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本不想惹這個瘋子,但見他欺人太甚,不由怒道:“姚老板,大家一樣出來做生意,你放尊重點行不!”
“尊重?”姚瘋子撇著嘴呲著牙:“我他媽只尊重錢。像你這熊樣的用得著嘛?你生氣呀?你咬我呀,哈哈……”
程立氣的向前一步踏上臺階,姚瘋子卻更為迅速,“嗖”的一下退出好幾步,身后的小平頭們一擁而上,和程立打在了一起……
從派出所里出來,邢宇峰看著程立的熊貓眼直樂:“我說兄弟,你也太楞了吧,人家四五個人你還往上沖?這警察要是再晚去一會兒,我就得上醫院接你去了。”
“拉倒吧,警察要在晚到五分鐘我就能把那幾個小子全撂倒,算他媽的姚瘋子跑得快……”
“算了吧,你要是真把姚瘋子給打了,恐怕今天就不能輕易把你保出來了,你還不得在這里過夜,人家可是廣平的名人啊!”
“事真鬧大了雄哥也不能不管我的,我這可是替他出頭。”
“別雄哥啦,你這兩天抓緊在他那邊下來吧,我這頭還等著你呢。跑建材你輕車熟路,到時候你就準備挑大梁吧。”
程立猶豫了一下:“你別催我,讓我再想想。再說雄哥那我一時也不好意思開口啊。”
“你什么意思啊大立?”邢宇峰急了:“你可別以為我和你鬧著玩呢,到時候我這頭資金投了,公司開了,你說你不來了,那你可是逗我了。再說你今年才二十四,就不想往高了發展啦?給大黑熊當個跟班經理就滿足了嗎?”
程立實際并不想這么草率就答應到邢宇峰那,畢竟兩人關系不是很牢靠。但他見邢宇峰話說的挺真誠,就點點頭說:“好吧,我這兩天給你回信怎么樣?”
邢宇峰見程立點頭,笑了,又叮囑一句:“兄弟,那我可就等你的消息了!”
程立又點點頭,拍了下邢宇峰的肩膀:“哥們,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陳子雄今年三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又黑又壯,外邊的人背地里都叫他大黑熊。此刻,他正仰在老板椅上,一邊吸著雪茄一邊看著眼眶青腫的程立。
“幾百萬的生意啊!就這么泡湯了,到嘴邊的鴨子就這么飛了?'他突然吼了起來,把程立嚇了一跳。
“雄哥,對不起!昨天我朋友出了點事,我一忙就給忘了這合同的事了。”
“你他媽還知道點輕重不?姚瘋子是個見縫就鉆的人,我就是怕他搶先才叮囑你早點送過去,我要是能脫開身還用交代你嗎?你看你讓人打得那熊樣,白他媽長這么大個子,真是丟我的人。”
程立被他給罵愣了,陳子雄愛罵人他早就知道,但罵自己還是頭一回。他在陳子雄手底下干了好幾年了,連談生意推銷帶送貨,關鍵時刻還得當保鏢,有什么事都往前沖,沒想到就出這一次錯就被媽的狗血淋頭。程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以他的脾氣,換了別人罵他早就翻臉了,可陳子雄不同,程立這幾年靠著一股沖勁在東環打架打出了名,號稱“東環金剛”,那可都是仗著陳子雄幫他善后,惹出麻煩都是陳子雄憑借社會上關系網把事擺平的。今天要真和他翻臉,程立還真就拉不下這個臉來。
程立心里憋氣,憋得臉都青了,牙齒咬得直響。陳子雄罵夠了,也看出程立臉色不對,他知道程立是一條猛虎,光憑橫的不行。于是緩和了臉色說:“大立呀,雄哥今天罵你也是為你好!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吃一塹要長一智,商場如戰場,時時都不能松懈,必要時要不擇手段,就像姚瘋子,我雖然恨他,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程立心不在焉地聽他說了一大堆大道理。等陳子雄說完,程立終于下了決心,說:“雄哥,其實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說吧。”陳子雄又點燃一支雪茄。
“我想辭職,我朋友開了個公司,想讓我過去幫忙。”如果程立不是被陳子雄一頓臭罵,這句話他還真輕易開不了口。
“啥呀,你還來勁兒了是吧?”陳子雄把剛點燃的雪茄按進了煙灰缸,瞪著眼站了起來:“我剛罵你幾句你就和我耍脾氣是不?想不干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給我造成多大損失,我談妥的買賣讓你給弄丟了,我不追究,你還來勁了?好,你要不干把我的損失給我補上。”
“雄哥,我不是和你較勁……”
“算了,別說了,我今天心情不好,話說重了些,你也別往心里去,誰讓咱們是兄弟呢!我也是沒把你當外人。你也別想別的了,在這好好干吧,到那兒還能比雄哥這強啊?這么多年雄哥可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啊。”
程立被陳子雄一頓軟硬兼施弄得進退兩難了,不想留下來,但是又不好意思硬走。
陳子雄其實也是真的不舍得程立走,程立推銷拉單方面很有一套,而且有膽有勇,有些時候就是要靠程立出來耍橫斗狠來解決事情的。也許邢宇峰看中的也是程立這點吧。。
咖啡廳里,程立悶頭喝著啤酒,邢宇峰一邊品著咖啡一邊調侃程立:“不會吧,‘東環金剛’也有怕的人?陳子雄真的那么厲害,說不讓你走你就不敢走?”
程立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頓,說:“我不是怕他,我以前惹了禍,雄哥沒少幫我出面,如果我現在要是硬走的話感覺是不是有點見利忘義啊。”
“傻兄弟,你別自作多情了啦!如果你不幫姓陳的賣命,他還事事幫你出頭,那才叫義氣呢。他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見利忘義的是那些奸商,而不是你這直心眼兒的程大立。如果有一天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就算你跪下來求他,他也不會再替你出頭的。兄弟,‘天真’這個詞是不是就是為你創造的?”
程立說:“那你是不是利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