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回 果而挨打
大伯嘆口氣緩解一下抑郁的心情:“陸卿啊,后事得準(zhǔn)備起來了。”
人沒了,總要入土為安的,你是兒子錢也都在你的手里,你總要給辦的吧。
蔣芳倩腦子里閃過兩個字,完了!
陸必成臨死之前為什么只要和陸卿待在一起?他們都說什么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呢?她原本沒以為陸必成會死的這么快,自己也沒有留后手,現(xiàn)在陸必成突然死亡了,她以后誰管?
蔣芳倩挨著大伯眼眶發(fā)熱,強忍著道:“大哥,你總得讓我……”她才是陸必成的妻子,陸必成的葬禮是不是應(yīng)該由她來操辦?還有錢是不是應(yīng)該都交到她的手上?她現(xiàn)在除了生活費和家里的錢,她什么都沒有。
蔣芳倩是打算叫大伯替她做主,大伯不是不清楚陸必成的打算,就壓根沒想給蔣芳倩留一毛錢,這他也是贊同的,陸達(dá)死都死了,蔣芳倩和陸必成才過幾年,她憑什么繼承陸必成的錢財,那都是陸卿的,既然他們分不到,那蔣芳倩這個外人就更別打算分了。
大伯也是內(nèi)奸的人,面上不顯,一派的替蔣芳倩著想。
“你放心,我會替你做主的,必成這才走,你不要吵吵,省得別人看笑話,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
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
陸卿嗓音有些發(fā)酸,告訴蔣方舟不需要來了,沒有那個必要了,人都走了,最后一眼也沒見到,蔣方舟這個時候再來,陸家也是亂套,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露面了。
“回去吧。”
蔡大奎聽見陸卿的聲音了,心想著,這去的也太快了,他已經(jīng)開的很快了,結(jié)果還是沒趕上。
蔣方舟人在路上,喬蕎需要馬上從家里出來,按道理來說果而應(yīng)該跟著她媽回去,可孩子這么大點什么都不懂,你讓她哭讓她傷心她不見得懂,去了要是做出來不符合情況的事情,就按照陸卿他奶奶的那脾氣,肯定會動手的,喬蕎是千防萬防沒想到果而最后還是被打了。
給張麗敏打電話,沒有辦法,只能讓她媽先過來一趟,幫著照看一下,等她婆婆回來的,就有人管果而了。
張麗敏著急忙慌的穿衣服。
“喬蕎的老爺子死了,我得過去幫著帶會兒孩子,等蔣方舟回來我就回來,你一個人行不行?”張麗敏麻利的穿衣服看著喬建國,問喬建國有沒有大小號,她現(xiàn)在還在呢,如果有馬上就解決了。
“趕緊去吧,別讓孩子等著急,你給喬蕎去個電話,叫她先走,不用擔(dān)心孩子……”
張麗敏這是慌慌張張的往外走,她擔(dān)心果而,她一向都是擔(dān)心保姆會把果而給賣了的,跟喬蕎都說多少次了,家里的保姆得防備住。
大伯看著陸卿:“果而是回來還是不回來?”
陸卿開口:“孩子那么小,也不懂得傷心……”
這樣的場面說實話他是不愿意讓女兒來,小孩子那么小。
大伯原本不想說這話的,但還是開口了:“陸卿啊,怎么說都是爺爺去了,我也知道這樣的場合對孩子不好,那爺爺最后一眼,總是要讓果而見的吧,你說果而出生就沒回來過,現(xiàn)在你爸人走了,家里的親朋好友都會來,到時候看不見孩子……”
孩子就是在怎么樣也應(yīng)該抱回來的,就這么最后一次了,以后也沒機會了。
陸卿的幾個堂兄堂妹都是勸,說應(yīng)該把孩子抱回來,不讓孩子自己單獨待著不就完了,要不然實在太難看了。
陸卿給喬蕎去電話:“把孩子抱回來吧。”
喬蕎就有點不愿意,她回去這是應(yīng)該的,她當(dāng)兒媳婦的,可果而你說這丫頭現(xiàn)在是根本不理解死亡是個什么樣的概念,她都不懂得傷心你讓她回去有什么用?再說這是死人,沖撞到孩子了呢?
