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回 分手邊緣
“我說大悶,你姐夫經營的那家家具店叫XXX是吧?”
李元德對陸必成的那些私事了解的并不是很清楚,人家不愿意說的他也懶得去問。
甩著手里的牌:“不知道。”
打牌的人笑:“我姐夫家這不是買大房子了嘛,這兩年手里趁著一點錢就想提升一下品味,我可看見你姐夫出現在店里了,好家伙,家具你知道賣多少錢?”
過去倒是聽別人說陸必成是有錢,自己覺得再有錢有個幾百萬撐死幾千萬就到頭了,今天才算是見識到了,店里幾十萬起步的家具比比皆是,他也是領了命令,他姐想買,但是沒人懂這個東西,如果掛著自己和大悶的關系,不求便宜,只求不騙人就行。
李元德哪怕就是聽見了也不眼紅,反正不是自己的錢,狠狠抽了一口。
“我回頭問問吧,你別抱太大希望,我都沒聽說他有這么一個店。”
陸必成為什么不對家里說,一旦都知道了,就按照他媽他妹妹的個性能不要嗎?他開店肯定就不是為了賠錢的,你看別的給也就給了,這個不行。
李元德打完牌,這又是輸了不老少,騎著其行車試圖叫自己冷靜冷靜,給陸必成去了一個電話。
陸必成聽話也是一愣,怎么知道自己有這店的?難道海萍也知道了?
李元德苦笑著:“姐夫,海萍并不知道,我就是朋友去店里可能看見你了。”
“那行,你改天帶著人來。”
陸必成也沒放在心上,熟人他也不能照顧,做生意的你就記住,很少有腦子能轉的不快的,轉的不快的通常生意都做不大,生意精生意精嘛。
越是認識才越坑呢,顯然這道理陸必成比誰都懂。
想起來之前喬蕎給蔣方舟要家具的事情,陸必成想想,到底夫妻一場,還是給蔣方舟去電話了。
“老蔡幫我接下電話。”
蔣方舟在家里包餃子呢,蔡大奎接了起來:“請問哪位找?”
陸必成擰著眉頭看了一眼電話,也大概猜明白這是誰了,這是不可預見的,自己也不能要求蔣方舟不找,他就是覺得蔣方舟做這事情做的有點沖動,既然她自己覺得好那就行。
“我是陸卿的父親,麻煩你能把電話遞給方舟嗎?”
蔡大奎拿著電話進了廚房,蔣方舟一手都是面,青松兩口子晚上說要回來吃,想吃餃子,平時都沒時間包,說外面做的味道不對,蔣方舟一看蔡大奎進來就嘟囔:“都是面。”
蔡大奎把電話遞過去:“是陸卿的爸爸,你先接電話吧。”
蔣方舟洗洗手,接了起來,蔡大奎自動自覺的就退出去了。
“喂,找我有事兒嗎?”
一團和氣,沒有生硬,沒有嘲諷。
“之前喬蕎打電話和我玩心眼,打著給你要家具的口號,那點東西我不放在眼里,你要是想要,多少我都會給,我就討厭她這幅小人的子。”陸必成從鼻子里哼了哼。
喬蕎算是把老陸給徹底得罪上了。
蔣方舟掃了門口一眼,確定蔡大奎不在,才緩緩開口:“我不知道你怎么會這樣說喬蕎,喬蕎這孩子吧,沒什么心眼,這話以后別說了,叫陸卿聽見給孩子添堵。”
陸必成口氣淡了淡:“也就你包容她,不能生孩子,要她干什么?找個機會,趕緊的叫陸卿離婚。”
陸必成認為陸卿現在隨便找,都能找個好的,快刀斬亂麻,那樣的女的就不要她,多好都不要,不能生就沒福氣,要她有什么用?
