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回 突發(fā)事故
當夢想碰撞現(xiàn)實?
“嘿嘿……”果而的手里拿著喬蕎新買的唇膏,這是個斷色的貨,還是她求了陸卿很久,陸卿甩了好大的臉子最后才叫秘書替她去買的,怎么買到的不清楚,結(jié)果就是終于到了她的手上,顏色那叫一個贊,她才涂了一次,就昨天晚上試色的那一次,然后……
唇膏的蓋上都是唇膏,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喬蕎夢想里,自己擁有一個嬌氣可愛的公主,萬千寵愛及其一身,有點小迷糊總是乖乖的,事實上她女兒就是個破壞大王,什么東西她要是看見了,覺得感興趣,她不管你這個東西有多貴,弄壞掉了會有多心疼。
口紅估計就是她涂的時候力氣沒有用好,從根部直接就斷開了掉在梳妝臺上。
“你……”
這臉上化的和小花貓似的,果而扔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就跑了,她也知道給弄壞了,原本想給按回去的,結(jié)果就被她媽給發(fā)現(xiàn)了。
喬蕎看著自己的梳妝臺欲哭無淚。
她以后絕對不能叫女兒進自己的房間了,壞掉了她多少的東西。
陰著臉從房間踩著拖鞋出來,今天和張麗敏說好了,要帶果而回娘家去,喬梅堅持了兩個星期就再也不回去了,她不喜歡總回娘家,都嫁出去了,家里的爹媽有人管,她也足夠的放心,和阮雷又出去玩了,張麗敏的嘮叨對喬梅根本不起作用,張麗敏也不是不喜歡喬梅,就是前面兩個不是喜歡的多多點嘛,喬梅說她這個星期要去西安玩,張麗敏知道她以前去過的。
“西安有什么好玩的,你也都去過,花那個錢做什么。”
其實她也是想去,奈何家里有喬建國絆著她,真的走出去了她也是不放心。
喬梅就猜到她媽的心思了,帶她一起去?別想了,她自己還怕玩不好呢,領(lǐng)個媽一起去,為了念叨她?再說她哪里有錢,就是貼她錢,她也不要和張麗敏待在一起。
“媽,不和你說了,我得收拾衣服,周末以后我就不回去了,哪里有時間。”
張麗敏一聽,怎么就連以后也不回來了?
“喬梅啊,媽這身體不舒服,要不你就先別去了,領(lǐng)我去醫(yī)院看看吧……”
張麗敏也喜歡孩子們到周末都回娘家來,喬蕎雖然兩星期才輪一次,不過總比沒有來的強。
喬梅說:“媽,你要是身體不舒服給老三打電話,不然就自己和我爸說好,去趟醫(yī)院,能用多少時間,行了,我真忙啊。”
直接掛斷電話。
喬梅心里對父母也真是不擔心的,身體有病沒病的都不用操心,反正喬蕎都會管的,她現(xiàn)在的人生就是為了玩,就是為了開心,為了輕松。
因為這個玩,喬梅就沒太攢錢了,對黎明搭的也少,原本她就是不搭,只是一年到頭給一次撫養(yǎng)費,現(xiàn)在這個撫養(yǎng)費喬梅都不想給了,自己都用了,哪里還有給黎明的,雖然沒明說,但是現(xiàn)在基本的做法就是這樣的,黎兵沒好意思打電話問,今年的到現(xiàn)在還沒給呢,倒是黎明的爺爺奶奶是看明白了,這就是不打算給了。
張麗敏嘆口氣:“都忙啊。”
指望老二的話,她就是死在家里變爛了,估計老二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眼圈發(fā)紅,又想上青霞了,張麗敏是覺得青霞死的太冤了,如果青霞條件好她一定不會不管自己爸媽的。
