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邊嘈雜的聲音,彷彿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了,而兩女之間的空氣,霎時間有種莫名的氛圍在蔓延。
“你...恢復記憶了?”林幽蘿臉上露出些許的震驚,但是打量了白曉笙幾眼後,卻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搖了搖頭:“不,你上次的演出結束後,就應該恢復了全部的記憶。”
“你早就發(fā)現了?”
白曉笙突然露出與外表不相符的小糾結,那滿是深邃的眸子一下子變的純潔無暇起來,有些扭捏的把玩著衣角。
在這個瞬間,她彷彿又變回了十五歲的模樣。
“行了,別演了。你騙得了別人,但是騙不過我。”林幽蘿收斂了笑意,板著一副臉說道:“從你叫蘇素素的語氣裡,我就發(fā)現了,只是一直沒點破而已,看著你要裝到什麼時候。”
“我演技真的這麼差麼?”
白曉笙有些尷尬的摸著鼻尖,搖頭輕嘆著。
本來還想著自己的演技應該很精湛的,沒想到早就被對方察覺了。
“你的情緒和性格,我從你的語氣裡就能聽出來,這和演技不演技沒有關係,你就算演的再逼真,只要一開口我就能識破。不過你那個小女朋友,似乎並沒有發(fā)現你的狀態(tài)。”
看著自作聰明的白曉笙,林幽蘿只是冷笑了兩聲後,聳了聳纖細的肩膀,隨後轉身往前方走去。
她自顧自的身影有些柔弱,修長白皙的雙腿包裹及膝的裙襬下,走起來充滿了一種少女的姿態(tài),在夜色的燈光迷離之中,鮮明反差的色彩,有著一種能讓人動心的誘人光澤。
白曉笙看著女孩走遠,微笑的看著對方的背影,然後緩緩的跟了上去。
“不...她也發(fā)現了,不然這今天她不會突然離開。”
白曉笙不疾不徐的笑著,發(fā)出銀鈴般的聲音。
這次失憶對她算是一場旅行...沒錯,就是一場旅行,讓她找回過往一切記憶的旅行。
不論是前世遺忘的重要事情,還是今生丟失的記憶,都已經徹底回想了起來。
鉅細無遺沒有絲毫的偏差,也沒有絲毫的模糊。
包括前世臨時前的畫面,以及兇手究竟是誰,她都徹頭徹尾的回想了一遍,而不是像過去那般選擇性被遺忘了。
她這次恢復的,並不僅僅只是前世的記憶。
這些年來的心神不寧,在這次徹底恢復之後,已近徹底安寧了下來。混亂的念頭完全通達,再沒有絲毫的猶豫,也不用畏首畏尾了。
兩女這樣緩緩的散步,以正式的姿態(tài)見面後,並沒有意料中的那樣爭吵,也沒有什麼歇斯底里的撕比。
沒有瓊瑤劇裡的那種百轉千回,也沒有橫眉冷對的拂袖而去。
狗血的劇情沒有上演,只是簡簡單單的相逢而已。
多年前就絕交的姐妹閨蜜,在感覺上卻並沒有一絲隔閡,在最初的恍惚之後,就是老友相見那般淡然。
“是這樣嗎?以蘇素素的性格,她會不直接說出來?”
林幽蘿瞥了身後的女孩一眼,看著對方臉上的笑意,只是低聲反問了一句。
“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麼?”
白曉笙眨了眨眼睛,有些搖頭晃腦的樣子,揹著手走在林幽蘿的身後,充滿了歡快的活力。
她恢復了記憶之後,再也沒有關於前世的記憶糾結,也沒有對今生成爲女性後的猶豫,一切都變的自然起來,彷彿少了過去的那麼一層隔膜。
夜色從頭上灑落,籠罩在這座繁華的城市上,各種顏色的燈光,卻將地面的一切弄得宛若白晝。
兩個看似柔弱漂亮的外國女孩,一前一後的走在街頭上,倒是吸引了一些街頭青年的想法,不過白曉笙的兩位保鏢吊在五六米的位置,一看到有人有搭訕的舉動,就立馬上前制止。
這些男人比較了雙方的體型之後,只得悻悻的離開,而若其中有不開眼的醉漢,恐怕會被保鏢立馬制服在地。
這就是少女出門都隨身帶著保鏢,就是爲了應付那些不要的麻煩和搭訕。
一般不帶保鏢出門的土豪,有兩種可能的目的,一是要扮豬吃老虎,二是要等人送上門來踩。
“她應該挺防備我的。”
聽到白曉笙的解釋,林幽蘿停住了腳步,猛然轉過自己的身子,定定的站在白曉笙的面前,板著一張俏臉,眸子裡有著一些複雜的色彩。
她咬了咬下脣,淡淡的開口說道:“你也防備著我麼?”
狐媚美麗的麗人,聽到林幽蘿的話語後,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林幽蘿的面容,一雙嫵媚的大眼睛透著一股羞澀,眼波流轉間,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白曉笙盯了林幽蘿兩秒後,在與對方的眼神接觸的瞬間,又立即小鹿亂跳的分開,脖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緋紅的顏色,連耳朵根都徹底紅透了。
她皺了皺鼻子,微微側過頭去,似乎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窘態(tài),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才說道:“...素素防備你的原因,是因爲知道我喜歡你。而我喜歡你的話,是不可能防備你的...或者說,我對你沒有任何抵抗力...”
白曉笙的話語越說到後面,越是細若蚊蠅了起來,聲音到後面都漸不可聞,彷彿都被吹散到了風裡。
但是林幽蘿離得太近了,而且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女孩身上,所以自是一個不落的聽了進去。
聽到白曉笙的答案,她身心都不由一震,沒想到過了幾年發(fā)生這麼多事情,對方居然還能一見面就說喜歡她。
她嚴肅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但也無法直接笑出來,而是面色有些古怪了起來,“這算是要表白麼?”
這不是什麼動聽的情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陳述句,沒有絲毫的言語裝飾,但是對方這樣說出來,她堅韌的情緒居然開始動搖起來。
“不算。”白曉笙有些羞澀的摸了摸臉頰,上面?zhèn)鱽頋L燙的溫度:“只是情難自已,與風月無關。”
“而且我還有戀人,不會做些什麼出格的事情。”
只是說到最後一句話,妖嬈少女的語氣裡也帶著一些不確定。
情到深處,就算憋在心裡面都能憋出內傷來,她思念了林幽蘿好幾年,即使到了美利堅都依然念念不忘,雖說對方一直躲著讓她都想要放棄了,但沒想到這次意外的失憶,卻將這個朝思暮想的女孩引了出來。
禍福相依,人生難測,這就是最淺顯的哲理。
自從前世今生的記憶都徹底貫通後,她的情緒越來越有種自然而然地女性化,而且都非常敏感的表現在臉上。
白曉笙本以爲自己再見到林幽蘿後,可以淡然處之。
但是事實上,她發(fā)現自己曾經的想法太自以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