蔣方舟臉上表情不變,微微笑著。
“孩子有孩子的打算,我們當老人的就別干預了,到時候反倒是惹孩子們不高興。”
陸必成嘆口氣:“我知道對不起你,方舟我們夫妻一場,能不能勸勸陸卿,別恨達達……”
陸必成不想自己死了以后,這兄弟倆還成天的對著干,陸達年紀這么小威脅不到陸卿的,自己給陸達留的也不過就是那么一點點,他就這么一個心愿。
陸必成是當父親的,因為他本身是兩個孩子的父親,蔣方舟的兒子卻只有陸卿一個人,聽了這話,心里有些不舒服。
過去她把陸達當成親兒子來疼,最后叫妹妹捅了一刀。
“這話我沒辦法對陸卿提,這件事情最沒有發言權的人就是我這個當母親的,老了老了還叫兒女跟著擔心,我們倆過這些年了,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心里應該清楚,在寬容的事情我也做過,但是蔣芳倩,這輩子她別想跟我重新走動起來。”蔣方舟直接把話堵死。
她可以不計較,愛情這個東西沒了就是沒了,不存在就是不存在了,苦苦留著也沒用,人家都不愛你了,守著那個家也沒用,不如她先松手,她可以寬容大量,但是分對誰。
陸必成心頭有些發堵,陸達不過就是個小孩兒啊。
也知道在逼下去不會起什么好結果。
“家具店我進了一套比較好的家具,什么時候我叫人給你送過去吧。”
陸必成手里是有好貨,好貨一般不賣,這是覺得自己對蔣方舟過意不去,加上從離婚開始,陸卿天娜都沒有和他疏遠,想當然蔣方舟在里面起了一個什么樣的作用。
“好,謝謝你了。”蔣方舟客客氣氣的掛斷電話。
陸必成真的出血了,這套東西吧說是自己進的,其實是別人送的,是黃花梨木的,陸必成對這些東西也頗為了解,確實值很多的錢,他沒打算給陸達留著,家具店就是留給小兒子的,大兒子雖然長大了,某些時候還是得照顧著。
陸必成沒有對蔣芳倩說這些事情,蔣芳倩去店里,順嘴人家服務員就說了一句。
“這套是別人送的,據說是黃花梨,老板讓先擺在店里幾天,據說老貴了,值好幾百萬呢?”
蔣芳倩也不懂,但是那做工吧,一看就叫人喜歡,陸必成回家又沒有說,店員以為這遲早陸必成會拉家里去,這是新換的店員,對陸必成家里事兒也不是很知道,就嘴快都給說出來了。
蔣芳倩笑吟吟的伸出手去摸,好東西就是好東西,味道都不一樣,貴的味道啊。
不過家里都擺滿東西了,得騰出來一個地方擺,蔣芳倩回到家里就開始左看右看,想著東西得擺在哪里才好看,心里美滋滋的。
陸必成這讓人裝貨上車,陸卿裝修的時候他也沒有出錢,陸必成覺得既然走一趟車,索性就一招都拉立整了,店里還有個酸枝木的柜子,喬蕎他不滿意是不滿意,這是給兒子用的,陸卿將來要是不用,就給天娜留著結婚用的,這點陸必成特別的放心,陸卿不會貪天娜的東西。
蔣芳倩等了幾天,順路買菜的時候又去了一趟店里,這是怎么個情況啊?還擺著嗎?
蔣芳倩進店里,就發現東西都沒了,沒了?
“老板已經讓車都給拉走了,說是給兒子補的結婚禮物……”店員有些心虛的說著。
當時拉東西她聽的一清二楚的,她這才知道老板的大兒子都那么大了。
蔣芳倩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眶里飄著淚花,強忍著給吞了回去。
就算是和自己說一聲,就說給陸卿的,她能攔著嗎?
蔣芳倩回到家里,坐在沙發上,怎么想著這事兒,怎么憋屈,拿著電話,猶豫再三還是給喬蕎打了過去。
喬蕎和陸卿的關系現在就是觸礁的狀態,喬蕎有事兒心里壓不住,都跟胡雅芳說了,她不說沒人幫她出主意啊,胡雅芳就給喬蕎之路,陸卿怎么生氣,你就順著他,哄著他,不和你說話,你該和他說話依舊說話,至于你家里,那就沒辦法了,看看陸卿的態度吧,如果他打定主意想離婚,這你妥協估計也不頂用。
“你自己可得想好了。”
“想不想好,我說了算嗎?”喬蕎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電話響,一看上面的號碼就來氣,怎么又打過來電話了?不長記性是吧?
