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松將一切都算計的好,當然就不愿意和董宇一起去占城了,他要急著到朝廷里面去找皇帝表功報喜去。
對于這樣一個人物的離開,董宇當然不會有任何不舍,唯一有點為難的是,現(xiàn)在是在海面上,董宇總不能直接把他放到海里?要讓自己的艦隊因為他一個人,再返回一趟南京或者是福州,都是有點難為人的事兒。商量了半天之后,董宇最終決定,艦隊直開福建長樂,那里有個港口,把船靠岸之后,就把尤松放到岸上,然后艦隊再去占城。不到劉家港,也不用進京去向皇帝匯報,這樣要省事得多。尤松帶的有國書,還有十幾萬兩白銀,沒有艦隊的護送,也實在讓人不放心,只當是為皇帝盡一次忠好了。
福建長樂,想起這個名字,董宇的心頭就是一熱,那是鳳嬌的家,可惜鳳嬌現(xiàn)在是在古田,否則倒是可以把這個乖巧的小女人接到船上,一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艦隊風平浪靜,順順當當?shù)剡M了長樂港,在長樂港稍加停留,董宇將艦隊上年齡稍大的大明籍船員召集兩百名,讓這些人護送著尤松押解白銀護送國書去京城,同時通知長樂縣衙,征集數(shù)百縣兵協(xié)同押運,畢竟這次押運的東西非同小可,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長樂縣的知縣倒是明白,直接快馬通知所在州府,由州府派重兵護送,這樣他就把責任推出去了,至于功勞嘛,他可以隨同押運的。
艦隊在長樂停留了兩天,船隊要遠航,需要準備的物資還是很多的,最起碼,船上要多裝點瓷器的,這東西只有中國有,到了外面可都是硬通貨的,能直接換真金白銀的。上次在古里國,最后董宇把自己吃飯的碗都給賣了,就是明證。
長樂只是一個小縣城,城里的瓷器商并不是特別多。不過由于此處是個港口,走私商人大多從此出海,縣城里暗中販賣瓷器等海外熱銷物資的倒是不少。這些黑市商人眼見有官府的船隊靠岸,肯定是不敢把東西公開拿出來賣,好在有李玉和在。
李玉和這個大特務(wù)頭子手里經(jīng)營的有情報網(wǎng),這張情報網(wǎng)遍及華夏艦隊所有到過的城市港口,長樂縣既是鳳嬌的故鄉(xiāng),又是著名的海港,在這里留下眼線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華夏艦隊情報網(wǎng)每個點的人數(shù)也不多,也就三兩個人,這些人并不是要掌控某一處地方,李玉和的胃口還沒那么大,他留人下來,只是要掌握當?shù)匾恍┲卮笫录员阌杏玫臅r候參考,當艦隊再次到達當?shù)氐臅r候,在這些地方也能有個熟悉當?shù)丨h(huán)境的人物當向?qū)АG閳笕藛T的考核是非常嚴格的,雖然董宇不知道李玉和的錄用標準是什么,不過僅憑李玉和其人平時做事的嚴謹風格來看,這個標準的嚴格程度也是不用懷疑的。
到長樂縣之后,董宇就住在縣衙里,手下那么多人手,用得著他這個大帥的地方真的不多。
晚飯時候,李玉和來報,他已經(jīng)親自去看了,鳳嬌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那處被燒毀的老宅還是一片廢墟,也沒人去修繕,更沒人去住。這年代地皮有的是,只是沒錢蓋屋,到處都是閑置土地。鳳嬌家老宅發(fā)生過人命案,還是一家子都被土匪殺死的,這就是典型的兇宅了。這時候的人蓋房子都講究一個風水,像這種大不吉之處,誰也不會花錢把自家宅子蓋到這上面,左鄰右舍也覺得這個地方不是好地方,慢慢的都找地方搬走了,短短幾年時間,這處地方竟然荒置了。
當年鳳嬌的小兄弟,現(xiàn)在也長成個壯小伙子了,就在李玉和的船上做水手,這次跟著李玉和上岸,到自家祖宅的位置,去爹娘的份上燒了幾張黃紙,祭拜一番。
由于沒有鳳嬌的信息,董宇也沒心思在這兒多呆,在縣衙休息了一晚,所有的事情交給手下去做,第二天他就趕回了艦上。
