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回 家產(chǎn)謀劃
張麗敏這人就是小心眼,你要是給少了吧,她肯定會背后覺得蔣方舟對喬蕎不好,弄不好哪天直接就借著陸天娜的身世得捅簍子,對一個不是親生的還什么都給呢,輪到自己的兒媳婦反倒是什么都沒有了,給多了她又覺得蔣方舟這是故意在刺激她,顯擺她手里有錢唄。
“媽來了,坐呀,要不要吃水果?”喬蕎問了一句。
你看這句話貌似也沒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張麗敏挑理了,當我是你婆婆呢,這么客氣干什么?
“孩子什么時候能接回來啊?就放在醫(yī)院?那媽媽和孩子的感情能好嗎?”
張麗敏覺得孩子從出生壓根就沒在喬蕎的懷里待過一會兒,這對喬蕎很不利。
蔣方舟是看出來了,張麗敏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收拾收拾,說自己也得回去看看,畢竟蔡大奎一個男人扔他在家里,蔣方舟也得關(guān)心關(guān)心。
“我先回去一趟,晚上在回來。”蔣方舟對著喬蕎說。
喬蕎笑:“媽,晚上就別回來了,家里有人,沒事兒的。”
蔣方舟就順水推舟了,家里有專業(yè)人士,說實在的能用她做的很是有限,照顧喬蕎也比較好照顧,但是照顧人的活兒沒幾個人愿意做,也挺累的。
蔣方舟前腳走,后腳張麗敏又給出主意。
“孩子等能抱回來的時候,就你自己養(yǎng),別用你婆婆幫著帶,誰帶孩子和誰親。”她不緊不慢地說著。
張麗敏生三個女兒也沒用別人帶過,自己能生得起就能帶得起,其實以前沒錢的時候,她還是著調(diào)過的,喬蕎她奶奶也是小瞧過人,那時候包粽子老太太就等著張麗敏上門去求,張麗敏人自己會包,你不是瞧不起我嘛,我就做給你看,我做的還挺不賴的,不過一直被人瞧不起就是了,家里孩子多,也沒有什么存款,喬建國的兄弟姐妹都怕喬建國兩口子和他們開口借錢,都躲得遠遠的,這是后來喬蕎嫁的好,喬家的生活和地位才有了一些改變。
喬蕎微微保持著聽的姿態(tài),這話不用她媽說,喬蕎也是打算這樣干。
自己的孩子自己養(yǎng),省得和老人之間發(fā)生爭執(zhí)沖突,喬蕎不想求任何人來幫自己,多累一輩子也就這么一次吧。
“我自己也是想自己帶。”
張麗敏覺得喬蕎聽話了,自己高高興興的就回家了,青霞也支持喬蕎自己帶孩子,陳放當初生下來,青霞的婆婆就說帶不了,是青霞一手給帶大的,反倒是喬梅覺得喬蕎缺心眼,有老太太你不用,你不是傻嗎?你能帶多久的孩子?你才有多長的假期?工作不要了,扔了飯碗在家里養(yǎng)孩子?
這不是傻缺嘛。
家里終于安靜了,喬蕎從床上坐起來,活動活動。
陸卿這一個月幾乎就沒怎么在家里待,今天這里明天哪里的,去醫(yī)院看了兩次果而,顧忌不到家里,喬蕎也不能說陸卿不負責,嫁的時候就知道人家是這樣忙的了。
桌子上的電話響,喬蕎過去接起來。
“怎么樣身體?還有幾個月才生吧?”
胡雅芳記得應該是還有兩月的,她平時偶爾也會打電話過來,怕打的頻繁了,喬蕎會覺得煩。
“已經(jīng)生了,是個女孩兒。”
雅芳一聽就知道是早產(chǎn)了,她知道就等于辦公室的人都知道了,掛了電話,馬上就有人過來問。
“早產(chǎn)了?”
胡雅芳點點頭:“嗯,身體還是不行,孩子生的也比較小……”
雅芳說孩子的體重,大家一聽覺得這么小發(fā)育完全了嗎?是,還有比這更小的,可人家發(fā)育的很好,喬蕎前期你看看她那種狀態(tài),孩子會不會多病啊?