給喬建國穿上棉褲,怕他冷,推著他出去上小公園轉(zhuǎn)轉(zhuǎn),待在家里都要憋悶死了,屋子里就他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沒意思的緊,電視里就那些節(jié)目來來去去的,無聊的很。
小公園里有很多是來鍛煉身體的,更多也是因為家里子女不經(jīng)常回來,或者有的和兒子兒媳婦一起住,大家一起住終究還是不方便的,能躲的時候就躲出來,中午回去吃個午飯,下午接著出來,天氣冷也出來。
喬建國和那些老頭兒打撲克,張麗敏就跟著閑話家常,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跳什么或者玩什么,對那些都沒個興趣。
黎明的爺爺早起做飯,黎明每天是七點到學校,他奶奶這幾天不愛做飯,覺得累,就讓他爺爺做,這不做好了,那邊黎兵和趙雪梅過來吃飯了。
“不好意思爸,我起來晚了。”趙雪梅整理整理頭發(fā)。
其實不是起來的晚,總做誰都會做煩的,不愿意做又找不到借口。
黎兵他爸是老好人:“沒事兒,起來晚了偶爾是正常的。”老頭兒笑笑,也沒往心里去。
其實趙雪梅是怎么回事兒,老頭兒不見得不知道,以前還覺得趙雪梅不好過,后來干脆想都覺得浪費腦細胞,說實在的,他也沒有給他們錢花,人家兩個人愿意怎么過就怎么過被,他把黎明管好了就行,其他人都足夠大了,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這個月黎兵走的人情來往特別的多,花的錢有點冒高了還全是好朋友,手里就沒什么錢了,眼看著還有多半個月呢,用胳膊碰碰黎兵。
“啊?”
黎兵正吃飯呢,抬起頭看著趙雪梅。
“你這個月錢還夠花嗎?”
黎兵點頭:“夠花,你要給我點?”
趙雪梅心里這個生氣,和你爸媽要啊,他們那么多的工資,你錢都花沒了,你要花我的嗎?
奈何這話她說不出口,黎兵是從來不和家里伸手要錢,他兒子叫父母養(yǎng),他就夠羞愧的了。
黎兵總覺得養(yǎng)黎明需要很多錢,確實小時候黎明學這個學那個的,光是買書就夠黎兵喝一壺的,這孩子看見書就要命,你又不能不買給他,一個月下來買書他的工資就差不多花光了,后來他和喬梅離了,這孩子就理所應當?shù)母改附邮樟耍璞睦镏溃@些年黎明得這個獎得那個獎的,他得獎可不只是有證書,還有很多的獎金,有少的自然就有多的。
黎明參加過六次的電視大賽,都是他自己報名的,怎么報名的他爺爺奶奶都不懂,可能是他那些老朋友幫著去弄的,電視臺弄噱頭錢就不少給,參加物理比賽當時回來,那市里給錢,各方面給錢,總體來說,他爺爺奶奶是賺錢的,不會賠錢。
黎明爺爺聽懂了也裝著糊涂,人生就是難得糊涂。
黎明的奶奶挨著黎明坐著,給孫子夾菜,黎明胃口不是很好,昨天睡的晚,他自己不睡誰讓他睡也沒用,研究題來的,有時候老兩口也擔心這孩子學習都要學瘋了,這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太過于專研了,叫人也會害怕的。
“你中午就在外面吃吧,想吃什么吃什么,手里有錢嗎?”
黎明點頭,他身上從來就不缺錢,兜里從來不會少于兩百塊錢,基本也不怎么花,錢能留住。
黎明他爺爺怕孩子手里的錢不夠,又給了五百塊錢。
“要是想買什么就買,別舍不得,爺爺奶奶的工資足夠你花。”
趙雪梅就羨慕,這話要是對著自己說的該多好,她就覺得孩子不能這樣慣,動不動給錢就五百一千的給,這是小孩子,學壞了怎么辦?
“我手里還有兩百呢。”黎明不想要。
“留著買書的吧,不是說看上什么字典了?”