又等了一天,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畢了。有了李玉和留下的眼線的幫助,瓷器購買工作進行得十分順利,艦隊每一艘船上都裝滿了各種檔次的瓷制品,從落地大花瓶到精致的陶瓷發(fā)釵,應(yīng)有盡有。
東北風還在吹,卻是隨時都會轉(zhuǎn)向,董宇不敢再多留,趁著現(xiàn)在還是順風,要趕緊起航。
這一次回到大明,卻沒有回家,算不算過家門而不入呢?主要是家離這里有點遠,到家之后總不能給爹娘磕個頭,扭臉就走?皇帝交給的三件事,只辦成了一樣,回家如果停的時間長了,萬一驚動朝廷,恐怕會有麻煩。現(xiàn)在他還記得當時在朝堂上,那幫文武大臣們看自己不善的臉色。悄悄把父母接走更是不現(xiàn)實的,不說爹娘愿不愿意離開世代居住的家園,只說自己現(xiàn)在是朝廷大員,又不是朝廷欽犯,憑什么要避禍海外呢?再說這種行為若是被朱棣發(fā)現(xiàn),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到那時即便自己親自到金殿上說自己不是想在海外割據(jù)稱王,只怕也沒有一個人會相信。把家留在大明,留在古田,那就是在安朝廷、安朱棣的心。以自己現(xiàn)如今的新洲寨宣撫使再加上海洋宣慰使的官位,家人在古田想必生活的會很好?
董宇浮想聯(lián)翩,艦隊卻已經(jīng)起航。船上的女人們看出董宇情緒的低落,一個個想著法的討他歡喜,即便是一線鉆到科學研究里面的羅敷女,也時不時的抽空晃過來,和董宇說笑幾句,婉兒和小紅更是片刻不離的在邊上和他說話。女人的柔性終于排解開了董宇心里的郁悶之氣,臉上從新又換發(fā)出了陽光般的笑容。
獨豬山,遠遠看著就像仙境神山一般,傳說中也多有海外有仙山的說法,哪知道這里竟是這樣一處地方。山里人衣不遮體,蓬頭裸膚,以山果海魚為生,生活條件及其惡略。此處是下西洋的必經(jīng)之地,據(jù)說這里水勢險惡,往來船只多有傾覆,其實就是海南島。董宇從此過了也有好幾次了,卻是一次風暴也沒碰到,今天也是一樣,艷陽高照,萬里晴空。海風習習,正好行舟。
經(jīng)驗豐富的老船工已經(jīng)在暗自驚詫自家艦隊的好運道了。小偉號上的老舵手就是其中之一。這位老船工是華夏艦隊從暹羅回來的時候,被李偉帶上船的。當時是看這人也是中國人,并且據(jù)說他駛了一輩子船,船上的活全都能干,從十六歲就當了舵手,隨商船出海到了暹羅之后,東家得急病死了,船員們就散了伙,舵手想搭船回國,才被李偉發(fā)現(xiàn)并帶上船。這位舵手其實人也不老,也就四十多歲年紀,多年海上的風吹日曬,讓這位老船工臉上早早的就爬滿了皺紋,頭發(fā)也有些花白了。
當時李偉正好巡視到舵輪室,老船工就和他嘮了兩句:“大人,咱們這艦隊運氣可真好呀,不是我說句不吉利的話,以往過這獨豬山,十趟里面最少有六趟遇見風暴,可咱們連著從這里穿過兩次,每次都是風平浪靜的,嘿嘿,還真是少見。”
李偉當場就翻了個白眼,這要是一般的小船員,他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我說老劉頭,不會說話你別亂說。”海盜也是海員,還是優(yōu)秀海員,李偉對船上的忌違可是清楚,“你再敢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丟到海里去!兩次?我跟著大帥從這里過了都有四次了,每次都是風平浪靜!你知道什么?我告訴你,咱們大帥,那是有神佛保佑的,知道我們這是華夏艦隊,你知道我們以前叫什么嗎?那叫大商會!現(xiàn)在知道大帥的旗艦為什么叫大商會號了?知道大商會的會長是誰嗎?那是佛祖!佛祖你知道嘛!佛祖是會長,大帥是副會長!噓!”說到這里,這家伙鬼頭鬼腦的還望四外看了看,“我告訴你啊,這事你可不許告訴別人,我也是見你老實,只告訴你一個人的。”說完之后,晃晃悠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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