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凡這麼一說,陳文達似乎悟出點什麼:“你的意思是,綁匪不是沒有打電話,只是沒有打給我們而已……”一直匆匆忙忙的,倒是疏忽了這一點。
張偉凡點了點頭。
“哎呀!你說這事……急的都把這麼重要的線索給忘了……我這就給宋美熙打電話問問當(dāng)時的情況……”陳文達連忙掏出手機,撥了宋美熙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宋美熙就在那邊著急的問道:“林姐姐現(xiàn)在怎麼樣了?我們幾個急的都睡不著覺……蘇姐姐說,不行我們明天就去原太。”
陳文達安慰道:“你們別急,這事已經(jīng)得到了充分的重視……你們幾個女流之輩,過來又有什麼用?你們在西京該幹啥幹啥,別受到什麼影響……這個時候,電影的拍攝別鬆懈了。”林牡丹這邊急,那邊電影的拍攝也急,說不定哪一天,馬藝剛就咯屁歇菜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我們哪有什麼心情拍電影……我跟你說啊!要是不行的話,我就讓我老爸過去……他過去總有用吧!”
“拜託,你老爸是當(dāng)兵的,這可是警查乾的事兒,你別瞎起鬨。”
“什麼就叫我瞎起鬨?我老爸年輕的時候,可是當(dāng)過好幾年的戶籍民警……正兒八經(jīng)的警查……”
“讓你老爸過來查戶口啊!行啦!行啦!別扯那些沒用的……我問你啊!是誰告訴你,林牡丹被綁架的?”
“是個男的打電話給我,說林姐姐被綁架的……當(dāng)時我還以爲(wèi)是誰在開玩笑,後來一想,不對啊!林姐姐的手機不可能隨隨便便在一個男人的手上。我立刻又打了過去,還是那男人接的,語氣很兇,我一聽,不像是在開玩笑,掛了電話了,我就直接給你打了電話。”宋美熙說道。
“那男人只說了林牡丹被綁架?其他的什麼都沒說?”陳文達問。
“是啊!我也挺奇怪的,電話一打通,也沒問我是誰,聲音壓的很低,只說了一句,林牡丹現(xiàn)在在我們手上,然後停頓了大概三秒,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把電話掛了。我又打了過去,當(dāng)時我還抱著誰在和我開玩笑的心態(tài),我說,嘿!別裝了,你以爲(wèi)這個玩笑很好笑嗎?那人惡狠狠的說,誰TM跟你裝,林牡丹被我們綁架了,然後又掛了電話。我這才意識到真不是玩笑,而這個時候,林姐姐的保鏢張哥把電話打到了公司裡,說林姐姐失蹤了,我立刻就給你打了電話……整個過程就是這樣的。”
“他沒提什麼要求?”
“沒有!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綁架人,至少得提個條件吧!他什麼條件都沒提出來。”
“如果再讓你聽一遍,你能聽得出那人的聲音嗎?”
“有點困難,我在電話裡明顯能感覺到,那人故意壓低了聲音,說出來的話很嘶啞,肯定不是他正常的說話聲。”
“嗯!我知道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陳文達掛了電
話,把情況和張偉凡說了一遍。
張偉凡一邊聽一邊沉思著。
趙世海說:“這樣的話,那就更不好理解了……”
張偉凡擡頭看趙世海:“怎麼不好理解?”
“起先,我們以爲(wèi)綁匪沒有打過任何勒索電話,事實上,他已經(jīng)打過,雖然不是勒索錢物,但我覺得,這仍然是個勒索電話……至於勒索什麼,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
張偉凡接著說:“綁匪這麼做,無外乎是要傳遞一個消息,林牡丹已經(jīng)被綁架了。”
陳文達又接著說:“是的!如果他們不說的話,或許我們過好幾天纔會發(fā)現(xiàn)林牡丹失蹤。林牡丹雖然有張哥和王哥跟著,但她身爲(wèi)一個老總,每天的事情那麼多,張哥和王哥不可能知道的那麼細,就算張哥和王哥打不通林牡丹的電話,一時半會兒,可能也不會聯(lián)想到林牡丹被人綁架了……而事實上,林牡丹電話打不通後,張哥和王哥第一時間就想到出了事……雖然這樣,但綁匪的目的還是很明顯,就是讓人最快的知道林牡丹被綁架了。”
張偉凡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綁匪傳遞出這麼一個消息出來,有什麼意義呢?聯(lián)想到你一來原太就被人跟蹤……難道綁匪和你認識,知道這件事情發(fā)生後,你肯定會來原太?那麼,問題又回到了最開始,他們爲(wèi)什麼要跟蹤你?跟蹤你有什麼意義?”
趙世海試探的說道:“是不是這些人綁架林牡丹就是爲(wèi)了對付你?”