“果而就算了吧,這么大點……”
還是不愿意給抱回去。
“抱回來吧,你現(xiàn)在不是還沒有出門嘛。”
陸卿掛了電話,喬蕎上樓孩子還睡覺呢,把孩子從床上挖起來,保姆一聽說是要給抱到那樣的場合去,孩子沒睡醒冷不丁給抱起來,果而鬧騰。
“小喬啊,那是孩子的親爺爺,就算孩子不去,孩子爺爺也不會挑理的。”保姆有些話一開始沒想說,但是看著喬蕎這樣就非要把孩子給抱走,保姆就攔著:“小孩兒眼睛看見的東西多,你說抱去了這不是叫孩子生病嘛……”
喬蕎也不愿意抱啊,可陸卿發(fā)話了。
張麗敏打車過來的,來的這個迅速,進(jìn)家門聽著說要把果而給抱回涼州去,那臉就立馬變了,指著喬蕎的鼻子開罵,一把把果而給搶了下來。
“你抽風(fēng)是不是?果而多大你不知道?你還要抱著她去看死人,你還想干什么?你怎么不要我的命呢?”
簡直就是胡鬧,誰家的孩子你聽說過這么大點就往上抱的,還想不想叫孩子好了?
孩子回來之后病痛纏身,你們做父母的怎么辦?
“那陸卿讓抱,我怎么辦?”
喬蕎現(xiàn)在就是推,反正她也沒打算抱回去,但是陸卿開口了,她不能直接和陸卿說她不抱,張麗敏拿著電話,沒有好氣的看著女兒:“我生你還不如生頭豬,你怕他干什么?他說話你就不敢不聽,我給他,我就不信了……”
“媽,你有話好好說,別吵吵……”
張麗敏一把搶下來電話,喬蕎已經(jīng)按出去號碼了,張麗敏試著叫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喬蕎你說……”陸卿現(xiàn)在都要忙死了,家里什么都要準(zhǔn)備,因為之前誰都沒想到陸必成會死,一點準(zhǔn)備都沒,東西都要去現(xiàn)買,問題現(xiàn)在這個時間,就到處找熟人呢,還有將來陸必成是葬在哪里啊?那就得大家商量,他活著的時候給人看墓地,估計也是想不到自己死了,沒人給他看。
“陸卿啊,是媽……”
陸卿:“媽你說。”
“果而這么小,陸卿媽和你說,小孩子眼睛什么都能看見,她自己又表達(dá)不出來,果而從小你看她瘦的跟什么似的,我知道你爸爸過時了果而應(yīng)該去,那小孩子老人不挑的,她就是去了孩子懂得什么?”
陸卿也頭疼,家里人都讓果而回去。
“媽你把電話給小喬吧……”
陸卿說他也不愿意讓果而回去,但是現(xiàn)在家里人都說這個,他奶奶那樣的,如果果而不回去也一定會鬧的,叫把果而抱回去讓張麗敏或者誰跟著,在酒店帶著孩子。
“行,我知道了。”
喬蕎掛了電話和張麗敏說,孩子不過去,就是到酒店,這也算是送爺爺一程了。
“他們家可真搞笑,他爸不是干這個的,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還是覺得說這是別人家的孩子沒人心疼啊?”
老人都懂得這個道理,別說果而現(xiàn)在這么大,就算是五六歲也不帶著去。
孝不孝順的也不是看孩子到場不到場,不是按這個判斷的。
張麗敏要跟著去,喬蕎是想畢竟她爸這動不方便,還不如就保姆跟著去算了,她們坐車也是去火車站順路送張麗敏一程了。
這是弄的人仰馬翻的,家里都是人,進(jìn)進(jìn)出出的,有些東西這個時間了實在是買不到了,只能等著明天一大早去買。
大伯母拉著大伯,就埋怨:“你讓抱著果而回來,那孩子那么大點,真撞到什么,你能負(fù)責(zé)嘛?”