鄭夢琪抬頭問了一句:“兒子還是女兒啊?”
“是個小姑娘。”
有人真心的替喬蕎覺得幸運,生個女兒那就是撿到了,有些則是在心里幸災樂禍,要是所有好事兒都被你占全了,那就沒天理了,你嫁得好不見得能生出來兒子,你丈夫再有錢,你生不出來兒子,這以后說道就多了,有錢人有幾個不喜歡兒子的?
鄭夢琪覺得爽了,自己也終于可以放心了,她知道喬蕎生的是個女兒她的人生就圓滿了,不過就生了一個丫頭片子而已。
晚上幾個同事說是要過去看看喬蕎,喬蕎給推了,自己還在月子里呢,在折騰她們往這邊來。
孩子的滿月是肯定辦不成的,孩子還在醫(yī)院呢,辦什么辦,別說滿月了,就算是一百天能不能辦這都不好說,得看到時候醫(yī)院讓不讓孩子出院,果而是身體狀況不錯,不長肉,身上的分量長的也特別的慢,看樣子不怎么吸收似的,人醫(yī)生說吸收方便是沒問題的,可張麗敏和蔣方舟看著都懸心。
好不容易喬蕎出月子了,人說女兒可以帶走病,這話就應驗在喬蕎的身上了,她是沒覺得出來帶走什么病,但是身體確實比懷孕的時候感覺好多了,這是第一次去醫(yī)院看孩子,婆婆和娘家媽都陪著去的。
“你看就知道了,那小模樣,不是我夸我外孫兒,好看,比喬蕎好看多了……”
這話喬蕎愿意聽,你就說她多難看,只要她女兒好看她就愿意聽。
護士給推到眼前的,還是有防護層,孩子這么小沒人敢折騰,還是那么大一點,比當初才出生的時候更好看了一點,畢竟身上長肉了,眼睛沒睜開,還在睡覺呢,跟母親似乎就缺少了那么一點點的默契。
喬蕎拿著手機又是拍又是錄的,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夠了。
“我看就青霞來醫(yī)院的時候孩子睜開過眼睛……”
張麗敏說這話也是為了得瑟,這么多人來醫(yī)院,來過多少次了,誰都沒碰上,孩子的爹媽都算在內(nèi),一來孩子就是睡著的狀態(tài),只有青霞來的時候孩子睜開眼睛了,張麗敏說這個是為了顯示,大女兒和果而不同的緣分,你看當初醫(yī)生都說孩子不能要了,養(yǎng)不活的,是青霞一口決定下來一定要保住的。
貼著玻璃:“果而啊,你可得記得大姨的好,要是沒大姨就沒你這個小丫頭了知道不知道……”
張麗敏說那就說唄,人蔣方舟當沒聽見,同一件事兒說的次數(shù)多了,誰聽著都膩歪。
“我問算命的,算命就說陸卿命里沒有兒子,咱們果而比兒子都強,出生就不一般……”
“媽……”喬蕎陰沉著一張臉,她媽這就又開始了。
陸卿說他不信迷信,偏偏張麗敏就把算命算命的掛在嘴邊,就她自己去了,人家到底說了什么,誰知道?再說以張麗敏的智商,喬蕎覺得沒等人家問呢,她就會主動張口告訴人,這孩子有什么特點,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人家還用算嗎?在一個喬蕎討厭張麗敏總?cè)ソo孩子算命,這么大點的孩子,算什么命?不是有一種說法,越是算,命越薄嘛,可惜說了幾次她媽就是不長記性。
張麗敏等果而落地,那個失望的勁兒啊,雖然之前也說是個女孩子,那有很多醫(yī)院都告訴是什么,生出來之后就不一樣了,嘴上不說,心里也是盼著喬蕎能生個兒子,只要喬蕎生得出來兒子,就能橫著走了,結(jié)果局偏偏不如她的意愿,生的就是個小丫頭,張麗敏怕姓陸的小瞧自己女兒,我得時時刻刻的告訴你們,就算是給你們家生的是個閨女,和一般的小孩兒也不同。
對于自己親家的不著調(diào),蔣方舟也懶得說了,當面說,弄僵了關(guān)系兒媳婦也不好做,不過等回去的時候她還是要跟喬蕎說,別讓她媽總給孩子去算命,她心里膈應這個。
