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淳在廚房待了挺長時間,轉悠過來轉悠過去的,安筱昕簡直都要嫌棄他煩了,將手中的碗筷一扔,手套也放下了,大眼睛直直盯著他,“怎么?你一直待在這里,是不是想幫忙洗碗?”說著她還將作勢要將手套遞過去。
顧淳很嫌棄的看她一眼,擺擺手示意她把手套拿開。
他走到椅子前坐下,雙腿交疊,身子向后一靠,姿勢慵懶,勾唇笑道:“我就是無聊,過來監(jiān)督你做家務。”
呵呵,監(jiān)督?安筱昕簡直想一個盤子扔他臉上,會不會說話啊,敢情他是把她當做他們家里的保姆了嗎?還監(jiān)督!如果殺人不犯法,她現在一定上前掐死他。
看著面前小女人皺著眉,一臉要殺人的表情,顧淳就能猜到安筱昕一定又在心里罵他了,他也沒拆穿,依舊笑瞇瞇的。
“老婆,今天下午吃什么?”
吃什么?吃屎去吧你!安筱昕心里默默這么想著。想著想著,她忽然就將這話給說出來了。
“吃屎去吧你!”
顧淳先是一愣,然后忽然笑了,“想不到老婆口味這么重,竟然喜歡吃這種東西。”安筱昕簡直是一臉懵逼,excuseme?
“我說你呢!”她沒什么好氣,將盤子放下,站直身子等著顧淳。顧淳點點頭,在椅子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我知道啊。”
“那你還……”
顧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語氣不急不緩,慢慢將這其中的緣由道來,“我們兩個是夫妻,吃完自然也是一起,你說是要給我吃屎,不代表你自己也要吃嗎?”
“既然你也要吃,那不就代表你口味重喜歡吃這種東西嗎?”語畢,顧淳還挑釁似得沖她挑了挑眉。
安筱昕一臉的無臉已對。
怎么辦她居然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她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狠狠將盤子放下,摔了手套,安筱昕出了房間。真是夠了!感覺這日子沒辦法過了!顧淳見狀也真是哭笑不得,默默將手套撿起,帶上,將沒刷完的盤子刷完。
剛同居的時候就覺得逗她很有意思,現在一段時間過去了,他還是這么覺得。也不知道這安筱昕是有什么魅力。將飯碗刷完,又擦干凈收拾好,顧淳出了廚房。客廳里安筱昕正在抱著零食看電視,看他出來,白了他一眼。一個眼神,足以證明她現在對眼前這個姓顧的相當不滿。
顧淳也沒介意,緩緩走到另一個沙發(fā)上坐下,然后陪著她一起看電視。這一看就看了好幾個小時,安筱昕有點困,都開始打哈欠了。忽然,耳邊傳來顧淳的聲音,他聲音輕輕的,訴說著他和白蓮的事情。
“其實你昨天幫我的事情我很感謝,我也覺得蓮兒這樣不對,只是,我真的做不到和她從此一刀兩斷。”就像所有陷入愛情的人一樣,顧淳現在是迷茫的,是痛苦的,他像是一個在森林里迷路的人,一時之間找不到出路。
他明明是完好無損的坐在那里,可安筱昕卻有一種錯覺,他此時好像已經千瘡百孔。好像經歷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他坐在哪里,垂著頭,眼眸里夾雜著痛苦。
安筱昕還是頭一次見他這種狀態(tài),她一下就精神了,坐直了身子,看著他。
“我們之間其實并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我們兩個也不是普通的愛與不愛的關系,我們之間還夾雜著別的東西。”他一只手覆上額頭,即使遮擋住了半個額頭,安筱昕還是看見了他緊皺的眉頭。
他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繼續(xù)道:“其實很多年前我受過一次重傷,當時是蓮兒救了我,她對待我很細心,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那些日子,他到現在還記得,明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卻為了他做了很多事情,她那么膽小,卻救回了他的命。這些日子他一直記得,并且記得清清楚楚。
許是想到了令人高興的事情,安筱昕看見他緊皺的眉頭似乎是松展了一些。他這么一說,安筱昕頓時就明白了大半。
原來不僅僅是因為感情,還有恩情啊。
想想也還有點狗血呢,簡直就跟演電視劇似得,不,比電視劇還要精彩。雖然安筱昕心里已經活躍的不像樣了,但面對顧淳的時候她還是很淡定,波瀾不驚。
說的差不多了,顧淳抬起頭來看了安筱昕一眼,皺了皺眉,聲音有些無奈,“所以,我們兩個之間是不可能輕易分開的,至于你昨天幫我的事情,也算是白費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一直都是他保護別人,現在突然被別人保護一次,感覺還不錯。
“那有什么啊!都是我應該做的,你不用客氣。”安筱昕扯了扯唇角,看起來挺大度,實際上她心里可是狠狠鄙視了顧淳一番。這人干什么不好,怎么就這么犯賤呀,頭頂上都一片綠了,自己還想著要去大草原上奔騰。有恩情不會用別的東西來還嗎?非要學古時候那一套,報恩就非得以身相許?