人家那孩子生的原本就挺看重的,你說這兩年壓根都不往回抱,在路上耽擱都怕孩子身體不好呢,真折騰出事兒了,那就來不及了,陸卿還不得恨他們一輩子。
大伯不愛聽這話,能撞到什么?
“你們女的就是迷信,這是孩子的爺爺,死了她總得看一眼吧,錢都給她了……”
那你說陸必成死后的錢不都是留給果而的,這么好的爺爺,你當(dāng)孫女的不看最后一眼啊?將來等孩子長大了,也不記得自己爺爺長什么樣了。
大伯母一聽差點沒吐血,回頭就說自己的兒女,都是缺心眼,你們有孩子往這種場合抱嗎?
大伯是知道有這個說法,但是他沒往心里去,小輩的是壓根就不知道這些,覺得也沒什么的,等大伯母一說,下面的小輩還弄的聽不好意思的。
“嫂子你在哪里呢?現(xiàn)在是不是要坐車回去?”
李哲打的電話,他和李妍現(xiàn)在也是準(zhǔn)備要回去了,想著問喬蕎一句,看看她怎么走,方便的話,大家做個伴,不是方便嘛。
喬蕎原本是自己要坐火車,保姆帶著孩子司機送。
“我在火車站呢,你們倆是坐火車回去,還是跟著你哥的車回去?”
李哲說那就一起坐火車回去吧,他和李妍也馬上就要到了,叫喬蕎等他一會兒。
三個人一起上的車,李哲和李妍能有多難過,這又不是自己的父親,雖然舅舅對他們很好,那畢竟只是舅舅,李妍有點困,自己又不好意思睡,怕喬蕎多想,李哲推推妹妹。
“你就忍忍,嫂子看見了不好。”
李妍出去洗了一把臉,回來清醒多了。
陸卿晚上就肯定不能睡了,就他一個兒子,他得守靈,你說這一大家子就把天娜給忘了,真是往的忘記了,喬蕎人在火車上,腦子一激靈,她就覺得好像忘記了點什么,沒通知天娜。
趕緊的拿著手機給陸天娜去電話,天娜帶著球球也是不好帶,孩子折騰半天這是才睡著。
“嫂子……”
喬蕎很是抱歉:“我都要忙暈了,天娜你趕緊的換衣服叫司機送你回涼州,爸過世了……”
陸天娜聽見信兒眼淚就唰唰的往下掉,那是她爸爸,養(yǎng)了她二十多年的爸爸,情緒稍顯激動,秦峰人壓根就沒在國內(nèi),他是肯定去不上了,陸天娜也不放心球球和保姆待在家里,她就沒離開過球球,孩子晚上睡覺也找她,看不見她會哭的。
給秦峰打電話,好在秦峰就是這點比陸卿好,他的手機永遠(yuǎn)保持通暢,能叫天娜找到人。
天娜問喬蕎了,果而抱回去,就放在賓館,秦峰不愿意叫孩子回去,那如果兒子給大兒子看,那還不如抱著回去放在賓館兩個孩子帶著呢。
喬蕎作為兒媳婦,她真哭不出來,因為和公公接觸你看也不是那么多,然后就是公公和婆婆離婚,她和婆婆感情好,對公公就要差一些,陸天娜是女兒,那真是哭了一路,陸天娜到的時候眼睛已經(jīng)腫的很厲害了。
大伯讓天娜進(jìn)去陪陪陸卿,大家都吃飯了,那總不能餓著肚子吧,叫陸卿去吃飯,陸卿說他不餓。
“你進(jìn)去好好勸勸你哥。”
天娜撩開簾子進(jìn)去,這個天,外面挺冷的。
“哥,我回來了……”吸吸鼻子。
出來的急也沒有帶濕紙巾,一直用紙巾擦鼻子,鼻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通紅了,好像有點破。
眼睛和鼻子的位置紅的厲害,陸卿把妹妹抱在懷里,他怕天娜著急上火。
“人都有這么一天,別哭了。”
陸天娜放聲哭了出來,這種時候他們兩個人才是最親切的,剩下的都是外人,陸天娜安慰自己哥:“大伯說你什么都沒有吃,你出去吃一口吧。”
陸卿掀著唇角,頗有些無力,他現(xiàn)在還能吃什么?吃什么能有胃口。
“你去吃一口吧,晚上還得守夜。”
就一兒一女,兒女不給守,難道去指望別人?