接了起來,蔣芳倩是沒給喬蕎說話的機會。
“喬蕎啊,你爸給陸卿的家具送到了吧,那可是黃花梨木的,我就覺得陸卿會喜歡,特別為陸卿挑的,怎么還喜歡嗎?”
喬蕎是滿腦子的霧水,她什么都不知道,問蔣芳倩,公公不是說以后不要給自己來電話嗎?
“你看,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是怕你不知道那東西的價值,挺貴的東西,別當成破玩意給扔了……”
蔣芳倩肉疼,好多錢呢,說給就給了,陸卿也不差錢,給了人家也不會領情的,白給了。
喬蕎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翹翹唇:“這東西我聽說過,好東西呀,我們會好好用的,謝謝你了老姨。”
直接掛斷電話。
東西呢,陸卿收了,卻沒有叫拉家里來,陸必成和陸卿有打過招呼,陸卿直接都給拉到新房子里面去了,原本這房子是打算給蔣方舟住的,現在蔣方舟不是有地方住嘛,就打算留著以后留給天娜的,陸卿現在有點叫不準自己的心思,將來真的一旦面臨離婚的話,牽扯的越少越安全。
喬蕎掛斷了電話,看著胡雅芳。
“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應該慶幸我嫁了一個聰明的老公,還是頭疼我嫁的人太聰明了。”
胡雅芳擰著眉頭。
“這事兒說得過去,這是人家爸爸給你小姑子的,完全說得過去,和你沒有關系。”
喬蕎到不是為了這點東西頭疼,多錢的東西她不眼饞,她眼皮子也沒那么淺,陸卿現在的態度……
和陸卿過的人是喬蕎,喬蕎能準確的感覺到,陸卿在一點一點疏離她,說起來她也挺無辜的,到底發生過什么她猜到了,可到底張麗敏是怎么鬧的,都說了一些什么,她都不清楚,陸卿一個字都不說,他的嘴是真的很嚴啊,連個縫隙都探聽不出來。
“你自己也得為自己多操心,看住自己的東西。”
胡雅芳只能言盡于此了,如果將來真的分了,至少錢財方面你得看住了,鬧掰了不見得個個男人都會大方的,早點有防備,還是早點好。
陸卿這頭鬧情緒,蔣方舟到底還是知道了,把蔡大奎支出去,就單獨找兒子談。
“你別瞞著我,到底是因為什么?因為孩子?”
因為之前這話是陸卿親口說的,有沒有孩子,他不在乎了,態度轉變得這么快?
“媽,你就別管了,我們倆的事兒叫我們倆去解決,沒你想的那么嚴重,還沒到那地步……”
蔣方舟性子好,“你說不嚴重,沒到那地步,那到哪里了?陸卿媽不是想插手管,出了什么事情你總得告訴我一聲吧?天娜說你天天不回家,你這是想過日子的態度嗎?想過有問題你們倆就坐下來談,逃避能解決什么問題?不想過,那就趁早別過了,誰也別耽誤誰,你要是外面有喜歡的人了,你徑直告訴媽,我是你親媽。”
蔣方舟心里能想到的也不過就是如此了,如果是真的,陸卿是她兒子,她也沒有辦法啊,那就早早的放了喬蕎,叫人尋找人家的幸福去,你別站著位置。
陸卿既然沒打算說,蔣方舟怎么問,他都不會說的,哪怕將來真的兩個人過不下去了,最后得出來結果在通知老人就是了,這件事兒,無論如何蔣方舟是他媽,一定會站在他的立場,喬蕎到時候就難做了。
“你就聽天娜瞎說,沒有的事兒,就往離婚上面扯,我離婚有癮嗎?”
