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這個愛好或者說是習慣一直沒怎麼變過,陸秉琛也說不清楚她到底是關心他的行動還是想當做驚險刺激的故事來聽。
不過,他也也沒什麼好對夏于飛隱瞞的,很快將越國發生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原來,越國近來動盪不安,不少人趁機組織起來一致針對外地人,打人砸物,搶劫財產,再加上他們國家某些人的推波助瀾,弄得幾乎人人自危。
他和嚴道義在越國的勢力很大,而且大部分又是見不得光的生意,所以更成爲了別人眼紅的目標。這次形勢嚴峻,他們也不得已從h、m兩市調了不少人過去。後來,慕昊清聽說此事,還通過關係幫他們從某些渠道弄了一批武器。
再次交手的時候,當對方看到他們手裡的標準制式武器,簡直目瞪口呆,那種樣子,陸秉琛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過癮不已,此時給夏于飛講出來,也一改他平時簡單直接的風格,有了幾分生動形象。
夏于飛心情卻遠沒那麼輕鬆。
現在兩國的關係比較緊張,慕昊清能幫他們,肯定也有其他方面的考慮,說不定這也是向對方施壓的一種手段。
陸秉琛不跟她說其中的兇險,她卻不能不想。說句自私的話,她只希望陸秉琛能好好說著,在安全有保證的情況下,能爲國家做些事情她當然樂見其成,但……兩國關係總有恢復正常的時候,那時他們怎麼辦?
夏于飛皺著眉頭苦思不已,陸秉琛暗暗後悔,不該跟妻子說這麼多的。他坐在牀邊將妻子摟在懷裡,低聲的安慰她:“你什麼都別想,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可是……我怕你們以後會很危險……”夏于飛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我都回來了,你還擔心什麼?”陸秉琛避重就輕,“再說,我如果連你能想到的事都想不到,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放心。”
夏于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許你再說死這個字。”
陸秉琛一笑置之。
夏于飛終究還是擔憂不已,想了想,她又問道:“你們回來了,那些人要是再反撲怎麼辦?”
“不會。他們不敢。”陸秉琛罕見地在夏于飛面前露出一絲狠戾,“再說,爲了防止這種情況,最近一兩年,阿義大概都會親自留在那邊坐鎮。”
夏于飛心頭一陣猛跳。她先前絕不是平空問起嚴道義安危的,事實上,她要被兩個人的電話煩死了。
陳夕夕和丁疏離,這兩個女人都知道嚴道義和陸秉琛關係非同一般,而陸秉琛,又對她寵愛非常,知無不言,所以她們沒有嚴道義的音信,都來找她打聽。在京城裡是丁疏離對她軟硬兼施,現在回到m市,則輪到陳夕夕對她圍追堵截。於素昨天中午剛走,陳夕夕已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還說明天一早就來“看望”她。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兩個人對嚴道義的感情。但她更多的,還是擔心丁疏離。人總是偏心的,她和丁疏離十幾二十年的朋友,當然不願意看著她苦苦追尋這段根本不可能的感情。而且,她總覺得,嚴道義對陳夕夕,也並不完全是無動於衷的。
這讓她更加擔心丁疏離了。好在丁疏離也跟她說得很明白,她只想能時不時聽到嚴道義的消息就好,以後應該不會再跟他相見了。
夏于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因爲這次回京,她發現丁疏離完全放棄了以前喜歡的放蕩墮落的生活方式,變成一個十足十的乖乖女。要說不是因爲嚴道義,打死她都不信。
“在想什麼?”陸秉琛發現妻子心不在焉的,問道。
“阿義他……沒事吧?”夏于飛小心地問他。
“他能有什麼事?死不了。”陸秉琛意味深長地道,“我發現你好像關心阿義比關心我更多一點?”
夏于飛無語,他連這點小醋都要吃?
“我只是受人之託而已。”
“你別管阿義的個人問題了。讓他自己去擺平。”陸秉琛當然明白妻子的心思,但是,就連他都不會輕易去幹涉對方的感情問題,他不想妻子費了很多力氣最後還要被埋怨,果斷轉換了話題,“你最近也做了很多事,不準備告訴我?”
對比起陸秉琛的所作所爲,夏于飛覺得她做的不值一提。不過,陸秉琛想聽,她便也將兩人分別以後的事說了一下。
陸秉琛跟她的想法完全不同,在他看來,妻子做的,纔是真正重要而有用的東西。他在越國那邊,不過是生意出了問題以後採取的補救措施,只是這個補救措施興師動衆了一點。
“飛飛,辛苦你了,爲我做那麼多。還累得進醫院。”陸秉琛很認真地說著。
“沒什麼。”夏于飛的目光悠遠起來,“新仇舊恨,你不認爲我真忘了吧?”