巴主任過來看孩子,正好就遇上喬蕎了。
最近有家醫(yī)院在聯(lián)系巴主任,給出的條件很好也很誘人,誘人的條件之一就是要給她一套房子,巴主任倒是沒著急答應,她首先要做的就是盡量保住這孩子,讓孩子的身體更好,她好自己才好。
“主任,謝謝你了。”喬蕎握住巴主任的手。
你看當時聯(lián)系媒體是聯(lián)系媒體的,巴主任對這個孩子那真是不一樣,作為孩子的母親,喬蕎得感謝人家,你雖然花錢了,也離不開人家的照顧。
巴主任詳細的問問喬蕎的身體狀況,說說孩子暫時肯定是不能出院的,現(xiàn)在就是家屬要抱,她也不建議給抱回去,抱回去你們自己養(yǎng)的肯定不如在醫(yī)院精細,還是要觀察一段的。
“我這女兒,將來能不能生二胎?”張麗敏多嘴問了一句。
主任面帶微笑,把話題給岔了過去,她是覺得這個娘家媽有點事兒,還二胎呢?
這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生出來的,你敢讓她生?你以為你女兒是什么身體,有個孩子你就應該覺得萬幸,做人不能太貪心了。
當著張麗敏的面巴主任沒好意思湊張麗敏,和喬蕎私下說話,巴主任說了。
“我給你個忠告,以后別想著生二胎,你的身體根本不合適,生不出來的。”
這個孩子是你們幸運,幸運的同時要想一想,如果下次沒有運氣怎么辦?真的生出來一個不是很好的孩子,你承受得住嗎?
喬蕎被巴主任說的有點下不來臺,她沒想問這個的,都是她媽多嘴問的。
“我知道了。”
喬蕎出月子就開始正常上班了,孩子沒抱回來,她待在家里也是沒有事情可以做,想著等孩子出院的時候她在歇產(chǎn)假,別人想這樣不一定會好使,喬蕎這不是里面夾雜了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沒有陸卿,就不行。
每天下班都去醫(yī)院看女兒,陸卿在外地待了十五天,每天忙的夠嗆,坐完月子,家里的人都走了,又剩喬蕎一個,有時候也挺孤單的,自己的身邊一直很熱鬧,突然又冷清了下來,孩子不在身邊,丈夫連通電話也沒有。
她最開心的時間就是下班之后開車去醫(yī)院,看著小閨女,眼睛都離不開,每天都準時來報道,果而就像是醫(yī)院里的小明星一樣,誰過來看孩子都會好奇的看上一眼,覺得有趣兒。
從醫(yī)院才開車回家,意外的看見丈夫的車竟然停在門口,陸卿也是才到。
“去醫(yī)院看果而了。”陸卿猜到了。
“嗯,明天還走嗎?”
陸卿搖頭。
陸卿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可能就連自己都沒想到,他認為自己這輩子最為追求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業(yè),是任何東西都不能叫他放下野心的,事實上他也一直在這樣做,有了女兒之后吧,有點心浮氣躁的,你說多喜歡這個孩子,那是當父親的肯定會喜歡,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可能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點怪,他已經(jīng)會覺得累了,身體感覺到不適了,陸卿想回家,至于休息多久,他目前還沒有做決定。
做了這樣的決定,自然也是要同喬蕎講的。
如果家里靠著陸卿賺錢養(yǎng)老婆養(yǎng)孩子,他說不上班了,那喬蕎能同意才怪,問題現(xiàn)在經(jīng)濟方面確實沒有多大的負擔,他有這樣的資本能夠休息。
“想好了?”