蔣方舟看著陸卿這表情,也看不出來兒子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要不是這么嚴重,為什么天天不回家?
“你可別騙我,要是有事情和我媽,媽還能幫著你分析分析。”
和曹一凡離婚,那是因為曹一凡做的不對,喬蕎現在不是各方面都做的挺好的?
陸卿心里也是有氣,那天張麗敏滿嘴都掛著蔣晨怎么樣怎么樣,原本這關系就有點尷尬,張麗敏有恃無恐啊,說什么喬蕎前腳離婚,后腳就能和蔣晨復婚,加上又說了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反正挺失水準的,陸卿這人就偏偏心眼小,記住了。
有時候睡覺都能咬牙氣的醒過來,胸口喘息著,你說這口氣能輕易的咽下去嗎?
陸卿肯定不會管陳元慶進去不進去,這和他不發生任何的關系。
這是從他媽家離開,再不回家在叫老太太知道了,還得嘟囔,勉強回去了。
喬蕎看著進門的人,“回來了。”
陸卿看見喬蕎的臉,就能想起來張麗敏的臉,那張麗敏在他公司里鬧騰的,簡直就是個潑婦啊,那一幕一幕的,仿佛還在眼前,陸卿看著喬蕎那張臉,他就仿佛看見了張麗敏,一下子厭惡的情緒又上來了,他控制不住。
冷著臉上樓,沒有工作,直接躺在床上了,鞋也沒有脫。
喬蕎洗了一點水果端上來,放在一邊。
“你坐。”
陸卿指著一旁。
“你先去客房睡一段吧,我什么不愿意和你說話,我真是懶得去形容那場面了,再說一次我想殺了你的心都有。”陸卿叫停,不愿意去想:“我在想想,如果能過,我們就過,不能過那就散了吧。”
喬蕎到底是藏不住話。
“你就算是判我死刑,也得給我一個罪名是不是?我媽到底怎么樣你了?”
“怎么樣我了?”
陸卿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只會連哭帶罵指桑罵槐的,還是叫他在公司丟了這么大的一個人,他真是沒有辦法做到忘記,他做不到,哪怕喬蕎有一千個好,他也還是做不到。
陸卿說的越來越快,越來越詳細,臉上的青筋越來越明顯,好像是在強忍著怒氣。
喬蕎從陸卿開始說,自己就垂著頭,誰攤上這樣的事兒,都會生氣的,她理解。
“我們倆不能在試試了嗎?我以后遠離我媽爸媽……”
陸卿微微皺眉:“你知道嗎,我不信。”
陸卿覺得自己也是身為人子的,陸必成做的在不對,將來真的有事情了,他不可能看著不管的,同樣的輪到喬蕎的身上了,這樣的問題就會發生,這是不可避免得了的。
喬蕎點點頭。
“我知道了。”
“我媽不知道,暫時就先瞞著,你先不用管我,自己管好自己就行。”
陸卿現在就是要劃清界限了。
喬蕎強笑了笑,起身帶上門,就回客房去了。
張麗敏和喬青霞找不到人來疏通,這頭陳元慶就肯定會扔進去的,陳元慶他媽都要恨死喬蕎了,喬蕎明明有能力去管,就是不肯出力氣。
在不找人就徹底沒機會了。
青霞買菜回來,不做飯能行嗎?全家都餓死嘛?
“青霞,媽求你了……”
青霞拽著自己婆婆,喬蕎和陸卿分居就和青霞說了,沒什么情緒,該說的都說了,陸卿現在說要冷靜,之后會不會提離婚她也不清楚,就因為陳元慶這事兒,張麗敏去鬧的,青霞現在還敢找喬蕎了嗎?
