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寒半抱著裴慕雪坐上黑色的蘭博基尼。江夜寒冷睨一眼已經(jīng)在后座上的林輕淺,冷聲低吼道:“你是死是活?死得話馬上下去,活得就給我吭一聲!”
這時的林輕淺情緒已經(jīng)不再波動,頭腦漸漸變得冷靜,特別是在看到裴暮雪飛出去的瞬間,她像是被什么激醒,一下子恢復(fù)了理智。
林輕淺低聲低語的回答道:“對不起……我們走吧……離開這里。”
反倒裴暮雪這次受到了影響,其實(shí)內(nèi)心強(qiáng)大的裴暮雪不是恐懼自己的生與死,而是生理上對高度的畏懼讓她無法控制。她對于高度的畏懼是與生俱來的。
所以江夜寒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裴慕雪耳邊安慰著:“不怕,有我在?!?
后座上的林輕淺看到埋在江夜寒懷抱中瑟縮著裴慕雪,便立刻意識到裴慕雪恐高!林輕淺有些愧疚,伸手想要抱抱裴慕雪。
不想江夜寒陰沉著臉,抱著裴慕雪的手往旁側(cè)微微避開,冰冷的聲音攝氣十足,悶聲說道:“林小姐,請坐好,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
對于剛才裴慕雪舍生救林輕淺一事,江夜寒耿耿于懷。他無法想象假如自己不在現(xiàn)場,或者在自己反應(yīng)沒有那么疾速的情況下,裴暮雪會出什么事。指不定他現(xiàn)在看到的裴慕雪,便是一具冰冷的尸體。這一切,都要拜林輕淺腦殘行為所賜。
因此江夜寒愈發(fā)不待見林輕淺,所以說起話來才火藥味十足。
林輕淺被嚇得渾身一抖,哆嗦著縮回到后座上,不敢再出聲。
車停在江宅門口時,裴慕雪才漸漸恢復(fù)意識。漆黑清澈含水的一雙瞳仁晃動了幾下,瞳孔中清晰地印著江夜寒的身影,慘白的唇瓣動了動,細(xì)微帶著沙啞哭腔問道:“江夜寒,你還好嗎?”
這句關(guān)心的話,讓悶悶的江夜寒心里頓時暖了不少。
終于,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山臉也稍稍柔和一些。輕聲應(yīng)了一句:“我沒事,你呢?”
裴慕雪抽動著嘴角,咸澀的淚水便流進(jìn)嘴巴里。她不用照鏡子,都猜到自己臉上現(xiàn)在很狼狽。
江夜寒上前擁她入堅(jiān)實(shí)的懷抱里。
裴慕雪重新埋頭在江夜寒的胸膛前,小腦袋使壞地動了幾下,把她臉上的眼淚鼻涕都擦在江夜寒白色襯衫上。
冷酷俊美的臉龐頓時一沉,嘴角不可見的抽搐了一下,但并沒有阻止裴慕雪的小動作。
半天裴暮雪的情緒才被安撫,恢復(fù)過來的裴慕雪緊接著便看到了后座上的林輕淺,嬌小的身軀動了動,便要起身朝著后座走去。
江夜寒沒有給裴慕雪機(jī)會,單手半抱起裴慕雪,便直接下車,率先走進(jìn)江宅。
裴慕雪黛眉顰起,清澈微腫的雙眼巴巴地看著后面被人帶進(jìn)來的林輕淺,身體不安分掙扎地動了幾下。見江家管家和傭人都在場,裴慕雪不好意思,只能湊近江夜寒的耳邊,小聲地反抗著:“江夜寒,我自己可以走。”
深皺著眉頭,江夜寒腳下的步伐并沒有因?yàn)榕崮窖┑脑挾兴怕?,冷沉的聲?
帶著絲絲的柔和:“聽話,你現(xiàn)在上樓換一套衣服等著我。我馬上通知阿北,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我手臂脫臼了,需要馬上處理一下?!?
裴暮雪一聽到江夜寒手臂脫臼,心里竟然莫名其妙的咯噔一聲,似乎被什么東西撞擊一下,帶著麻麻的疼,眼神里也流露出一股無法言說的情愫。
“需要我?guī)兔??”裴暮雪格外溫柔的問道?
對于裴暮雪一系列波動和變化,洞察力驚人的江夜寒巧妙的捕捉到心里。他眼神微微瞇著,嘴角似有若無的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薄唇輕啟道:“不用,我自己可以搞定?!?
說完,江夜寒便酷酷的上了樓。
裴暮雪鬼馬的表情望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竟然不自覺的吐出了舌頭。
半天,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都做了什么!
天哪,這都什么鬼附身了!