喬蕎還是不大認為陸卿能休息在家?guī)Ш⒆樱粗筒幌袷沁@樣的男人。
陸卿失笑:“以后你得養(yǎng)我了。”
陸卿工作上的事情,喬蕎沒有多嘴去說,蔣方舟知道與否,喬蕎也弄不清楚,那是陸卿的親媽,他愿意說,肯定會開口的,張麗敏那頭純粹就是因為張麗敏在醫(yī)院撞上過陸卿好幾次,孩子生下來加到一起都沒這幾天看見陸卿的次數(shù)多,張麗敏就懷疑上了。
回家和喬建國念叨著:“陸卿是不是被炒魷魚了?”
除了失業(yè)她想不到其他的,喬建國倒是覺得不太可能,堅信陸卿是不會失業(yè)的。
“你就想些沒有用的,陸卿失業(yè)什么。”喬建國沒當真。
孩子在醫(yī)院待滿了兩個半月月才從醫(yī)院抱出來,去接的那天,就陸卿和喬蕎兩個人,沒叫別人,陸卿說不用那么多人,又吵又鬧的,兩個人給接回來就完了,回到家,準備給孩子換衣服,傻眼了。
買的衣服都大,最小碼的孩子都穿不進去,就沒有一件是合適的,喬蕎頭疼了,陸卿在家里抱著孩子,叫她出去買,喬蕎開車去母嬰店,去了好幾家,她真是買的都是最小的,可一看就不行,那衣服太小了,她女兒太小了,挑不起來。
拎回來,果然孩子還是不能穿。
“就得自己做。”陸卿來了一句。
自己做不是不行,可喬蕎不會啊。
她這個年紀,什么都不會,你讓她花錢研究化妝品研究服裝鞋子她還有點思路,叫她做衣服,不是要準備難為死她嗎?喬蕎沒上過這樣的課程啊,張麗敏也沒教過。
喬家是這樣的,喬青霞出生的時候吃過不少苦,她趕的那個年代不行,有些東西就必須都學,不學你將來就沒出路,青霞織毛衣做棉褲之類的都是上手就來,到了喬梅家里條件就照比著青霞那時候好了一點,張麗敏也顧不上在教了,青霞呢玩不過喬梅,喬梅心眼子多,那喬梅糊弄青霞不是一個來一個來的,喬梅就沒學,到了喬蕎就更加別提了,這是老小,喬青霞給背著長大的,都恨不得當成自己的小女兒了,哪里會讓喬蕎學這些,青霞想的是,將來妹妹有需要,她都能幫著做。
孩子就穿那一身,外面的氣溫不行,就算是家里暖,穿的太少了,孩子在給凍感冒了,那問題就大了,喬蕎給青霞打電話,聲音就有點發(fā)賴了,事實上她自己解決不了,買不到衣服,現(xiàn)在去學也來不及了。
“我晚上過去,給孩子量量……”
青霞推都沒有推,就給應承下來了。
青霞的體重沒掉,但是健康狀況不是很好,嘴唇就永遠都沒有紅色的,總是發(fā)青,張麗敏看見了呢,就讓大女兒去醫(yī)院檢查檢查,青霞能舍得去醫(yī)院嘛,家里哪里都需要用錢呢,為什么身體不好?