喬青霞已經做好準備了,陳元慶進去她守著這個家,她不能叫老三和自己似的。
“媽,你別說了,我妹妹管不了這事兒。”
“青霞啊,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元慶不管……”
陳元慶他媽鼻涕都哭出來了,真回真是動了真感情了,親兒子就要蹲監獄了,能不動感情嘛。
“媽,我妹妹過的也不如意,你們都比逼她了……”
青霞進了廚房里開始做飯,陳元慶他媽現在不敢橫,真的橫了,到時候陳元慶進去了,喬青霞在跑了,她一個人怎么帶陳放?現在能做的就是把喬青霞給留下來。
喬建國從醫院回家休養,回到家就天天和張麗敏干,喬蕎也去醫院和喬建國說了,她可能馬上就要離婚了。
張麗敏不是真的想叫喬蕎離婚,當時就想告訴陸卿,這事兒你得管,因為我們家喬蕎很有行情,離開你,馬上就有接手的。
這真是把女兒給當成物品了,現在可好了,沒將到人家的軍,反倒是被人家給將軍了。
張麗敏最近消停了,不敢鬧了。
侍候喬建國吃完飯,自己就想去找陸卿解釋清楚,她說那話不是這個意思,又去陸卿公司了。
問題是下面的人知道她是陸卿的丈母娘,不可能不放行的,上次鬧的動靜那么的大,有些人記性不是那么差的,嘴上沒說,臉上都表現出來了。
張麗敏和秘書進了辦公室。
陸卿進門的時候,臉就黑了。
他就不能看見張麗敏,看見這火氣就上來了。
“誰把人帶進來的?”
秘書室的小秘書戰戰兢兢的,老板發火自己遭殃,她不放人家說是老板的丈母娘,不讓進去就要告狀,到時候你們好了,自己在倒霉了,結果放進去吧,老板現在發飆了。
“一點事情都辦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陸卿承認自己就是遷怒了,小秘書立馬就哭了,她真是沒做錯什么啊,那你說人都來了,她能怎么辦?不讓進來?
陸卿的秘書趕緊的推著人出去,辦手續走人吧,老板發話了,誰叫你倒霉了,這實習期還沒過呢,這個悲劇勁兒。
“陸卿啊,媽來……”
“你趕緊走。”陸卿坐下,拿著筆開始簽文件,直接扔過去一句話,他沒有任何話想對張麗敏說。
張麗敏動動嘴,這人怎么就這樣呢?
自己也親自上門來道歉了?
“陸卿啊,喬蕎回家和她爸說了,你提出來要離婚,我知道你是嚇唬喬蕎的,再說你都知道了,蔣晨現在有要回頭的心,你真的離婚了蔣晨立馬就能和喬蕎復婚……”
陸卿的筆重重頓了一下:“那好,我祝愿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不是曾經說過張麗敏和陳元慶最像的一個地方就是,好事情都能被他們給辦砸鍋了,這哪里是勸好呢?明明就是火上澆油呢。
把喬蕎置于何地啊?
“你……陸卿啊,媽是抱著誠心來的,你看我不會說話,上次是我過分了,你們才結婚多長時間,你別以為媽是舍不得你的錢……”張麗敏首先撇清,她可不是為了貪錢,然后為了解釋她為什么不貪錢又把蔣晨給拿出來說了。
“喬蕎和蔣晨離婚的時候,蔣晨怕喬蕎過不好,給了喬蕎很多錢,我們也不差你這點,喬蕎為了錢也不能跟你,你看是不是?我們家喬蕎這孩子吧,死心眼……”
陸卿不耐煩,有完沒完了?
“出去。”
張麗敏這下子就來勁兒了。
“你牛逼什么啊?以為我非得扒著你不可是不是?陸卿你別把自己想的太了不起了,誰離開誰不能活?喬蕎和你過,有過幾天舒心日子?她總回來哭你知道不?”
