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宇既想抓住倭寇船,又不想付出太大的傷亡。大商會號要追上這條倭寇船實在太簡單了,只要掛滿風(fēng)帆,倭寇船根本就跑不出十幾里地去。想要抓住它,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讓他自己投降,另外一個就是通過接舷戰(zhàn)、奪船戰(zhàn),把船硬奪過來。好像這個國家的人腦子普遍不太好使,自己投降的始終不是很多,那就只能來硬的了!
來硬的也有很多種方法,董宇有點拿不定主意了。好在他身邊不是有個女軍師嘛?羅敷女稍微一思索,就出了這么個主意,用大商會號擺下一個海上版的“空城計”!就憑著大商會號巨大的船身,光鮮的龍旗,引誘倭寇前來奪船。
“如果他們不過來呢?”將軍大人這樣問了一句。
“如果他們向遠處開出一百丈,將軍就可以讓大商會號去追擊了!反正將軍不是說,在海里別的船都快不過大商會號嗎?”羅敷女睜著大眼睛看著董宇,好像很奇怪他會問出這話一樣。
又被這小丫頭給戲耍了!董宇一陣咬牙切齒。
于是就出現(xiàn)了前文中說的那樣,倭寇們看見的大商會號只是豪華、大氣,卻并沒有什么武裝的樣子。等毛坑太遂翻上大商會號的船舷,站在甲板上之后,抬頭四下一望,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只見自己所處的這艘大寶船甲板及其寬大,甲板上都有什么設(shè)施,他卻是看不見了,因為除了頭頂上摩天柱子一般的桅桿之外,黑壓壓的全是人,全都是頂盔帶甲,手持利刃,滿臉不懷好意看著自己這幫人的大明軍人!
“上當(dāng)了!”毛坑太遂腦子里瞬間閃現(xiàn)著三個大字!緊隨在他身后翻上來的那五個貼身武士也驚得呆在了那里,這幾個家伙比起毛坑太遂的應(yīng)變能力差遠啦。
前期爬上來的的那批人已經(jīng)和明軍交上手了。這幫家伙都是窮兇極惡的海盜,他們可不會管對手是否強大,他們只相信手里的刀子,在這幫家伙的心理,似乎只要手里有刀子,和誰干仗都不怕!
前面的明軍正在往這邊逼近,一個個猙獰的臉型清晰可見,手里的刀子映著月光,閃爍著冷冰冰的光。氣氛太壓抑了,五名貼身武士上到甲板上之后就看到這幅情景,至少有二十名穿盔甲的明軍士兵正往船長身邊逼近,而船長大人則好像被嚇傻了似的,呆愣愣著,一動不動。見此情景,武士們豈能無動于衷?
寒光連閃,五把武士刀已經(jīng)交到了手里,“呀!”齊齊發(fā)出一聲大喝,五人配合熟練地組成了一個小型合擊陣法,刀光閃閃,殺向明軍人群。大群的明軍向兩邊一閃,給他們讓開一條通道,待這五人沖到跟前之后,“嘩啦”一下,從后面一圍,這五位效用的武士就被圍到了圈子里。
毛坑艦長雙手緊緊攥著武士刀,兩眼緊張地盯著他那幾個貼身武士身處的戰(zhàn)斗圈,他在尋找機會,想找到合適的切入點,好沖過去,和這幾個武士里應(yīng)外合,打一場局部的小勝仗。
幾聲怒吼傳出,并沒有毛坑太遂所熟悉的那種刀劍相交的金屬摩擦聲,似乎那五名武士沖進人群里之后,僅僅是每人吼叫了一聲,然后就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那批明軍組成的圓形包圍陣蠕動了幾下,然后再次展開,中間已經(jīng)是空無一物,那五名武士居然真的就這樣消失不見了!就算陣亡了,也應(yīng)該有尸體的,尸體哪里去了?難道就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明軍不僅把人殺死了,連尸體也丟到海里了嗎?那五個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們是會長大人親自派過來,幫他順利接收龜之丸的,自己以前在會長大人身邊做貼身武士的時候,見過這幾個家伙,他們都是會長大人秘密護衛(wèi)中的成員,武藝可能不如自己,但也決不一般,怎么能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呢?
驚疑不定的毛坑艦長抬眼再看看這幫明軍,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嘛?“呀——哈!”毛坑太遂大喝一聲,將武士刀在頭頂舞了一個花,雙腿一蹬地,快速地向著這伙明軍沖去,他相信手中的刀,更加相信自己一身的武藝,這幫明軍中沒有一個能是自己的對手,先殺進去,把這幫人砍倒幾個,再找找那五個家伙到底到那兒去了,這是真刀實槍的浴血搏殺,不是神怪故事,對于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崇信武力的毛坑艦長根本就不相信!
那伙兒明軍和剛才一樣,向兩邊一份,露出了中間。哼!想要包圍我?你們也要有那個實力!毛坑艦長對自己的武藝有著充分的自信,如果實力不濟,即便是把自己圍在中間也是枉然!