她婆婆開始作。
陳元慶這進去已經(jīng)將近一年多了,不知道陳元慶他媽從哪里聽見的消息,說是花點錢能把人給弄出來,主要是當時判刑的有一個家里給弄出來了,老太太就動心了,那陳元慶是她親兒子啊。
喬青霞送陳放回來,自己找皮尺,喬蕎就不是個干這些活的人,肯定沒有這些工具,她進門拿了東西。
“你自己寫作業(yè),媽得去你老姨家一趟。”
當婆婆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你先別走,我有話要和你說。”
青霞連忙問:“媽,你說。”
老三家住的遠,來回折騰,她還想趁著有時間趕緊去買點小花布呢,給女孩子做的小棉襖,得做得漂亮一點的。
“你和你家老三說說,叫她幫著在中間使使力氣,把元慶弄出來行不行、”
青霞無語,青霞現(xiàn)在也想明白了,她倒是寧愿陳元慶在里面蹲著,她守著這個家,這樣大家都相安無事。
“媽,我家老三真不認識什么人,她現(xiàn)在圍著一個孩子都弄不好……”青霞就講喬蕎為了這孩子,瘦了挺多的,天天都睡不好,她也不知道這夫妻倆是怎么想的,如果沒有那個條件請保姆也就算了,兩個人齊齊上陣,喬蕎白天還上班呢,晚上睡不好怎么行啊,陸卿那就更不行了,都是亂來。
到底是因為別人家的家事,她作為一個娘家姐姐不好開口。
陳元慶他媽一拍桌子:“你別找借口,你就是不讓他出來是不是?別人都出來了就元慶在里面蹲著呢,你就忍心了?要花多少錢,我給出……”
老太太這是松口要動棺材本了,她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不動錢,喬家的人真不上心。
青霞是受氣,婆婆現(xiàn)在不怕她跑了,確定青霞不會跑,就是青霞有那個想離婚的心,人家也是有辦法能糊弄住青霞,給兩句好話,她立馬就忘記自己受過什么委屈了。
當婆婆的就念叨著。
“你妹妹這懷孕開始,你天天跑你得到什么了?孩子的功課你也不看著,還怪孩子學習成績不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當家長的,還好意思打孩子……”
青霞頂著婆婆的壓力還是出門了,她出來的時候婆婆就摔打上了,青霞一口晚飯沒吃呢,自己吃了一肚子的氣,開車到喬蕎家,一看果而心都融化了,青霞喜歡小孩兒,誰的小孩兒都喜歡,這還是親妹妹的就更加喜歡了。
布喬蕎都給買好了,棉花一切都準備好了。
“陸卿和我說,讓我找人做,我真是不知道應該去什么樣的地方找,也是怕別人糊弄我,孩子太小了……”
喬蕎心里有這樣的擔心,她現(xiàn)在也是多疑的厲害,東西拿過去,要是中途被人給換了呢?一般的孩子能抗住,要是人家用點不好的東西,果而原本就小,喬蕎不敢冒這個險。
“就你想的多,哪里有這種可能,行了,我給做就得了,你也別找別人了……”
這當姨媽的可真是有樣,拿回家,晚上就給做出來了,孩子等著穿呢,后半夜將近三點才睡,不到四點她婆婆就起來,說餓,想要吃飯,就是不讓青霞睡覺,要折騰她。*
陸卿拿著一本書,才躺下女兒叫了,抱起來一摸屁股底下,尿了。
他一個人也帶不好,得喬蕎配合,喬蕎給孩子換尿布,孩子在肚子里的時候,你就每天盼,日夜盼,希望孩子早點出來,等孩子真的出來了,你就盼著她要是還能在肚子里待上幾個月就好了,麻煩的事兒一大把。
陸卿是跟著孩子睡,孩子睡他睡,孩子醒他也跟著醒,反正現(xiàn)在是休假當中。
小朋友的腿綁著,這是喬蕎給綁的,陸卿總給松開,覺得不科學,怕勒到他女兒的小腿了。
“你又給松開了,一個女孩子,不綁著腿,將來彎了呢?”
“有什么科學依據(jù)?”
喬蕎沒好氣,她現(xiàn)在就嚴重缺少睡眠,眼睛總是青的,這樣下去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說自己養(yǎng)的時候話說的是很堅定,可真的自己養(yǎng)了,才知道養(yǎng)個孩子太難了,你不是和說話一樣的簡單,這是個活物,會喘氣會動會尿會拉屎,你得小心的看著。
“沒科學依據(jù),別人家也都是這樣干的,不信問你媽。”
陸卿看著喬蕎又給女兒上刑了,自己搖搖頭,不忍直視啊,人家直接躲出去了,怕女兒會記恨自己。
陸卿說實在的,他也有點扛不住了。
計劃歸計劃,現(xiàn)實歸現(xiàn)實,養(yǎng)個孩子太累了,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保姆了,必須要借助第三方的力量了。
家里來了保姆,情況果然就好多了,孩子人保姆會照顧,幾乎也不怎么太哭,陸卿待在家里,每天悠悠閑閑的,倒是保姆好幾次看著陸卿,心里就想著,覺得這男人不靠譜,讓老婆在外面工作養(yǎng)家,你一個男人留在家里帶著孩子,長得好也沒用,這就是個小白臉。
喬蕎的形象不知不覺當中就上升了,竟然會有人認為她是養(yǎng)家的主力。
陸必成知道孩子的時候,你說誰都給忘記了,喬蕎是坐月子壓根沒想起來通知公公,陸卿那段忙,蔣方舟和陸必成現(xiàn)在根本不聯(lián)系,等陸卿通知的時候,陸必成以為孩子是才生。
“男孩兒女孩兒?”