喬蕎安頓好兩孩子,和保姆又再三交代,球球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得小心著一點帶,摔了果而也不能摔了球球,當(dāng)然果而最好也別給摔。
等喬蕎來的時候就顯得有點晚,陸海萍黑著臉瞪了喬蕎一眼。
“可真行,這就不是你的爸爸,不著急不上火的,你怎么不明天在回來呢?”
喬蕎也不搭茬,你愛說你就說個夠。
換了衣服去找陸卿,陸天娜蹲在地上給她爸燒紙呢,喬蕎對著陸必成的照片鞠躬,陸卿從椅子上起來,他已經(jīng)坐挺久了,雙腿都有點發(fā)麻。
“坐吧,孩子安頓好了?”
喬蕎點頭。
這一晚上,你看陸海萍怎么說掛著她哥,怎么覺得傷心,過了十一點她就回家睡覺去了,就找不到人影子了,還得說人李元德,跟著陸卿守了一夜,讓回去睡覺都沒回去,李元德這人呢就是話少,和陸卿也沒什么好說的,自己就坐自己的,李哲這孩子也是好,一夜沒睡,李妍是女孩子扛不住,在樓上窩著窩著就睡了,大人一般睡的都很淺,孩子們就不用挑理了,都小孩兒能挑出來什么。
李哲這孩子有多懂事,你從他辦事上面就能看出來,陸家設(shè)賬房,給死人買東西的錢,不能叫外人給拿,哪怕就是一毛錢都不能拿的,喬蕎晚上和李哲出去好幾趟就取錢,銀行關(guān)門了,只能用卡提,好在這是卡多,大伯母管著錢袋子,用什么錢和她要,花不完的回來在還回來。
蔣芳倩一夜也沒有睡,不過沒鬧,大伯安撫的好,是你的我都會幫你爭取的,那現(xiàn)在表面上來看,陸必成的喪禮也是大伯說了算的,給人一種他好像能管得了的表面現(xiàn)象。
蔣芳倩進(jìn)了靈棚,原本就是想和陸卿握手言和,陸必成現(xiàn)在人沒有了,她又是老姨又是后媽的,陸卿不養(yǎng)她沒關(guān)系,她也沒指望陸卿來養(yǎng),可前提是,陸卿要把她應(yīng)該有的通通都送到她的手里。
陸天娜只要是稍微清醒一點就開始哭,后半夜哭的聲音小了很多,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就看著陸必成的照片掉眼淚,等一大早又開始控制不住的哭,她是真的很傷心,她爸爸才這么年輕,不離婚能死嘛?
雖然是自己作死,不是她老姨的話,也不會有今天這個下場。
“你進(jìn)來干什么,出去。”天娜的聲音很粗,很是費勁才控制沒有爆發(fā)出來,她最恨的人就是蔣芳倩。
蔣芳倩見陸卿沒有動,自己心里先是一松,只要不干架就行。
“天娜我和陸卿說說話,你爸現(xiàn)在都沒有了,咱們再不好好相處,你爸下去也不安心……”
陸卿起身,蔣芳倩往后退了一步,陸卿連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她,他出去看看喬蕎和李哲東西買回來沒有,家里今天肯定是要來客的,你總不能給客人倒水喝吧,樓下也坐不下,叫喬蕎去買十箱礦泉水,誰要是渴了留著喝,剩下的到時候也能退,先看能不能用了。
“陸卿你和老姨說說話不行嘛?”