那是黎明逛古董市場,看上一本字典,據(jù)說是九十年前的,意義嘛說大也就大,說不大也不大,那人開價就挺狠的,當時黎明說想買,叫他爺爺給攔住了,覺得就是一本破字典,要一千塊錢這不是搶錢嘛,也覺得孩子買這些沒用處,家里的書你說,現(xiàn)在都要放不下了,扔了吧可惜,賣了吧,根本不值錢,可買的時候扔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銀啊。
“看上什么字典了?”黎兵當爸爸的發(fā)問。
“好像是以前的字典,看著挺有意思的,就是太貴了。”
趙雪梅聽著,心里把黎明罵到臭頭,一千塊買本破字典,你有錢燒得慌吧?完了你看看這一家子,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不同意的,等將來孩子要是看上什么叫人騙了,你們就都爽了。
黎明那字典還是買了,是有點貴,可不是有意義嘛,買到手里好個喜歡,他就寧愿自己在吃的方面省著點,盡量控制一下花錢,錢也是爺爺奶奶的,他當孫子的不能無止境的花。
那東西趙雪梅偷偷看過一眼,那字典破的,你知道都成什么樣了?再說真沒看出來哪里有價值,你買本新的現(xiàn)在才多少錢?
“你媽到現(xiàn)在撫養(yǎng)費也沒送過來,我看就是不能送了。”
黎明奶奶發(fā)難,從離婚之后,喬梅在她眼睛里那就是仇人了,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得在孩子的面前上上眼藥,叫你知道知道,你媽可不是個什么好東西。
倒是一直裝啊,撫養(yǎng)費一直給啊,現(xiàn)在怎么不給了?
黎明沒吭聲,這話他不好說什么。
“當著孩子呢,說這個干什么……”黎明爺爺打圓場,再不好也是孩子的媽媽,有些事兒孩子心里清楚就得了。
黎兵也是覺得年年都給,就今年不給,可能是條件上不充裕,喬梅自己也喜歡穿喜歡花的,不拿就不拿吧,孩子現(xiàn)在不是過的還行嘛。
*
“喬梅啊……”
“媽,你又打電話干什么?”喬梅無奈,總給她打電話煩不煩?有沒有點事兒就來電話。
張麗敏是想起來黎明這撫養(yǎng)費,喬梅這一年可沒少走,又是這里又是那里的,孩子的錢給了嗎?
在張麗敏的心里,原本離婚這事兒就是喬梅做的不地道,自己的兒子連錢都不給的話,那不就是陳元慶了嘛。
其實張麗敏打電話還有另外的緣由,陳放不聽話,她就想找個人嘮叨嘮叨,喬蕎不敢去電話,不然喬蕎現(xiàn)在是真的噴她,當初也講好了,喬蕎是肯定不管的,張麗敏就把目標縮在喬梅的身上了,她需要找個人來念叨念叨陳放到底有多不好。
奈何喬梅根本不往這上面想,陳放活著死了都和她這個二姨沒關(guān)系,她才懶得去理呢。
“黎明的撫養(yǎng)費你給了嗎?”
“我給沒給,難道你還能替我給了?沒給,以后都不給了。”
她自己的兒子,養(yǎng)到現(xiàn)在這么大,爺爺奶奶也不差錢,她以后要可著自己活。
張麗敏一聽就知道肯定是阮雷攛掇的,她以前看著阮雷就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看那雙眼睛轉(zhuǎn)的,要不然他能自己離婚順帶著破壞喬梅家庭嘛。
“虧你還是個當媽的,自己親兒子撫養(yǎng)費不給……”
喬梅就不愛聽這話,她是親媽怎么了?親媽就得什么錢都管?她一年到頭掙幾個錢?特別這話還是從張麗敏嘴里說出來的。
“媽,你要是可憐你外孫子,你就替我給了吧……”
“我哪里有錢……”
“呵呵,你沒錢啊,沒錢還能養(yǎng)陳放,沒錢一給就給陳放他爸二十好幾萬,我以為你很有呢,罵陳元慶你罵的最多,給錢給的最狠,看樣子還是當壞人好。”
喬梅抓住機會,對著母親一通的冷嘲熱諷。
沒錢?
