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蘇蓉的面色極為復(fù)雜,甚至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么。
她看著白曉笙那嫵媚的臉蛋,看著對方穿著的單薄白襯衣,低聲的問著,“為何要如此的幫助我?”
猶豫了半天,蘇蓉終還是問出了這個困擾在心里的問題。
“這…你…我…”
白曉笙撓了撓后腦勺,面容也有些尷尬,面對美少婦的疑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為什么幫她?
因為對方曾經(jīng)幫助過最落魄時的自己?
因為對方和她的關(guān)系很不錯?
還是因為對方是好朋友的母親?
前兩項那都是未來的事情,現(xiàn)在的時間點一切都沒發(fā)生,她更何況還莫名其妙成了女孩子。
即使原原本本說給對方聽,那也是百分之百不會相信她的話,并且會認為白曉笙得了失心瘋呢!
按照正常的發(fā)展,那都是兩年后的事情。更別說現(xiàn)在的白曉笙,既然已經(jīng)回到過去了,那么勢必不可能再重蹈覆轍,走上一世那樣的老路。
最后一項或許是個靠譜的回答,但不提現(xiàn)在的蘇素素似乎和自己的關(guān)系不太好,而且光是一個同學(xué)朋友的關(guān)系,至于付出這么大代價幫忙么?
白曉笙之前一時沖動,只顧著考慮如何解決危機,思索那刀疤的后續(xù)的事情,相反卻沒想到蘇蓉這邊的想法。
估計在對方看來,也是難以置信的把。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繼續(xù)問了。”
看著白曉笙猶猶豫豫半天也沒說出個話來,蘇蓉也不好再繼續(xù)追問。
不過她此時倒是有些冷靜下來,畢竟蘇蓉也是成年人,知道這世界上沒有掉下來的餡餅,更沒有無緣無故蹦出來的好心人。
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小姑娘,即使有再多的理由,也不可能冒著這樣的風(fēng)險幫助自己了。
這事情,完全想不通啊!
但不論怎么說,以蘇蓉她的想法,小姑娘幫自己還債的錢,那是一定要爭取還給對方的。
兩人就這樣沉默了片刻,各自都懷著心思。
“我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理由,我是個活雷鋒,你會相信么?”
眼見氣氛有些尷尬,白曉笙還是有些臉紅的找著理由。
任由現(xiàn)在她的大腦再聰明,在此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有些事情不是光靠聰明就能解決的,術(shù)業(yè)也是有專攻的,她又不是全能的那種。
如果她現(xiàn)在和蘇蓉的關(guān)系很熟悉,那倒是能找一些借口來遮掩。
但是上午才見了對方的面,晚上就替別人冒生命威脅。不論白曉笙她說什么,蘇蓉稍微想一想都知道不是真的。
“…不信”
果然白曉笙的話音剛落,蘇蓉眼角不自覺的抽了抽,露出一絲很勉強的笑容。
不但你不信,我自己都不相信!
白曉笙有些無奈了。
但她嘴上依然還是這么說,“這社會也是有好人的,蘇蓉你起碼要有人與人之間的基本信任,你起碼也是我同學(xué)的母親吧?遇到這么大危險的話我怎么可能不幫呢?你不要把我想的太過復(fù)雜,我是非常單純善良的人,剛才幫你純粹是為了正義…恩,正義…畢竟我可是共青團員,要宣揚正能量的。”
白曉笙在分明就是瞎掰,作為學(xué)校里就是風(fēng)評最差的差等生,班主任老李頭很明顯不會讓這樣的人進入共青團。
所以,她最多算是一個過期的少先隊員。
作為紅三代的白曉笙,居然連團員都不是,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作為這種家庭出身的白曉笙,她也在好奇,為什么女生版的自己曾經(jīng)會混成這副鬼模樣呢?