蔣芳倩跟了一步。
陸卿停下腳步看著蔣芳倩,周身都看了一遍最后目光才移到蔣芳倩的臉上,“我和你沒有話說……”
“陸卿你爸死之前最掛心的就是達(dá)達(dá),達(dá)達(dá)也走了,我和你媽之間的恩怨都沒了,陸卿我已經(jīng)很可憐了……”蔣芳倩張張嘴。
陸卿抿抿唇,你的可憐是自己自找的,他不可憐自己母親去可憐別人?他腦子還沒進(jìn)水呢。
喬蕎和李哲出去買這些東西,喬蕎的力氣不行,李哲這小子一聲不吭的,竟干活了,你說早上他們倆出來的早,也沒吃上早飯,李哲算賬算的很精細(xì),花什么錢了,花了多少,找了多少錢一筆一筆都是非常有數(shù)的。
上午九點多,陸家就開始來人了,陸續(xù)的來人,樓上坐不下,這都是陸必成的朋友,樓下的車都快要把路給堵死了,有些是人沒親自來,叫司機過來給送的錢,陸必成也不算是白活,真的結(jié)交了一些貴人,樓下至少三十輛以上的車,家里就要準(zhǔn)備訂飯店,你們可以不吃,難道叫人送錢來也不吃嘛?
大伯拉著天娜去訂的飯店,也是有話要和陸天娜講,他丑話得說在前面。
前面就是飯店,不遠(yuǎn)處,大伯開口:“你也別哭了,人都死了,知道你孝順……”
陸天娜不是想哭,她是忍不住,那是親爸爸,對她來說這就是她的親爸爸,把她撫養(yǎng)長大,對著她很好。
“你爸死之前和陸卿談過,錢都給陸卿,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身世,錢你就不能和陸卿去爭了……”大伯還是這意思,你陸天娜雖然姓陸,但你不是老陸家的人,你沒有資格分財產(chǎn),我話說在前面呢,你要是敢掙,我就敢收拾你。
誰都排外陸天娜,覺得她一定會爭什么,別說她現(xiàn)在嫁的這么好,就算是她嫁的不好,按照她的個性她是不會爭的,天娜這孩子很有分寸和良心,但別人就不這樣想她,她現(xiàn)在傷心的哪里還能顧得上什么錢不錢的,也沒有往心里去,更加不覺得是大伯傷了她,她不要,她什么都不要的,她只要把父親好好的送走。
大伯訂餐,大伯選菜,陸天娜就不停的擦眼淚,大伯覺得有點可笑,能有這么深的感情嘛?你也不是親生的,你哪里來的悲痛?裝給自己看的?
大伯現(xiàn)在看誰都覺得要爭家產(chǎn)。
訂好了飯店訂好了午餐,中午十一點開飯,這邊得回去通知,和陸卿說一桌訂的多少錢,大概能花出去多少錢,他得交代清楚。
“別讓人家來了空著肚子回去就行,大伯你都負(fù)責(zé)吧。”
大伯拍拍陸卿的肩膀:“我知道你難過,陸卿啊你日子還長呢,你過得好就算是對你爸盡孝了,好好的生活,將來再要個兒子。”
別人要不起,養(yǎng)不起,陸卿養(yǎng)得起的,別說兩個孩子,就算是三個他也照樣能養(yǎng)得起。
陸卿低著頭吸煙,他昨天一晚上沒睡,不抽煙提不起來精神,大伯看著四周,都是哀樂別人也聽不見他們說什么。
“你爸和蔣芳倩結(jié)婚買的這個房子,上面寫的是我的名字……”
大伯原原本本的就都講了出來,陸必成真是要把蔣芳倩給坑死了,蔣芳倩以為那房子是陸必成的,沒錯是陸必成掏的錢,他付全款買的,最后寫名字寫的卻是他大哥的名字,因為他買的時候就有考慮過,將來如果他死了,家里的這點東西會怎么分,他是一直確信陸卿能照顧陸達(dá)的,結(jié)果誰能想到陸達(dá)先死了,心眼還是多,不然不會在一個房名上就下了這么多的功夫。
這房子就是陸卿的,這是誰都知道的,大伯不說難道就能變成他的?