她也是有點搞不懂。
當然這些話她都沒告訴顧淳,他做什么決定,做什么事情都與她無關,他開心就好,再說了,她也管不著。
“恩。”聽她這么一說,顧淳這心里的愧疚感也就沒那么重了。沒再說什么,他起身離開了客廳,轉身去書房了。晚上的時候,或許是為了答謝安筱昕昨天為他做的事情,顧淳帶著安筱昕出去吃了一頓。
高檔的西餐廳,開了一瓶82年的紅酒,燭光晚餐,氛圍可所謂相當的好。
安筱昕當時就有點懵逼,這家伙,這怎么弄的好像他們兩個真有那么一腿似得。
“顧總,顧太太,祝你們今晚過的愉快。”一旁的服務生幫忙把酒倒好,打了個招呼,接著便撤出了包廂。此時,包廂里就只有安筱昕和顧淳兩人,望著眼前燃燒的蠟燭,安筱昕皺了皺眉。
真別扭,不習慣。
“cheers!”忽然耳邊傳來顧淳的聲音,一抬眸便發(fā)現對面的顧淳突然舉起了酒杯。安筱昕立馬將杯子舉起,輕輕和他碰了一下,然后將酒一飲而盡。
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有些緊張。
“這里的牛排不錯,嘗嘗,喜歡的話下次還帶你過來。”屋子里燈光很暗,安筱昕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可以看見的是,他嘴角是微微上揚著的。
不經意間,安筱昕也輕輕揚了揚唇角。手起刀落,輕輕切著盤子里的肉,切成小塊之后放進嘴里慢慢咀嚼,不得不說,味道是不錯。安筱昕本想夸獎,可話到嘴邊卻成了:“你是不是以前經常帶白蓮花妹妹過來這邊啊,了解的這么清楚。”
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愣住了,這么好的氛圍,沒事干提她干什么。自己也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淳聞言一愣,嘴角的笑容都僵了一下,不過好在很快他就恢復過來,笑著說她多嘴。
“怎么?肉都堵不住你的嘴?”
深知自己說錯了話,安筱昕這次也難得沒反駁他,低頭切著自己盤里的肉,吃一回喝一口酒,感覺真是爽歪歪。東西好吃,價格自然也是不菲的,結賬的時候,安筱昕看著那劃出去的數字,多少還是有點肉疼的。
嘖嘖嘖,顧大老板就是有錢,她這種屌絲級平民比不上。
吃了一頓美食,安筱昕心情可所謂開朗。出門正好看見滿天繁星,看了一會,她突然拿出手機,對著天空就是一頓照。顧淳推門出來,就發(fā)現他的妻子站在滿天繁星下,手中舉著手機,她的背影纖細,一身白裙,看起來很美。
是的,很美。
這大概是他頭一次這么心甘情愿的夸獎她。
雖然只是在心里。
似乎是拍到了滿意的照片,她突然轉過頭來沖他一笑。她的頭發(fā)因為她轉頭的動作而飄逸,她眼睛彎彎,雙眸中好像閃著星星。
“季恒!”
她突然湊過來,將手機放到了他手里,那一瞬間他們兩個的肌膚觸碰到一起,像是有電流從她的指尖傳出,然后通過他的手指,傳送到了他的身體里。他手一抖,差點將手機掉在地上。
安筱昕頓時不滿,嘟起嘴唇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你這人怎么就這么笨啊!還能不能好好在一起玩耍了!”
玩耍?這又是網絡詞匯?
“可以。”他突然心情也變好了,重新將手機拿好,抬眸看她,“怎么了?你是想讓我?guī)湍闩恼諉幔俊?
“聰明!”安筱昕打了個響指,笑著走到了前方的一片空地,隔著好遠,她沖他招了招手,“鏡頭對向我這里!要把我拍的美美的。”
“一定要美美的聽見沒有,要是不滿意的話我今天不讓你回家!”她一臉“兇神惡煞”的,像個暴躁的母老虎。顧淳作為公老虎,當然是沒被她嚇壞了,他笑著點了點頭,開始擺弄起手機。
手機里的安筱昕背對著他,站在一片繁星下,她的手指隨便撩撥了一下頭發(fā),恰巧有一陣風吹過,她發(fā)尾的頭發(fā)都被吹起。與此同時,顧淳桉下了快門,將這一幕捕捉了下來。下一秒,安筱昕就突然沖出來,奪過了顧淳手里的手機。看到照片的那一秒,她差點自戳雙目。
這什么鬼啊,明明她有快一米七的身高,可為什么顧淳給她拍成了一米四,還有,明明她那么瘦小,為什么他會給她拍成這么胖!安筱昕頓時就不高興了,瞪了顧淳一眼罵他智障。
顧淳:“……”
幫她拍照他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