這是問的第一句話。
“女孩兒,不太大……”
陸卿報了現(xiàn)在的體重,也說了孩子是早產(chǎn)的,陸必成還聽不明白這是忘記通知他了嘛,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感慨,生之前就想,陸卿要是有個兒子挺好的,結(jié)果陸卿說是個女兒,陸必成覺得女兒也好。
“你老婆身體養(yǎng)好了?”
“還行,現(xiàn)在至少還能看……”
生完孩子就沒什么病沒什么災了,那就算是挺不錯的被。
“我哪天過去看看,能去看嗎?”
陸卿笑,說當然,父子倆肯定會談到一些其他的事情的,陸卿說自己想休息一段,陸必成倒是沒反對,覺得兒子這幾年確實挺累。
掛了電話,陸必成看著電話的聽筒,要是沒有達達的事情,他現(xiàn)在就是爺爺了,也能抱抱孩子,怎么樣都能天天看,后悔不后悔的,他現(xiàn)在真是沒得選,既不后悔又覺得后悔。
陸卿隨后給陸必成傳了一張孩子的照片,附上姓名。
吃完飯,陸必成今天讓蔣芳倩多做兩菜,說是心情高興,蔣芳倩就納悶,什么事情這么高興?
“湊八個菜吧,喬蕎生了,生了一個閨女。”
蔣芳倩嘴唇微動,看著陸必成這么高興,自己也不能觸霉頭,強忍了下來。
蔣芳倩高興,這一生就是個丫頭,就著她看,她是覺得陸必成喜歡兒子多過女兒的,加上之前他嘴里一直嚷嚷,說想讓陸卿生個兒子,蔣芳倩怕的就是陸卿真生出來兒子,那對自己會很不利的。
結(jié)果老天成全人,生了一個丫頭片子。
蔣芳倩如果認真想想這件事兒,她就高興不起來了,陸天娜還是個沒有血緣的女兒呢,陸必成對天娜如何?
骨子里是認為應該有兒子傳宗接代,可有了孫女也不見得就不高興,不高興能在家里慶祝嗎?
蔣芳倩做的菜沒什么滋味兒,陸必成微微嘆口氣,還真不能高瞧她,你說就連一個男人的胃都拴不住,她還能干點什么吧?整天在家里帶孩子,達達這個聰明勁,達達帶她還差不多。
陸必成心里也是挑剔蔣芳倩的,就是心里想,嘴里不說,樣樣都看不上眼,蔣芳倩胖,穿什么衣服都不是特好看,帶也帶不出去,不會講什么話,家里也沒照顧好啊,弄的和他老娘水火不容,照比著蔣方舟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比不了的,陸必成也沒想著去對比,可人總是有這樣的潛意識嘛,他也控制不了。
吃飯的時候,陸必成高興,抱著老兒子抱在懷里。
“你大哥有女兒了。”
陸達也沒見到那小孩兒,他自己還是小孩兒呢,也沒有什么感觸。
“起什么名兒了?”蔣芳倩用筷子夾著菜,問了一句。
“陸喬果而。”陸必成特意手指沾著酒杯里的液體寫給蔣芳倩看的,對給孩子起的這個名兒,他表示很是滿意,起的很好聽,又有特色。
蔣芳倩一聽,四個字的?
有一段是有這樣的風兒,說是起三個字重名的好多,然后就一窩蜂的都起四個字的,蔣芳倩覺得四個字多像是日本名字。
“像是搞特立獨行一樣,就為了和別人不同……”這話真不是蔣芳倩為了毀陸卿才說的,而是心里就是這樣的感覺,她覺得就是完全沒有必要。
這是真的把自己當成自己家人了,這話要是陸卿的親媽說,也就說了,看不上能有什么辦法,問題現(xiàn)在蔣芳倩的位置多尷尬,說完自己也意識到了,知道陸必成肯定誤會了,蔣芳倩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她并非是為了表達什么。
“我進去盛菜。”蔣芳倩準備起身。
“達達你吃完了嘛?”