他是想要,問題這房子太過于明顯了,誰都知道,還不如就還給陸卿呢,陸卿至少還能感激他。
陸卿很想笑,真的特別的想笑,他很想知道蔣芳倩如果知道這一切之后她會是怎么樣的一種心情?枕邊人算計你,簡直算計到了骨頭里。
不要說陸必成這人有心思有算計,作為陸必成的兒子,陸卿深得他父親的遺傳,自己的東西就是自己的,和喬蕎剛開始再婚的時候,他的東西喬蕎別想管,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是夫妻感情深厚了許多,加上又有了果而,當(dāng)然你指陸卿全部的身價都交給喬蕎,這點陸卿做不到,不是怕離婚或者是什么,他就不是那種有錢就都交給老婆的人。
喬蕎這一晚上你說她是怎么睡的?沒有地方,逮住沙發(fā)坐會兒,腦袋晃來晃去的,別人能回去睡,她是兒媳婦她能回去睡嘛?加上昨天晚上人又不是挺多。
這邊設(shè)賬臺寫賬,蔣芳倩就要親自上,喬蕎覺得太可笑了,你逗誰呢?你死丈夫啊,你還寫賬去?
你是有多怕錢不到你的手里。
大伯母臉也黑了,主要沒這么丟人的,幾個人架著蔣芳倩讓她上樓。
就一早上,九點到現(xiàn)在也就將近十一點,現(xiàn)金都接了近十萬了,陸必成到底都和誰是朋友這家里人也不是很清楚,有的人來了根本不是本人,錢花了一萬兩萬的扔下人家就走了,都不在這里吃飯,家里的親戚都花不了幾個錢,都是外面的那些人。
不止這樣,就連車都是人家給準(zhǔn)備好的,親自來問大伯,需不需要給出車,說陸必成這人挺好的。
大伯自然是需要的,不然家里哪里有這么多的車。
大家都去吃飯了,陸卿還是要守靈,陸天娜也說不去,她沒有胃口。
喬蕎把身上的衣服整理整理,穿著太大了,往陸卿身邊走。
“要不我給你帶點吃的吧。”總不吃不喝也不行啊,也沒見他喝水,嘴唇都干了。
轉(zhuǎn)頭看著陸天娜,喬蕎扶天娜,天娜就一個勁兒的給她爸燒紙,怕她爸在下面受窮,喬蕎拉著天娜坐下:“天娜你聽嫂子的,不想吃也勉強吃一口,嫂子知道你吃不下去,那你不能倒了,家里這還有挺多事情等著你呢,你也得想想球球啊……”
“嫂子,我真吃不下去……”
“我給你帶點粥,就喝幾口行嗎?晚上你還得守夜……”
陸天娜聽喬蕎的,把頭靠在自己嫂子的腹部上,她也是沒睡,腦子昏昏沉沉的,她是個人又不是機器人。
“給她帶點,我就不吃了。”
陸卿說不吃就是不吃,你勸?你在勸他就得急,他脾氣其實挺不好的,喬蕎就不能勸了,早晚餓了他就會吃了。
蔣方舟回到上中,給喬蕎來電話,得問問辦的怎么樣了,到底是夫妻曾經(jīng)一場,也不想陸必成走的太過于狼狽,也是怕陸卿上火。
“壓根就不肯吃東西,我勸了兩次就沒敢在勸了……”
陸卿那脾氣說翻臉就翻臉的,蔣方舟也是了解。
“小喬啊,你別管他,那是他親爸爸肯定會上點火的,等他想吃的時候就吃了,家里的人都靠不上,媽知道你辛苦了……”
蔣方舟只能希望喬蕎懂事點,別往別人的身上推,你說陸卿爸爸沒了,那邊關(guān)系又那么尷尬,自己不能去,他能靠的人就是喬蕎這個老婆了,這時候辛苦就辛苦一點,千萬別抱怨,真的什么時候吵架都行,這時候就讓讓陸卿吧。
喬蕎還能不懂得這個道理嘛,誰都覺得累,誰都覺得辛苦,外面的事情都是她和李哲在跑。
“你和單位請好假了嘛?”
