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齊了,接下來就只有熬制的問題了。這熬制其實也挺簡單的,只要像平時那樣,在熬的時候注意攪拌均勻就行了。
耿青峰叫來林士昊和兩個丫頭,一起圍在這院里。先吩咐他們把坩鍋放上去,讓李璥把石英砂末和石灰石倒進鍋里,自個兒也把砒霜放了一部份進去,加水開始熬制。他自個坐在旁邊,想著晚點他們看到送給他們的水晶印鑒時,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其實石英砂和石灰石這種東西,比石墨好找多了。如果以后有條件的話,把屋里的那些個花格子窗全改成玻璃做的。嘿嘿,不知道會不會被罵成是敗家子。耿青峰在心里YY著,對于這種玻璃制品,他也只有在這里才能顯擺。
“少爺,這個石頭和沙放下去有什么用呀?”雖然從今日起,只有最后三天的時間了,但李璥依舊如往常一般,對于耿青峰所教的不恥下問著。
耿青峰抓起一邊閑置著的石英砂對著李璥說道:“這個不是沙,叫石英砂。這種東西硬度大,不溶于水微溶于酸,呈顆粒狀態(tài)時能和熔融堿類起作用。而這石灰石含有碳酸鈣,正好可以和這石英砂相熔。放在一起,可以使之更好的熔解。”
“那這砒霜又有什么用呀?這個不是有毒的嗎?”好孩子就要發(fā)揚十萬個為什么的精神,看來真是儒子可教也。
“這砒霜又叫白砒,又稱亞砷酐,是澄清效果極好的一種常用澄清劑。但白砒必須與硝酸鹽配合使用才能達到良好的澄清效果。白砒微溶于冷水,易溶于熱水,呈白色結晶粉末或無定形的玻璃狀物質(zhì),黃金冶煉副產(chǎn)品砷灰常呈灰白,灰色或灰黑色等,作為澄清劑多用晶態(tài)白砒。使熔液氣泡中氣體的分壓減少,有利于氣泡的長大,加速氣泡的排除,從而達到澄清的目的。”很多現(xiàn)代術語說了他們也不明白,耿青峰只有簡單的把其作用說一下。
一邊的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頭一次聽說這砒霜也可以用來做東西的,都用一副懷疑的眼光看著耿青峰。
“咋啦?不相信嗎?少爺我什么時候騙過你們啦?”看著幾個人那質(zhì)疑的眼光,耿青峰十分不爽。難道老子就這點誠信也沒有?
“不是,不是。”一聽耿青峰那有些惱怒的聲音,林士昊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搖頭直道:“只是覺得難以置信而已。少爺你那巧奪天工的本事,我等可是只有羨慕的份。”
對于他們的辯解,耿青峰根本就不理他們。自個暗嘆著:天才總是寂寞的。這些個古人哪懂得現(xiàn)代的化工,就是這個時候也沒有多少人去學那個什么格物類的。
“李璥,一會兒去攪拌的時候要注意啦,這東西濺到身上,可是會弄個洞個來的,要特別小心。最好是去弄件棉衣在身上再去,安全第一。”那東西濺到身上可不是好玩的。“聽,對了。上次我們弄的那些水銀還在沒有?”
上次弄了幾瓶那種指甲油后,那個水銀也就沒用了。一會兒弄了這些水晶印鑒后,如果還有剩的,可以給兩個丫頭和李氏母女弄幾面鏡子玩玩。那個什么銅鏡的,看又看不清楚,還顯得整個人黃皮寡瘦的。
“還有一些在屋里,上次你說那東西有毒,叫我不要放在顯眼的位置讓他們拿錯了。”說到這里,李璥和兩個丫頭才想起,上次耿青峰弄的那個指甲油之所以十分漂亮,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就是因為加了水銀這種有毒的東西。后來也用那別人看不懂的配方換得了兩家店,才有了林士昊這個大管家。這下子,三人想著剛才對耿青峰那懷疑的眼神,一個個顯得十分不自在。
“嗯,晚點拿出來,少爺教你們再做一種好東西。”耿青峰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從剛才一直坐在這里,這陽光照得整個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知道了。”李璥乖乖的回答著。
本就十分炎熱的天氣,隨著坩鍋里水開后蒸氣的揮發(fā),一陣煙霧繚繞,夾雜著刺鼻的難聞氣味一起飄散開來。
“嗯,這什么味呀?真難受。”女人必竟是女人,平時里習慣了胭脂花粉的香味,對于這種夾雜著堿的氣味難以接受。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大家站遠一點,別靠近坩鍋。”耿青峰一邊捂著鼻子,對眾人吩咐著。
因為這次只是先行試驗,坩鍋也不是很大,只要站直身子便可以看到鍋里的變化。“少……少爺,石頭化了。”李璥瞪直了雙眼,對這一驚人的發(fā)現(xiàn)結巴的說道。
林士昊和兩個丫頭一聽,忙向坩鍋的方向望去。煙霧漸漸散開后,發(fā)現(xiàn)鍋里的那些石頭在漸漸消失,如今里面的石頭已不復剛才扔下去時那般大小,現(xiàn)在只有雞蛋般大小的零碎散在里面。
“真的化了!”
耿青峰也看向那坩鍋的方向,眼看著這石灰石和石英砂在砒霜下去后,慢慢的開始變化,對鍋里的反應還算比較滿意。原本還不知道這坩鍋能不能經(jīng)得起這么高的溫度,顯然是他多慮了。他走向院角落,抱了一堆柴火向他們走去。現(xiàn)在可是熔解的關鍵時候,可不能斷炊。
“少爺,我來吧。這哪里你做的事兒呀。”林士昊看到耿青峰抱著柴火,又接了過去,把它們?nèi)舆M那個灶里。
剛才那些石英砂和石灰石加進時的渾濁已不見,取成代之的是清澈見底的液體。耿青峰心里暗暗琢磨著,這應該能一次成功。
幾個人不時盯著坩鍋里的變化,過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鍋里居然傳出卟卟作響,伴隨著偶爾飛濺出來液體沾到地面時那嗤嗤聲傳了過來。
李璥偷偷的瞅了一眼那濺出來的液體所侵占的地面,發(fā)現(xiàn)濺到的地方一點起了一些泡沫,如水燒滾了一般,看著他心里直打鼓。他偷偷的抹了一下額角的冷汗,暗想著一會兒如果真要去攪拌的話,一定會穿上棉衣先,要是這個沾到肉上,那會是怎么?想著想著,便不由自主的輕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