她這個命啊,就沒有人一伸手給她幾十萬呢,她還是等她兒子將來長大出息的吧。
張麗敏憋著一口氣,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怎么還提呢?
喬梅不滿持續(xù)到現(xiàn)在依舊還有,過去張麗敏那是搭青霞,現(xiàn)在青霞死了,就陳放這德行的,自己爹媽那點錢摳著撓著攢的,然后都給陳放花了,既然你這么擔心黎明,你怎么不說把錢給黎明呢?
“我懶得和你打嘴仗。”
“你別有事兒沒事兒就給我來電話,我忙著呢……”
直接就是下拒接電話的令了,張麗敏這心里就特別不滿意,干家務(wù)的時候自己沒留心,一鍋湯都澆手上了,疼的她這個鉆心,強忍著。
喬建國喊她,說自己要去衛(wèi)生間,張麗敏不吭聲,喬建國有點來勁,他都說了自己要上衛(wèi)生間。
“你到底干什么呢?我都尿出來了……”
她是不是就存心想叫自己出糗的?
張麗敏疼的全身都是冷汗,蒙著被子,她也吃過止疼片了,但效果沒有起,可能還需要等上一會兒,燉了兩個小時的湯可想而知有多燙了,心里都直跟著冒汗,一說話這條胳膊就跟著疼。
“你到底干什么呢。”
喬建國尿在床上了,就摔東西,他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了,剛剛聽著是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這么一想,難道是燙了?
“麗敏……”
喬建國叫了多少聲,就是沒人答應,等過了半個多小時,張麗敏才離開床,手上一片紅,看樣子燙的不輕啊,她自己弄了點止疼片弄碎了就灑手上了。
有時候張麗敏也是挺剛強的,這樣的傷可以說放在喬蕎的身上,喬蕎絕對能哭出來,放在喬梅的身上,喬梅也扛不住那阮雷就倒霉了,只有放在張麗敏和青霞的身上,她們倆才會一聲不吭,也不去醫(yī)院,覺得去醫(yī)院就得花錢,貴啊,再說燙傷等等就好了,就是過了這個疼的勁兒,叫醫(yī)生,其實醫(yī)生也沒什么辦法的,還不是一樣的疼。
“燙了是不是?”
張麗敏不愛說話,她現(xiàn)在疼的難受,哪里就有那么多的話說。
喬建國不想發(fā)脾氣的,可剛剛那陣脾氣上來,就以為她是故意的。
晚上飯張麗敏也沒有吃,第二天喬蕎領(lǐng)著果而回家,喬建國偷偷就和女兒說了。
“我看看你手……”
喬蕎一看張麗敏的手,她就覺得她媽可真行啊,燙成這樣還挺著呢?
“怎么不去醫(yī)院啊?”
喬蕎硬給拖著去的,張麗敏看完手,看著喬蕎,動動嘴:“陳放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聽話……”
“媽,你打住啊,我說過了陳放我不管,他是你和我爸要管的,別說我這個老姨怎么樣,還疼嗎?”
喬蕎看著自己媽,張麗敏就不能繼續(xù)說下去了,女兒不愛聽。
那陳放真是作她,生活費就永遠都不夠,花錢的時候他花的總是那么爽快,回家要錢,張麗敏說沒錢他就哭,弄的張麗敏心情也亂糟糟的,不給吧,看孩子哭的那個慘,給吧,這一個月三千塊錢都不夠花啊,她拿什么給?
