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謝你一直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但這事一碼歸一碼，這九條人命都和你有牽連，這已經是我現在唯一找到的解決方式，如果你是我我相信你也會這么做。”

一邊是親生父母一邊是養育之恩，她就是因為這件事痛苦糾結了很久，可無論是怎么糾結她也做不到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七條人命，活著的人必須給他們說法。

當然他選擇做了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就知道遲早會有這么一天，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是他應付的代價！

“我造的孽遲早是要還的，我認罪。”顧源嘆了一口氣，聲音里充滿了無奈的凄涼。

“對不起，是我害你失去了親人。”

“我現在就去自首，不管是什么樣的結果我都接受。”他又說了一句。

顧云汐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我們回去吧！”

一路上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車廂里安靜得有些壓抑，顧云汐打開了車窗，在冷風的作用下她雖然好受了許多，可那種糾結卻越來越濃重。

“停車。”顧源說了一句。

顧云汐停了下來，時間不早了，陸琛那邊也不來電話不知道怎么樣了，有些隱隱擔心，聽說莫家那邊的防衛很好，不知道他能不能順利完成？

“我想出去在看看。”顧源淡淡一笑，“這樣美好的夜景我怕以后在也看不到了。”

顧云汐雖然沒有開口但還是跟他下了車，不管怎么樣這個男人到底是她的養父。

隨他一次吧，顧云汐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

為了快點和顧子祁會和顧云汐走了小路所有必須得經過一大片草坪，可能是旁邊有一條河的緣故這一片的草顯得要比附近的要翠綠，小河翠草在那幾盞路燈的照耀下顯得特別詩情畫意，因為是小路來往的車輛很少更顯得這里安靜。

在發展如此繁華的華市能快到這么一大片公共綠草地，這是難見的美景。

可是顧云汐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想必顧源也是如此。

“以前周末的時候我們一家經常去外面玩，還覺得有一次在游樂園嗎，那是你第一次坐過山車，一開始你還表現得一份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到后來你卻緊緊的拉著我的手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爸爸我害怕，那是你第一次叫我爸爸，別提我當時有多激動。”

顧云汐彎腰撿起一塊小石頭扔進那條小河里，想著那天發生的事嘴角還是露出了一個微笑，“那天我是真的很害怕，下坡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快要把扔出來了，真害怕死在那里呢！”

在顧家的日子真的很幸福，他們每個人都把她當成親人，特別是顧子祁，用妹控這個詞來形容他們的關系一點都不為過。

可是現在，現在……

他是喬家火案的兇手又是疼愛她的養父，雖然不是親生卻勝過親生，她也早把顧家當成是她真正的家，但是這件往事卻讓這一切都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顧云汐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應該笑。

她覺得a省實在小得可憐，小到殺死他全家的兇手居然成了她的養父。

人生有時候就是這么可笑，兜兜轉轉了一圈后那個你最深愛的親人卻成了你的仇人。

“對不起，是我害你沒了家。”他坐了下來，草坪上很涼，涼到骨子里。

“我們的緣分也算是盡了，但如果你愿意你還可以把顧家當成你家——”他停了下來，呵呵的笑了一聲，“我在說什么呢，你自然是不會愿意了，認賊作父，誰會這么傻？”

“走吧，去警察局。”他站起來拍了拍衣服，最后一刻還是不忘記這些干凈的習慣。

兩個人肩并肩的走著，當顧云汐回神過來旁邊已經沒了顧源的身影，剛回頭就看到一條手臂從上到下朝她揮了過來，難以承受的疼痛讓她一下跪倒在地上，那人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堅硬的石頭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她的頭頂上，她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溫熱的液體流進她的眼睛里黏糊糊得很難受，迷迷糊糊中他對上了顧源冰冷嚴肅的面孔，他張口不知道在說著什么，最后只見他露出一抹笑意，毛骨悚然的掙擰。

石頭不知道在她頭上落下來了幾次，一直到她一動不動到時候他才停下，扔下石頭后顧源擦了擦出汗的額頭，抱著地上沒有生機的尸體扔進了河里。

月黑風高無人來往，沒有人會知道她為什么會死在這里，更沒有人知道顧云汐的這件事和他有關。

她的家人很寂寞，她是應該下去陪他們了。

顧源把石頭扔進河里又仔細清理了自己，看到顧云汐的尸體沉了下去他才轉身朝車旁著去，一分鐘的時間那輛車就不見了。