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八騎對上兩百群龍無首的離陽騎兵,戰(zhàn)場很快就成為了一面倒的大屠殺。
燕云十八騎從頭到尾都保持著絕對的碾壓態(tài)勢,他們仿佛突然化身成為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追逐著那些群龍無首且毫無士氣可言的離陽騎兵,他們將手中彎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只要靠近敵人,立刻將其斬落馬下、或是將其當(dāng)場削首。
沒有任何一名離陽騎兵能夠逃過這場殘酷而又兇狠的屠戮,即使是最強壯勇武的驍騎營將士也不能例外。
第一輪沖鋒過后,燕云兒有意放緩了馬速,默默的跟在由燕云十八騎擺開的一字長蛇陣的后面,他摘下身后的雕弓,不斷的彎弓搭箭,為正在前面沖鋒的袍澤查缺補漏,短短半刻鐘的時間,便已射光了十八支箭矢,共計射殺了近三十名離陽騎兵,其中更是多次出現(xiàn)了一箭三雕的神來之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刺鼻的血腥味兒,令聞?wù)卟缓酢?
隨著最后一名離陽騎兵被老三一刀斬落馬下,燕云兒才不緊不慢的抬起右手,道:“停!”
燕云兒一聲令下,燕云十八騎紛紛勒緊韁繩。
燕云十八騎的衣服上沾滿了殷紅的鮮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個剛從地獄深處爬出的修羅惡鬼。
所有人同時舉起右拳,用力向天捶打,發(fā)出沉悶如雷的低吼聲。
他們的低吼聲,令饒是已經(jīng)見慣了大場面的三位雪月城城主也不免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負(fù)手立于城頭的司空長風(fēng)雙眉擰成了麻花狀,道:“好家伙,真不愧是威名赫赫的燕云十八騎,這等悍勇當(dāng)真令人嘆為觀止啊。”
站在他身邊的百里東君,聞言不禁微微頷首,目不轉(zhuǎn)睛的望著正在收攏隊列緩緩?fù)说絼磉叺难嘣剖蓑T,喃喃自語道:“此等悍勇之士,當(dāng)真世所罕見!”
說罷,二人目光同時落到了劉洵的臉上。
劉洵臉色凝重,眼中盡是擔(dān)憂之色,因為他已經(jīng)聽到了從遠(yuǎn)方突然傳來的馬蹄聲,聽聲音至少有近萬人馬正朝著這邊疾馳而來。
王猛雖是一介書生,但卻擁有極高的軍事才能,尤其善于察言觀色,因此他十分敏銳的覺察到,在三位城主的臉上流露出了異樣的神色,尤其是那二城主李寒衣,她似乎對劉洵有著不同于常人的好感……
似乎……
“難道是……”
王猛只一瞬間的思考,便已大致判斷出了當(dāng)前的形勢,尤其他從三位城主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這令他感到異常的興奮,于是他決定再做一番最后的嘗試。
卻見他突然沖著站在城頭上的三位城主拱了拱手,旋即將目光落在了李寒衣的身上,道:“聽聞今日乃是二城主的壽辰,我等不遠(yuǎn)千里來此,正是為祝壽而來,不知可否向二城主討一杯水酒?”
李寒衣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此等要求,愣了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眉頭緊鎖的劉洵,輕哼了一聲,對于王猛口中的那句‘壽辰’,她自然清楚是怎么回事。
自己今天過不過生日,她會不知道嗎?
不過既然王猛要演戲,她又豈能讓他失望呢?于是她淡淡的點了點頭,道:“諸位英雄能夠駕臨雪月城,乃是寒衣莫大的榮幸,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諸位多多海涵。”
王猛心下稍安,笑瞇瞇的點了點頭,道:“無妨,無妨!”
說著,他笑吟吟的看向身邊的劉洵,道:“殿下,
請!”
劉洵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帶著幾分尷尬勉強的點了點頭,道:“請!”
說罷,當(dāng)先打馬向城內(nèi)走去。
王猛等人見狀,連忙緊隨其后,簇?fù)碇鴦蛑侵行腥ァ?
與此同時。
天邊忽然出現(xiàn)了滾滾煙塵,黑壓壓一片,遮蔽住了原本蔚藍(lán)的天幕,煙塵中隱約可以看出一支規(guī)模龐大的軍隊正在向雪月城急促趕路。
軍隊距離雪月城越來越近,他們身穿鎧甲、腰懸戰(zhàn)刃,步伐整齊劃一,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著一股凜冽肅殺之氣。這樣一支軍隊,即使放在整個離陽軍中,也絕對稱得上是精銳部隊。
“吁——!”
伴隨著一陣悠揚的號角聲,正在行進的軍隊忽然止住了前進的步伐。
一個身材高大,年紀(jì)約莫四旬許、身著玄黑色盔甲、相貌威儀的男子策馬緩緩走了出來,居高臨下的掃視全場。
“吾乃離陽大將軍徐驍麾下左騎軍統(tǒng)帥鐘洪武,奉大將軍之令前來追捕北漢余孽,請大城主百里東君出來答話。”
雪月城內(nèi)一片靜寂,竟無一人出來答話。
“哼!”
鐘洪武見狀,頓時勃然大怒,厲喝道:“城主府所屬何在,速速出來答話!”
這一聲歷喝真可謂是聲若雷鳴,震撼九霄。
城頭上仍是死一般的寂靜,依舊無人作答。
鐘洪武的臉色頓時便陰沉了下來,他重重的冷哼一聲,道:“既然爾等冥頑不靈,那便休怪本將不講情面了,眾將士聽命,準(zhǔn)備攻城!”
鐘洪武話音落后, 身后三千鐵騎、一萬精銳步卒,當(dāng)即齊聲吶喊,一時間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直沖云霄。
事已至此,百里東君也不能對此視而不見了,于是皺了皺眉,道:“鐘將軍,雪月城里并沒有你要找的北漢余孽,你找錯地方了。”
其實百里東君始終都沒有要收留劉洵等人的意思,不過人家自打出現(xiàn)在雪月城下之時,便一直都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他也不好把事情做的太絕,如今不知從哪里蹦出來個強橫霸道慣了的鐘洪武,他的那點逆反心理反倒被激發(fā)出來了。
百里東君臉色變了數(shù)變,心里暗罵這廝簡直欺人太甚,不等鐘洪武開口答話,便聽百里東君繼續(xù)說道:“想率軍攻破雪月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那塊料嗎?離陽、北莽、北漢都辦不到的事情,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
“給你三分顏色,怎么的?你就要開染坊啊?給臉不要臉的東西,我就在這里看著,你攻一個試試。”
說完,百里東君便不屑的冷哼一聲,將目光移向了別的地方,看都不看鐘洪武一眼,顯然是壓根沒把他放在眼里。
而此時的鐘洪武卻已是出離了憤怒,他咬牙切齒的瞪著百里東君,氣得渾身顫抖,指著百里東君鼻子,咆哮道:“混賬,我念你等一向與本朝秋毫無犯,所以才敬你三分薄面,你最好識趣一些,不要逼我大開殺戒。”
“呵呵……”
百里東君一臉譏諷的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道:“大開殺戒?好哇,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