中間最里面的兩個明軍忽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毛坑太遂頓覺一陣不妙,這兩個家伙手里拿的武器與眾不同,既不是刀劍,也不是長矛鐵棍,而是一間小小的匣子狀物事。毛坑艦長瞳孔頓時一縮,他認出來了,那是一種弩箭,中國人俗稱“諸葛弩”!
難怪剛才那五個家伙不聲不響就不見了,原來明軍手里有這東西!毛坑太遂原來跟著會長大人的時候見過這種恐怖的武器,他知道今天既然遇見了這種兇器,自己的生命恐怕就是走到頭了!他上當(dāng)了!被算計了!
“呀!”毛坑太遂悲憤的怒吼一聲,高高揚起武士刀向最近的一名明軍劈去,即便要死,他也要向一名真正的武士那樣,和敵人同歸于盡!這,才是一名頂尖武士的最好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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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忽然一疼,他知道自己中箭了!那又怎樣?中箭的毛坑太遂依然是一頭老虎!嘴上在怒吼著,手中刀用力下劈,卻覺得神志一陣糊涂,眼前有點模糊,他忽然想不起來自己現(xiàn)在在干什么了,自己這是在哪兒?好困,好想睡覺。現(xiàn)在睡著了,好像是有什么危險,不能睡!黑暗籠罩了大地,毛坑太遂手一松,“當(dāng)啷!”一聲,武士刀撒手掉到了甲板上,人也跟著軟倒在地。明軍圓陣后方忽然跑出來幾個沒穿鎧甲的矮個兒士兵,像拖一條麻袋一樣,拖著毛坑艦長的兩條腿就往后面跑去。
龜之丸上的人還在源源不斷的爬上大商會號的甲板,倭寇越來越多。從毛坑太遂一登上大商會號甲板開始,就有倭寇盯住了他,雖然沒人過來和他說話,可是每一個龜之丸上的倭寇都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家伙,就是他們的頭子,是他們的艦長,既帶給他們幸運,又讓他們所有人憎恨的船長。
毛坑太遂雙手捧刀,嚎叫著向明軍沖去的時候,所有的倭寇就都知道,他們的艦長完了!哪有一個人往明軍人群里沖,還沒事兒的?毛坑太遂完了,他們的龜之丸號也完了!果然,那伙兒明軍陣勢一分開,中間一個人影也沒有!毛坑太遂不是被殺,就是被俘虜了!
“投降免死!”
一陣倭語的喊話聲傳來,聲音純正,字正腔圓,那口音比這里的大部分倭寇都要純正,正是福岡沿海的口音。難道這船上有倭國人?倭寇們的疑惑沒有持續(xù)多久,片刻之后,一隊衣袍鮮亮的士兵簇擁著一名頭上戴著武將頭盔,身上沒穿甲胄的矮個家伙出現(xiàn)在了倭寇們的面前。
“我叫松尾義夫,以前是臨海城的知縣。”
“嘩——”
這句開場白在龜之丸的倭寇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倭寇們有的到過臨海城,見到過松尾義夫,剛才看著人眼熟,卻說什么也想不到真是這位知縣大老爺。更多的倭寇卻是從來就沒見過松尾義夫,就連這個名字也是頭一回聽說。不過沒見過他人,卻不影響判斷,只見這人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他已經(jīng)投降了明軍了,知縣老爺能投降,咱們這些連貧民都不如的海盜是不是也能投降呀?
“現(xiàn)在我是大明外籍兵團的團長。這些人,”說著,伸手一指他身邊的這些只穿著布衣,手里拿著倭刀的士兵,自豪的說:“他們?nèi)际峭饧鴪F的士兵!你們現(xiàn)在如果想要加入,就放下武器,跪在地上,等會兒將軍大人來了,你們宣誓效忠就可以了,本團長歡迎你們這些新成員。”說完之后,旁邊那些一看就是倭國人的士兵,居然鼓起掌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溫暖人心的微笑。
“你怎么能保證我們不被你說的那個將軍大人殺死呢?我們?nèi)绻畔挛淦鳎竺鞯娜讼胍獨⒌粑覀儯俏覀冞B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有人提出了質(zhì)疑,這是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由不得這些人不小心從事。
“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松尾義夫毫不留情的打斷了這人的話,“將軍大人想要殺死你們,輕而易舉。就你們那條小船,能抗得住這條寶船的炮火嗎?即便是現(xiàn)在,你們認為就憑你們這些人,能是大明水軍的對手嗎?你們的船長已經(jīng)被捉了,你們還有反抗的機會嗎?將軍大人有著菩薩一樣的心腸,為了免于殺害太多的人,這才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希望你們能把握住這次機會!”說到最后,松尾義夫的聲音已經(jīng)聲色俱厲了,這么多年的知縣不是白當(dāng)?shù)模偻话l(fā),這些經(jīng)常從事不法勾當(dāng)?shù)馁量軅兊挂舱娴氖切念^發(fā)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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