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099且以情深(9)
在暮色,當(dāng)蘇漾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顧延庭的沉默的時候,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一般疼痛。
他為什么要沉默?不是說,沉默就是默認(rèn)的意思嗎?
蘇漾渾渾噩噩地回了別墅,燒了一桌的飯菜等顧延庭回家。她很希望,兩個人就是平常如許的妻子丈夫,她每天在家煮好飯等他回來吃,和他分享每天的樂趣和難過,這樣她就會覺得很幸福。
在蘇漾的眼里,或者應(yīng)該說在任何女人的眼里,平平淡淡的,才是真的燔。
但是顯然,顧延庭給不了蘇漾這樣的平淡。
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很久,蘇漾的目光落在了顧延庭緊握著的指節(jié)上,泛白的手指觸目。
冗久,是顧延庭打破了僵局:
“蘇漾,我以為你不會相信片面之詞。窠”
“那你看錯了。”蘇漾迅速接話,像是了然一般挑了挑眉,“我從來不相信流言,我只相信,我自己親耳聽見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這個每夜都寵溺擁著她入眠,卻從來不碰她的男人,心底一陣波瀾。
那種密密麻麻的恐懼感將蘇漾的心緊密包圍了起來,根本無法呼吸。
“五年前的車禍,因為你對我心存愧疚,所以千方百計地要從顧長寧的手中搶走我。因為愧疚,你一直瞞著我五年前的真相,就連我曾經(jīng)是植物人這樣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你娶我,卻從不碰我,也是這個原因嗎…….”
蘇漾的眼神痛苦,她暗暗咬牙,牙關(guān)發(fā)出咯咯的聲音,讓自己聽的都膽寒。
她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被隱瞞之后徹骨的冰冷。
顧延庭的眉心一直沉著,恢復(fù)了以往冰冷的面龐:“僅是因為愧疚,難道值得我犧牲一個顧氏來成全你?蘇漾,別犯糊涂。”
他雖然冷若冰霜,但是話語到了最后還是寵溺縱容的。
在顧延庭的眼里,無論蘇漾犯了什么錯誤,只要他能夠容忍,就都不算是錯誤。
然而蘇漾卻是忍不住低聲抽泣,她不知道顧延庭心底在想什么,只覺得很委屈:
“我真的很想知道五年前發(fā)生的事情,但是問了那么多人,每個人告訴我的答案都不一樣。顧延庭,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了。我甚至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對我存有愧疚,不是說,我們兩人所遭遇的車禍原本是毫不相干的嗎?你為什么要對我愧疚,難道你還在瞞著我什么?”
蘇漾的聲音顫抖,自從離開顧宅之后,蘇漾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顧喬的話,似乎漏洞百出。
因為任憑她絞盡腦汁她也實在想不出,身邊會有誰要害她。當(dāng)初,她不過是一個大學(xué)生而已。
她天真的想要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得到答案,但是結(jié)果,卻被他“耍”地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五年前你昏迷了一年,我一直等你蘇醒想答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連坐在輪椅上的機(jī)會都沒有。”顧延庭忽然開口,這是他第一次,那么直白地講述那個他心底的禁忌。
蘇漾把他逼到了絕路,他不會傻到因為一件陳年舊事失去她。
但是,他還是有所保留,如果全盤托出,她肯定接受不了。
顧延庭凝視蘇漾詫異的眼眸,他冷靜開口,不似蘇漾那么激動:
“你說的沒錯,那是兩場毫不相干的車禍,但是恰好撞在了一起。當(dāng)時有人在我車子的剎車上做了手腳,剎車失靈,如果不是你乘坐的計程車剛好迎面駛來擋住了我的車子,我已經(jīng)死了。”顧延庭的話語平靜地絲毫沒有波瀾可言。這樣的平靜反而讓蘇漾愈發(fā)不安。
她蹙眉凝視他:“真的?”
“假的。”顧延庭故意輕松了氣氛,嘴角勾了勾,“別胡思亂想,這就是真相。”
顧延庭明明終于將真相說出了口,但是蘇漾心底的不安卻是越來越濃,她心底慌亂,總覺得,顧延庭有所保留。
那件事情,真的這么簡單?