“他以後不會好過的。”陸秉琛胳膊微微用力,使勁抱了妻子一下,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道,“你的專業我不是很懂,要是需要什麼設備或者材料,儘管跟我說。想什麼辦法我都會幫你買到的。”
聽到夏于飛講徐山幫她籌劃的所有一切,他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
“呵呵。”夏于飛笑了。
她想到以前在研究所時和幾個女生的一次聊天。那次,她們都說以後一定要嫁個有錢的男人,這樣就可以想買什麼試劑就買什麼試劑,想做什麼實驗就做什麼實驗了。今天,有陸秉琛這句話,她是不是也算完成了她們的願望?
“很好笑?”陸秉琛對於夏于飛的反應很不滿。
“沒有。”夏于飛忙道,“我忽然想起以前上學時的事。你放心,我會記住你的話,真有需要我不會跟你客氣的。謝謝你,阿琛。”
陸秉琛點了點頭,將夏于飛輕輕放平到牀上,拉了被子給她蓋好:“嗯。很晚了,趕緊睡吧。我會守著你的。”
“你也早點休息去。”夏于飛趕人,“沒必要在這裡坐一夜的。”
陸秉琛微微搖頭,沒有吱聲。他不在這裡守著夏于飛,也要到手術室那邊去陪著,那何不選擇自己心甘情願的一邊?
夏于飛放下所有心事,很快便睡著了。而陸秉琛,真的在牀邊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陳夕夕果然說到做到,一大早從h市趕了過來,先是關懷備至的慰問了夏于飛一通,然後狐貍尾巴還是露了出來。
夏于飛將她昨天從陸秉琛那裡得到的隻言片語跟陳夕夕一說,她的神色立刻黯淡下來,告辭離開的時候都有些魂不守舍。夏于飛有些過意不去,安慰道:“等安全了,你可以去那邊看他。越國,很近的。”
“沒有生意往來,找不到藉口。”陳夕夕淡淡的回了一句。
夏于飛卻明白了,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不過他決定聽從陸秉琛的建議,不過分插手他們之間的事。
陳夕夕來得早,走得也快。夏于飛又在醫院裡住了兩天,終於得到陸夫人允許,可以回家去了。她長長地舒了口氣。而陸秉忠就沒她這麼幸運了,他在醫院裡躺了三個多月。
這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就是夏于飛回到家不久就發現,去年陸秉琛說過要買的那塊地上開始有工人陸續的進進出出,開始還只是運輸一些材料,沒過多久,房子就以每天一個變化的速度拔地而起。她滿心愉悅地天天看著,從陸秉琛那裡也得到了確切消息。
“我答應過你的事不會忘記。”他很平常地說著,“再說,都已經拖了這麼久,我還以爲你會怪我。”
“這麼會?買地肯定很麻煩啊。你已經很有效率了。”夏于飛道。
“我希望在你生完孩子之後可以搬進新家。照這速度,他們還得加緊。”陸秉忠躺在醫院,陸秉琛的神色也並不見多輕鬆,“你養好身體,等房子起來,咱們一起去佈置baby房,後面有你累的呢。”
夏于飛絲毫不以爲意。這種累,對於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無怨無悔,樂此不疲的。她心情飛揚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
不過,夏于飛也沒有忽略陸秉琛眉宇間的憂色:“怎麼,工作很不順利?”
自從陸秉忠躺在醫院,陸娛名下所有的賭場工作就都落到了陸秉琛肩上,他現在其實忙得很,能抽出時間來陪她幾乎都是犧牲了睡眠的時間。
實際上,不但他,連陸秉軒都忙得整天不見人。李宛如不止一次的笑著跟她抱怨,說人真是矛盾。以前丈夫天天在家嫌他煩,如今又巴不得他多在家裡陪著她。
陸秉琛不想讓妻子爲他擔心:“怎麼可能不順利?你別多想。”
他沒說出的是,陸秉忠即使躺在醫院也不閒著,傷勢稍微好一點,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不止一次的在醫院見賭場的員工不說,還不停的在社團那邊試探,似乎不太相信那天發生的事是真的。
目前嚴道義不在,鐵頭他們很多重要的事都會直接跟他說,尤其在事關陸家的風吹草動方面,更是事無鉅細的通通跟他彙報。
他不勝其煩。看來,大哥受到的打擊還很不夠呢……他是不是還應該再做點什麼?
想到此,陸秉琛以公事的名義出了門,卻開車去了醫院。
陸秉忠的病房裡,他將閒雜人等都趕了出去,自己站在他的牀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陸秉忠的命雖然保住了,但傷勢卻沒那麼快好,此時只能躺著,連翻身都困難。他沒好氣地道:“你還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個忠告。”陸秉琛的語氣裡沒有任何感情,“大哥,你好好想一下,社團那邊,他們是會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勸你還是別多費力氣了。你有時候也挺聰明的,怎麼這次就想不開呢?”
“你給我走,我不想看到你!”陸秉忠大叫。
他一激動,傷口又重新裂開。陸秉琛幫他按鈴叫了醫生,才施施然走了出去。
作者的話:
啊啊啊。今天想標題想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