拉話,也不往前趕,又恢復了笑容,推脫塘塞那是他的強項,滔滔不絕的形容詞又來了,楊斐聽的腦袋都大了。將近中午,楊斐說:“走吧蔣主任,我請你出去吃點,你這講了一上午的課,肚子也該餓了,我請客。”
“哪里哪里,不能用你花錢,這吃飯的錢還是有的。我和你挺對脾氣,咱哥倆外邊喝點,邊喝邊聊。”蔣主任以為說得楊斐無言以對了,心里很是得意,花公款吃喝那是他的樂趣,當然不必用楊斐買單。
倆人從學校里出來,走過街口,迎面遇上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光著脊梁,衣服搭在肩上,嘴里叼著煙,走路一搖三晃的,一膀子就撞到蔣主任身上了,蔣主任見對方渾身黑黝黝的腱子肉,背上還刺著個觀音坐蓮,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雖然被撞的挺疼,但也沒敢發作。他沒脾氣,對方可不干了:“*,瞎呀,往我身上撞?”
蔣主任強擠了個笑:“兄弟,不好意思,這誰撞誰也都不是故意的,走吧走吧。”
“走啥呀,你往哪走呀,撞了我就走?”大漢一把把要走得蔣主任撈了回來,蔣主任看看楊斐,感覺很尷尬,也不知如何才能擺脫這個大漢。
楊斐說話了:“哥們,就是走路撞一下,至于么?不讓走你還想咋地?”
“呀?你還挺脾氣是不是,你混哪的?”大漢問。
“我哪也不混,廣平來的。”
“靠,外地的還敢到這來裝屁,你知道我誰么?鐵龍你認識不?聽說過沒有?那是我把兄弟!”
大漢說的這個鐵龍是德城數一數二的大混子,提起來家喻戶曉,蔣主任當然聽說過,趕緊就說:“知道知道,在德城誰不知道鐵龍哥呀。”
“沒聽說過,我是廣平來的,不知道鐵龍是哪頭蒜。”楊斐說完,把蔣主任嚇出一身冷汗,趕緊說楊斐:“別瞎說!”又對大漢說:“兄弟,他外地來的,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大漢聽了楊斐的話早急了,上來就抓住楊斐的衣領:“你不知道鐵龍是不是?今天我讓你知道知道……”他斗大的拳頭剛往起一舉,楊斐起手臂一搪,一個點頭撞在大漢面部,接著一進腳步,肩頭撞在大漢胸口,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蔣主任站在大漢背后都沒看清怎么回事呢,大漢就退出來了,正撞在他身上,差點把他撞倒了。蔣主任一看交開手了,趕緊閃到一邊。
只見大漢退了幾步馬上就又沖上來了,但是被楊斐一把扯住他打過來的手臂,一牽一帶,腳下一絆,大漢龐大的身軀當時就摔倒了,再看楊斐,上去就踢,踢得大漢捂著腦袋直翻滾,頃刻間就滿臉是血了。
蔣主任嚇壞了,他倒不是看見打人害怕,他是見楊斐打了鐵龍的兄弟,那還不是老虎頭上拍了蒼蠅,最可氣的是楊斐一邊踢還一邊嚷:“我今天讓見識一下廣平人的厲害,你要是不服就到師范附小來找我!”
蔣主任趕緊過去拉住了楊斐,埋怨道:“你可拉倒吧,逞什么能呀!”然后又去扶大漢,剛要賠禮,被大漢一個耳光扇一邊去了,大漢爬起來就走,還回頭對楊斐喊:“小崽子,告訴你沒完!”
楊斐毫不示弱:“等著你!”
蔣主任一手捂著臉一手拉著楊斐:“快走吧,但愿他沒聽清你剛才說的話,哪有打完人還報地址的,你怕人家找不到你呀?”
“沒事兒,他來了我搪著,你怕什么。在廣平這樣的人我打的多了。”
蔣主任這時可是對楊斐另眼相看了,這可不是個四肢發達的毛平孩子,一定是個社會混子呀。
倆人找了個飯店坐下,楊斐張口就要了兩瓶白酒,蔣主任一吐舌頭:“就咱倆,要這么多白酒喝得完么?”
“我要的是我自己的,你喝什么酒隨便。”
蔣主任又是一吐舌頭:“兄弟你真會開玩笑。”
倆人開始喝了,蔣主任這才知道,楊斐可不是開玩笑,一口一杯,像喝涼水似的,他暗自合計:這小子是人么,酒精對他沒有作用是咋地?
這時,旁邊走過一個腦后梳著刷子的男人,二十多歲,穿的流里流氣,長得歪瓜裂棗,一看就不是好人。這人走過楊斐身旁,忽然嚷道:“呀,這不是梁哥么,你咋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