陸達說吃完了,就從陸必成的腿上滑了下去,自己玩去了,陸必成黑著臉,原本想出口的訓斥強吞了回去,把聲音放得盡量柔和。
“你和我現(xiàn)在是一家,陸卿在怎么樣也是分外了,達達是我兒子,果而是孫女……”
陸必成的意思是講,陸卿再親那都是陸卿,陸喬果而距離陸必成多遠呢,再說一個小孩子哪里比得上陸達,陸必成對陸達的喜歡又不做假,蔣芳倩聽了心里美滋滋的,她就說嘛。
陸必成心里沉吟,他能活到小兒子結(jié)婚最好,活不到他一點都不信任蔣芳倩,把一個好孩子放在她的眼前,再好的孩子也都教壞了,沒有遠見,陸卿能照顧陸達就是最好的,自己和蔣方舟這些年的感情,陸必成自認自己算是了解蔣方舟,蔣方舟不是那樣會見死不救的人,哄住了蔣芳倩,將來自己什么都不留給她,陸卿和他媽的這口氣也就能出去了,孩子是無辜的。
蔣芳倩哪里能想到,陸必成都娶了她了,心里最后竟然會有這樣的算計。
陸必成一臉的柔情蜜意,握著蔣芳倩的手。
“我媽這人呢,就是得理不饒人,你和她不要起正面沖突,我就這么一個媽,她都這個年紀了,還能活幾年?你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
心里鄙視,自己當初是中了什么邪,竟然看上她這個蠢貨了,家里就這么一個老太太你都擺不平,別人能哄住,為什么你不可以?我還給錢還哄不住人,陸必成也覺得委屈,家里家里不行,外面外面不行,不由得抬頭看著蔣芳倩,蔣芳倩一臉的喜氣,就沖陸必成這話,現(xiàn)在陸必成遇到危險,讓蔣芳倩去擋刀,她都能做得出來。
陸喬果而出生,在陸家并沒有引起多大的聲響,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是個女孩兒,陸老太太一聽,當時就罵了喬蕎一句沒用,是嫌棄喬蕎沒有生出來兒子,倒是陸卿的大伯,晚上就沒睡著。
翻來覆去的,大伯母坐起來。
“你這是干什么呢?不睡了?”
大伯嘆口氣:“陸卿這有女兒了,我是怕必成腦子不清楚……”
小的那個你不一定能指靠上,現(xiàn)在是看著挺精挺靈的,可大伯看著陸達一點不覺得親,是自己家的血脈也感覺不出來親,相反的和陸卿還能更加親熱一些,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想的多,人家的財產(chǎn)哪里就輪得到自己來操心了。
“我媽這些年作,必成都應了,以前陸卿他媽在家的時候從來就沒鬧過,現(xiàn)在換了人,你看前陣子鬧的……”
總體來說,因為蔣芳倩的不作為,弄得倒是所有人都懷念起來蔣方舟的好了。
“方舟這輩子啊,老了老了,你弟弟也不忒不是個東西了……”
兩口子說話,什么都能講,大伯母替蔣方舟說話。
“你也別這么說,那離婚的時候錢和房子不都是給陸卿他媽了……”
這點弟弟做的還是蠻仁義的。
大伯母立馬出聲否定:“你也不看看你弟弟現(xiàn)在掙多少錢,他是把全部的錢都給了,他來錢快啊,一年就賺回來所有了……”最可恨的就是這樣的男人,打著凈身出戶的噱頭,轉(zhuǎn)身還可以家財萬貫,多不公平。
大伯直接閉眼睛裝睡,覺得一般的男人還做不到這個地步呢,心里有事兒肯定是要說的,兄弟幾個聚集到一起,幾個人的意思都是說想叫陸必成將來把錢都留給陸卿,不能信蔣方舟。
“我們哥幾個也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
陸必成說那自己定個地方,不帶老婆,不帶任何家屬的,中午就找了個酒店,陸必成也是常客。