是沒有家教?并不是。
實際上白曉笙并不知道,曾經(jīng)女版的白曉笙,從小也是在父母的指導(dǎo)下接受各種類型的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從小就學(xué)起。
接即使是父母意外去世后,她在白爺爺?shù)氖掷镆彩鞘艿椒浅揽恋慕虒?dǎo)的。
或許因為是大家庭中的女生緣故,或者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她接受的教育和家風(fēng),甚至比年少的男版白曉笙還要嚴格的多。
說是名門的大家閨秀不足為過。
而女版白曉笙之所以墮落的這么快,也更是因為女生的精神意志比男生更為感性,在父母和爺爺?shù)南嗬^過世后,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更容易產(chǎn)生悲觀絕望的心態(tài)。
對于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來說,沒有男生那種特別理性的情感,還能有找到其他的精神寄托,所以對于爺爺去世這種事情感覺就像是天塌了一般。
這些白曉笙并不知道,也不會知道女生版本的白曉笙,在爺爺過世的時候態(tài)度和自己當(dāng)年截然不同。那是哭得個驚天動地,都哭暈幾次,醒來之后繼續(xù)哭的那種。
若是未來的‘白曉生’,沒有取代過去的‘白曉笙’的話,或許這個紅三代少女更會是墮落的不成樣子。
不過現(xiàn)在女生版的白曉笙的內(nèi)心中,已經(jīng)住了個男性白曉笙的靈魂,還有這對未來事件的了解,那往后的事情或許已經(jīng)徹底的發(fā)生改變了。
“任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你都會為其把自己置身于險境?我雖然非常感謝你,但是也別這樣開玩笑…”
蘇蓉嘴角的笑容更是勉強了,這小姑娘一看就是鬼話連篇,滿嘴跑火車。
若說面前這個妖嬈的女生是單純善良的女孩子,蘇蓉是打死也不會相信的。之前沒見過對方的鐵血手腕的話,她興許還真會被正能量滿滿的共青團員蒙混了過去。
但見過對方‘真面目’的蘇蓉,下意識就帶著一絲警惕的目光看像白曉笙,但心里卻沒有起警惕的情緒,相反覺得這時顧左右而言他的小姑娘特別可愛。
她現(xiàn)在看白曉笙不知道為何越看越順眼,感覺有種特別親切的感覺,仿佛認識了很久一般。
白曉笙眼見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著些許懷疑的情緒,就有些默然無語。
畢竟她遮遮掩掩的態(tài)度,總是會讓人起疑心的,而且說實話現(xiàn)在蘇蓉和她根本不熟,這樣幫對方又無法合理解釋對方肯定會懷疑。
還好蘇蓉只是正常人本能的疑惑,而不是腦洞大開,懷疑自己是那黑錢莊老板派來和刀疤哥唱雙簧的。
要不然,怎么能平白無故的拿出五十萬,說扔就扔的?
“我…”
猶豫了一下,白曉笙還是準備說真話了。
要不然做這事情費力不討好,還平白引來猜忌就得不償失了。
“媽媽,我回來了!”
她還沒開口,不遠處的門口卻傳來一道清脆的叫聲。
蘇蓉和白曉笙齊齊一愣,相互對視了一眼。
是蘇素素回家了。
“媽,你怎么門都不鎖的,那鎖怎么都被丟在地上啊?”
蘇素素并沒有直接進門,而是在門口來回看了一圈。
面對蘇素素的回家,白曉笙的神經(jīng)一下子有些繃緊起來,她連忙站起來。
“蘇蓉,千萬不要告訴素素今天發(fā)生的事情,也不要告訴她你認識我,千萬要記得。”
白曉笙有些急促囑咐道,而蘇蓉則是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她。
今晚上的事情蘇蓉是肯定不會對女兒說的,但是白曉笙卻要自己裝作不認識她,這就更加引起蘇蓉的疑心了。
“我知道你還有很多懷疑,但請你相信我,我對你是沒有任何惡意的。以后見面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解釋。”
聽著白曉笙都這么認真的模樣,蘇蓉才緩緩點頭答應(yīng)。
“那我先走了。”
白曉笙對蘇蓉揮了揮手,直接往內(nèi)屋走去。
“哎,門在那個方向…”
蘇蓉追了上去,卻發(fā)現(xiàn)內(nèi)屋空無一人。
那張花格子的窗簾此時微微蕩漾,半遮掩的窗戶微微開合著,似乎說明曾經(jīng)有人來過。
上面依然縈繞著淡淡的蘭花香,窗欄上甚至還有些余溫。
蘇蓉從窗戶深處腦袋,發(fā)現(xiàn)了除了面前那一堵高高的圍墻外,已經(jīng)沒有其他人了。
蘇蓉租的這家店面只有一層樓,本身為了防止小偷竊賊,這家店面周圍都是圍了一堵厚厚的圍墻,而且這圍墻有三米來高,上面還安插了玻璃碎片,一般人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但此時此刻先前的黃頭發(fā)少女,卻已經(jīng)徹底消失在夜色中。
蘇蓉默然有些怔住了,單薄的睡衣穿在身上有些冷意。
“媽,怎么叫半天你不理我啊?”
背后卻突然傳來一道清脆的叫聲,語氣中十分不滿。
處于發(fā)呆狀態(tài)的蘇蓉嚇了一跳,連忙回頭看向身后的人,卻見一個亭亭玉立的黑長直少女,背著書包一臉不滿的等著自己。
正是蘇素素,她的寶貝女兒。
“媽剛才在想事情,沒有聽到嘛…對了,那鎖不小心弄壞了,等下把家里備用的那套大鎖拿出來。”
蘇蓉笑著解釋著,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
“媽你也真是的,起碼也要關(guān)門啊!你一個人在家不鎖門的話那多危險?”
蘇素素有些不滿意母親這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好的好的,媽以后會注意的。”
危險么?
或許吧,但是剛才有她在,自己似乎感覺到無比的安心,根本就沒考慮過有什么危險。
蘇蓉又想起那個白衣如雪的女孩,對方的存在仿若曇花一現(xiàn),眨眼就只留下余香縈繞了。
又想起對方救了自己的冷然模樣,那種讓人心折的氣質(zhì),似乎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這般的人物。
如同一個夜晚的獨行俠,拯救著這世間陰暗里的不公。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不禁回頭看著窗外的夜色,蘇蓉沒來由的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