裴暮雪用力的拍了拍腦袋瓜子,以保證時刻清醒著面對那個凍死人的妖孽。
待見到私人醫(yī)生給江夜寒的手臂接上之后,裴暮雪只是簡單問了幾句,便急匆匆地走下樓。
裴慕雪坐在林輕淺的身邊,不時地安慰著林輕淺,對于她和江夜北倆人的感情事情,裴慕雪自知自己有心而力不足。感情的事情,只有當(dāng)事人才最清楚,旁觀者不好貿(mào)貿(mào)然插手。
林輕淺笑了笑,蒼白的臉色上并無其他神色。
知道裴慕雪擔(dān)心自己,林輕淺向裴慕雪保證自己不再做傻事,并提出想要一個人靜靜。裴慕雪暗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回了房間。
“江夜寒,你好點(diǎn)了嗎?”裴慕雪雙眼盯著江夜寒脫臼上了藥的手臂,臉上寫滿了擔(dān)心。
江夜寒換過一身干凈的家居服,半躺在床上,黑眸看著裴慕雪那兩只清澈明亮飽含淚水的眼睛,黑眸中閃過心疼。抬起自己完好的一直手臂,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經(jīng)過這次生死大難,裴慕雪不再對江夜寒排斥和仇恨。說實(shí)話,比起江夜北對待林輕淺的無情,裴慕雪深刻地認(rèn)識到江夜寒對她真的是很好。當(dāng)然,這是除卻了江夜寒對裴家家業(yè)的破壞。
乖巧地爬上床,裴慕雪貼緊著江夜寒,小腦袋輕輕枕在江夜寒寬闊結(jié)實(shí)的胸膛,兩只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揪著江夜寒上衣的衣角。
江夜寒低頭深情地看著匍匐著的乖巧安靜的人兒,大手抬起輕輕撫摸著絲綢亮滑的秀發(fā)。江夜寒何嘗不是心有余悸,雖然他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剛才那一幕已經(jīng)落在江夜寒的腦中,成為一個陰影。
他,真的是害怕啊。
一手輕微用力一托,把裴慕雪帶到自己身上,兩臂張開,江夜寒緊緊地抱著裴慕雪,這個讓他埋在心底多年的人兒。裴慕雪沒有和往常一樣排斥,小手反倒是緊抱著江夜寒健碩的窄腰,整個人都緊貼著江夜寒。
兩顆心,在此刻從來都沒有的緊緊靠在一起,相互依偎著。
裴慕雪不會否定,她已經(jīng)逐漸接受了江夜寒,因?yàn)榻购o了她,從來都沒有過的安
全感。待在江夜寒身邊,她的慌張無措都能有依靠,她的害怕會被緩緩的撫平,她恐懼的心會被一雙大手溫暖的包籠著,給予她安全的港灣。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尤為令裴慕雪感到心安和淡淡的幸福。
過了許久,江夜寒睜開雙眼,冰冷的黑眸中迸射出銳利的冷光。江夜寒身體一動,便要起身,裴慕雪下意識地便緊揪住江夜寒的衣角,柔美俏麗的小臉上爬滿了害怕,緊張地便脫口問道:“你要去哪里?”
漆黑清澈的水眸深深地跌進(jìn)冰冷暴虐的銳眸,裴慕雪雙眼微微一閃,臉上帶過恐懼,雙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了許多,但還是沒有完全的松手。
無疑,江夜寒身上的煞氣嚇到裴慕雪了。
江夜寒無奈,更多的是懊惱。他明知道裴慕雪這個愛哭鬼膽子最小,剛才卻沒有藏好自己的暴虐。大手摟過纖細(xì)的不盈一握的小蠻腰,江夜寒帶著裴慕雪起身,聲線略微柔和地說道:“阿北回來了,我們出去看看?!?
裴慕雪一聽,小臉嗖嗖的便冷了下來。不用江夜寒催促,她便速度地穿好鞋,氣沖沖地走出去。
客廳內(nèi),江夜北冷眼瞥了一眼坐在布藝沙發(fā)上的林輕淺,帥氣陽光的俊臉上神色清淡。頎長的身軀直接經(jīng)過客廳,便直接走上樓,完全不把林輕淺當(dāng)做一回事。
坐在沙發(fā)上的林輕淺,在江夜北走進(jìn)來的那一刻便知曉了。林輕淺內(nèi)心慌亂,臉上故作冷靜,不敢出聲,為的就是看看江夜北的態(tài)度??墒墙Y(jié)果竟然如此讓人寒心……
“江夜北,你怎么還沒死在外面!現(xiàn)在你最好把你的爛事處理好了再來見我!否則就給我滾出江家!”江夜寒站在樓梯上,冷眼俯視著上來的江夜北,薄唇冷勾,毫無保留地發(fā)泄著憤怒。
這一次,江夜寒是真的被激怒了。以往,江夜北怎么玩,只要不影響江家的名譽(yù),江夜寒都不會理會??墒沁@一次,直接傷害到裴慕雪,江夜寒怒火中燒,怒得要扒了江夜北身上幾層皮似的。
妖媚的眉毛一挑,江夜北倒是沒有惱火,狹長的雙眼看向冷沉著臉的江夜寒,就像看到新大陸一般的好奇,優(yōu)哉游哉地回了句:“哥,你什么時候轉(zhuǎn)了性了?過去二十幾年你都不管我,怎么這會閑的發(fā)慌來管我這個弟弟了???”
狹長的雙眼若有若無地瞟了裴慕雪幾眼,嘴角勾起一道邪魅的笑容。
冷酷俊美的臉龐愈發(fā)冷硬,看著江夜北痞里痞氣的模樣,江夜寒愈發(fā)的火大。銳利的黑眸射出威嚴(yán)的冷光,直接盯向江夜北,無形中給江夜北莫大的壓力和威懾。
“你爛事,我懶得管。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累到了你大嫂,我的女人,我勢必管定了!”江夜寒表態(tài),此事和裴慕雪有關(guān)他才管,更是撂下了狠話。
江夜北臉色也稍微不好,但是依舊保持了那副云淡風(fēng)輕與我無關(guān)的表情。嘴中流里流氣地朝著裴慕雪吹了一記口哨,由衷地感慨稱贊道:“大嫂,我真的很佩服你啊,這么短的時間就把我哥調(diào)教成了六親不認(rèn)妻管嚴(yán)!佩服佩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