“果而給姥姥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張麗敏想抱果而,可惜身上沒勁,加上被喬蕎一句話給堵回來了,心里挺失落的,母女倆到家,喬蕎干活呢,準備做飯,她媽受傷了自己就得幫著做。
“我和老三說陳放,老三根本不聽。”
喬建國嘆口氣:“以后別當著老三說了,我們倆活著能管孩子一天就管一天,管不了他要是還這樣不爭氣,我們也沒辦法,等我們死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這孩子就是被慣壞了,他們倆能看在青霞的面子上管,那別人能做到這個程度嘛?這孩子也是不懂事,你爸爸都不要你了,自己一點不上進。
“我們死了,他能靠著誰啊?現(xiàn)在他爸壓根不管他……”
喬建國嘆口氣:“你也別怪元慶,把人家給害了……”
陳元慶是官司沒完沒了的,碰上的要是好講話的一家也就算了,偏偏是那樣的一家,總找上門,你不給錢就堵著你,見到他媽就推推搡搡的,陳元慶也是火大,那你們家出事兒了,他沒管嗎?總得給留點喘氣的機會吧。
兩方見面又是一通爭吵,對方家里的女人特別的厲害,又是砸又是罵的,陳元慶沒忍住,結(jié)果動手了,又鬧進派出所了,那女人簡直就是奇葩,滿地打滾,鬧騰著要去醫(yī)院檢查身體,說自己的頭受傷了。
陳元慶家里風波不斷,想起來這些破事兒,想起來陳放,他只恨自己當初這個孩子出生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掐死他,最后留著他來禍害自己的生活。
“媽,我和你說話聽見沒有?你以后要是還管他,那你就去找他吧,你看看這個家都因為他變成什么樣了?”過去他媽給陳放錢他也睜只眼閉只眼算了,那畢竟是老太太自己的錢。
“我不管,你肯管他啊?趙春能管他嗎?將來我死了,誰管孩子,我們老陳家就這么一根獨苗苗,要么你就讓趙春生個……”
陳元慶聽的頭大,家里都這個條件了,還生孩子?
生了誰養(yǎng)?
覺得自己媽竟說一些毫無邊際的話,說出口的話都不經(jīng)過大腦思考。
“趙春就挺難的了……”
家里生活水準直線下降,從伙食上就看得出來,趙春和她兒子是沒意見,有口吃的就行,那吃慣了大魚大肉,吃點青菜對身體好,陳元慶他媽總唧唧歪歪的,吃的不好了,背后就和陳元慶偷偷說趙春把錢藏起來了,趙春不是不知道這老太太找自己的麻煩,店里的錢都用在還債上面了,她手里有點錢,婆婆就和吸血鬼似的,要過去就給陳放,現(xiàn)在說她藏錢?
面上繼續(xù)對著你好,背后她和陳元慶一床被子睡在一起的,偶爾也會重重嘆氣,家里的困難都是看得見的,說的多了,陳元慶能不生氣嗎?
藏什么錢啊?
吃著飯呢,陳放和他奶奶開口說要學費,交不起學費就上不了學了,陳元慶他媽念過幾年書啊?也不懂這學費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就認為可能是真的現(xiàn)在就要交明年的學費了,這兩年挺著急上火的,之前給陳放打過去兩千了,陳放說根本不夠。
她手里的這點錢都搭孫子身上了,錢不夠就得想辦法弄,從誰的手里弄?
自然是趙春了。
“又吃的這么素,這一個月得攢多少錢?”