“不能啊!他們要真是想對付我,不至於這麼費週轉(zhuǎn),在哪裡不能弄我?何必還要把我引到原太呢?”陳文達說。西京就有個點穴高手歐陽鐵蛋,隨時隨地就可以弄我。
張偉凡沉思了一會兒,說:“我是這麼想的……綁架的原因還是爲(wèi)了煤礦的開採權(quán),他之所以給宋……宋……”
“宋美熙。”陳文達提示道。
“之所以給宋美熙打電話,完全是隨機的。也就是說,綁匪拿到林牡丹的手機後,他不知道該給誰打這個電話,而在通話記錄中,宋美熙恰恰排在第一位,綁匪再一看,宋美熙和林牡丹的聯(lián)繫頻繁,便認定了宋美熙和林牡丹關(guān)係不一般,於是就把這個電話打了過去……陳先生,你可以再給宋美熙打個電話,問問昨天下午,她有沒有給林牡丹打過電話,或者,林牡丹有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張偉凡說。
陳文達又把電話撥了過去,經(jīng)確認,宋美熙確實在案發(fā)當(dāng)天一點多的時候給林牡丹打過電話,主要問了工作上的事情,宋美熙還說,自從林牡丹去原太后,她每天幾乎都要打好幾個電話,有時沒事也打個電話聊聊天。
掛了電話後,陳文達看張偉凡的眼神就充滿了崇拜,不愧是搞刑偵的,這麼小的細節(jié)都能分析出來。
張偉凡說:“綁匪想第一時間讓人知道林牡丹被綁架,我們說了,他是爲(wèi)了煤礦開採權(quán)……他這樣做,就是向參與
煤礦開採權(quán)競爭的公司來個下馬威,或者說是警告,因爲(wèi)這個關(guān)口林牡丹被綁架,大家很容易想到煤礦開採權(quán)這件事……這個事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林氏集團,是這次煤礦開採權(quán)的最強有力的競爭公司,所有參與進來的公司,都視林氏爲(wèi)第一競爭對手。他們這麼做,並且把這個消息散佈了出來,其他的公司就會引起恐慌,許印發(fā)就是一個例子,雖然在這些公司中,他的競爭力不是很大,但綁架這個事情發(fā)生後,他就想到了離開……這就是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當(dāng)然,這個目的,前面我們案情分析的時候已經(jīng)說了。現(xiàn)在我們言歸正傳,我們假設(shè),跟蹤陳先生的人就是綁架林牡丹的人……目前證據(jù)不明確,我們只能假設(shè)。那麼,他們跟蹤陳先生的目的是什麼?”
趙世海想了想,說:“……他們給宋美熙打電話,原本只是想把林牡丹被綁架的消息散佈出去,卻沒想到招來了陳文達,就像咱們前面說的,綁匪可能認識陳文達,並且瞭解他,知道他的本事,更知道這件事一旦他插手,就會變得有些棘手,爲(wèi)了掌握事態(tài)的發(fā)展,他們要清楚陳文達的一舉一動,所以要監(jiān)視他。”
張偉凡心道,這個年輕人有什麼本事值得綁匪特意的跟蹤他?我怎麼沒看出來呢!陳文達三腳踹開防盜門的時候,張偉凡不在現(xiàn)場,自然不知道陳文達的本事。
陳文達謙虛的搖了搖手,說:“別那麼說,我有什麼本事?你要說我是神探,他們跟蹤我,還說得過去,我連一二三都數(shù)不清楚,他們不至於要提防我。”
張偉凡比較贊同陳文達這通謙虛的說辭,說:“不管怎麼說,有一點,我們是達成共識的,那就是,綁匪有可能認識陳先生。陳先生,你好好想想,這個人,有可能是誰?”
陳文達不說話想了起來,腦子轉(zhuǎn)了幾圈,都無一例外的想到了成五。如果照趙世海說的,對方知道陳文達的厲害,那成五絕對算一個。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到成五,是因爲(wèi)張大民的被殺,能幹出這樣的事,可不是一般人,這些條件,成五都符合,殺人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灑灑水。
但問題又出來了,還是前面說的,如果這些事是成五乾的,那他的目的很明確,綁架林牡丹,爲(wèi)他爭取拿到煤礦開採權(quán)創(chuàng)造機會,但成五卻沒有趁勝追擊,反而有退出之意。難道成五知道了事態(tài)的嚴重性,想抽身而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成五也應(yīng)該把林牡丹放了吧!不管怎麼說,林牡丹只要在他那裡,他就多一份被曝光的可能性,他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驚動了公安部,他如果不及時抽手的話,很可能就栽進去。
公安部能是吃素的嗎?
聯(lián)想到張大民被殺人滅口,陳文達推斷,成五目前很可能在積極的抹滅自己作案的痕跡,一旦這些都擺平了,他就會甩開林牡丹這個包袱。
對於煤礦開採權(quán)來說,自己的命,當(dāng)然是更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