這完全就都是張麗敏張嘴就來的,喬蕎什么時候這樣過。
陸卿聽進耳朵里,你喬蕎既然這么委屈,那就別委屈和我待在一起了,兩個人都不快樂,那還在一起做什么,徒增煩惱,既然你想和你前夫回頭,那我就索性成全你一把。
事情直接弄糟糕了。
陸卿晚上回去的特別早,給喬蕎也打了電話了,叫她下班就回家,喬蕎進門家里的桌子上點著蠟燭,陸卿自己是不會做,可他能請人來做,好過一場,別最后還鬧個不愉快。
一開始他就沒想開玩笑,是抱著白頭到老的念頭和喬蕎走到一起的,兩個人都努力過,都用心過,陸卿感謝喬蕎這樣包容過自己,真的感謝,喬蕎是個好女人,就是沒攤上一個好家庭。
這原本不應該是喬蕎的錯。
喬蕎心里提著心,家里弄成這樣。
陸卿叫喬蕎坐。
“開了一瓶酒,一會兒喝一杯。”
喬蕎點點頭。
陸卿面容平靜,眼角隱隱也是有些細紋,他實在是不想為這些破事兒操心,他應該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的,可事與愿違。
“你媽今天又來找我了,喬蕎你能理解我嗎?我看見你媽我就覺得身上血液逆流,我討厭她,這輩子我都不想看見她,也不想看見你。”
喬蕎聽得清清楚楚的,一字一句。
屋子里的氣壓很低,陸卿給喬蕎倒酒。
“我知道我這樣做,你心里怨恨我,就當是我對不起你了。”
陸卿見喬蕎一直沒有說話,無論她想不想離婚,這件事情已經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如果張麗敏今天不來找,或許在等等,陸卿還是依舊會心軟,雖然他看見喬蕎的這張臉依舊會覺得血液逆流。
“我們結婚也沒有什么夫妻共同財……”
陸卿說的很清楚,屬于你的東西,你拿走,屬于我的東西,他也沒打算給,能和平分手,就盡量和平分手,不能和平分手真的要鬧到上了法庭,他也沒有辦法。
就在陸卿以為她這個晚上一句話都不會說的時候,喬蕎低低的開口了。
“我什么都不要。”
陸卿盯著她的臉,他知道蔣晨和喬蕎離婚的時候給了喬蕎一大筆的錢,張麗敏不止一次的重復,抱歉,他不是情圣,做不到這個地步,他也不屑重復去走別人走過的路。
“喬蕎,對不起。”
喬蕎抬起眼眸,對上陸卿的,這樣的話確實很傷人,可也很平常不是嘛,陸卿是個商人,不能因為他對自己好過就忘記了他是商人的事實,眼淚涌進眼眶里,喬蕎拼命想憋住。
那時候他曾經和自己說過,不會離婚的,不會拋棄她的,最后還是逃不過。
陸卿面無表情,對張麗敏的厭惡已經超越一切了,沉著而堅定重復著自己的決定:“對不起。”
喬蕎沒有去動桌子上的杯子,眼淚終于是滑出了眼眶,用手背擦擦臉。
“我就不喝了,我先收拾收拾東西。”
陸卿只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喬蕎上了樓,然后通知蔣方舟。
蔣方舟簡直就像是被炮彈轟炸了一樣,前兩天她問的,陸卿說他和喬蕎沒有任何的問題,突然之間就告訴她現在要離婚。
“那原因呢?”
“我們兩個人性格不合。”
蔣方舟靜靜的拿著電話:“陸卿,你應該清楚,你媽不是個笨蛋,這樣的說詞你覺得能安撫得了我嗎?”
“媽,我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管……”
喬蕎將行李收拾好,從樓上提下來,陸卿擰著眉頭:“我先掛了,回頭在打給你。”
抓過來桌子上的車鑰匙,過去接喬蕎手里的東西,喬蕎閃躲了一下,固執的要自己去拎。
“何必呢、”
就拎個箱子,能解決什么問題?
陸卿退后了一步,這樣意氣用事能起作用嗎?
喬蕎就自己拎著,陸卿跟在她的后面,怕她情緒激動在出事情。
“你可以住在這里,明天在搬走也來得及。”
喬蕎吸吸鼻子,努力看著自己的腳尖,她承認自己不夠堅強,如果去看陸卿的眼睛一定會哭出來的,但是她不想示弱。
對著陸卿鞠躬:“謝謝你包容我,要辦手續的時候你聯系我就好,我回家了。”
陸卿覺得喬蕎就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心里難受,你故意說這樣的話來刺我,難道你心里不清楚,我們倆是因為什么要離婚嗎?為什么要難為自己呢?