喬蕎說已經(jīng)請好了,主任說今天是周四,大后天不就是周六了,周六不出的話,他周六開車過來,主任代表的肯定就不是他自己了,而是單位。
陸卿不吃飯,他就熬著,陸天娜胃口也不怎么太好,好在是肯聽這個嫂子的話,喬蕎說什么她是真聽,飯店那頭呢,人家吃飯說說笑笑的,人管你死不死人的,人是來吃飯的,又是喝酒又是開玩笑的,反正氣氛是挺不錯的,李哲吃沒兩口就回來了,他是覺得這是葬禮,不是什么高興的場合,他回來就進(jìn)了靈棚給守靈。
晚上外人都走干凈了,賬房得點賬啊,你就看陸海萍今天,一會兒一去賬臺上看看,她就算接了多少錢,她好心里有數(shù),只是不知道這錢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錢都數(shù)好了,就得給陸卿,陸卿是長子,這是他的家里事。
“你拿著吧,先別存了,用錢就找你。”陸卿讓喬蕎去拿錢,陸必成這墓地還沒買下來呢,大家達(dá)不成一致的意見。
喬蕎過去算賬,把錢數(shù)都得點明白了,陸海萍就開口:“要不然先放我這里吧,我給看著也不能丟……”
陸卿嘲弄的看了一眼自己老姑,有兒媳婦有兒子有女兒,輪得到你管錢嘛?
蔣芳倩更是動作巨快,直接把錢給捂住了:“我是你爸的未亡人,錢應(yīng)該我管……”
她就死活不肯撒手了,大伯就想把一切都給捅開了,一切都說明白了,這個家你什么都沒有,陸卿更快一步。
“拿著就拿著吧,不過我爸買墓地錢是要從這里面出的……”
陸卿就不是個沒有算計的人,原先不是墓地定不下來嘛?這回干干脆脆的就選個最貴的地方,就按照那些錢花,反正錢也都是沖著他爸的面子來的,這樣誰都不用算計了。
蔣芳倩也沒料到陸卿能這么狠,答應(yīng)了到時候不拿錢所有人都看著她呢。
好不容易陸必成這是入土為安了,事情應(yīng)該少了吧,全家坐在一起,這身后事總要交代一下的,錢都是怎么來的,怎么去的,等蔣芳倩一聽,家里一毛錢都沒有,并且房子都還不是陸必成的,她就已經(jīng)明白自己被耍了。
在怎么樣,她給陸必成生了一個兒子,怎么能這樣對待她呢?
陸必成有多喜歡達(dá)達(dá),不可能這樣對她的,這就是陸卿一人只手遮天。
“什么都別說了,我根本就不信,咱們法庭上見吧。”
說的可硬氣了,覺得這樣一說,陸卿就會怕她似的。
大伯看著蔣芳倩:“你也不用鬧,必成臨走之前有話,你回你家,和他以后就沒干系了,也不用你來守,如果你愿意的話,出去打分工守著必成我當(dāng)哥哥的也是沒意見,打官司不是那么好打的,合同書上寫的清清楚楚,這是我的房子,你愿意去哪里告就去哪里告……”
這不就是打算絕了蔣芳倩的后路嘛,她和家里鬧成那樣,她還能回娘家嘛?
完了陸必成不給她留一點錢,還叫她出去打工賺錢守著他?
蔣芳倩覺得不可能是這樣的,看著陸卿:“我知道你和你媽恨我,現(xiàn)在你們倆覺得解氣了,聯(lián)合著一家子來算計我,我兒子是死了,我還活著呢,明天我就去你爸的墓地,我好好的和他講講他的好兒子是怎么對我的……”
陸卿懶得說一些廢話,他爸臨死的時候也說了,不用管蔣芳倩讓她哪里來的就回哪里去,老陸都不可憐蔣芳倩,難道指望小陸去可憐嗎?
