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慧敬縣主

皇上可惜于姜若華是個女兒，否則來日必定是虎父無犬子，來日朝中又增一員猛將。

雖然疑心、也忌憚姜家，但該賞的時候皇上也不含糊，了解情況之后，皇上大手一揮嘉獎了國公府上下，而后又是一道圣旨下到國公府，且是但給姜若華的。

她被圣上冊封為了慧敬縣主。

好吧，離郡主的小目標還有些距離，但縣主也沒什么不好，好歹也是專封女子的，男子出人頭地的標準若是封王拜相的話，女子被受封郡主縣主乃至是公主，亦是一份殊榮了。

這是她自己賺來的！

有了這地位，更是沒人敢隨意對她指手畫腳了，婚事自也不是誰都能高攀的上的，且若她愿意，如她今時今日的地位，招婿也不會惹人非議，說不準還有人上趕著來。

以夫為天和自己做主一切的滋味的確是大有不同的。

皇上態度明確，連皇后娘娘與太后娘娘也紛紛下了賞賜，嘉獎姜若華一個女孩子勇氣可嘉不辱門風，此舉一出，宮中其他有頭有臉的娘娘也紛紛命人送了賞，竟連懿妃都給包了厚厚的一份禮。

這些姜若華盡數收了，而其他世家貴族攜禮來拜訪卻全被她以瘟疫為由拒絕了。

皇上此時此刻要重用姜家，卻不會容忍姜家此時跟其他有頭有臉的世家官員接觸過多，萬一結成黨羽，這賞賜可就要變成催命符了。

畫蟬過去將老婦攙了起來，道：“李婆子你別哭了，大小姐怎會對咱們不管不問？你這樣下去只會讓府上人心惶惶，豈不是要府上亂了套？”

回絕這些人是為了她自己，還有姜家的安全，但細心去留意這些，是為了那些即將到了年紀的妹妹們。

“大小姐，大小姐求您一定要救救他！”

“先起來吧。”姜若華嘆了一口氣，“元大夫說了，這病癥如今雖還無藥可醫，但若是身強體健者，也是有希望自己扛過去的，他為國公府出力，國公府自不會丟棄他不管，送去醫館有大夫看顧也能多一分希望好起來。”

避開不見，仍舊去做她想做的事情，這樣才是最好的。

“將他送去醫館。”姜若華遠遠的看了一眼情況，隨后便做出了決斷，“按照元大夫說的，清理掉他近日所用的東西，曾與他有過接觸的人與其他人先保持距離。”

不論妹妹們如何想，她也會將這份幸運準備好，要與不要雖說要看情況，但有一定是比沒有好的。

不過即便如此，每個登門拜見想要恭喜她的人，她也都留意了，在心中大致的去回想這個人是代表的哪一家，這家又是什么樣的存在。

操勞讓姜若華看起來比從前消瘦了幾分，堅持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全府上下日夜精疲力盡，卻終于還是有人因為瘟疫倒下。

“小姐，您也吃一點東西吧。”吟秋端了簡單的吃食過來，“這樣下去您的身體也要吃不消了。”

接連的，府里開始有人被感染，而后是因為下人的接觸，六小姐姜若漪與她生母都發起高燒來。

此番雖只是個插曲，卻仍是讓眾人心中不安起來，姜若華深呼吸幾口氣后站出來繼續如常領著眾人，嚴格來說她如今也是怕的，夢中此時，三夫人將整個國公府大門緊閉，被感染的下人直接丟出去，也是死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尚且小小的八妹妹姜若菡。

好在當時姜若菡病發的晚，當眾人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她準備后事的時候，那能救命的藥方總算是問世了，才讓姜若菡撿了一條小命回來。

可勉強吃了兩口，姜若華卻覺得沒有胃口，即便知道自己該堅定的向前，如今她也不禁的懷疑。

祖父與父親在外的努力為她提供了很多益處，如今她也能為其他人提供這些了。

她未卜先知，嘗試著做出了準備，可終究她能做的事情太少了！為什么她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呢？

不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尋一個門當戶對，丈夫品行端正的，相敬如賓相伴到老，這于很多女子來說，這樣的一生都算得上是極其幸運的。

按照元大夫的法子，讓下人幫她們擦拭身體退熱，但整個人一直是迷糊的狀態，一直滴水未進，這讓國公府里氣氛一下沉重起來。

城外仍舊是每天都在不斷有人死去，有些人沒被餓死，卻也一樣沒躲過瘟疫。

一個下人因為不小心接觸到了難民，回來便開始發熱、嘔吐，一下便讓眾人人心惶惶不安起來。

畫蟬直接將兩個老人帶了下去，以防他們的哭聲再影響了其他人，如今得了病，能做的有限，除了盡力之外，也就是不要讓更多的人染上這瘟疫了。

咬咬牙，姜若華覺得她還不能倒下，府里下人還有女眷仰仗著她，外面還有難民等待著她送粥，如果她因為害怕而后撤，其他人豈不是更要亂作一團？

那樣只會比現在下場更為慘痛。

姜三爺這跟刺拔除了，除卻姜若婷外，其他幾位妹妹無辜，她這個做長姐的，也定要為幾位妹妹留意終生大事，既然是已經改變了一個姜若琪的命運，其他幾人她何方不一起改了呢？

瘟疫就好像誰家也逃不掉一樣，姜若華袖手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愈發心中也生出了無力感來，一個月來她也算盡力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但似乎挽救的性命……也沒有太多。

倒下的那個小廝是個家生子，父母如今均跪在地上祈求，奴才命賤，這種情況若是染了病，極有可能會被直接丟出去自生自滅，即便知道可能不大，老兩口還是哭著在地上祈求。

上天讓她知曉了將來會發生的一切，可是再度面對這場瘟疫，她仍然要在逝去的生命面前束手無策。

“吧嗒……”

咬緊牙關，姜若華竭力的再隱忍著自己的情緒，面上雙眸紅紅，淚里混著復雜，或許有不甘心，或許有這段時日的疲憊。

她是不愛哭的，學武的時候沒因為疼哭過，被瀛王冷眼相看的時候她沒有因為委屈哭過，夢里唯獨為她的孩子與家人哭過，她從未因為其他原因哭過。

大概，她真的很想改變些什么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