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子健一看對門的屋門已經打開了,矮胖子和長頭髮已經不知蹤影,對面門口站著一個目光呆滯的中年婦女,懷裡抱著一個兩三歲的男孩,看來是替路哥他們看孩子的,她身後還有兩個小孩兒,大的也不超五歲。宦子健推開她進了對門,裡邊炕上還有兩個孩子,不過就是沒有自己的女兒暢暢,宦子健大爲失望。
他閃身出來,想要再審路哥,忽聽屋裡碎玻璃聲音,再進門時,路哥趴在炕上,黎雨彤趴在炕沿上,雙手緊緊抱著路哥的腳脖子。
原來路哥見宦子健出去了,就忍著痛跳起來,用凳子砸碎窗子想跑,剛一上炕就被黎雨彤抱住了腳脖子,倆人一起摔倒了。
路哥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畢竟是跑慣江湖的亡命徒,回手撿起一塊刀狀碎玻璃,一把抓住黎雨彤的頭髮,玻璃就逼到她的頸動脈上了。宦子健晚了一步,見黎雨彤要害被制,趕緊停住,用槍指著路哥說:“放開她,不然要你命!”
路哥獰笑著說:“不是要我的命,是要我們倆的命,你要是想我倆一起死就試一試!”他面目猙獰,握玻璃的手上流著血,一下下滴在黎雨彤粉白的脖頸上,顯然是一副要同歸於盡的樣子。
外邊的警笛聲在廠房門口停住了,宦子健心說不知是不是康穎帶著援軍到了,再過兩分鐘就算是我放你走你也走不了。於是也不說話,只是拿槍指著路哥的頭不動。
路哥著急逃走,抓著黎雨彤在炕上站了起來,他往後退,宦子健就跟著上了炕,槍始終端著,路哥拉著黎雨彤下了窗臺,出了屋子,宦子健也跟著到了院子裡。
黎雨彤的脖子都已經被玻璃割破了,血水和路哥手上滴下的血水混在了一起,把衣領都染紅了。
就在路哥一步步後退,宦子健一步步緊逼的時候,從廠房另一邊繞過來幾個身穿*的的人,一看眼前的場面他們都愣住了,前邊的一個警察正是剛纔在路上攔截宦子健摩托的那個交警。
他們本來是追無證駕駛還逃逸的宦子健的,在廠房門口看見宦子健的摩托就進來找人來了,哪成想遇上這麼大場面,交警遇上刑事案件,不知道如何應對了,圍在那裡對他們喊:“你們是幹什麼的?想幹什麼?”
“別什麼了,”宦子健說:“這是拐賣孩子的團伙頭目,幫我截住他!”
交警問:“你真是警察呀?”
“廢話!”
交警們做扇子面形狀,擋住了路哥的去路。路哥見情形不妙,有些激動,忽然對著逼近的交警揮舞了一下手裡的玻璃:“都給我退開,不然我要她的命!”
宦子健早就等著這個機會,見他利刃離開黎雨彤脖子,立馬撒手扔槍,以閃電般速度跳過去,倆手擎住了他拿玻璃的手腕,故技重施,一個大回環,路哥胳膊又脫臼了,宦子健扭著他的胳膊直接把他按倒在地,黎雨彤脫縛,回頭就打路哥:“王八蛋,你嚇死我了!”
交警幫忙把路哥控制住了,宦子健站起來,把黎雨彤摟在懷裡,撫摸著她的頭安慰:“對不起親愛的,讓你受驚了,是我不好!”
黎雨彤受了一場驚嚇,這時才委屈地哭了出來,雙手緊緊抱住宦子健的腰,忽然擡頭吻上了宦子健的嘴。
一個交警過來說道:“你們兩口子先別親了,這個人咋處理呀?快到高峰期了,我們還得回去指揮交通呢!”
宦子健一笑,這時才向交警道謝,交警說:“我們已經打過110了,一會兒巡警就到了,寫報告時別忘了提我們哥幾個一嘴。”
黎雨彤也笑了:“一定一定,到時候上報紙頭條就寫:交警抓賊賽過刑警!以後再有什麼刑事案件直接找交警報案就行了。”
交警搖手:“算了,我開玩笑的,我還是指揮交通比較在行。”
案子破了,拐賣兒童的團伙幾乎全部落網,在逃的長頭髮和矮胖子沒幾天也相繼抓回來了,經過審問屠姐和路哥,他們另一個窩藏孩子的賊窩也找到了,暢暢也在其中,宦子健抱起孩子那一霎那哭了,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黎雨彤在一旁拍著他的背一個勁兒安慰他。
回到廣平,宦子健等待著領導給他處分,可是沒想到的是不但沒有處分他,還大大地把他誇讚一番,破了這樣的跨省大案,領導要立他當做是全局的楷模,並且準備提升他做了七隊的隊長,到時和峰哥平起平坐了,一時間把宦子健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
後來宦子健才知道,是康穎幫他隱瞞了事實,沒有說他濫用私刑和搶她槍支又把她和嫌犯囚禁在一個屋子裡的事。至於屠姐和老沙他們,也沒有提宦子健對他們用刑的事,即便是提到也沒人會同情這一幫人販子的。
宦子健後來特地到康穎家表示謝意,並對那天的事道歉,康穎沒說什麼,只是擡起手來,讓宦子健看看那天爲了鋸開手銬,把兩隻手腕都磨破了皮。宦子健抓起康穎的手就親了一口,並按在自己臉上,一個勁兒地道歉,康穎紅著臉把手拽了回來,正色說:“宦子健,我知道你是個風流公子,那天我也看見那個和你一起救孩子的黎雨彤和你是多親熱了,所以請你自重,不要以爲我是個隨便的女人,我喜歡你不假,但是不許你輕薄我。我對你的感情也僅僅截止到喜歡爲止,不會再往前發展的。我不會做第三者,也不想和別人分享愛情!”說完回屋,“咣”的一聲把宦子健關在了門外。宦子健在門口愣了一會兒,一挑大指:不愧是女警,有性格!
黎雨彤回到湘味樓上班以後,總是神情恍惚的,丟三落四的,郎子萱問她:“你咋啦?還頭疼?”
“沒有,頭不疼了。”
郎子萱又問:“那你咋啦,蛋疼?”
“我也沒有呀,你蛋疼過?”黎雨彤瞪了郎子萱一眼說。
郎子萱笑道:“你頭也不疼,蛋也不疼,那你一天愁眉苦臉的幹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