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久等了吧?我這就把燈幫您點上。”過了許久,那小廝終于提著燈籠回來了,子進已經(jīng)在黑暗中等得不耐煩。
小廝說著又從懷里掏出了一樣的物事,開始點燈,但見那蠟燭點完又熄,再點再熄,終于一根黃紙捻又燃完了。
那小廝抬起頭,一臉的不可思議道:“客官,你是何妨神圣?”臉色竟嚇得鐵青。
“咦,你這蠟燭如此不好用,與我有何干系,你這話應(yīng)該是問那火柱鋪的老板才是?”王子進奇道。
那小廝沉思了一會兒,抬頭對子進說道,“客官請隨我來,黑暗之中,恐有魔物,我們一同去取蠟燭。”
“這樣甚好啊,一個人坐在這全黑的房里,委實嚇人。同去、同去!”
說著,子進就和那小廝一起走出房去,沿著長長的回廊,也不知要走到哪里,那小廝手中的紅燈籠,如螢火蟲的光,搖晃不定。
那邊,緋綃和那蜘蛛斗的甚歡,那大蜘蛛不斷的吐絲,天花板上都沾滿了黏液,很是惡心,但是就是沒有一絲沾到緋綃身上。
他一邊在輾轉(zhuǎn)騰挪,一邊叫道:“哎呀,老東西你好惡心啊,口水搞得到處都是。”
“你躲吧,我倒看你能躲到何時,待這房里全是蛛絲,哪怕不沾到你身上,你也是在我做的籠中,到時自會吃了你,正好可增加我的道行。”
“唉呦,你倒是提醒了我,是不容你再多活。你已經(jīng)殺了這許多人,也該到償命的時候了。”
說著,手中的折扇便飛了出去,如一柄旋轉(zhuǎn)的刀一樣,一下就將那蜘蛛的頭削掉了,那蜘蛛一下就翻到了,卻“呼”的一聲不見了,房間里也沒有什么黏液,就像剛剛的所有事都不曾發(fā)生一樣。
緋綃不禁一驚,見那蜘蛛倒下的地方竟是一個紙做的小人,頭已經(jīng)被割了大半。
“糟糕,受騙了,竟是傀儡幻術(shù)。”緋綃暗叫不好,忙沖出房間,子進危險啊!
可是蒼茫的空氣中一點也感受不到妖氣,倒是勃勃的生氣,布滿了整間客棧。哪里找得到那個妖怪的真身?
“請問我們這是要到哪里去啊?”王子進跟著那小廝,左拐右拐,自己早就已經(jīng)沒了方向。
那小廝道:“我們?nèi)旆浚灎T都在里面,拿了就回去。”說著,又帶了子進拐了幾個彎,停在一扇門前,回頭道:“我們到了!”
那門上油漆剝落的厲害,還結(jié)滿了蛛網(wǎng),破敗不堪,委實不像是庫房的樣子。
“這就是你們的庫房?這般模樣,實在和貴店的風(fēng)格不符,而且看起來不大,怎么能裝得了許多東西?”子進奇道。
“客官莫怪,我們那邊有大的庫房,可是里面的蠟燭都點不著,這才到這間看一看還是否有蠟燭。”
那小廝說完一躬身,就提著燈籠進去了。“喂喂喂,我能不能不進去啊,在門外等你吧。”
等了許久,還不見那小廝出來,但見外面樹影婆娑,陰風(fēng)颯颯,子進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突然間,只聽“吒~”的一聲,不知是什么鳥叫,子進聽了嚇了一跳,“哇哇哇”的叫喊著就跑進了倉庫。
一進去,只覺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東西發(fā)霉的味道,還夾雜著灰塵的土味,“喂,小兄弟,你在哪里啊?”竟是無人應(yīng)答。
待得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發(fā)現(xiàn)里面很多置物的架子,地上有許多壇子,到真是一副倉庫的模樣,只是那小廝,卻不知哪里去了。算了,取了蠟燭再說,子進想著,就近找到一個壇子,里面插了好多棒子一樣的東西,估計不是蠟燭就是畫絹。當(dāng)即伸手摸去,只覺觸手冰涼堅硬,拿出來一看,竟是一只實心的棒子。“這是什么物事,做什么用的?”
子進舉著那物事,正自研究,突然看到投映到墻上的自己的影子后面多了一個瘦小的人影,儼然就是剛剛的小廝。忙回過頭去,“那是人骨~”那小廝說道。
“什么?”子進聽了趕緊扔了那截人骨,“這、這是什么地方?怎么會有這種東西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地沒有魂魄?那引魂燈怎么也點不著?”
“我只是一個進京趕考的書生啊,請饒命啊?“子進說著,腿一軟,坐在了地上,借著月光看去,那壇子里裝得盡是人骨,還有幾個骷髏頭散在地上。
“不管你是什么,先吃了你在說!”那小廝說著,突然身體就開始膨脹,身上也開始不停的長著黑毛,沒有一刻功夫,就變成了一只碩大的蜘蛛,兩只復(fù)眼足有臉盆大小,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綠光。
子進哪里見過如此的異事,登時嚇得七魂沒了六魄。那蜘蛛爬到子進面前,兩只前腳抓了子進就往嘴里塞去。
子進只見眼前一只大嘴,足有燈籠般大,嘴旁還長了許多觸須,口蜒直流,“緋綃、緋綃,救我啊,緋綃!”
那蜘蛛一口咬下去,卻覺得沒有東西,只見一個紙裁的小人慢慢地自半空中飄落在地上。“傀儡幻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