他的眼睛里明明纖塵不染,但是蘇漾卻覺得混沌深邃地一點都看不清楚。
她深吸了一口氣,起身看著顧延庭:“這次,我想冷靜一下。等我弄明白了你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再說吧。”
說完,蘇漾轉(zhuǎn)身上樓。
一桌的飯菜,沒有動一口。
顧延庭的臉色深沉,他看著蘇漾離開的背影覺得有些刺目。
蘇漾總是比他想象中要倔強(qiáng),她不是懵懂的少女了,有自己的主見,他也會尊重她的主見。
蘇漾一個人躺在客房里輾轉(zhuǎn)反側(cè)。她伸手拿過一個抱枕壓在了自己的頭上,想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就連睡著,她的眉心都緊緊皺在一起。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她只是很想冷靜一下,每一次,顧延庭都有理由搪塞她,這樣一步步走來,她總覺得,自己被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就像是“羅生門”一樣,所有人都在說謊。
樓下,顧延庭正準(zhǔn)備將桌上的飯菜收拾好,他會懂得尊重蘇漾一切的選擇,她扔下來的事情,由他來善后。
剛拿起手中的碗筷,手機(jī)響了。
“喂,阿庭,秦阮查到了。你說這女人是不是工作狂啊,辦事速度也忒快樂點吧。”陸北最后一句話實在是在喃喃自語。
“她怎么說?”顧延庭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他也沒想到,秦阮這么快就查到了宋遲銘的案底。
“她發(fā)了一封郵件給我,上面全部都是他的資料。工作和私人都有,我現(xiàn)在發(fā)給你。但是阿庭,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情。”陸北的語速比顧延庭要快,顧延庭向來頭疼他話多,但是此刻卻是話說到了點子上。
“說。”顧延庭只是簡單的一個字。
“我大致看了一下宋遲銘的資料背景,發(fā)現(xiàn),他的弱點,是一個女人。”電話那頭的陸北聲音忽然沉郁了不少,似乎是輕嘆了一口氣。
“女人?”顧延庭倒是有些吃驚,宋遲銘“片葉不沾身”的名號無論是在法律圈里還是另外的生活圈里都是出了名的。
弱點是女人,這個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
陸北聽出了顧延庭話語里的詫異,開口:
“是蘇漾。”
電話那頭突如其來的沉默是陸北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倒吸了一口氣:
“你自己看資料吧,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雖然秦阮這個女人不討人喜歡,但是辦事情還是很牢靠的,上面的消息不會假。不打擾你了,你好好看看吧。”
說完,陸北自動收了線。
陸宅中的陸北站在陽臺上跟顧延庭打電話,實在是因為他有抽煙的習(xí)慣,一直戒不掉,而在陸家,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抽煙,不允許在室內(nèi)抽。
所以他只能走到二樓的天臺上去抽,一邊,給顧延庭打了電話。
“你告訴顧延庭了?”身后忽然響起的女人 ...
的聲音讓陸北慌了慌,連忙切掐滅了手中的煙。
秦阮的目光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陸北手中的煙蒂,皮笑肉不笑:
“我不是你的左小姐,面對我不需要做賊心虛。”
秦阮說話一向冷冰冰的,別說是陸北了,任何不熟悉她的人聽著都會覺得不舒服。但是這就是她的性子,改也改不了。
陸北扔掉了煙蒂,雙手放在了褲子口袋里,不悅地看著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人:
“秦阮,你活得就不能簡單一點嗎?話里總是含著刺,你不累嗎?”
陸北皺眉說著這些話,明顯的不悅。
秦阮的眸光清冷,素凈的臉上照舊是沒有一絲脂粉:
“你的左小姐說話就很直接嗎?不見得吧,陸北,是紅臉還是白臉你都分不清,你真失敗。”
“你!”和秦阮說話,陸北就從來沒有占過上風(fēng)。
秦阮別開了臉:“我?guī)土四隳敲炊啵氵B句謝謝都不說,太過分了吧?”
“謝謝,我謝你大爺!”陸北向來心直口快,怒指著秦阮的后背開口就是罵人的難聽話。
秦阮的心底顫了顫,她倒吸了一口氣,背對著陸北。
陸北口中喃喃:“如果不是顧延庭相求,我懶得跟你說話。”
秦阮咬牙,眼眶微微泛紅。
“是啊,你是懶得跟我說話,你得留著功夫,去和你的左小姐,還有你未來的兒子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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