趙春的兒子就想說話,他可憐自己媽媽,這奶奶總給他媽臉色看,他媽根本就沒有攢錢,孩子的心里很敏感,覺得自己媽媽苦,他媽總說矛盾是避免不了的,就當是笑話聽了,笑不笑都要笑出來,人生在世沒有不受氣的,等他將來長大了,出息了,她的生活好與不好就看兒子能不能夠好好學習,趙春她兒子不是天生的聰明,和黎明那樣的根本沒的比,但是非常刻苦,老師都說這孩子其實腦子不聰明,就是刻苦的這個勁兒叫人折服。
天天都學到十點多才睡覺,不會的題下課就追著老師跑,老師煩他也問,跟班上學習好的同學關(guān)系也不錯,不懂就問,人家說他笨,自己不是不傷自尊,笑笑不在意接著問。
趙春按住兒子的手,對著婆婆笑:“媽,我哪里有錢攢啊,現(xiàn)在經(jīng)濟不景氣,最近活也是少。”
陳元慶摔了飯碗,母子倆在客廳就吵起來了,趙春領(lǐng)著兒子,叫她兒子趕緊去同學家寫作業(yè)去,她才不要叫兒子生活在這樣的氛圍當中呢。
“媽……”
孩子看著自己媽都要哭出來了。
“好兒子,去吧,媽不用你擔心,我都是大人了,大人的事兒孩子少管,你好好學習就行了。”
屋子里陳元慶發(fā)了很大的脾氣,對著他媽,他媽就哭,可惜趙春不是喬青霞,能叫她拿捏住的,人家回到房間房門一關(guān),你們是母子,愛怎么吵就怎么吵,動家伙也不關(guān)她的事兒,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說兩句就讓她難受?
她問心無愧,自己怕什么。
“這個家你還覺得不夠亂是不是?你還掛著你孫子呢,他就是一個小王八蛋……”
“那是你的兒子,你罵他是小王八蛋,你是什么?”
“學費有提前交的嗎?”陳元慶對這個兒子已經(jīng)徹底都放棄了,就這貨的,就該來點意外,叫他死了,大家就都安靜了,原本以為去外地念書了,這是從他媽嘴里聽見的,孩子怎么用功怎么刻苦,陳元慶也反省過自己,覺得自己對孩子是不是有點太過了,青霞人都沒了,就這么一個兒子,想著要是陳放肯學好,不管怎么樣累,他也得給兒子留點錢,將來畢業(yè)了,看看他想做什么,結(jié)果他媽這么一說,陳放要交學費,交不上明年就不能念了,陳元慶一聽就知道這是假話。
什么叫學好了?這樣的就叫學好了?
“你就讓他騙著你玩吧,你有錢你就給吧,我看你最后能得到一個什么樣的孫子……”
陳元慶他媽不講理這也是出了名的,她兒子對著她發(fā)脾氣,她轉(zhuǎn)身給趙春難看去了,趙春是真的一點不著急不上火,我難道怕你給我臉色看?你擺臉色,我就不吃飯了我就不睡覺了?她兒子考試成績出來,前進了兩名,這把趙春高興的,唯一能影響她情緒的,就是她兒子,別人都靠邊站去。
陳元慶他媽家里弄不出來錢,就找張麗敏商量去,張麗敏就知道陳放這孩子又撒謊了,哪里有提前交學費的?
“這個小癟犢子……”
陳元慶他媽強忍下:“你和你家老三說說看,那她姐活著的時候和她關(guān)系那么好,也不能不管吧。”
張麗敏看著陳元慶他媽笑:“管?在管下去,老三連我和她爸都不能管了,你說陳放這孩子,我可憐他媽媽去世的早,這學費我都掏了,他去學校的時候我照看他姥爺走不開,我給拿的錢,才多久就都給花光了?之后一個月跟著一個月的要錢,我哪次沒給?我告訴你,以后拉倒,他是愛念書也好,不念書也好,沒錢就餓死,我沒有這個義務(wù),他奶奶和爸爸都活著呢。”
張麗敏這次真的是氣毛了。
“親家你別這樣……”
“你少跟我攀扯交情,誰是你親家?我可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你趕緊走趕緊走……”
張麗敏把人推出家門,和喬建國商量了,陳放要是餓死了,那就是活該了。
“他要是能改好,將來我就是不要我這張臉我也得求他老姨管他,他要是不爭氣一直這樣,也怪不得別人,青霞沒有福分,生這么一個兒子……”
喬建國還是心軟。
“要不然就在給一次吧。”
“拿什么給?家里的生活費都是老三掏的,之前你得的那些錢不都給陳元慶了,你告訴我用什么給、”張麗敏看著喬建國逼問。
拿什么給?錢呢?錢從哪里來?
