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曉飛喝水回來,又獨酌了兩杯酒。林先生才最先醒過來,起身恭敬地對著雷曉飛一揖,然后神情肅穆地說道:“雷小哥,在你面前我真的不敢再稱先生了,依我看,你的計算水平已遠遠超過了那些大學士,可算是大華計算第一人了。老朽真想認你為先生跟你學,可是卻年老腦拙了,只是希望你對小女不吝賜教。”
“林先生言重了,這世界上的每一門技藝、每一門知識都浩瀚如大海。就計算面言,我也是略知毛皮,還有很多函數、幾何等等我都不會?!崩讜燥w也神情肅穆地回答道。他不理三人吃驚的目光,繼續說道:“我也并不是一個保守的人,無論誰喜歡都可以來找我學,我還希望林先生您能把這些知識傳授出去,讓越來越多的人學會、掌握這些知識,為以后大華的發展、為以后大華人的生活更好過出力,但愿到了下一代,大華人能擺脫今日般的貧窮?!?
雷曉飛的話先是讓三人極度吃驚,連林先生都認是大華計算第一人的雷曉飛卻說自己才略知毛皮,那眾人的無知就可見一斑了。雷曉飛后面的那一段的話卻讓幾人肅然起敬,好寬闊的胸襟啊。林先生和胡醫師聞言后,對望了一眼,同時站起來,嚴肅地向雷曉飛行了個禮。胡醫師搶著說道:“雷小哥的胸襟老朽自嘆弗如,好偉大啊,我胡醫師今天才真正服了你?!?
林先生則說:“我代千千萬萬的大華人謝謝雷小哥,如天下人都有雷小哥你這般的胸懷,有雷小哥你這般的學識,大華的崛起就指日可待了?!?
雷曉飛搖了搖頭,說道:“像大華這樣的大國,要真正崛起,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需化幾十代人或百代人的不懈努力才能達到。我并不偉大,我只不過像高山大哥說的一樣,是個性情中人,我只是想讓和我一樣黃皮膚黑眼睛的人,不用受人欺負?!?
林先生三人聽了雷曉飛的話,陷入沉思中。其實,在雷曉飛前世,每個學過歷史的人都知道,中國幾千年來,受眾列強的侵略的次數數不勝數,割地賠款也不計其數。這里雖不知是不是古代的中國,也不知歷史像不像古代的中國,但既然同是黃皮膚黑眼睛的人,就應該有責任去保護它,去強大它。
雷曉飛想到這些,突然好覺得肩上好像憑空多出了一副重擔。雷曉飛自問,自己遠未達到陸放翁陸游那“位卑未忘憂國”的境界,但前世從小開始接受愛國教育,幾十年的潛移默化就算頑石也被點化了,況且雷曉飛小時還是好學生,長大后也是思想進步的團支部書記和黨員,這點愛國的熱情當然少不了。
一直沒出聲的林采微站了起來,認真地向雷曉飛行了個禮,說道:“飛哥,一直以來,我見你大不了我多少,所以不服氣你,而且,我也是這一帶出名的巧手,所以暗里我一直想努力超越你,今天,我終于明白了,無論學識、胸襟我跟你都差老遠,以后,你就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雷曉飛對林采微要拜他為師,卻帶著不置可否的態度。
因為在雷曉飛還不習慣古代這種拜師的習俗。雷曉飛前世在工廠工作時,也跟過人學過本領,也傳授過人技術,但無論是學還是教,都沒有什么師徒名份。工廠里每個人加入工作后,都會把同崗位的比自己工作時間長的同事稱師傅,也跟著這些同事學本領,但實際工作上,大家都是一起集體工作,并沒有什么師徒之分。所以雷曉飛的心目中并沒有什么師徒的概念。
還有的是林采微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如果兩人多了師徒的名份,以后相處就拘束了很多,雷曉飛最不喜歡的就是拘束。
于是,雷曉飛就對林采微說道:“你我年紀差不了多少,何況你都叫我哥了,我會不教妹妹嗎?還收什么徒弟?”
林先生連忙說道:“能者為師,莫論年齡大小,我也贊成小女拜師。況且,近段時間采微也在你那里學了不少廚藝,拜師后,她就學得更加明言正順。”
雷曉飛反對道:“拜師不過是一種形式。反正拜不拜師我都會一樣地用心教,拜了師以后,我和微妹相處就多了很多拘束,不如維持現狀好?!?
雷曉飛看林先生還起說什么,就揮手阻止了,繼續說道:“我是不喜歡拘束的人,就這樣吧。采微妹妹你想學什么就告訴我,只要為兄知道的絕不藏私?!?
林采微忙又行了一禮,說:“那小妹在這里先謝謝飛哥了。”
一生循規蹈矩的林先生,始終認為不拜師于理不合,還想說點什么。而一生游戲人間的胡醫師,倒認為沒什么大不了,正如雷曉飛說的一個愿教一個愿學就行,形式用不用都無所謂,他就出聲勸林先生:“林老弟,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老一輩就別管那么多了,來喝杯酒當為他們慶祝。”
林先生有點無奈地舉起杯,對雷曉飛說:“那我也謝謝雷小哥你了,什么時候有空,我也過來多聽雷小哥教誨。”
雷曉飛連忙舉杯說:“林先生言重了,教誨我就不敢當了,俗語說過‘姜還是老的辣’,應是我多聽兩老教誨才是。大家既是鄰居,現在又是‘合作社’里的共事,還用這么客氣嗎?”
胡醫師也舉起杯說;“雷小哥說得對,客氣就生疏。來,為了我們的明天更美好干杯?!?
“叮”的一聲響后,三人一飲而盡。從此,雷曉飛多了個不記名也沒拜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