陸卿嘆口氣:“喬蕎,你這樣讓我覺得很難過。”
喬蕎眨著睫毛,試圖叫睫毛上的淚水分泌掉,她依舊還是不敢抬頭。
“我走了,你回去吃飯吧。”
“你這樣我還吃什么飯?吃個散伙飯你就一定要這樣嗎?”
喬蕎哽咽了一聲,她做不到陸卿這樣鎮定,做不到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鼻子哭得通紅,抬起臉看著陸卿,平靜的看著,盡管一直在吸著鼻子。
“我不是個能隱藏著情緒的人,我埋怨你了,但是我想過一段時間之后,我會想開的,我不會鬧自殺,我還會活著去掙工資去花錢的。”
陸卿堅持要送,喬蕎堅持不讓。
“陸卿,請你替我保留最后的一點臉面,叫我從這里平平靜靜的離開,行嗎?”
陸卿沒辦法,這都是她要求的,自己能做的就是答應她。
“車你開走吧。”
喬蕎咬咬下唇:“不屬于我的東西,我不要。”
她承認自己很矯情。
15號的這一天天氣不錯,不冷不熱,到了晚上有點起風,氣溫剛剛好,喬蕎站在梅林閣的大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的計程車,這里能來的車實在是太少了,門崗又沒有叫車的服務,還是一個人打車過來,這才給喬蕎可以出去的機會。
她拎著箱子現在門口,陸卿抱著胸站在窗子口看著喬蕎,陸卿覺得喬蕎很幼稚,做出來這樣的舉動給誰看呢?
喬蕎只想靠自己,她未來的路只能靠著自己走下去,沒有人能代替自己安慰自己。
拎著箱子平靜的走到計程車前,叫司機打開后車廂,使出來吃奶的勁兒把箱子準備放進去,司機看著她這幅吃力的樣子趕緊下車幫忙。
“這箱子夠沉的了,不怕超重嗎?”
司機以為喬蕎是要出門,結果對上喬蕎哭的跟核桃似的眼睛馬上就閉嘴了,上了車,帶上車門,喬蕎坐進了后面。
“要去哪里?”
喬蕎吸吸鼻子,她已經不掉眼淚了,卻一直吸著鼻子。
“能不能先開?”
眼睛可能哭的太久了,有些對不清焦距,喬蕎覺得自己的兩只腳變成很多只,眼淚又重新泛濫了起來。
陸卿不是她的白馬王子,她不是公主,她只是現實生活里的一個倒霉蛋。
喬蕎捂著臉開始痛苦,司機嚇壞了。
這要是想不開,在自己車上干出來什么瘋狂的事情,他擔不起這個責任啊,或者一個沒想開,把車點了。
“姑娘啊,你別這么哭,慎得慌啊……”
司機翻著白眼,踩著油門,喬蕎一直哭到自己家的樓下,司機看著她哭成這個樣子,免費當了一把好心人,把行李給拎樓上去了,當然車費該收還是要收的。
“姑娘,想開點,人生在怎么倒霉,有命在就有命去改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不會永遠倒霉的。”
司機拿著錢就下樓了,這姑娘看著挺可憐的。
張麗敏聽見門鈴聲,自己出去開門,看著老女兒腳邊放著一個箱子。
“你怎么……”
“陸卿要和我離婚了,媽,你達成愿望了。”
喬蕎平靜的看著母親,平靜的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麗敏,仿佛在說她剛剛吃了一個烤地瓜。
“張麗敏……”喬建國在屋子里開始砸東西。
他都聽見了。
喬蕎只當沒有聽見,拉著箱子:“我得回來住,我沒有房子,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以后我不結婚了,誰跟我說結婚,我就死給你們看。”喬蕎陰森森的盯著張麗敏,你不是要我有這樣的下場嗎,這下你如愿了。