包房的門關(guān)上,兄弟幾個喝了一點酒,當老大的就開聲了。
“媽呢,一直跟著我們住,我自己也沒有多大的本事,這才算計你的,這輩子大哥肯定是還不上了,下輩子我有能力我就還你……”老大開場,把這些年自己家占的便宜都講了出來,他不是二皮臉,占人家便宜就覺得爽,那怎么辦啊?有兒子,兒子結(jié)婚沒房子好使嘛?那兒子還有兒子,說句良心話,他這弟弟人不錯,這些年往家里給了多少錢,他們心里都有數(shù),陸必成也是能賺,不然的話,他一年賺個二十萬,別人跟他要房子他能給買嘛。
陸必成聽的也是挺感慨的。
“方舟和你過這些年,老了你一腳把人給踹了,是,老婆就一個人成天看著誰都覺得煩,你自己的家事我們管也不對,也沒想管,就是陸卿吧,這孩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必成啊,陸卿是個好孩子,你和他媽之間的問題,孩子沒有多說過一句,那要是遇上驢孩子恨你一輩子你和你走動也是有可能……”
陸必成把玩著酒杯:“陸卿找過你們、”
“你自己的兒子,自己還不夠了解嘛,陸卿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
大伯開這個口,第一真是想為陸卿的后路留得更寬一點,老來子是好,可大兒子也得顧著,你不能傷了大兒子的心,第二陸卿現(xiàn)在這么大,誰能保證誰家就不能有點什么事兒不好解決的,多個親戚總是多條路的,總比外人強,他們不跟陸卿親,難道去跟那個小的親?那個小的現(xiàn)在才多大,他們能借到什么光兒?
陸卿這不是有孩子了嘛,雖然是個女兒,那也是老陸家的孫女,大伯那意思,就想讓陸卿和喬蕎帶著孩子回來,辦一場,他們當叔叔伯伯的花點錢,人吧,老了老了就開始念舊了。
陸必成倒是沒真的認為陸卿來找他叔叔伯伯說情,如果陸卿真的缺錢,這個就不一定了,陸卿就偏偏不缺錢。
大伯接著道:“我不過問你家里的事情,可蔣芳倩到底能不能靠住,咱們一家人,她雖然外貌不突出,到底是比你小那么多歲,將來你的錢都留給她,你就不怕她走下一步?”
他們幾個人不是要算計蔣芳倩的錢,而是他們是一家,蔣芳倩是個外人,陸必成年紀擺在這里,這是個小媳婦兒,你能保證她將來不會拿著你的錢去找更年輕的小伙去?如果真的這樣,那就太虧了,防患于未然嘛。
陸家的人多能算計,還沒有怎么樣呢,先想上這一碼了,意思就是想讓陸必成防備著蔣芳倩,有錢呢,都留給陸卿,所有的店或者銀行存款盡量都讓陸卿知道。
陸必成從自己大哥的嘴里聽見說蔣芳倩外貌不怎么樣,自己有眼睛當然也看得到,不過人家說,還是覺得怪怪的。
“我給方舟去過電話,方舟不想插手管……”陸必成開口。
大伯一聽,借著酒勁兒,跟兄弟也是掏心掏肺的。
“信陸卿也不能信任蔣方舟,方舟這人好不好,那真是好,全家就沒有說她一句不好的,可你也得想想,蔣方舟她再婚了,這個年紀她是生不出來孩子,但是錢這個東西,還是盡量給陸卿的好,陸卿是你兒子,我大侄子是姓陸的,小的那個說句不好聽的,他比你孫女才大了幾歲?”
陸必成就曾經(jīng)說過,他后悔也不后悔,不后悔的是,得到了陸達這么一個兒子,他真是看著喜歡,看著陸達就像是看著自己的眼珠子一樣,后悔呢,就是因為蔣芳倩家庭碎了,其實當時如果他能放緩一點節(jié)奏,陸必成無數(shù)次的后悔,他取得蔣方舟的原諒,陸達寫在蔣方舟和自己的名下,是他們的老來子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