喬建國動動嘴,想說老三有錢,但是沒敢說。
他不是可憐陳放,是可憐青霞,青霞死了,就真沒人管她家的孩子了,要是青霞活著,哪怕陳放不好,在作,那青霞能看著不管嗎?那是她的親生兒子,她肯定不會不管的。
陳放又打電話來求救。
“姥姥我都好幾天沒吃飯了……”
“那怎么沒餓死你?你個小癟犢子你是一個謊的接著一個謊來,你看我和你姥爺管你了是吧?長這么大自己一點骨氣不長,還怪得你老姨看不起你,你以后能活你就活,不活你就死去,趕緊死的遠遠的……”
陳放痛哭,他現(xiàn)在這日子過的舒坦的很,沒有人總說他,想什么時候睡就什么時候睡,想怎么樣就怎么樣,要是他姥姥對他實行經(jīng)濟上的割斷,他就慘了,陳放不是因為自己的作為而哭,而是舍不得現(xiàn)在的好生活,又是發(fā)誓又是保證的,他以后好好念書。
張麗敏聽完鼻子差點沒氣歪。
張麗敏之前也說過這樣的話,說陳放能好好念書,喬蕎說:“好好念書?那樣的環(huán)境,用錢買文憑,媽你就想,得什么樣的孩子在那種環(huán)境里能念出來?要是肯吃苦的孩子,有志氣的我信,陳放?還是算了吧,將來念完書還是一樣的啃老,你和我爸就養(yǎng)吧,養(yǎng)到最后我看看你們能剩下什么,我姐要是現(xiàn)在還活著,看著她兒子這樣,估計也氣躺下了……”
現(xiàn)在陳放和她保證好好念書?誰信?
“你好好念也好,不好好念也罷,你別用這個來威脅我,我能管你的我都管了,我和你姥爺?shù)墓撞谋径冀o你爸了,現(xiàn)在要不回來,是你老姨養(yǎng)著我們倆,我也不能求你老姨在養(yǎng)你……”
張麗敏上來這勁兒,話說的非常的絕,就差沒指著陳放的鼻子叫他趕緊去死了。
“姥姥……”
張麗敏直接將電話線都扯了下來,第二天就叫人把電話線給掐了,只留著一個正在用的手機,以后不打算管了,她也管不起了。
陳放這頭在學校沒有錢花,他奶奶一個月就那么兩個錢,騙完了就沒有了,給他姥姥打電話打不通,自己從學校跑回上中去了,在門口堵張麗敏。
張麗敏也沒和喬蕎說這些事兒,不然老三還得來勁,出去買菜回來,看見孩子在門口蹲著呢,弄的這個死樣子這個慘,頂著一頭的雞窩慘兮兮的看著張麗敏,站起來。
“姥姥……”
“你回來干什么?”
心里明鏡似的,這就是沒錢花了,拿她當提款機了。
張麗敏心里恨不得指著陳放的鼻子大罵一通,就這么不爭氣啊,奈何現(xiàn)在罵的力氣都沒了,叫他進了屋子里,陳放說自己好久沒吃飯了,錢都買車票了,回去也沒錢買車票。
“那你就別回去了。”張麗敏果斷來了一句。
陳放:……
“姥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這樣叫你傷心失望的,以后我肯定改。”
張麗敏冷哼:“你改?狗改不了吃屎,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以后我也不管了,管不動了,我要是有心情呢,我就管管你果而小妹,我得好好教她,叫她長大以后不能變成這樣……”
反正這次陳放就是在保證都沒用,張麗敏不上套,他自己看著也沒辦法了,他爸以前就說了,他姥姥姥爺都不喜歡他,也恨他爸,加上小姨也不是好東西,在背后肯定說什么了,陳放回去找他奶去了。
陳放他奶那對孫子真是一個無限的信任,誰不信她孫子,她信。
從鄰居的手里借的錢給陳放拿著走的,完了自己這么大的歲數(shù)了,以前都沒想著打工,現(xiàn)在要出去打工了,沒人管她孫子,她管。