大伯母嘆口氣,覺得蔣芳倩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人家父子倆在最后的時間里把話都說明白了,對你的交代也交代好了,你以為是陸卿使壞?這是陸必成吩咐好的。
“你鬧沒用,你要告就去告死掉的人吧,他臨死的時候就是這樣交代的,陸家不給你留后路,陸達(dá)也也已經(jīng)死了,你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你原本就是一個人來的陸家……”
大伯母的話說的夠明白的了。
蔣芳倩要動,喬蕎嚇了一跳,又要扔花瓶嘛?
她縮了一下,被嚇出來毛病了,她頭才好沒幾天,別又砸,她這頭腦原本就不是有多好使,在給弄的情況更加不好了。
陸卿拉著喬蕎的手,皺著眉頭。
“都商量好了,我們就要回去了……”
大伯開口:“陸卿,我知道你恨你奶奶,你爸沒了咱們也沒告訴她,你讓喬蕎帶著果而去看看你奶奶,買點東西不用花多少錢……”
那到底是奶奶,人都回來了,老太太不是也一直念叨果而嘛,叫她看看,這回大伯母都站在大伯的一邊了,說了就回去看看,坐會兒抱著孩子就走吧。
那陸卿不肯去看他奶,喬蕎就得帶著孩子去,陸天娜不放心,自己抱著球球也跟去了。
陸老太太看見果而壓根就是沒有喜歡的勁兒,這是女孩子嘛,老人身上有點味道,加上面相不是很和善,伸手就要抱果而,果而不跟啊,把頭往喬蕎的懷里扎,死活不跟,陸老太太的臉就黑了,指責(zé)喬蕎不會養(yǎng)孩子。
“這孩子養(yǎng)的多嬌氣?有個孩子就不知道怎么喜歡好了,看見人都不叫人沒禮貌,教養(yǎng)不好……”
喬蕎憋火,她多大你多大?
這老太婆呢,就一定要果而坐在她身邊,讓喬蕎去廚房拿東西,喬蕎不肯去,她扔著自己的孩子去廚房?她又沒有瘋。
用手去拿糕點,遞給果而,這是陸老太太最喜歡吃的一種糕點,還挺貴的呢,不過估計以后也吃不上了,以前那是有個兒子日進(jìn)斗金,現(xiàn)在那兒子死了,誰還能當(dāng)這個冤大頭?
果而玩,就用小手給拍掉了,拍掉了她自己還拍著巴掌笑,覺得惡作劇成功了嘛,得意洋洋的就看著喬蕎,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那老太太一個巴掌就給孩子打臉上了,把孩子都給打懵了,果而當(dāng)時都沒有哭,因為好像沒太明白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她從生出來沒有人動過她的臉,喬蕎打也是打屁股和手板,那陸卿就更加沒有打過孩子的臉了。
孩子坐著呢,一巴掌就給呼過去了,那絕對就是用力了。
喬蕎兩步把女兒給抱懷里了,果而扯著嗓門哭,在喬蕎的懷里掙扎,小腿一直踢著,喬蕎想壓都壓不下去,孩子嚇著了,那老太太這樣還沒完呢。
“你給我收聲……”
聲音又尖又利,臉上都是褶子然后還這樣的表情,球球是男孩子相對來說能好點,沒有哭,就是納悶的看著,不太確定發(fā)生了什么,陸天娜都沒想到竟然動手了,孩子才這么大點啊。
“媽,你這是干什么啊……”
大伯母就上來,想讓老太太趕緊的回房間去,喬蕎現(xiàn)在這樣子看著都有可能動手。
“小小年紀(jì)就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
這話陸天娜聽的次數(shù)比較多,她小時候也被陸老太太賞過巴掌,蔣方舟抱著她回家哭了多久,無緣無故的就給打,打的還可順手了。
喬蕎拿著包抱著孩子就往樓下去,大伯母就追、:“喬蕎,你奶奶年紀(jì)大了……”
“我可沒有這樣的奶奶,以后孩子我不可能給抱回來,陸卿說也不行,誰說都不行……”喬蕎對著大伯母就喊上了:“大伯母對不起,我現(xiàn)在情緒控制不住,有什么以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