喬蕎鞋也沒有換,張麗敏壓根就沒敢吭聲,捂著嘴,開始哭,眼淚可勁兒的掉啊。
等喬蕎進了屋子里,張麗敏哽咽的喊了兩聲:“老三啊,老三你別嚇媽啊,媽膽小……”
喬蕎往床上一躺,現在沒力氣收拾行李。
“媽,你出去吧,叫我一個人待著……”
喬建國從床上摔了下來,張麗敏趕緊的跑進屋子里想要扶起來他,可喬建國突然來脾氣了,對著張麗敏就上手,他腿動不了啊,只能動手。
“你又怎么著老三了……”
張麗敏坐在地上開始哭,這不是她本意,她就是想嚇唬嚇唬陸卿。
張麗敏原本想,借著這次機會徹底的拿下陳元慶,陳元慶他媽也服軟了,那以后他們就不敢在鬧青霞了,最后陳元慶沒保住,到底還是進去了,判了兩年,她想刺激刺激陸卿,結果陸卿真的就提離婚了,老大現在等于就得自己上班掙錢養孩子,老三現在回娘家了,喬建國這身體不行了,這個家……
喬建國的眼睛瞪得溜圓,自從腿不能動了,人就有點陰沉,捂著張麗敏的嘴,大嘴巴子往張麗敏臉上糊,他不讓張麗敏出聲,樓上樓下都是鄰居,叫人聽見了,丟不起這人,明明就趴在地上,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幾下就把張麗敏的頭發都給打花了,真是拼了老命揮巴掌。
“你就是個攪家精啊……”
喬蕎躺在床上,她聽見巴掌打在臉上的聲音了,可她已經顧不得了。
張麗敏從地上爬起來,給青霞打電話,喬建國不能一直躺在地上啊,老三這是怎么了啊?
“青霞啊,你趕緊回來,老三說陸卿和她提離婚了,你爸摔地上了,青霞……”
喬青霞趕回來,張麗敏不敢上前,她上前喬建國就敢弄死她,喬青霞把喬建國給弄床上去。
“爸,你別著急,我問問老三的。”
喬建國閉著眼睛:“你妹妹這是恨我和你媽啊,老三說她以后就這樣了,誰敢逼她結婚,她就死給我們看……”
不是心里有怨氣怎么會這樣說話?
喬建國覺得張麗敏是把喬蕎的路都給斷了,喬蕎離過兩次婚,還不能生,誰要她啊?
他好好的女兒啊……
青霞拿毛巾給喬建國擦臉,好不容易安撫住了自己爸,這才去妹妹房間,喬蕎沒結婚之前就住在這里的。
張麗敏的臉都青了,喬建國打的,抓著電話,不知道打給誰了,壓低聲音,小聲的說話。
臉色越來越奇怪。
“喬蕎,我能進來嗎?”
喬蕎盯著進來的人,青霞把毛巾遞給喬蕎:“是因為媽?”
喬蕎說:“你明知道還需要問嗎?在你們心里,我不是無敵的嘛,以后誰都不用找我了,你不也覺得我能解決問題嗎?送進去一個陳元慶你們覺得不夠,我離婚了這個利息怎么樣?”
青霞聲音里帶著哭腔:“老三,我知道你恨我,老三大姐不是要故意難為你的……”青霞說的磕磕巴巴的,她真不是有意想變成這樣的,她就是覺得老三有能力,因為老三比她和喬梅都強,她覺得有的依靠,知道是今天這樣,借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會這樣干的,用喬蕎的幸福來墊底,這不是青霞的初衷。
她是希望看著妹妹幸福的,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喬蕎的。她是把喬蕎當成女兒給帶大的,小時候爸媽忙,喬蕎都是她抱大的,她怎么可能愿意叫妹妹不幸呢,青霞想要解釋,真的不是,看著坐在床上哭成淚人兒的妹妹,青霞的心比用刀割u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