趙春有心說兩句吧,這孩子就是你這樣給慣壞的,現(xiàn)在你要苦一苦他,弄不好還能改正過來,但是一看老太太的這副表情,誰攔著她死的架勢,干脆就歇了心思,你自己家的孩子你愿意怎么管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插手。
陳元慶和他媽的這個勁兒還沒散下去呢,過去青霞活著,可能最后火就燒到她身上去了,沒辦法啊,她可憐婆婆心疼丈夫,總勸啊勸的,陳元慶不對著他媽,最后只能對著青霞來火了,趙春可不笨,你們倆有什么和我無關(guān),我才不勸呢,陳元慶和他媽戰(zhàn)火自然就燒不到她的身上,心疼婆婆?她婆婆這是為了給孫子攢老婆本呢,為什么要攔。
*
“你等會兒……”
喬蕎手里拿著大衣追了出來,今天變天,說是晚上有雪,陸卿穿的太少了,大衣也沒穿,雖然沒什么機會站在外面,遞給他,看著陸卿胸口那絲巾,襯衫的領(lǐng)子開的挺大的,這不就是在賣弄他的好身材呢,伸出手幫著扣上一個扣子。
“不開那么多,你身材也挺好的。”
沒好氣的說著。
陸卿不是故意的,純屬是忘記了,著急走,上車的時候也會發(fā)現(xiàn)的,沒想到她先發(fā)現(xiàn)了,刮了刮喬蕎的鼻頭,就她愛吃醋。
“好身材不給別人看,可惜了。”半真半假的說了一句。
喬蕎翻著白眼,陸卿上車,叫她回去。
喬蕎看著車子離開的,還有半個小時,她也得送女兒去幼兒園了,跑回家里,給小丫頭灌水,用毛巾擦干水壺上的水跡,把手帕都給她放在書包里。
“手要是臟了,嘴臟了就用手帕擦,擦臟了給媽媽帶回來知道嗎?這東西不是一次性的。”
你要說果而是陸卿的親生兒女,這喬蕎絕對的信,她每次都給裝手帕,回來就少回來就少,問她丟哪里去了,果而說臟了就給扔了,這和她爸用新毛巾擦地是一個概念,喬蕎沒少糾正。
果而怕自己遲到,自己媽媽還啰嗦個沒完沒了的,瞪著眼睛。
“媽媽……”
喬蕎被打斷,看了一眼時間拉著女兒趕緊的上車,車子都開了,她還在檢查那水壺,一擰開沒有熱氣,這真奇怪,也有水啊?自己拿著水壺靠近嘴邊,嘗了一口。
“完了。”
閉著眼睛,給灌的是涼白開,她這個記性啊。
每天給灌的都是稍微有點熱的熱水,因為孩子來回擰,那溫度就跑出去了,最后一定是冷水的,還有一個用途就是,果而中午要喝牛奶,這水的一半是要沖牛奶的,她怕老師不記得,用別的水沖了,雖然老師不會犯這種失誤,拍著自己的頭,她今天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爸說,在拍就更笨了。”果而認真的說著。
司機沒忍住,肩膀動了動,沒好意思笑出聲兒,這家的孩子,有時候說話可像是小大人,那調(diào)侃她媽,總一套一套的。
上回不知道哪里學了一首詩,那就是專門調(diào)侃她媽的,大概的他沒怎么記住,最后就是說,她媽丑沒事兒,她爸瞎,當時她媽的那個臉色……
“老師要是用這個水給你沖奶粉,你就和老師說,這個溫度不夠,記不記得?”
果而點頭,喬蕎又交代了兩次,看見老師還打過招呼,隨后又打了一次電話確認,自己寬慰自己,十點半,園里老師來電話,喬蕎以為是不是給忘記用溫水沖奶粉了。
“喂……”
“什么?”
喬蕎抓著電話,電話里老師說,果而摔了,現(xiàn)在送醫(y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